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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外婆還活著,她今年應該是120歲了。我一直和我外婆最親,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外出時要攙著她。現在想想,不知是我怕她丟了還是怕我自己丟了。
外婆離開我已經35年了,我仍常常夢見她。無論是怎樣的夢,她並不是以一個清楚的身形顯現,而是我不知她在哪兒找不到她了,急的滿頭大汗而嚇醒。有一次夢到她在美國,自己出去打工了,而我不知道她在哪裏打工,不知怎麽能找到她,哭醒了,不知身在何處……
自從媽媽兩年多以前離開了我,最近她也越來越頻繁的進入我的夢境。和夢到外婆一樣,她隻是夢的主題,不出現的主角。剛才又夢見媽媽,在廣元路的老房子裏。夢是沒有邏輯的:我在大門的郵箱裏燒水,媽媽正推著自行車出門,我隻看到她的背影。等我想起來去拿水壺,水已經快燒幹了。我才意識到燒了一天了,媽媽怎麽還沒回來。外麵下雨,我在過道裏翻我的通訊錄,想找媽媽同事的電話問她去了哪裏。當然,不是名字模糊就是電話號碼殘缺。居然在夢裏還對自己說查微信呀,因為我在我媽的同事群裏。但找不到手機。心裏那個急呀,媽媽出去了一天,我卻不知她去了哪裏,早應該回來了卻不見人影。一急,就醒了。
夢中的親人都走丟了,找不回來了。
經曆了上海乃至當時全中國的生活按下暫停鍵,目前又正在經曆紐約的生活按下暫停鍵。這場人類和病毒的戰爭不知如何收場,隻希望我的親人朋友們不要被中招。那些逝去了的生命,他們的親人在夢裏大概也找不回他們了吧?這種痛、這種無奈,隻有親曆,才能體會。
後記:我自1月20日回滬照顧因保姆回鄉而獨居的老父,原計劃三周就返回。卻因突如其來的新冠病毒肆虐而被堵在了國內兩個月,前兩天剛剛返回紐約,目前正居家隔離14天,日常的生活節奏被徹底打破。這場疫情會徹底改變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固有認知。大家好好珍惜每一日的生命。你不知明天什麽在等著你。大家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