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油畫 < 盼 > 畫麵後的故事
< 盼 > 這幅畫創作於 2007 年春天,是花了大約一個星期的時間對著模特實地寫生的。這幅畫完成後從沒拿到任何地方展覽過,一直自己收藏著,我也不知為什麽。前兩年開了個人網頁,把它附貼進去時起了英文名叫 LIFE ,現在想想前後的故事,在這裏感覺漢語名叫 < 盼 > 要好一些。
畫麵裏的模特兒是一個美國人,和我同歲,在這裏就叫她 S 了。在相處的一個星期裏,我們可以說是無話不談。她告訴我她的丈夫是一個德國人,他們兩口在美國曾經都有很好的白領工作。 2000 年美國總統大選,他們所支持的艾爾高爾勉強敗給小布什後,他們非常失望,對布什政府毫無信心,後來他們選擇了離開美國。 911 後很多她的朋友都相繼離開美國到歐洲來了。他們兩口先在挪威生活了幾年, 2005 年她的丈夫在我們本地這所大學找到一份講師工作,就一起來到了蘇格蘭。因她過去是搞編輯工作,到蘇格蘭後開始找不到本行工作,就先做模特了。
當時我是想搞一幅中西方文化交匯的作品來。想法是讓老外穿上中國的傳統服裝。因我原定的模特因故不能來,就臨時決定用 S 了,她是新來的。還好她聽說我想讓她穿中國服裝,竟然自己帶來幾套和一些佩戴的首飾讓我選。為了尊重她的感情,我和她一起商量著挑選了畫麵上的那間紅色睡袍和佩戴的首飾。
S 告訴我她這件紅睡袍一次也沒穿過,是三十年前她的外婆去香港買回來的紀念物。外婆去世以後 ,母親因看她很喜歡將這件紅袍就轉送給了她。從此這件特殊的禮物就跟隨著她在地球上轉圈了。她佩戴的項鏈是她在挪威的好朋友送的,而手上的戒指是去參加愛丁堡藝術節時花兩鎊錢買的。
第一天為了熟悉 S ,我先畫了一些素描寫生。期間感覺她總是沒精打采的,毫無精神,眼睛總是看著下方。這 張素描寫生大概花了兩三個小時,感覺較滿意,但是又感覺太乏味了,太傳統了,不適合進一步發展成一幅當代油畫的構思。
後來想了想,如果讓她向遠方上方看,也許效果會好一些,會看起來很精神有一種時代感。這樣我又大約花了一個小時畫了這張頭像寫生,感覺還滿意。然而 S 不習慣眼睛長時間凝視,感覺眼睛很酸,禁不住有點淚汪汪的。這樣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最後原計劃眼睛凝視前方的想法也隨之放棄了。
第二天我重新設置了部局,背景選用了二十年前我結婚時父親為我畫得一幅牡丹畫和女兒回國時買的一個金魚吉祥物。 S 手裏拿著一杯紅酒,坐在那裏,頭目低垂似地在沉思。然後用燈光打罩將其頭影有意印在畫麵裏,以協助畫麵構圖的協調和完美。這張寫生草稿呈正方形,完成後很滿意。下午就開始在油畫布上用炭精條實地寫生起來。
這是我當時用的畫室,能看到我父親的畫在牆上, S 坐的椅子,畫架上沒完成的這幅 70X70 公分的油畫,以及第一天那張 S 半靠著的寫生畫的睡椅。
畫麵裏的 S 是惆悵的,沮喪的,消極的,空虛的。一種強烈的中年危機感,欲望的饑餓感實實在在地寫在當時她的臉上。我告訴她我是在搞創作,畫麵裏的她不能代表她本人,因我不願意讓她有一絲更無限的惆悵!
畫麵裏絲綢的質感可以說是我精心雕刻出來的,而父親的那幅牡丹花是我用心描繪出來的。因它們象征著我的成長和對故鄉的思念!
一年後的一天, S 約我和她一起去劇院看當代舞蹈。 再見到她時,我感覺 她變了,精神了,年輕了,漂亮了,也化妝了。她告訴我她在一家報刊工作,薪水挺好。可是她和她的老公關係不行了,老公背著她竟和一個學生好了,她很傷心。
五月的一天,她和一位男士來看我的畫展介紹是她的朋友。我感覺到有問題了。
去年九月的一天,又邀請她來看我的展覽,她竟然推著嬰兒車帶一個小男嬰兒來,後來講起她的故事。五月份見到我的那一天,是她和酒吧認識不久小她十歲的這位男士的頭一次,說小家夥不一定是那天造出來的。她和老公結婚十六年來,一直在想盡辦法造孩子,都不成功。所以偷情時,想想自己都是奔五張的人了,也沒想著要采取措施。
我想老外都是很開放的,這一下和他老公扯平了,就無意問她是否她老公喜歡這個孩子。沒想到她老公什麽都能原諒她,就是有這個孩子不能原諒她,因這個孩子證明了她那位生性好強的丈夫是無能的,也徹底傷透了作為男人的自尊心。
現在她和孩子的爸爸在靠東海岸的一個小村莊租了一套小公寓,過著平靜的生活。和老公正在辦離婚手續,盡管她聲稱老公自始至終都是她的知音。她的兒子非常可愛,我告訴她是上帝賜給她的天使,是我這幅畫給她帶來的如意。她笑了,滿足了,充實了。哎,女人需要男人的愛,而有了孩子的女人就更身心滋潤完美了。
在這裏我誠心祝福 S 和她的兒子幸福康樂,吉祥如意!
2010/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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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來訪。男人比女人小十歲在英國很多見,我還認識一個比小男大二十歲的女子,
不過沒什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