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亞蘭與以色列的預言
以賽亞書十七章一至十一節
1論大馬色的默示:
看哪,大馬色已被廢棄,不再為城,必變作亂堆。
2亞羅珥的城邑已被撤棄,
必成為牧羊之處;羊在那裏躺臥,無人驚嚇。
3以法蓮不再有保障;大馬色不再有國權;
亞蘭所剩下的必像以色列人的榮耀消滅一樣。
這是萬軍之耶和華說的。
4到那日,雅各的榮耀必至枵薄;
他肥胖的身體必漸瘦弱。
5就必像收割的人收斂禾稼,用手割取穗子,
又像人在利乏音穀拾取遺落的穗子。
6其間所剩下的不多,好像人打橄欖樹:
在盡上的枝梢上隻剩兩三個果子;
在多果樹的旁枝上隻剩四五個果子。
這是耶和華以色列的上帝說的。
7當那日,人必仰望進他們的主,眼目重看以色列的聖者。8他們必不仰望祭壇,就是自己手所築的,也不重看自己指頭所作的,無論是木偶是日像。
9在那日,他們的堅固城必像樹林中和山頂上所撇棄的地方。就是從前在以色列人麵前被人撇棄的。這樣,地就荒涼了。
10因你忘記救你的上帝,不記念你能力的磐石;
所以,你栽上佳美的樹秧子,插上異樣的栽子。
11栽種的日子,你周圍圈上籬笆,
又到早晨使你所種的開花,
但在愁苦極其傷痛的日子,所收割的都飛去了。
首六節“論大馬色的默示”明顯是屬於主前七三五至七三二年,亞蘭與以法蓮同盟危機的時期,當時亞蘭(首都大馬色)與以色列或以法蓮(首都撒瑪利亞)曾經結為聯盟反對猶大(參上文七至八章)。本段包括了兩篇短的預言,關於大馬色(1—3節)及以色列(意為“雅各的榮耀”,4—6節),這可能是在主前七三二年,亞述軍隊攻克大馬色之前,以賽亞所發出的。這裏描述荒蕪的廢墟,動物可隨意躺下,無人驚嚇(1—2節),這幅圖畫早在十三章中已經出現。本段的例子較短且來得突然。第二節的開首便有點古怪,希伯來文的意思是“亞羅珥的城市荒廢”(參標準修訂本在釋)。亞羅珥是摩押的城市,而其最特出之處,是此字完全沒有出現於上文,故此這整節經文可能是誤放了位置。另有人嚐試將“亞羅珥的城市”修改為“其城邑必永遠……”(參標準修訂本、新英語譯本、耶路撒冷譯本)。此二字在希伯來文是十分相似,而可能此節經文現在本身的意義是指大馬色的城市會好像摩押的城邑一般荒涼。
“保障”(3節)大概是指亞蘭的首都大馬色,就是倒黴的亞蘭—以法蓮同盟(七5)的鼓動者;不過也可能是撒瑪利亞。亞蘭或其“所剩下的”餘民,與以色列(的榮耀)將遭同一命運,這就是此處的意思,而有趣的是,“餘民”(希伯來文Shear“施雅”,像施雅亞述)一字,與“榮耀”平衡,在這裏明顯地帶有正麵的意思,但兩者都將“枵薄”(4節)。
預言的第二部分下半進一步補充與闡釋了首部分的充分意思。事實上,雖然本篇的標題是“論大馬色的默示”,但整篇預言的注意力,卻是較為集中在以色列的身上。在連接兩部分的引言公式,“到那日”之後,“雅各的榮耀”是借自上文的字眼,而剩下的預言便是圍繞著上文結束時提及的“餘民”的意思。我們大概可以從第四節中,想像約瑟和他的眾兄弟的興盛一時的老父親雅各,瘦骨嶙峋,衣衫襤褸——一幅以色列傾覆的生動隱喻。
第五與六節直喻的也有相同的效力。廿四章十三節出現另一個較短的相同例子。以色列在亞述的蹂躪之後所變成的樣子,就好像經過收割的禾田,或像橄欖樹林中,樹頂上剩下的少許橄攬。有些突出的細節更為辛辣:“收割”一詞在一些經文中意指“毀滅”(如番一2—3;標準修訂本作“除滅、掃淨”,結卅四29,標準修訂本作“消滅”)。“打”橄攬樹明顯帶有暴力含意,同樣的字亦用於伐倒的樹(十34)。利乏音穀是大衛得勝的場景之一(撒下五17—25),位於耶路撒冷以南數哩;但它也可指“死亡的幽穀”(見十四9)。最後一段預言無情地指斥以法蓮(創四十一52)與“約瑟家”,這是北國的另一名稱:“約瑟是多結果子的樹枝……(創四十九22),這就是”耶和華以色列的上帝“(6節)說的審判的話;“萬軍之耶和華”向大馬色發言(3節)。
“當那日”引進了與上文不太相似的散文預言(7—8節),反映了頗為不同的景況。這樣對偶像的攻擊是常見於本書後文(例四十四9—20;五十一13;五十四5),而從多神主義進至一神主義的信心跳躍,正是包括了對所有耶和華以外偶像的否定(四十五5,6,14,21,22)。在那裏以色列的聖者(參一4)被視為一切事物的創造者,在那裏偶像和“人手所造的”就被否定。
根據猶太人的律法,可以追溯至約西亞時代,即是主前七世紀,除了在耶路撒冷所羅門聖殿門外的那個祭壇外,人便不許再設立任何祭壇。這律法可應用於本節所抨擊的所有祭壇:於伯特利、撒瑪利亞、吉甲與其他所有北國建起的古老祭壇。“木偶(亞舍拉)”是設立在古以色列許多聖址的樹木或木像,通常是在石塊與柱子之旁(例士六25—32;申十二3)。在迦南的宗教中,男性的巴力有時是以雕刻的石像代表,而木像則是以女神亞舍拉這個眾神之父伊勒(EI)的王後為名。第八節最後提及的祭祀對象(希伯來文為hammanin),甚少在舊約中提及,不過大概這是指另一種的偶像,可能是在亞舍拉旁邊的男神如巴力的代表(賽廿七9;代下卅四7)。在以色列北方的鄰國中,Ham-man是巴力的綽號,傳統上hammanim被譯為“日像”或“香壇”,但二者都是缺乏支持的說法。不論如何,這些都有待考古學家來告訴我們,但這些偶像整體上都是騙人的:
“對木偶說,醒起,對啞吧石像說,起來,那人有禍了,
這個還能教訓人麽? (哈二19)
如果以色列的聖者創造萬物,那自然地敬拜任何除他以外的東西,都是褻瀆與荒謬。正如摩押人在危急時轉向耶路撒冷求救(十六1),所以“在那日”以法蓮人會轉向以色列的聖者,上帝的子民會再次複合。
但第九至十一節卻拿走了此希望:“他們的堅固城……被撇棄”,他們的土地荒涼,因為他們忘記了以色列的上帝。可能第十至十一節曾經是緊接著一至六節;而第七至九節的加插,產生希望又使其破滅,令“愁苦極其傷痛的日子”(11節)變得更加苦澀。既不是“希未人”,也不是“亞摩利人”,在希伯來聖經中都沒有“像樹林中和山頂上所撇棄的地方”的意思(譯注:第九節的翻譯頗為分歧,主要是傳統上似作“樹林中和山頂上”,但七十土譯本卻作“希伯來人與亞摩利人”,參與標準修訂本注釋)。雖然這與本節的下半節並不十分吻合,但此幅圖畫所表達的卻是我們熟悉之主題的生動變奏(例十七2;十三21—22)。當以色列人尚未到達以先,希未人與亞摩利人便在迦南地生活(書九1—2),他們的城市荒涼,是因為“在以色列人”麵前被撇棄(9節),如此便成了警誡的事例:如果你繼續像這些人一樣地崇拜偶像,這一切都會發生在你身上!故此許多現代的譯本便按照希臘文譯本的翻譯,提及兩種拜偶像的民。
在第十節中包含了鮮明的對比,一方麵是以色列的上帝,用以色列獨特的名字稱為“救你的上帝”(參十二2—3)與“能力的磐石”(參八14),另一方麵是巴力與搭模斯(譯注:Tammuz,參結八14)的希臘名字Adonis,他被形容為Na‘aman(標準修訂本作“佳美”),及“異樣的栽子”(譯注:現代中譯本作“異國的偶像”,參標準修訂本)。這裏說及在聖經時代盛行於亞蘭、腓尼基、巴勒斯坦與居比路之間,象征某種生命力的男性神隻宗教崇拜。婦女特別為他的死亡,就是對應莊稼的收割而哀哭(結八14)。而在神聖的園地中,插上一些特別的樹秧,即第十節“佳美的樹秧子”,此是確保其複活獲得新生活的重要禮儀。本段及其他涉及此敬拜的經文(例一29;六十五3;六十六17),很難確定其準確日期,但它們大概是屬於第二聖殿時期,當巴力與亞舍拉(8節)的敬拜不再普遍的時候。但當百姓的態度與行徑不是以敬畏上帝為智慧的開端所決定,而是更大地受了星座、東方諸宗教與非理性的偏見所影響時,這些預言並不是像它表麵看來那樣缺乏適切性。
攻擊亞述與古實的預言
以賽亞書十七章十二節至十八章七節
12唉!多民哄嚷,好像海浪澎匐;列邦奔騰,好像猛水滔滔;
13列邦奔騰,好像多水滔滔;
但上帝斥責他們,他們就遠遠逃避,
又被追趕,如同山上的風前糠,又如暴風前的旋風土。
14到晚上有驚嚇,未到早晨他們就沒有了。
這是擄掠我們之人所得的分,是搶奪我們之人的報應。
十八1唉!古實河外翅膀刷刷響聲之地,
2差遣使者在水麵上,坐蒲草船過海。
先知說:你們快行的使者,要到高大光滑的民那裏去。
自從開國以來,那民極其可畏,是分地界踐踏入的,他們的地有江河分開。
3世上一切的居民和地上所住的人哪,
山上豎立大旗的時候你們要看;吹角的時候你們要聽。
4耶和華對我這樣說:
“我要安靜,在我的居所觀看,
如同日光中的清熱,又如露水的雲霧在收割的熱天。”
5收割之先,花開已謝,花也成了將熟的葡萄;
他必用鐮刀削去嫩枝,又砍掉蔓延的枝條。
6都要撇給山間的驚鳥和地上的野獸。
夏天,驚鳥要宿在其上;冬天野獸都臥在其中。
7到那時,這高大光滑的民,
就是從開國以來極其可畏、分地界踐踏人的,
他們的地有江河分開;他們必將禮物奉給萬軍之耶和華,
就是奉到錫安山耶和華安置他名的地方。
下一個標題要待十九章一節才出現,故此便很自然地把十七章十二至十四節及十八章一至七節連在一起來看。兩篇都是以“禍哉”(編者注:中文和合本譯作“唉!”)這句傳統的先知引言開首,論及強大與驚人的國家,就是亞述(雖然沒有直接道出)及古實(譯注:又作埃提阿伯,即現今的蘇丹參現代中譯本),即“翅膀刷刷響聲之地……是分地界踐踏人的”。另外,兩段經文都因錫安獨特的超越性而歡欣,十七章十四節得意地暗喻耶路撒冷在主前七○一年奇妙的拯救(參卅七36),而十八章七節便展望古實將聯同摩押(十六1),一起進貢給“錫安山,耶和華安置他名的地方”(參四十五14)。
兩篇預言的首篇,毫無疑問原來是說及亞述的,這不單可見於第十四節,亦表明於狂濤怒吼,衝向猶大,環繞著耶路撒冷,“直到頸項”(八7—8)。不過,上帝平靜風暴的“斥責”,卻遠遠超越主前七○一年當時的環境,上帝在創造時便向大海施下權柄(詩一○四5—9),又照樣對紅海而行(詩一○六9—12)。亞述的敗亡隻是創造天地的大能的一種彰顯,這是以賽亞書中常見的主題,例“看哪,萬民都像水桶的一滴,又算如天平上的微塵……”(四十15)。“糠秕”是另一常見的明喻,在廿九章五至八節應用在亞述之上,便是十分接近的例子;另外在四十一章十五節用來描述以色列的一般仇敵:“看哪,我已使你成為有快齒打糧的新器具,你要把山嶺打得粉碎,使網陵如同糠枇。”在詩篇及智慧文學中,此形像被擴充至包含所有的人類,他們都有賴上帝的憐憫而活,如飛蛾一般的脆弱而短暫:“早晚之間,就被毀滅”(伯四19—20;參廿一18;詩卅五5)。以色列的曆史不單告訴關乎以色列與其東鄰國,更是告訴我們許多關於上帝對待人類的事情。
第十八章的開首,一如第十六章,是關於外邦使者抵達耶路撒冷。在十六章,摩押人是在危急時來求助;而這裏古實人卻是千方百計想說服猶大參與他們對亞述的背叛。第二十與卅一章包含了其他有關古實與埃及的預言,而同一主題貫穿其中:“禍哉,那些下埃及求幫助的,是因仗賴馬匹,依靠甚多的車輛……”(卅一1)。這次叛變的日期不詳,但卻肯定是在希西家的統治下(主前七二五至六九七年)。本篇或許是出自較早期的叛亂時期,而終於主前七一一年亞述王撒珥根攻陷亞實突(二十1);或是出自較晚時期,以西拿基立在主前七○一年進侵猶大為頂點,不過這都是迄今無法定論的。在以賽亞時代,埃及是受古實人統治,而這點反映在二十章中,那裏埃及與古實是記載於同一句中,也在本篇中歸於一起(十八至十九章)。
本篇預言對古實人的描述生動詳盡,使人認為有目擊證人參與其流傳過程。以賽亞本人大概曾看見抵達耶路撒冷的使者,但他也可能看見他們的船隻駛進位於地中人拇或在亞喀巴海峽的以祿(代下廿六2,6)。他們來自古實河(譯注:現代中譯本作尼羅河)到達地中海的港口。有人認為第一節的“翅膀”是指古實的華美船隻的風帆,這樣“刷刷”或者譯作“卡塔”更恰當,此字通常代表鍾或鈸的聲音,但也可作“發顫”(哈三16),或是蝗蟲的名稱(申廿八42)。故此“翅膀刷刷響聲之地”也被解作在古實有蝗蟲、蚊子與其他翅膀發聲的昆蟲。第三個可能的解釋是欽定本的翻譯:“禍哉,被翅膀掩蓋之地……”,這句暗示當然是以合適的神秘與異乎尋常的口吻,來描述遠古的古實。
古實河包括了流經現今蘇丹與巴卡、奧互斯、裏比謝比利(Barka,Awash,Rebi Shebeli)的藍、白尼羅河,及流經現今埃塞俄比亞與索馬利亞的其他河流,聖經稱為埃提阿伯的古實,涵蓋的麵積較現今埃塞俄比亞為大。在古埃及常用蒲草編織成小船,但其使節卻不可能乘坐這種船來到猶大。古實人高大、閃爍與黑黝的外形,引來了無數古代作者的評論:例如,主前五世紀希臘的希羅多德(Herodotus)描寫他們為“人中之最高大俊美者”。耶利米書十三章廿三節是另一段說及古實人身體外貌的經文,像部分示巴女王的傳說一樣,並沒有過分的恭維。此處可譯作“強大”一字(譯注:和合本無譯出此字),隻出現於此處,意義不詳。有人建議譯作“說外來語言”,像外來蠻族;有些則作“用繩量度敵人”,如大衛對待摩押人一般(撒下八2)。我們再次看見作者采用罕見與神秘語言,來描述此奇異的外邦國家。
先知對這位意外客人的臨到,有三方麵的反應。首先,他命令使者迅速地把猶大的答複帶回古實;然後,他號召全地所有的百姓都來見證將發生的事;最後他傳達上帝的話(4節)。從第六章與四十章相似的例子中來看,“快行的使者”很可能是天使,在每種情況下,先知都聽到上帝向天庭中的成員訓話。第三節是典型以賽亞式的經文,嚐試為猶大所獲得神學境界的啟示,賦予一種普世性的環境。
“信號”或“角聲”引入了第四節的神諭,像在西乃山奇妙的漸漸高而又高的角聲一般(出十九19)。在阿摩司書中,也曾出現將角聲與上帝啟示的話作比較:
“城中若吹角,百姓豈不驚恐呢?……
主耶和華若不將奧秘指示他的仆人眾先知,就一無所行。” (三6—7)
本篇是整本以賽亞書中最美麗而有力的神諭。最重要的是它指出了人間一切的喧嚷混亂,上帝都在默然觀看,這是對上帝信心的表現(如七4—9,廿八16與三十15)。上帝的“居所”,不論是耶路撒冷的聖殿,或是天上(參六1),都是穩如泰山,無法搖動,像他在詩篇九十三篇二節的“寶座”。“清熱”與“露水的雲霧”是十分突出的形像。前者具有視覺效果,把連微風也不能攪擾的清晰寧靜的酷熱暑天,來比作全能者的異象,在他的榮耀中,作為這個迷惘而困擾的世界的光明與平安的來源。第二個形像化的露水,可能是較為觸覺性,正如在酷熱下,經過一天辛勞工作,清涼的晚風使人感到清新與蘇醒,同樣地上帝的智慧,透過他仆人眾先知的傳講,使有需要者獲得力量與勇氣。本段可能原來是對希西家說的,因他不曉得如何回答古實的使者,但肯定對那些今天聽到先知信息的人更加含意深遠。
第五與六節說及審判“那些下埃及求幫助的”(卅一1)。這些樹木本身不會被砍下,像其他預言中的情形一樣(十33—34);但他們的嫩校與枝條,可能是指古實魯莽的盟友,完全受摧殘者惡意的侵襲,破壞果樹,並且也成了猛禽與野獸的棲身之所,在廢棄的田野與葡萄園中。
最後一節像第三節一樣,以錫安山作為圖畫的中心,將整個預言納入以賽亞的傳統中。在第一節中,來向猶大施壓的古實,現在卻來向耶路撒冷進貢。這點在四十五章十四節中進一步發展,在那裏表示對耶和華獨一真實上帝的認信。本節也將上帝的“居所”(4節)視為耶路撒冷的聖殿,而以典型的以賽亞風格來完結全篇(參四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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