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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布衣詞人薑夔的合肥情緣 作者赤闌老呆(4)

(2011-11-23 03:49:49) 下一個

四、“我家曾住赤闌橋”

 

    薑夔第一次遇見合肥女子的時間、地點如今已不可考了,正如同合肥女子的姓名一樣。薑夔在後來的詩、詞、文中對此均未作任何明確的追記,盡管對合肥情事有一些追述,對合肥情人有不少懷念之作,但是對第一次與合肥女子相遇的情景卻沒有任何文字記載。因此,學者們隻能在他留給後人的字裏行間打著燈籠、帶著放大鏡耐心搜尋,基本上都無功而返。

    近世學者,詞學大師、前浙江大學教授夏承燾先生,繼陳思、吳徵鑄兩先生各自所著的《白石道人歌曲疏證》和《白石詞小箋》之後,編著了《薑白石詞編年箋校》(上海中華書局1958年初版;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新版)一書,對薑夔詞章作了係統研究,內容豐富、考證精審,在 “行實考”中特辟《合肥詞事》一節,在為數不多的治薑夔詞家中,實屬驚人創見。可以說,為今人找到了一把打開理解讀懂薑夔詞的鑰匙,許多不得其解、難以意會、詞旨模糊如“隔霧看花”的薑夔詞,因明確了屬合肥懷人係列而“隱旨躍然矣”。認為薑夔於1176年初來合肥,可能首推夏承燾教授所稱“淳熙三年嚐過揚州作揚州慢,疑來往江淮間,即在其時”,後來各釋家多依此說。本人對此說也深以為是。

    雖然對薑夔第一次來合肥的時間是不是1176年沒有確切具體的記載,但是確定在《揚州慢》的前後還是可以接受的。《昔遊詩》(濠梁四無山)即追述少年時在江淮間事;此外《白石送王孟玉歸山陰》詩中有“十年雪裏看淮南,聚米能作淮南山”,也是描寫薑夔經常往來淮南一帶。兩詩都表明薑夔不僅熟悉淮南一帶地形山水,而且基本上都是在冬天,並且都是騎馬往返馳騁的。因此,基本上可以由此確定,薑夔可能是在1176年前後的某個冬天初來合肥的,並且是騎馬來到合肥的。對於八百多年前的古人來說,這是當年比較常見的一種相對快捷一點的普通交通工具。

    在1186年所作的《霓裳中序第一》中有“沉思年少浪跡,笛裏關山,柳下坊陌。”可能就是追憶少年浪跡江淮時來到合肥初見合肥女子的場景。笛裏關山可能是指薑夔初遇合肥女子時的背景或心境。關山月,古樂府歌曲,曲調憂傷。“關山月,傷離別也。”(《樂府解題》)。《關山月》內涵戰士久征不歸,家人互傷離別;“三年笛裏關山月”(杜甫《洗兵馬》)亦即此意。因此說,“笛裏關山”明顯與時代有關。柳下坊陌可以說就是薑夔初識合肥女子的地方,可能是指合肥女子居住生活的地方,是一個垂柳掩映的裏巷人家。柳下是指合肥某個地方;坊陌可能是勾闌的雅稱,一般特指妓女之家。

    此外,薑夔在1190年所作的《解連環》中透露了初見時的蛛絲馬跡,其中“道郎攜羽扇,那日鬲簾,半麵曾記。”這句也可以說是記載了他們初識時的情景,而且是以合肥女子回憶舊時的口吻說出來的。從合肥女子的口中說出的這句話,至少可以透露出好幾個信息。在合肥女子眼中,她與薑夔初識的時間是在春夏之際,否則薑夔不會在手裏持著羽扇,即使羽扇綸巾是文人儒士常見的打扮裝束和道具,恐怕也不會在大冬天在手裏拿著一把羽毛扇子。薑夔的詞中時常出現春夏之際的柳樹,這也不是沒有來由的。“柳下坊陌”中的柳,似乎就是春夏之際濃蔭低垂的柳樹。當時薑夔是從門外進來,合肥女子從簾子後麵看見了薑夔。說明薑夔與合肥女子之間的初次見麵可能就是一見鍾情,而且很可能是合肥女子先看上薑夔的,很可能是合肥女子被薑夔飄然灑脫的樣子打動了。畢竟當時正是薑夔剛剛寫出《揚州慢》的前後,氣貌之間難掩神采飛揚。當然,後來薑夔與合肥女子彼此動情動心的可能還是薑夔的《揚州慢》,合肥女子可能覺得《揚州慢》道出了她內心的感受,特別是那句“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仿佛就是說她這個生長在赤闌橋邊的紅花,年複一年在為誰而盛開為誰而芬芳呢;薑夔也因合肥女子用情用心的演奏傳唱而感動,可能合肥女子的演唱是薑夔聽到的最為傳神的。數年後合肥女子臨別時與薑夔緬懷初見的情景,說明第一次見麵的情景令合肥女子永世難忘。

    對於薑夔第一次遇見合肥女子的時間,因為沒有資料可考,我們隻能在有限的詩詞裏尋找薑夔與合肥女子初識時的蛛絲馬跡。另據考,薑夔1177年自淮西歸鄱陽應試,西遊古沔。我們知道薑夔是1176年冬至到揚州並作《揚州慢》的,因此可能是第二年春天從揚州到淮西,途經合肥遇見合肥女子的;或者是自淮西歸鄱陽應試在初夏經過合肥時遇見合肥女子,可能正是遇見了合肥女子並且一見鍾情,薑夔才決定趕回老家應試的。

也許應該這樣設想,當時正是一個柳樹茂密的日子,薑夔牽著噴著響鼻的鞍馬,胡亂走到合肥南城赤闌橋附近一條狹窄石板的街道上,正舉目四望不知夜宿何處時,突然被一陣陣傳來的悲涼而傷感的笛聲所吸引,不知不覺來到歌坊的門前,用韁繩把馬係在緊靠門前頗有年頭的古老柳樹下,拿起羽毛扇走進坊內,在《關山月》樂曲怨抑悲思的笛聲裏,不小心遇見了他一輩子中最大的坎與結。也許他進門後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那個被後世稱之為“白石知音”的合肥女子,也許他進門時遇見第一個開門的人就是那個注定讓他一輩子都繞不過解不開的宿命。當他們四目對視後,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如半掀半開的門簾出現在他們之間,當時薑夔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突然出現的東西就是後來被網絡裏的GGMM們叫做放電的東西。當時薑夔的感覺就是進了一間亮堂堂清爽爽的房子,長期羈旅漂遊的疲憊倦意頓時不見,也許就在他們相互放電的刹那,《關山月》的笛聲突然止住了,一路行走江湖的風塵也在瞬間被關在了門外。此時此刻,年輕的薑夔突然間喉結發硬,頓時產生一種想喝一杯的衝動。

    一個人對一個人動心,往往是很偶然的。常常是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次不經意的臉紅或一次無來由的邂逅,都有可能讓一個人在說不明道不白之際突然動情,而且常常會粗暴野蠻地成為一個人一生不能自解難以擺脫的情結。也許,對於凡間塵世的凡夫俗子們來說,這就叫一見鍾情,半麵傾心。這就是說,這是沒辦法的事。竊以為,當時22歲的薑夔在門前的老柳樹下係好馬韁繩後,就那麽猛不防無辜地邁過了1176年的門檻,再也沒有從那處不起眼的柳下坊陌內走出他的合肥情緣。

 

    薑夔,字堯章,一字石帚,別號白石道人。饒州鄱陽人(今江西波陽),約生於南宋高宗紹興二十五年(1155),卒於南宋寧宗嘉定二年(1209)左右。出生那年,有兩個可以說是重量級的人物告別了南宋。一個是被後世稱之為一代奸相的和議派領袖秦檜(1090—1155)病死,此人的死宣告了南宋一個主和派盤踞政壇的時代基本結束;一個是婉約派詞宗、女詞人李清照(易安居士,1084—1155)逝世,標誌著南宋詞壇一麵獨樹一幟的旗子倒下。應該說,他們多多少少都對薑夔及其當時的南宋直接間接產生一些影響。

    薑夔的父親薑噩,紹興三十年進士,曾任湖北漢陽縣知縣。薑夔9歲隨父宦居古沔;14歲父病逝於任內,遂寄居出嫁漢川山陽的姐姐家;少年時代大致在漢陽度過。青少年時期愛好書法、音樂、文學,並以詩詞馳名當時文壇。1174年應試不第後為謀生計,離開湖北漢陽,乘舟東下前往江淮一帶尋求出路。此後曾歸饒州,過維揚,曆楚州,遊濠梁,泛洞庭,客武陵,遊長沙,仍以居漢川最久。1177年,在他可能與合肥女子初遇之後,自淮西歸鄱陽再度應試,此後至1186年是否到過合肥,已無史料可考,隻能存疑,已知後來又有兩次應試(1174年至1184年十年參加四次應試)均不第,可謂仕途窘迫,應該說,這對一個重視科舉考試的南宋文人來說,打擊和負麵影響是可想而知的。此間,為了尋找出路,薑夔基本上是在客遊、旅食、漂泊中度過的。對此,薑夔曾經有詩句“少小知名翰墨場,十年心事隻淒涼”(詩《除夜自石湖歸苕溪》),總結青少年時代的生活。如此感懷身世的句子,說明青少年時期的坎坷經曆,對他後來人格、心態、詞風的形成與影響,是至關重要的。

    此外,除了1176年,1186年對於薑夔的人生來說,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年頭。這一年,薑夔在遊曆湖南時偶遇閩清(今屬福建)詩人蕭德藻,就是後來認為《揚州慢》有黍離之悲的千岩老人。蕭德藻時任長沙通判,與薑夔的父親是同年進士,曾同在湖北為官。薑夔以故人之子往見,並向他學“詩法”。蕭甚愛其才,自謂“四十年作詩,始得此友”。並將侄女許給他為妻,還帶他寓居浙江湖州。其中,因住處靠近笤溪的“白石洞天”,詩友潘檉(德久)給他取名“白石道人”。薑夔頗喜此名,即以“白石”為號。這也是後人稱薑夔終身所愛的合肥女子為“白石知音”的來曆。也就是在1186年這一年,薑夔突然有《一萼紅》等懷念合肥女子的詩詞,夏承燾認為“懷人各詞,殆以此為最早,時白石約三十二歲”,此後十年,薑夔屢有合肥情詞。“合肥南城赤闌橋”一詞,首見1190年《淡黃柳》序,此前薑夔以淮南代指合肥。

 

    薑夔第一次遇見合肥女子是不是在赤闌橋附近,也沒有確切具體的記載。但是,不管薑夔與合肥女子初識是不是在赤闌橋,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赤闌橋在薑夔的心目中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可以說是他生命中的“家”。薑夔一生浪跡、遊曆、旅食、客居過許多地方,基本上沒有把任何一個地方像對赤闌橋一樣,稱之為“我家曾住赤闌橋”。

1982年,安徽大學中文係薑海峰教授,應其授業老師夏承燾教授之托,對薑夔客居合肥的有關曆史遺跡,特別是城南赤闌橋原址何在,作一次調查。薑教授根據《合肥縣誌》、《廬州府誌》等誌書記載及輿圖所示,結合薑夔的詩詞自述和社會調查,經論述分析,考證疏議,認為合肥自漢初置縣到南宋中葉前,曆經滄桑,變遷很大,但自南宋中期以迄20世紀中葉,合肥城內的市區大體上也就是薑夔生活年代的規模。經考證訪查綜述,赤闌橋“有可能就在今八中門口或婦產醫院門口”,在清嘉慶八年(1803)所繪《合肥縣傳郭城圖》地理位置,赤闌橋“應在升仙橋至會仙橋約二百米一帶地方”,合肥女子大概住在“聚仙橋附近或稍上遊”。會仙橋、聚仙橋南有月潭庵(舊誌謂“唐建”,今合肥師範附屬小學南側),再往南數百米處,有一古池叫梁家池,可能就是薑夔《淡黃柳》詞中“問春何在,惟有池塘自碧”的池塘。薑夔當年所出沒客居的赤闌橋一帶,是個橋梁密集、池塘星羅棋布的地方。

    1954年水災後,人民政府為整頓市容,安裝下水道,填平臭水池溝,連河塘一並填平,於今已看不到當年的九曲水(河)、金鬥河(又叫九獅河,今淮河路西段到中菜市一帶)等市內明河。近年市政建設突飛猛進,現代化高樓大廈林立,故道拓寬,舊城逐步被徹底改造,昔日的橋梁、池塘、裏巷多難以保留遺址,有的名稱尚存,如回龍橋、縣橋、拱辰橋、飛騎橋等。薑夔當年來合肥時所見過的、目前名稱尚存的遺跡當中有古教弩台(明教寺)、古逍遙津、包孝肅公祠(包公祠)、月潭庵、藏舟浦(今杏花公園一帶)、鎮淮樓(後稱古樓,1933年塌毀)等。

    據清《嘉慶合肥縣誌》載,赤闌橋“在城南,趙宋薑夔留寓處。”如今赤闌橋不僅沒留下遺址,連名稱也未留下。所以,有人認為赤闌橋不是一座實名橋,而是一座有傳統中國紅欄杆的橋。也許赤闌橋是一座紅欄杆的橋,是一座紅欄杆的木頭橋或石板橋都無妨,除非這些橋都沒有名稱,否則薑夔沒有必要另起新名。如果赤闌橋是一座紅欄杆的無名橋,薑夔起了一個赤闌橋的名字,確實是大師級的水平;一座紅欄杆的無名橋,也可以叫朱欄橋或朱闌橋之類的名字。如果赤闌橋是一座紅欄杆的有名橋,比如升仙橋會仙橋聚仙橋之類名稱已足夠好聽的橋,薑夔還要另起新名,似乎有起名癖,應該無此必要。似乎也沒有隱瞞赤闌橋真名的必要。合肥作為薑夔念念不忘的第二故鄉,赤闌橋作為薑夔眷眷之心耿耿於懷的家,如果用一個虛名代替,表達感情時也會因隔了一層而影響抒情,就像對所愛之人用一個假名呼喚一樣,不符合習慣,有悖常理。所以,赤闌橋應該是一座實名橋。

 

    1195年秋,薑夔送寓居合肥時的鄰居範仲訥有詩雲:“我家曾住赤闌橋,鄰裏相過不寂寥。君若到時秋已半,西風門巷柳蕭蕭”。據此可見,說明薑夔客居合肥期間,留寓赤闌橋西邊的住處可能是合肥女子飲食起居的地方。從1176年至1186年的十年間,薑夔有沒有來合肥,來過幾次合肥,已不可考了。1186年之後,到1191年最後離開合肥,據資料分析,至少有四次到過合肥。僅1191年,薑夔即往返合肥兩次,既然被稱之為家,是旅店的可能性極小;似乎每次來合肥都去現租房子與合肥女子同居,可能性也不大;薑夔也不是一個款爺,終其生都是一個無職業的布衣文人,沒有機會去搞貪汙腐敗包養二奶,所以也不可能自己在赤闌橋一帶長期租房或購置閑房。

    根據薑夔的詩詞所透露的信息,薑夔每次來合肥時,可能都是徑自前往合肥女子的住處。盡管當時的合肥非常淒涼冷清,但合肥女子的住處還是給了薑夔一絲暖意與溫馨。合肥女子的住處可能是門麵不大的朱門紅樓(“東風曆曆紅樓下”《鷓鴣天十六夜出》、“朱門深閉”《月下笛》),門前有柳樹,薑夔如果騎馬來時就把馬係在其中的一棵楊柳樹下,院內似乎有梅樹(僅詠梅詞多達20餘首,如《暗香》“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側房的門內有珠簾,堂間的頂梁上有燕子,屋中有鸚鵡(“古簾空,墜月皎”《秋宵吟》、“輦路珠簾兩行垂”《鷓鴣天》,“但係馬垂楊,認郎鸚鵡”、“多情須倩梁間燕”《月下笛》)。

    薑夔與合肥女子住在一起時,鄰居有範仲訥,可能是薑夔在合肥期間與合肥女子都比較熟的鄰人,薑夔後來寓居杭州期間,範仲訥還去看望了薑夔,並受薑夔之托,帶信給合肥的情人與故交;朋友有趙君猷(見《摸魚兒》序),曾在1191年一個小雨初晴的秋夜,來薑夔的住處,陪“偃臥窗下,心事悠然”的薑夔“露坐月飲”,排解薑夔失去合肥女子的憂思愁緒,一同到院中坐在月光下以酒消愁,一直喝到深更半夜,可能是試圖幫助薑夔從沉重而複雜的感情旋渦中解脫出來,“蓋欲一洗鈿合金釵之塵”。

    可見薑夔留寓合肥期間,還是有一定時間長度的,與當地周圍的居民及布衣人士還是有一定來往的,有些人甚至過從甚密,否則不會在薑夔離開合肥數年後還會往來,不會在薑夔因失去合肥女子後前來安撫慰藉。一如範仲訥趙君猷之類的近鄰朋友,應該說是薑夔在合肥客居期間很熟識的當地人,可以說也是合肥女子很熟識的人,並且也可能是薑夔與合肥女子之間情事的見證人與知情人。由此可知,薑夔與合肥女子之間的關係是相當的深,兩人之間的感情糾纏也是相當的緊而密。否則,也不會讓薑夔把他付出感情的地方稱之為“家”。

    如果說薑夔認識合肥女子的年齡是22歲,按照常理推測,合肥女子的年紀大概在17、18歲至20歲之間,到1191年兩人分手永別時,薑夔已37歲了,合肥女子也是32、33歲至35歲的年紀了,即使再小一些,至少也是30出頭的人了,對於一個八百多年前的南宋女子來說,已經是一個老大不小的遲暮美人了。可以說,兩人都是把一生中最輝煌的感情時光和最美好的黃金歲月貢獻給了對方,盡管期間兩人主要的關係是分別,主要的交流是偶爾的書信,然而,這並不妨礙薑夔把他與合肥女子發生情事的地方稱之為“家”。這個“家”就是赤闌橋,一個在合肥八百年後的今天已不存在的地方。但是,這個被薑夔稱之為家的赤闌橋,並沒有因合肥女子的離去而消失;這個在薑夔的詩詞中存在的家,也不會因薑夔的離去而消失。八百多年後的今天,還有一些人在關心赤闌橋,在尋找赤闌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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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飄塵永魂 回複 悄悄話 回複tenyu的評論:
謝謝tenyu賞閱點評,感恩節快樂!
飄塵永魂 回複 悄悄話 回複~葉子~的評論:
謝謝葉子感恩節快樂,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加拿大的感恩節在十月。
飄塵永魂 回複 悄悄話 回複玉舟的評論:
謝謝玉舟,感恩節快樂。
玉舟 回複 悄悄話 謝謝介紹。祝感恩節快樂蒙福!
~葉子~ 回複 悄悄話 閱讀了,學習了。
謝謝飄塵的好文分享!
祝你們全家感恩節快樂!
tenyu 回複 悄悄話 一個人對一個人動心,往往是很偶然的。說的真好。感恩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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