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國風·衛風—考盤
《詩·衛風·考盤序》曰:“考盤,刺莊公也。不能繼先公之業,使賢者退而窮處。”《詩集傳》則認為是讚美“賢者隱處澗穀之間”。考,扣也;盤,器名,扣之以成節拍。一說,考,成也;盤,盤桓之意,言自得其樂。郭襄曾在少室山為“昆侖三聖”何足道用焦尾琴奏《考盤》曲,隱然對何有期許之意,使何心為所動。《考盤》詩曰:“考盤在澗,碩人之寬。獨寐寤言,永矢弗諼,考盤在阿,獨寐寤歌,永矢弗過。考盤在陸,碩人之軸,獨寐寤宿,永矢弗告。”(見金庸《倚天屠龍記》)
《詩經·考盤》
考盤在澗①,碩人之寬。獨寐寤言,永矢弗諼②。(一章)
考盤在阿,碩人之薖③。獨寐寤歌,永矢弗過。(二章)
考盤在陸,碩人之軸。獨寐寤宿,永矢弗告④。(三章)
①毛傳:“考,成。盤,樂也·山夾水曰澗。”
②鄭箋:“碩,大也。”“寤,覺,永,長。矢,誓。諼,忘也。”
③阿,毛傳:“曲陵曰阿。”王先謙曰:“謂山曲隈處也。” 薖,毛傳:“寬大貌。”
④軸,毛傳:“進也。”範處義曰:“卷也,猶言卷而懷之。”蘇轍曰:“澗也,阿也,陸也,皆非人之所樂也,今而成樂於是,必有所甚惡而不得已也。寬也,遍也,軸也,皆盤桓不行,從容自廣之謂也。弗諼,既往之,戒不可忘也。弗過,不可複往也。弗告,不可複諫也。皆自誓以不仕之辭也。”
盤
pán
【名】
(形聲。從木,般聲。本義:承盤,亦特指承水盤)
同本義
盤,承盤也。從木,般聲。古文從金,籀文從皿,字亦作盤、作磐。——《說文》
少者奉盤。——《禮記·內則》
執盤西麵。——《儀禮·士虞禮》
又如:盤匜(古代盥洗用具);盤盂(盤與盂);盤桉(盛祭物的木盤及放置祭品盤的幾案);盤水(盤中之水)
犁轅前可轉動的部分
耕盤,駕犁具也。——元·王禎《農書》
盤
pán
【形】
盤曲。如:盤木(盤曲不直的老樹);盤回(蜿蜒盤曲);盤岐(指瓜蔓上蟠曲岐出的岔頭);盤衍(盤曲延展貌);盤根(盤曲的木根);盤基(盤曲的山腳);盤深(盤曲深廣);盤節(盤曲的樹根、樹節)
快樂。如:盤桓(遊樂);盤遊(遊樂);盤虞(娛樂)
盤
pán
【動】
盤繞;屈曲
增盤業峨。——《後漢書·班彪傳》
增盤崔嵬。——班固《西都賦》
又如:盤曲(盤旋曲折);盤委(盤繞屈曲的樣子);盤馬(指跨馬盤旋馳騁);盤旋(旋轉);盤辟(盤旋進退)
盤:
1、 本義:承盤,亦特指承水盤。(也有作樂盤器皿)。
盤,承盤也。從木,般聲。古文從金,籀文從皿,字亦作盤、作磐 。――《說文》
少者奉盤。――《禮記·內則》
執盤西麵。――《儀禮·士虞禮》
2、 犁轅前可轉動的部分。耕盤,駕犁具也。――元·王禎《農書》
3、 盤曲(繞);盤恒。
增盤業峨。――《後漢書·班彪傳》
增盤崔嵬。――班固《西都賦》
又如:盤曲(盤旋曲折);盤委(盤繞屈曲的樣子);盤馬(指跨馬盤旋馳騁);盤旋(旋轉);盤辟(盤旋進退)
4、 快樂。如:盤桓(遊樂);盤遊(遊樂);盤虞(娛樂)
【注釋】
考:築成,一說同扣,指敲。
盤(Pan):同盤,此指木屋
澗:山中流水的小溝
阿:山坳
陸:麓,山腳
碩人之寬:隱士寬闊的居處。碩人,當指高士、隱者
薖(Ke):窩,或說空貌
軸:本義為車軸,此處指中心。一說明智,或說進展,或說美好的樣子。
獨寐寤言:獨自睡、醒、與山水對話
宿:聞一多《類鈔》將此字讀為嘯
永矢弗諼(Xuan):永遠不會忘記(這樣的樂趣)。諼,忘記
過:錯誤、過失,或說來往
告:告訴、宣揚,或遺忘
轉來一個翻譯:
躊躇逗留於山澗,隱者心寬,獨寤寐之獨感言,此中之樂難以忘懷
躊躇徘徊於山阿,隱者放達,獨寤寐之獨吟哦,此中之樂不容錯過
躊躇盤亙於平陸,隱者流連,獨寤寐之獨宿留,此中之樂不可言
毛詩的解為:
考盤,刺莊公也。不能繼先公之業、使賢者退而窮處。
意思是:考盤是用來諷刺莊公的,因為他不能繼承先公的業績江山,而致使閑者退野隱居而“窮處”。
按照毛詩的這個思路,唯有隱者樂其隱而不言其窮,在言語間刺激莊公的過失方能起到諷刺之意。但是但從這首詩歌來看,我隻能看到,隱者的確是樂其隱,而不言其窮,而並沒有看到言語間的刺激之意。我認為毛詩此解有待商榷。
此詩前幾句都平平,唯有最後一句“獨寤寐宿,永矢弗告。”值得玩味。若說先人已思考到語言的有限性,可能還有偏頗,但是顯然的是,古人已經發現了“隱蔽”的魅力。
陶淵明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在意境上與此句最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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