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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中的“色”

(2009-12-28 10:44:42) 下一個

最近有一本暢銷書叫 “Born on a Blue Day” 作者Daniel Tammet是一個“雨人”式的奇才,他可以背22514位圓周率p,可以在一秒鍾內算出任何數的四次方,可以在一周內掌握一門從未接觸過的外語。

據說世界上有大約五十名這樣的天才,大多是因為幼時患病導致部分大腦失能,而患者隻能專注於發展剩餘部分的大腦所致。不幸的是,這樣的天才大多也是白癡,因為用於與語言有關的大腦已經完全損壞了,他們不能正常生活,不能表達自己的想法。Daniel不一樣,他的大腦基本完好,他可以描述他的思維方式,他為我們打開了一扇探索大腦潛能的門。

那麽,Daniel是如何計算和記憶的呢?答案很簡單:顏色。在Daniel 的大腦裏,數字被直接轉化成有形狀的顏色:22514位的圓周率,隻不過是一幅美麗的風景畫;31的四次方,是把“31”的顏色重疊四次,之後再把的新的顏色用數字“923521”表達出來而已。

世界上有多少種顏色?和數字一樣,是無窮的。和數字不同的是,顏色不需要依靠學校學到的數學公式進行計算,大腦對顏色的處理是先天的無意識的。

任何顏色是是三種原色的簡單疊加。三原色不是一個物理概念,而是一個生物學概念:人的眼球裏有一種椎狀體,能夠感受紅光,藍光和綠光,我們看到的五顏六色的世界僅僅是對不同強度的三色光疊加的反應。

然而這種看似簡單的反應得背後,是巨大的運算量。想象一下,如果我們置身於一個萬紫千紅的美麗花園裏,映入眼簾的每一點上的顏色都要通過眼睛轉化成三原色,然後再由大腦將不同程度的三原色疊加,轉化為電信號儲存或處理,而對這無數個點的顏色信號處理,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對眼睛看到的顏色及形狀的處理,實際上占去了90%的大腦運算量,所以大多數動物的睡眠是閉著眼睛的,即使是對失眠的病人,醫生也建議閉眼休息。就像一句顧城的詩:“閉上眼吧,這世界與我無關。”, 當我們閉上眼睛的時候,大腦確實在休息。

回到Daniel的案例,Daniel實際是運用了大腦中先天具有的對顏色處理的部分來進行運算和記憶,奇跡般的結果揭示了人類的巨大潛能,也揭示了我們現在處理數字的所謂算術方法的笨拙。

讓我們把這個問題延伸到另一個層麵,如果說我們從學校學到的算術方法是笨拙的,那我們學到的其他知識呢?

其實,我們從學校學到的是兩類基本的知識,即所謂的 “the Truth and the Beauty” ——關於外界事物自然科學—“the Truth”,以及關於人類自身內在感覺的人文科學—“the Beauty”。自然科學是以數學為工具的,人文科學是以語言為工具。而相對於數學,語言又是更加的貧乏和不完全,尤其是表達自身感覺的時候。僅僅是比較漢語和英語,我們就會發現很多形容詞是無法準確互譯的,也就是說,很多經常有的一些感覺,隻能用一種語言來表達,而更多的時候,感覺是無法用用語言來形容的。就像顏色,本來有無窮種, 可是人類關於顏色的詞至多幾百個。

但是,我們每時每刻都有不同的感覺,就像睜開眼就會看到不同的顏色一樣。我們不妨假設,我們的感覺也是有“原色”的,大腦在不停的疊加感覺的“原色”,根據不同的疊加結果,刺激身體裏不同的激素分泌,從而讓我們感到快樂,痛苦,失望。而每一種“感覺原色”,應該對應一種基本欲望, 每時每刻的感覺,是對每一種基本欲望的滿足程度的疊加結果。這種疊加有無窮的結果,其中隻有一小部分,是可以用語言來表達的。無怪乎,語言作為我們表達感覺的工具,也是很笨拙的。

順便說一句,大多數哺乳動物眼球裏的椎狀體隻能感受兩種原色。又有些科學研究發現,女人眼球裏的椎狀體可以感受四種原色,如果真是如此,男人和女人的大腦就確有有些根本的不同,難怪有人說男人是沒有進化好的女人-:)

有些事情很複雜,我把它想簡單了,有些事情很簡單,我把它想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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