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的男孩》的主人公是一個初中的學生陳楠。他由於父母離異而跟外公外婆生活,然而外公外婆也離開了他,陪伴他的隻剩下曾經救過他的狗賽虎,還有老傭人義伯。在一個雙休日,他從周五到周日的三個夜晚都是在夢幻網吧度過的,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瘋狂地玩著遊戲,忽然發現了一個清純美麗的女孩兒,不由癡迷般愛上她。他對自己的心態已發生了扭曲毫無察覺,又受到了別人的誘惑,似乎無意間進行了異性按摩,繼而和按摩小姐上床,突然間心中的那位聖潔女神變形了。他陷入迷茫、痛苦之中,又走進夢幻網吧,用了兩天兩夜在遊戲機裏虛擬了一個十分美滿的家庭。當他走出網吧時,眼前卻是一片黑暗.......
你知道嗎?
有一個生活在地獄裏的男孩兒。
也許你會問: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地獄嗎?
你可能會笑我是一個瘋子,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
天堂就是神住的地方。天堂裏有上帝,耶穌,天使,還有眾多的弟兄姐妹,還有永生。地獄是魔鬼撒旦撒旦住的地方。地獄裏有撒旦和熊熊燃燒的烈火,還有永死。
天堂和地獄在哪裏?
都在每一個人的心裏,隻要心中信主,有愛,那就是天堂。心中不信主,有恨,那就是地獄。
如果你在心中藏著恨,隻要你一不小心,就會讓魔鬼撒旦把你拉下地獄。
也許你又會問:
魔鬼撒旦在哪裏?我怎麽看不見?
那麽,就請看看我的經曆,你就會承認我並不是一個瘋子了。
那是2000年,一個黑色籠罩之中的仍閃爍著五光十色的午夜,在這條商業街上,雖然所有的飯店、商店的門臉兒都還亮著霓虹燈,然而已經門可羅雀。
但假若你能來到這裏,就不難看出,其中還有一家網吧的裏麵依然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如果你能走進這家“夢幻網吧”或者站在門口,就更能看清了屋子裏彌漫、繚繞著雲朵,每個人都似乎是神仙,正在天堂裏快活著。或許,你根本無法想像,那雲竟然是那些正在操作著鍵盤的玩兒家們由所吸的香煙所吐出來的霧。
一群煙鬼!
不錯。
夢幻網吧屋內細長,兩側各有一排電腦緊挨著整齊地排列在同樣緊挨著的一個個小桌上,這個時候了還是座無虛席,三十多個玩兒家都在緊張著注視著顯示器上的畫麵,用鍵盤把握、改變乃至創造著畫麵上的人的命運,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沒一個不入迷的。
大人們也許不會想得到,坐在這裏的都是些十一二、十三四或十六七、十八九歲的孩子——當然他們自己可不一定這麽認為,可能覺得自己是能主宰一切的上帝了,特別是對於正玩兒的遊戲來說——凡是男孩子大都手指夾著香煙或者嘴裏叼著香煙,一口口熟練地吸著,而且這居然並不影響他們快速地敲擊鍵盤,像集團軍軍長或總司令官或一國元帥或聯合國製裁某國、某地區而發動重大軍事行動的全權五星上將一樣地指揮著戰鬥,從背影真看不出他們還是一些孩子。
當然,世界上並不存在絕對,任何事物都有例外。這裏惟一的例外是有一個大男孩兒。此時剛進入五月,天氣並不太熱,他卻光著膀子蹲在門口吸著煙。他好像在耐心地等待著誰。他把衣服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進進出出的人隻要瞄上他一眼,都會隱隱約約看見他的胸前畫著什麽東西。
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走到他的身邊,說:
“有人下機了,你上嗎?”
“再等一小會兒。”
光膀子男孩兒頭也不回淡淡地道了一聲。
那個女人便走回去了。
可能你會問:
“那個光膀子的男孩兒是誰?”
我就來告訴你吧:
他就是十三歲的我,一個初中的學生。
什麽?我胸前的那幅畫?
那是個麵目猙獰的魔鬼撒旦。
為什麽要畫這個?
不是畫的,是紋的。
為什麽要紋個魔鬼撒旦?
請聽我來告訴你:
那是前年夏天的一個星期天,我和幾個也攤上了一對離異的父母的同學去飯店喝了好多酒,傍晚了才回到隻有我一個人的家。此時我心情很不好,想了好多,痛恨爸爸拆散了這個家,使我成了孤兒,便在咬牙切齒之間隨手畫了這個魔鬼撒旦,在旁邊寫了一圈爸爸的名字。
但覺得這還不解氣,突發奇想,大概也想試試自己的耐痛力,跑到了一家個體醫院,將畫中的魔鬼撒旦紋在了身上,在心裏告誡自己:
陳楠,你將來可不能做這樣的家夥!
我的目光離開胸前的魔鬼撒旦,向外麵望著,心裏像夜空一樣茫然、黑暗。
在地球的另一側,那裏可是正午,陽光燦爛。
一個女人在忙碌著,那是媽媽。
討厭!
我忙晃晃頭。
媽媽消失了。
心情更糟。
唉!太悶得慌了,真想和一個人能對話。
和誰呢?
就和你吧!
請問:
你最高興的事是什麽?
也許你會說是和媽媽在一起,去公園,去……
我當然也是這樣——不!我不是,因為我的媽媽早已拋棄了我,已經遠在地球另一側的那個國家裏。
我恨我的媽媽,雖然也常常有著期盼:
媽媽你怎麽還不回來接我?
不想她了!
無聊。
無聊。
你覺得你的人生中最無聊的事是什麽?
可惜聽不到你的回答,也許後會有期。
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最無聊的事,那就是每天都要重複著幾乎同一的循環——吃喝拉撒睡,還有就是寫也寫不完的老師的作業。
你說,這是不是很無聊?
如果一個人能為這個世界創造出人類所需要的財富,哪怕是並不太多,那麽他的生存就有了或大或小的價值或者說意義。要是不然的話,其實他也不過是一台造糞機器而已。
在這個地球上,這樣的造糞機器遍地都是,時時刻刻都在轟鳴著,組成了一個喧囂、討厭、肮髒、臭氣熏天的世間。
當我悟出這個道理時,才發現原來我也並不是一台高智能的計算機。
二十一世紀初的我們——當然,我指得是我們這些“準”年輕人,因為我們還不能很有底氣的、堂而皇之地加入到年輕人的行列中去,其實還是大男孩兒——都有同一個普遍的感覺,那就是對這個我們生存的社會環境、家庭環境存有強烈的不滿,人人都覺得壓抑,好像頭頂著無形的大山。
不是嗎?
有父母的孩子,父母讓他們去學習很多東西,什麽音樂、書法、畫畫、英語……再加上課堂上數都數不完的課程。父母從不去了解他們的孩子到底是怎麽想的,孩子們需要什麽,隻是把自己的想法、希望向孩子們的大腦裏灌,恨不得在孩子的頭頂鑿個大洞以能灌得順溜,而不管孩子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如同“強奸”一樣。而且對孩子們的想法,做父母的從來都不加認同,或不予理睬,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
當孩子常常想把自己知道或模糊的告訴父母,想聽聽他們的看法時,父母仍是陳腔老調:
“你們還小!不要想這些不該想的事情嘛,要好好學習。”
接著還會不知已經重複幾百次的“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是如何如何、怎樣怎樣,最後以孩子的閉嘴和好像在聆聽教誨而告終,卻不知自己說了半天廢話。
盡管如此還是有他們好,最起碼在孩子迷茫時,還會有人問他一句:
“你怎麽了,這麽不開心?”
這就比起那些父母離異的孩子要幸福很多。
說起離異,拿我本人來說是最顯明的例子,而且我可以說是無父無母,算個孤兒。
我的父親……
晦氣!怎麽又想到了他?
求求上帝了,讓我永遠也不要再想到他吧!
遺憾的是上帝也許隻管大事,對此根本不予理睬,於是我要做到這一點便也不容易。其實,我早已把他當作了一攤臭狗屎,但也許是這攤臭狗屎太臭了,雖然遠遠的不在我身邊,還是常常被討厭的風將那臭味兒攜到我的附近乃至鼻尖兒上。
一定會有一天,我把他胖揍一頓!
這是我從小就立下的誌願,相信準會實現的。
隨著我身材的長高,我越來越覺得這是輕而易舉的事,隻是礙著說不清的什麽原因才一直也沒有付諸實施。
臭!
奇臭!
臭狗屎!
就別想他了!
自從在我周歲的時候我的父母離異,我和媽媽去外婆家生活,應該說那段日子還是比較幸福滋潤的。
誰知好景不長,起先媽媽還能以我為中心,並且信誓旦旦地說要帶著我兩個人生活。可是,她隻堅持了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就再忍耐不下去,常常把我丟給外公外婆,去和一個她喜歡的也喜歡她的男人在一起。
唉!隻和我這麽個什麽也不懂的小家夥兒度過日日夜夜,對於她那樣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來說,也確確實實是很沒趣兒的。
我小時候就好像能理解這一點。
記得我看過的一部小說裏提到:人是一種天生需要愛情的動物。同樣是人,就男人和女人相比,女人是最感性的動物。
是啊!
誰反對這個他準變態。
對於人來說,什麽是最重要的?正因為人和其他動物的區別是有思維、有感情,那麽人就會對此十分看重、珍惜。但還得承認“物質是第一性的”這句話,如果連溫飽都解決不了,還憑什麽去滿足感情的需要?
相比較來說,男人比女人活得累,因為天然地或者為了證實自己,總要承擔家庭經濟的重擔。大概是因此而分心的緣故吧?在感情上,男人不如女人那麽執著。
可以說,女人的一生好像就是為了感情而活著。當她們真正全身心地愛著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是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也會不在乎。
也許,你說這話不對。
也許,你能舉出例子來駁斥我。
但我的媽媽她的確是為了一個男人而離開我的。
這是不爭的事實,難到你能給我新的解釋嗎?
媽媽在我五歲的時候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我,和那個與她偷偷相愛多年的男人去了美國。從此再沒回來,隻是在我每年生日的時候,寄給我一張幾乎年年相同的生日卡,還有平時一次次地寄美元。
臭媽媽!
想到她我就不由在心裏罵了一句。
我恨她!但我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她。畢竟她是在和爸爸離婚五年之後才離開我的,雖然我當時還小,也已經懂些事了,而且聽外婆說,媽媽並不是不要我,以後會回來接我去美國的。
在給我的信中,媽媽也是這麽說的:
“等你讀完小學,就到我的身邊來……”
她說中國的中學教育質量比美國的高。
我不相信:
都說美國如何如何好,教育怎麽會糟?
於是,我在讀完小學之後,堅決不去國外讀書,對媽媽流著淚求我毫無動心。
但在事後我又能聊以自慰:
媽媽確實來接我了,沒有遺棄我。
還有,我確實不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然而,我還是心中懷恨,而且常常不解:
爸爸的良心讓狗叼去了,變成了魔鬼撒旦,媽媽你怎麽也扔下了我?
真想馬上去見她,問問她——
我的媽媽。
但我不會真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