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小

以後再介紹吧。來者都是客,想看你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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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轉租房帶出的時事感慨

(2009-12-23 12:29:40) 下一個
以下是我講起學院的學習,帶出的中國陳年往事,甚為感慨。與轉租房關係不大,屬於外圍話題。各位看官忙的話,可以直接跳過或略過。。。

說起這所學院,蕩起我縷縷美好回憶。學院很不錯,多數老師教學很有一套。下麵這位跪著教學的老師,上課時而坐上講台,時而跪在美眉桌前,慷慨激昂,甚是生動。我等好似磁鐵,被他這個大鐵盤緊緊吸住,雖然大多聽不懂,卻極少走神。是我從幼兒園讀到碩士畢業近20年的求學生涯中,遇到的最有方法、最驚心動魄的老師,顛覆了師道尊嚴的中國傳統。年輕時有一陣我老豔羨有機會留學的人,想見教見教西人師傅的道法。如今有幸,得見一斑。。。

此時倏然閃過高中時的陳年往事:一個姓甄的年近花甲的老師,長相凶狠,嗜酒,常年臉色潮紅,酷似屠戶。人送外號“甄閻王”。同學們輪到他上物理課時,全班一定是鴉雀無聲,都顫顫驚驚的,連大氣也不敢喘的,唯恐冒犯了神威!為啥?因為他上課時你若不好生聽課,他會拿著粉筆就打你。似那賣油翁,常年操練已得道,十有九次,能擊中你的要害,哪怕你是坐在最後一排。傳說有調皮的男生在課堂與他頂嘴論是非,把他惹毛了,抓著黑板刷迎麵向學生打來!有次倉促間尋不到武器,竟然扯下眼鏡就砸將過去,口中不停的“我操你媽,我砸死你!我還要你爺爺(南蠻方言,“父親”也)請我吃飯賠眼鏡!!好些膽小的女同學竟然被嚇哭了。鬧到最凶的一次,是和一個被他操了祖宗三代後突然失控的農村學生,在課堂上拳打腳踢真幹起來。可憐這號稱“閻王”的老頭,被那個年輕力壯發了顛的學生摔倒在教室裏,並踏上一隻腳,指著鼻子臭罵。全班呆若木雞,沒有人敢或者樂意上前解圍。結果可想而知,在那個師道尊嚴的八十年代,那個學生因此被開除,回老家務農去了。

列位看官,有道是萬物有弊也有利。話說這閻王用如此這般的橫蠻手段,竟然把小兒子逼進了頂級名牌大學,若幹年後這小兒子還坐上了北方某大型上市公司常務副總裁寶座,一時風光無限。這是後話了。可惜這老頭在家裏還是雄風依舊,欺負老婆孩子,視親人為無物。甚至重複課堂中最慘烈的一幕,與時在京城某部委謀得一好差事的小兒子風光回家過年省親時,大年三十,爺倆不知何故打鬥起來。隻見父子倆戰到尾聲,均已倒地,滿屋打滾。老母隻會在一邊啼哭,一邊圍著他們團團轉。老頭在地上口中罵罵咧咧:我操你媽,竟敢欺負老子!我殺了你!追到北京老子也要幹掉你,王八蛋!!其時,兒子居下位,聞言,目露凶光,立馬翻身而上,手腳並用,壓製乃父四肢,掐其脖。倒也不似學生那樣用腳踩住老父。

我們那裏是農村山區,那時教工住的不是教室就是瓦屋平房。平時大人小孩端著碗在外麵吃飯,或坐外麵閑聊、活動。鄰裏間連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家都知道,無隱私可言。時值年關,家家戶戶團圓。這一仗驚得雞飛狗跳,老頭家的大門早已洞開,左鄰右舍圍著看熱鬧。我們那裏是小地方,民風純樸,就是到現在世風日下的新時代也沒多少變化。鄰居其實都是一些熱心腸的人,隻是每每打鬧,閻王便放言,誰去勸和,便打誰。久而久之便無人打圓場了。我家與閻王是隔壁鄰居。母親跟閻王那可憐的妻年紀相若,家務閑餘後,兩位老人常湊在一塊,言談甚歡;我與其小兒亦是同齡。其時,我亦返母校任教。仗著他看著我長大的份上,常常樂意與他閑聊幾句。所以兩家私交算是很好的。見鬧到這個地步,還是沒人管。我隻得硬著頭皮上前把父子倆扯開,並勸其子馬上逃命。閻王的兒子哭喊著衝進夜幕,哭聲漸漸遠去。大年三十,窮鄉僻壤,黑燈瞎火的,何處是歸途?這邊廂,我們百般安撫著喊打喊殺的老頭。

數年後方知,我的這位兄弟在漆黑的年夜,在炮竹聲聲、香味撲鼻、家家大吃年夜飯的狂歡時光,跌跌撞撞投奔附近小鎮的兄長。弟兄兩人憐其老母,無言流淚到天明。大年初一弟弟便鼻青眼腫地逃回了京城,並在一兩日與妻子搬換了住房。看官,老頭還真的遠路從南方追殺而去,鬧到兒子單位要人。隻是天子腳下,部委衙門,豈容你連官語都說不利索的鄉野狂徒撒潑?保衛處長一聲令下,著門房將老頭即馬轟出門外,揚言再鬧便丟入大牢!老頭遂恨恨,無功而返矣。自此,父子絕交不相往來,達數年之久。其子發達多時後,念及親情,請和,允之。老父老母遂遷往都市。早前兒孫們多次懇求,或托旁人進言,想把那慈善的老母奶奶接到身邊以盡孝道,那閻王偏是抓住不放,一直留在身邊。要不沒了出氣筒,對誰撒潑耍瘋去?。約莫又經年,眾鄰有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近者答曰:每餐進幹飯半碗或啖參湯,頃之三遺矢,不複當年神勇矣。其子雇兩保姆全天候命,後不知何時,老人中風撒手歸西。依天理因果輪回,降生出世為閻王,升天入地當做小狗。果如是?吾輩不得知也。

其人其事,論人道,追想起來,是儒家的師道尊嚴,養就了老人的霸道雄風;依病理,人至花甲,內虛外旺,邪氣攻心,肝火甚盛,發於表,病態也。值幾分同情;若論師道,唯餘長歎矣。

另一樁至今想起來就好笑的事。一次如廁,跟同學討論學習上的事,我直呼教我們數學老師的姓名,說他如何如何。未料一聲炸雷在對麵角落響起:好啊,方方(我的小名),你竟敢喊老師的名字,這麽沒禮貌?!倒黴啊。文革剛結束才恢複高考沒幾年,雖為當地名校,條件卻甚為簡陋。白天課間休息時,全校一兩千男女師生每天都得到這裏報到幾次。那間木搭的廁所奇大,蹲位甚眾。自然也是臭氣衝天。甚至女生在隔壁方便,也能聞其聲,辯其人。我哪裏想到給我們授課的主任大人正悄悄蹲在對麵角落同時出宮呢?那時稱呼尊長的名諱,可是大逆不道啊。頓時驚得我大腦一片空白,提著褲子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這位高大威猛的長者廁心仁厚,隻把這件糗事告訴我老爸---與他一起共事的同僚,說天地國親師位,長幼有序,萬勿亂倫。警告我今後不得再如此無禮,得好好訓導雲雲。好在有這個同事兼鄰居的後門關係,免記我團內嚴重違紀處分一次。

東西世道,如此的不同。據傳,這邊幼稚乳臭未幹的童子對師長常常是PETERPETER短的直呼其名,老師反而十分開心。不知是否當真?反正我至今不敢直呼西人師傅大名,似乎太失禮了。不知是否是幾十年馴化的緣故。

但是,我謝謝你,跪著的老師, Denis老師,我尊敬的師長。值了,沒白來!回望神州大地,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啊。。。

讀新聞,又扯到奧巴馬。奧氏顛覆了白人世界的傳統,國人之前是不能也不敢想象的,黑人也敢競選美國總統?但是去中國造訪,有權得勢的米國總統,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狗咬刺猥無從下嘴呀。不給你直播、不給你轉播,看你老奧給誰講民主自由去?你講的是白,老子中宣部給你翻成黑又咋的?你說周老虎是紙老虎,我家大爺說這畜生就是華南虎,它就是華南虎,而且是野生的!咋的?想造反不成?!

所以奧氏在中國做了三、四天的客,一路隻能繃著個臉以示抗議。殊不知恰好中了別人的奸計:瞧,米國總統似乎對我們不友好呢。所以我們要小心美帝國主義,割掉資本主義的尾巴。估計奧巴馬兄弟也大大感受了黨爸爸太極神功的威力,去南韓時,趕緊跟李明博學上兩招跆拳道功夫,下次再做客中國時,人家拿著菜刀嚷嚷“我割,割割割”時,使上兩招跆拳道保住自家遠古祖宗傳下來的小尾巴。

胡哥啊,今不如昔呢。米國前兩任老總來訪時,江總還容許演講全國直播,可現在。。。唉,過火啦。防民之口如防川,民憤洶湧,說不定哪天就會決堤的!

罷、罷,扯遠了,扯遠了。不好意思。已非汝國,遑論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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