這些年每次回國都是災難,親人一個一個去世,家被搶占,官司的無奈,家醜,社會之醜在我的心裏觸痛很深,為了後代,我紀錄下來,挖起這些,我心就痛得無以倫比,寫出來需要很大的勇氣。我想那些罪惡不是受害人的錯,忘記它,就等於縱容。
在那片出生成長的土地上,我們貧困過,我們歡喜快樂過,也有過艱難困苦,我們努力奮鬥過,掙紮委屈過,但我們對它的愛依然深刻在骨頭裏,最後我們離鄉背井,斷了根一無所有。
我們是個大家庭,爸爸媽媽是離休幹部,四個女兒在美國,唯一的兒子幾霖在國內自立創業做玩具外銷美國,家產上億。在外人看來我們是幸福成功的一家。爸爸媽媽以我們為驕傲。這些年爸爸病了,住進華東醫院,請護工照顧著。媽媽住在兒子買的高級公寓裏由保姆照顧著。哥哥生意繁忙,還跳起了照顧父母的重任,大把大把的給他們錢,希望錢能給父母一些快樂健康和平安,我們在海外,有這樣一個好哥哥,安心,他是我們的根。這世界上,錢可以給人帶來享受,但也會帶來災難,如果媽媽沒有錢,她現在一定還平安地活著。
一,親人的心靈感應
2006年秋季,機票便宜,我不經意地回上海,看望爸爸,媽媽。哥哥幾霖太忙,生意,官司,家庭,小孩,不想麻煩他來接飛機,就自己一個人坐飛機到上海,沒有通知任何人來機場接我。
在上海幾霖約我一起吃個飯,說:“來了總要聚聚的嘛。”我求之不得!總以為他忙得不想浪費時間陪我玩,其實他是很在乎親情的,我感到沒有讓他來接我,他心裏也許不高興的。
自從我把最小的妹妹阿五弄來美國後,幾霖不知道怎麽就跟我疏遠了。後來知道是阿五挑撥的,她生怕幾霖給我錢,就在幾霖那裏編造我很多壞話,阻斷我們的關係。我卻蒙在鼓裏,還全心全意對她好,我們全家都寵愛她,而家卻被她調撥的四分五裂。
第二天晚上,幾霖帶著老婆戴夕夕還有兩個孩子,請我和媽媽在丁香公寓附近的餐館吃晚餐,剛吃完飯,幾霖說和人約了要談點事情,7點多鍾就先走了,女兒前黛又吵著要一個甜點,幾霖對女兒百依百順,給她又點了個甜點,隻她一個人吃。奇怪的是我想給兩個孩子拍照片,他們都躲著,媽媽也感到奇怪。
11月13日下午,媽媽打電話給我說幾霖住院了,我嚇一跳。馬上趕到華東醫院,那是傍晚,他一個人躺在重症病房,昨天還好好的,我怎麽相信他有什麽大病呢?他笑笑說這是貴族病房,他沒什麽事,休息一下,檢查一下身體而已。我就放心離開,去報告給媽媽聽讓媽放心,幾霖是媽媽唯一兒子,寶貝如命。我又去了華東醫院的東樓,看爸爸。臨走時問他:“要吃蘋果還是桔子?”。
他說:“蘋果好了,桔子等你走了,我自己還可以扒皮吃的。”於是我削了蘋果皮,喂給他吃了。他沒有說任何身體不舒服的情況。躺在那裏,他拉著我的手,我們很少有這樣的親昵接觸,其實他太累了,需要親人的嗬護,我卻不明白。
11月14日清晨,我華東醫院馬路對麵的大飯店,買了燉排骨湯和烏骨雞湯送到醫院,他從重病監護房搬到了603病房,看上去氣色不如昨天。我想請爸爸的護工陳又芹來照顧他。由於陳又芹瞞著我們全家,強行帶病危中的爸爸去民政局領取[結婚證書],霸占爸爸所有錢財和房子,還對我犯粗,給幾霖帶來很大的煩惱和困擾。幾霖說她是來幸災樂禍的,堅決不見她,我就把她擋在走廊裏了。
幾霖沒有呻吟,但一直在說:“怎麽那麽難受啊!”,他坐臥不寧。我用手輕輕撫摸他的背,希望他能舒服一些,還是沒用。一個醫生叫我到辦公室去,他很嚴肅地對我說:“他的病非常危險,大麵積心肌壞死,超過正常指標100多倍了,他的太太很不像話,病危通知發了,叫她馬上到醫院來,到現在她還沒有來過!”
由於昨天晚上還和幾霖一起吃飯,不相信他會有什麽大病。醫生這樣說戴夕夕,我感到很丟臉麵,就替戴夕夕解釋說:“原諒她吧,她還年輕,家裏有孩子忙呢!”
醫生很生氣地說:“什麽理由都不要說,她的丈夫蕭先生的病非常非常的危險!這比什麽都重要,她不是小孩,這點她應該明白的!昨天我們就發出了病危通知,可我到現在還有見到家屬。”
我趕緊說:“我就是家屬,跟我說好了。”我是在替戴夕夕解釋,也不想讓媽媽聽到這樣的消息,她會急病的。
醫生歎口氣說:“好吧,我隻好跟你說了,他非常危險,正常標準不能超過100,他的指數現在是1100,如果他能渡過這幾天,平穩兩個星期,才能安全。現在他需要完全安靜休息,一點工作也不能想,完全放鬆休息。”
聽到這,我緊張起來,但想到昨晚我們還一起吃飯,怎麽可能會突然那麽危險?兩個星期?誰能來這裏照顧他呢?我得先把機票延期,陪他幾天,等好一些再回去。醫生說等好些了,也必須做手術,才可以活得下去。我想著一定要他到日本去做心髒手術,不管多少錢,他在醫院一天一夜了,戴夕夕沒有來過,身邊沒有一個照顧他的人,必須先找個護工。
由於陳又芹的事件,幾霖堅決不請護工。但我考慮到需要2個星期住院休息,一定要有人陪著他。我就在醫院找了個中年護工,名字叫陳清河。人還不錯,她說醫生關照她要讓肖先生安靜,開心,我就比較放心。她給幾霖擦身,幫他大便,洗腳,換了衣服,幾霖很善良,覺得麻煩了她,還跟她開玩笑鼓勵她說:“你的名字叫清河,就是親和,你蠻好的,知道你那麽好,早就請你來幫忙了。”至今我還保留著她的電話,她是最後守在幾霖身邊的人。
傍晚6點多鍾,戴夕夕穿著拖鞋來了,這是我第一次在醫院見到她。她拿來好幾盒大陸的禮品,都是什麽營養品衝劑,沒有一樣是幾霖愛吃的東西或家裏的飯菜。她還帶來電腦和一個玩具樣品,讓幾霖定價。我拿出2千塊人民幣給幾霖說:“先拿著,請護工用吧。”幾霖說不要,戴夕夕一把搶過去,塞進了口袋,幾霖又說一句:“不要拿她的錢,我們有錢的。”,但看得出來他沒有力氣阻止。我想著明天早上我要來接班陪幾霖,就先走了 。
晚上我應約和一個工廠代理人去吃晚餐,出門我想起醫生說幾霖不能工作,就給戴夕夕打電話,請她把電腦拿走,但一直沒人接電話,後來護工告訴我,戴來了就倒在沙發上睡覺了。
那天我是在一家非常高級的餐館吃海鮮,還有鵝肝,絕對的幹淨。吃完回到酒店,忽然莫名其妙地嘔吐起來,翻腸倒肚非常難受,一生中很少嘔吐,從來沒有難受過。折騰到9點半,我無力的倒在床上,卻接到戴夕夕的電話,像外人一樣的口氣:“你哥哥好像不大行了,叫你們家屬來,你就過來吧。”,好像與她無關,我是家屬。
我趕緊跑到樓下攔了出租車:“華東醫院!快!快!”司機開的夠快,到了延安路紅燈。車沒停穩,我就丟錢給她,下車奔 跑衝進醫院。2樓603房間門口,戴夕夕毫無表情地望著我,醫生不讓我進去,說是在搶救:電擊,腎上腺素……。
8點多鍾我在酒店吐得最痛苦的時候,就是幾霖最痛苦的時候,這清清楚楚是親人感應,時間非常準確,不得不信。
待續……
希望你繼續寫下去。
可是你把妹妹辦來美國,她為什麽那麽對待你?真奇怪。
有善緣也有惡緣。無緣不聚!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