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葡萄
以賽亞書六十三章一至六節
1這從以東的波斯拉來,
穿紅衣服,
裝扮華美,
能力廣大,
大步行走的是誰呢?
就是我,
是憑公義說話,
以大能施行拯救。
2你的裝扮為何有紅色?
你的衣服為何像踹酒榨的呢?
3我獨自踹酒榨;
眾民中無一人與我同在。
我發怒將他們踹下,
發烈怒將他們踐踏。
他們的血濺在我衣服上,
並且汙染了我一切的衣裳。
4因為,報仇之日在我心中;
救贖我民之年已經來到。
5我仰望,見無人幫助;
我詫異,沒有人扶持。
所以,我自己的膀臂為我施行拯救;
我的烈怒將我扶持。
6我發怒,踹下眾民;
發烈怒,使他們沉醉,
又將他們的血倒在地上。
接著的情景是整個先知文學中,其中一個最生動與使人畏懼的一幕。它在教會的遺產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不論是聖經(啟十四17—20,十九15),或是在聖詩集中:
我雙眼已看見耶和華降臨的榮光,
他已踐踏了憤怒葡萄所儲存的酒榨。
不過,在我們因著這些血腥與報仇的意象而退縮之前,我們需考慮兩點重要的因素。首先,本文的處境是建基於第六十一章:禧年或釋放之年,是與“報仇之日”分不開的(六十一2,六十三4)。“報仇之日”及公義的政權代替了邪惡與壓迫的力量,而這通常表示有一場大屠殺。遠在解放神學來臨之先,很明顯,“傳好信息給貧窮人”與使“被擄的得釋放”(六十一1),可能涉及暴力,柔弱的政治勸說可能被視為不足夠。這些章節是關於公義(例六十一8);是利未記律法所定下的人權(利廿五10)。在舊約中有許多關於上帝的慈愛與憐憫的經文,事實上緊接著的下一段經文(7節及下文)便是其中最可愛的例子之一。但六十至六十二章是有關救贖之年的,它包含了消滅邪惡的嚴峻事實。正是在此處境之下,我們能夠解釋六十三章一至六節。
第二,有關本文易於被忽視的因素,是先知非但沒有殘酷地停留在劊子手本身的血淋淋細節上,好像在一些沒有這麽精細的經文中(例卅四章),或幸災樂禍地注視著受害者的命運(例四十九26,五十一22—23),反而是整篇使用比喻的語言,並且這敘述選擇了一個離戰場甚遠的場景,及在這可怕的事情發生後一段時期。我們甚至可以察覺在此描述中有一種疲倦的訊號(例1、5節)。似乎是審判之日太殘酷,太痛苦了,不能想像,甚至那筋疲力盡、血跡斑斑的戰勝者亦為其結束而感幸。
在城門口的對話,是由一位在職的守更者與那神秘的陌生人進行。它不如以前是由使者(五十二7—10)或先知(六十一1—3)所帶來,而是由上帝親自說出。此對話卓越地重拾起六十二章六至七節的期待口吻,並準備我們去迎接勝利的消息。第一個問題,是傳統形式質問的進一步發揮:“停步!是誰?”以東,與波斯拉——以東最大的城市(卅四6)——首先這隻是表明陌生客走來的方向,即是南方。但南方的以東,卻是耶和華從遠古的時候走來的地方,以致“地震…山崩”(士五4—5;申卅三2;參哈三3)。以東在希伯來文亦為“紅”色(2節);而“波斯拉”則是收集的葡萄(利廿五5,11)。故此兩個在問題中出現的名字,是解答問題的線索。基於此原因,真是無需爭辯為何要在此特別提及以東之名,不論是在此或卅四章,“以東”與“波斯拉”都是精心設計的象征。
這位強壯的陌生者疲乏與弄濕了的外表被仔細地描述(1節)。他的衣裳血跡斑斑;他看來氣焰囂張(新英譯本作“他肌肉膨脹”)。傳統譯為“華美”(標準修訂本,欽定本)一點也不準確。他在“彎腰”(stooping,新英譯本)——照樣“大步行走”(marching,標準修訂本)並不是經文的真正原意。無論如何,他幾乎是難以識別:血跡斑斑、外貌受損、彎腰曲背與孤身隻影。
他的答複解釋了所發生的事。他需要隻身應戰,無人幫助(五十九16)。他對這龐大而可憎的任務感到“詫異”(5節):此調的相同意思見於詩篇一四三篇四節與但以理書八章廿七節。他得到支持,或如我們所說,他的烈怒刺激了他(5節)。但這些現在都成為過去了。他已來到耶路撒冷傳好信息(六十一1),傳揚救恩(五十二7),宣告“救贖我民之年已經來到”(4節)。
第一個答案:“就是我……”(1節),教人優美地聯想到四十一至四十五章與四十八章中,那些神聖自我啟示的偉大時刻,與第四福音書中基督所說的“我是”。我們值得停下來細想這裏的吊詭,正如在新約一樣,上帝是以疲乏沾血的戰士出現,應得我們的同情與尊重,而不是我們的畏懼。
此段經文應用在基督的掙紮上是無可避免的,特別是在戰爭中浴血與喝酒以記念他的死之間的聯想:
耶穌說,這是我立約的血,為多人流出來的。我實在告訴你們,我不再喝這葡萄汁,直到我在上帝的國裏喝新的那日子。(可十四24—25)
不過,在這酒醉中所產的酒是出自憤怒的葡萄,乃惡人的血,但聖餐所用的酒卻是來自“真葡萄樹”,因為那是耶穌基督的寶血(約十五1—6)。
我們在天上的父(Ⅰ)
以賽亞書六十三章七節至六十四章十二節
7我要照耶和華一切所賜給我們的,
提起他的慈愛和美德,
並他向以色列家所施的大恩;
這恩是照他的憐恤
和豐盛的慈愛賜給他們的。
8他說:他們誠然是我的百姓,
不行虛假的子民;
這樣,他就作了他們的救主。
9他們在一切苦難中,
他也同受苦難;
並且他麵前的使者拯救他們;
他以慈愛和憐憫救贖他們;
在古時的日子常保抱他們,懷搋他們。
10他們竟悖逆,使主的聖靈擔憂。
他就轉作他們的仇敵,
親自攻擊他們。
11那時,他們(原文是他)想起古時的日子—
摩西和他百姓,說:
將百姓和牧養他全群的人
從海裏領上來的在哪裏呢?
將他的聖靈降在他們中間的在哪裏呢?
12使他榮耀的膀臂在摩西的右手邊行動,
在他們前麵將水分開,
要建立自己永遠的名,
13帶領他們經過深處,
如馬行走曠野,
使他們不致絆跌的在哪裏呢?
14耶和華的靈使他們得安息,
仿佛牲畜下到山穀;
照樣,你也引導你的百姓,
要建立自己榮耀的名。
15求你從天上垂顧,
從你聖潔榮耀的居所觀看。
你的熱心和你大能的作為在哪裏呢?
你愛慕的心腸和憐憫向我們止住了。
16亞伯拉罕雖然不認識我們,
以色列也不承認我們,
你卻是我們的父。
耶和華啊,你是我們的父;
從萬古以來,你名稱為“我們的救贖主”。
17耶和華啊,你為何使我們走差離開你的道,
使我們心裏剛硬、不敬畏你呢?
求你為你仆人,
為你產業支派的緣故,轉回來。
18你的聖民不過暫時得這產業;
我們的敵人已經踐踏你的聖所。
19我們好像你未曾治理的人,
又像未曾得稱你名下的人。
六四1願你裂天而降;
願山在你麵前震動—
2好像火燒幹柴,
又像火將水燒開,
使你敵人知道你的名,
使列國在你麵前發顫!
3你曾行我們不能逆料可畏的事。
那時你降臨,山嶺在你麵前震動。
4從古以來,人未曾聽見、未曾耳聞、未曾眼見
在你以外有什麽神為等候他的人行事。
5你迎接那歡喜行義、記念你道的人;
你曾發怒,我們仍犯罪;
這景況已久,我們還能得救嗎?
6我們都像不潔淨的人;
所有的義都像汙穢的衣服。
我們都像葉子漸漸枯幹;
我們的罪孽好像風把我們吹去。
7並且無人求告你的名;
無人奮力抓住你。
原來你掩麵不顧我們,
使我們因罪孽消化。
8耶和華啊,現在你仍是我們的父!
我們是泥,你是窯匠;
我們都是你手的工作。
9耶和華啊,求你不要大發震怒,
也不要永遠記念罪孽。
求你垂顧我們,
我們都是你的百姓。
10你的聖邑變為曠野。
錫安變為曠野;
耶路撒冷成為荒場。
11我們聖潔華美的殿.
就是我們列祖讚美你的所在,被火焚燒;
我們所羨慕的美地,盡都荒廢。
12耶和華啊,有這些事,你還忍得住嗎?
你仍靜默使我們深受苦難嗎?
此段長篇禱文覆蓋了餘下的六十三章與及整個六十四章,從技術上來說,這是一篇“集體哀歌”,正如詩篇四十四篇與哀歌第五章。它包含了不同的內容,首先以敘述上帝為其百姓所行的大能作為(7—14節)作開始。接著是荒廢之聖殿的哀歌(15—19節),然後是求助與饒恕的禱告(六十四章)。在全篇均可覺察一種悔罪的語氣,而其強調的是唯獨上帝神聖的主動性。上帝是他們的救主,不是因為他們做了什麽配得的事,而是因為他愛他們,好像父親爰其兒女一樣(六十三16,六十四8)。
七至十四節就頗為像一篇認信文:我們相信那住向我們厚賜恩惠的上帝……稱我們為其子民……與我們同受苦難……保抱與懷搋我們,在“古時的日子”(六十三9)。第七節的“慈愛”(標準修訂本)是眾數(正如五十五章三節;詩八十九49;哀三22等),是具體而不抽象的,故此是“無盡慈愛的作為”(新英譯本)。“憐恤”(亦為7節)經常與溫暖與“溫柔”(tenderness,新英譯本)連在一起。第八節感人地描述上帝乃一位不看其兒女邪惡傾向的父親。“救恩”是寬大的,是不基於我們的好行為。
第九節讀來(本節有不同譯法)表示上帝與其百姓一同受苦,“在他們苦難中同受苦難”。一位高高在上的創造者對受造物的苦難無動於衷,這並不是聖經的觀念,在十架旁的百夫長對此曾作出最大的否定(見可十五39):
對麵站著的百夫長,看見耶穌這樣喊叫斷氣,就說,這人真是上帝的兒子!
一本古舊的希臘文聖經譯本奇妙地在第九節的翻譯中提及此點:
在他們的痛苦中,沒有使者與天使拯救他們,隻是主親自為他們付出了慈愛與憐恤。
上帝自己如牧羊人一般(四十11)保抱他們,如母親一般(四十六3)懷搋他們。
隻用了一節說及百姓如何悖逆,使上帝轉作他們的仇敵(六十三10),接著便是一篇摘要,以問題形式提及出埃及的故事:那位出埃及的上帝在那裏呢(11—14節)?“古時的日子”(11節)包括了列祖應許的時代(創十五)與摩西在曠野的時代(何二14—15)。譯作“摩西和他仆人”(標準修訂本,11節)是難明白的:其原意為“摩西和他百姓”(欽定本),或他“拯救百姓的”(新英譯本),因為傳統上摩西的名字是來自一詞,意為“從井裏取水”(出二10)。“牧養的”(標準修訂本)是指摩西與亞倫,他們是以色列人在曠野的領袖。上帝住在他的聖民中的信念可以追溯至在曠野中所起的會幕(例出廿五8,廿九46),並於新耶路撒冷的異象中(啟廿一3)與第四福音書的序言中(約一14)重新出現。“他的聖靈”(10節)一語在舊約中隻出現於此處,與其他像“聖名”、“榮耀”與“示吉拿”(Shekinah,即“同在”)等詞語,經常在猶太神學中代替上帝的名字。
“水”與“深處”(12—13節)等詞具有重要的神話上的關連,正如我們在五十一章九至十節谘其他地方所見(例四十四27),但此處摩西的角色(12節)及十三至十四節的動物比喻,使本篇與出埃及的故事本身有密切的聯係。正如馬匹一般的強壯與穩步,百姓平安地橫越曠野;正如牛隻依著熟悉的路徑回家,他們最終亦是抵達安息與平安的應許之地。
我們在天上的父(Ⅱ)
以賽亞書六十三章七節至六十四章十二節(續)
第六十三章十五至十九節的哀歌構成了六十三章與六十四章禱文的核心,懇求上帝回到其百姓那裏,再次作他們的父親與救贖主。“求你從天上垂顧察看(我們的苦難)”是常見於此種哀歌的呼喊(例哀一11,三63,五1,另見詩八十14)。所羅門在奉獻新的聖殿所作的偉大禱告亦是用了相似的語言(王上八30):
你仆人和你民以色列向此處祈禱的時候,求你在天上你的居所垂聽而赦免。
“熱心”與“大能”9六十三15)代表了上帝專心眷顧其百姓的特別能力:參九章七節(上冊116頁至117頁)與卅七章32節的注釋。“你愛慕的心腸與憐憫”是上帝情深投入此世界的事務的進一步證據。他是不抽象的;與一切存在的源頭距離不遠。
第十六節與六十四章八節,以“我們的父……”(Paternoster)作開始的禱告,顯明已是新約時期之前猶太傳統所熟悉的一部分。正如我們所見,上帝作為父親與母親的形像已見於舊約之中。本節整體來說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與自己的百姓或土地隔絕了,正如曆世曆代的猶太人,給亞伯拉罕的應許似乎離我們很遠;那麽,我們一定要馬上回到找們在天上的父親,回到“從萬古以來的救贖主”那裏。
在第十七節所潛在的吊詭,是我們一切所做的均由上帝掌管,但同時我們會在犯錯時感到罪咎。但這信仰同樣可能是由於對上帝引致人心意的轉變所造成(耶卅一31—34;來八8—12)。這是一個祈求有能力悔改的禱告,正如詩人一樣(詩五十一10):
上帝啊,求你為我造清潔的心,
使我裏麵重新有正直的靈。
最後18—19節描述了以色列實際的情況,雖然其詳細程度不足以使我們識別其曆史背景。聖殿被玷汙,地土被邪惡勢力所統轄,而人民害怕地懷疑他們是不是上帝的聖民,是不是他“屬我的子民”(出十九5—6)。“轉回”(17節)意為“回到我們那裏”,但亦是“再想一次,不要向我們永遠懷怒!”
禱文另一部分以心靈呼喊(cri de coeur)的痛苦渴想作開始,相對於其他的禱告“主啊,這到幾時呢?”(例詩七十九5,九十13;賽六11)。詩篇有此種呼喊的幾個例子(例十四7,五十五6),而約伯記十四章十三節是另一例:
惟願你把我藏在陰間,
存於隱密處,等你的忿怒過去,
願你為我定了日期,記念我。
在此,罪咎感(5—7節)似乎使作者相信其禱告多半不會蒙應允。但他所期望的,像隻抱一線的希望,正如上帝向以利亞的顯現(王上十九),又如詩篇十八篇七至十五節與其他地方所描述的(例出十九16—25;申卅三2;士五4—5),就是上帝神秘的能力,在火、地震、狂風與雷暴中顯明,為了鼓勵其百姓,威嚇其敵人。第六十四章四至五節超越了上帝與人對立的大場麵,卻對此經驗本身加以闡釋。參保羅對以賽亞書六十四章四節的演繹(見林前二9—11):
“上帝為愛他的人所預備的,
是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
人心也未曾想到的。”
隻有上帝藉著聖靈向我們顯明了。
摩西(出三)、以利亞(王上十九)、以賽亞(六章)、但以理(八至十二章)與其他人得啟示的經驗,也是此禱告的內容:證明上帝並不遙遠,而是與所有以心靈與真理來尋求他的人親近(五十五6)。以賽亞書六十四章五節上半節優美地總結了此點:
你迎接那歡喜行義的人。
上帝與那些記念其道的人相遇。重述他們被救贖的故事,便是將上帝的子民,在感恩之中帶至上帝的麵前(詩四十八9—11)。
不過,積重難返的罪惡與不潔,卻使上帝與其子民隔離。當上帝仍在發怒時(5節下),他們所期望的相遇是不可能發生的。甚至是他們嚐試做的善事亦受到汙染,他們微弱的努力被罪惡所掩蓋,正如被風吹去的葉子(6節)。他們在道德上不配親近上帝,正如麻原病人一般,或是任何在身體上不潔受玷汙的人,不應該接近聖殿(利十三至十五章)。第七節描寫了一個屬靈的荒原,沒有人可以在此向上帝禱告,或在急需時抓著上帝的援手,因為他們相信他們已陷於罪惡的網羅中,被上帝棄絕。“消化”(delivered)的希伯來文(新英譯本作“棄絕”)通常意為“溶解”;在此並非不能解釋:上帝已溶化他們;已破碎他們的心靈,動搖他們的信心(正如結廿一15),雖然他們在惡貫滿盈之中。
本福文最後一段(8—12節),較為積極地祈求赦免。第八節的“現在”(或“但現在”)通常代表了語氣上的轉變。“我們的父”的感性稱號,是引至六十三章十六節,而我們是上帝手中的泥,這話可以是譴責(耶十八章),亦可以是安慰的句子。罪人的唯一盼望是以忍耐與信心將自己完全放在上帝的手中:或許上帝會“為我造清潔的心……(與)建造耶路撒冷的城牆”(詩五十一10,18)。百姓的罪,與猶大的荒廢及傾圮之間的因果關係,一直是本書的一個主題(一2—9,四十1—2)。先知,正如詩篇五十一篇的作者一樣,視赦罪等同於重建與回歸。
他期望回到昔日聖殿的榮耀裏,在那裏他的列祖單純地與安全地頌唱詩篇(11節的“讚美”是與希伯來文詩篇的名字有密切的關係)。此種對重建聖殿的期望是以賽亞傳統中所罕見的,我們大概可以有根據地說(正如詩篇五十一篇),其重點是在赦罪與屬靈的更新,過於有形地真正重建聖殿。縱觀全書,其對假冒為善的與禮儀主義的攻擊是如此猛烈(一12—17,五十八6—7,六十六1—4),而提是的新聖殿,相比之下又是如此罕有與微不足道,我們大概可以說在以賽亞式的異象中,信心、公義與救恩,較有組織的崇拜更重要。緊接著下一章便是對禮儀的攻擊作開始(六十五1—7)。沒有聖殿的新耶路撒冷是可能的(六十五17—25),事實上在某些異象中,這更是一種理想(啟廿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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