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雨鬆風： 逰墨西哥城雜感（3）

第三天的日程是去日月金字塔，回程順便去瓜達盧佩大教堂和三元文化廣場。一路上見聞豐富。

沒有刻意定點出發。醒來洗漱畢，就上路。乘地鐵到北站。（墨西哥城的地鐵雖說不上舒適，沒有空調，但卻是維護良好，幹淨快捷的。地鐵站總是有人在打掃，車廂裏也沒有亂丟的報紙，飲料杯等垃圾。車次很多，好像不管什麽時候都是兩三分鍾一趟，所以也沒見過有人為趕車跑起來的。線路也很多，四通八達，相互交叉。三個Peso一張票，隻要不出站，你可以坐遍所有的線路。在售票亭看到似乎有九個Peso一張的票，可能是當天不限次的。俺倆文盲，也沒敢問。趕明兒那位識文斷字兒的去了，看明白了通報一聲。反正咱就知道，扔進六個大子兒，啥都不用說。要是沒大子兒了，隻好用十Peso的大頭，就說：“道士！”，人家一準兒明白。）



去北站，中途要在La Raza轉車。走過一段長長的通道。兩側的牆壁上陳列著大幅的精美照片，是墨西哥的花鳥魚蟲，風土人情。中間有一段通道幾乎完全沒有燈光，拱頂上是星空的投影。還真有人站在那兒看星星。俺們是著急趕路，要不然這條轉車通道就能消磨你小半天的時間。

 

出地鐵站就是長途汽車總站，跟皮皮和看風景照的一模一樣。進到售票大廳，左手盡頭第二個售票台有賣去日月金字塔方向的長途車票。15分鍾一趟車，35Pesos。票上註明開車時間和車號。憑車票走過一道安檢門，進入候車場。安檢門由一安檢員把守。進門的男士一律做投降狀，讓他搜身，方可通過。女士免檢，大搖大擺，長驅直入。上車後，我們特意坐在靠前門的第一排，為的是方便司機提醒我們到站下車。乘客們剛剛坐定，司機就放上來小販No.1。此人二話不說，就塞給每人一包糖果。然後依次從後往前，收錢或者斂貨。由於行前看了網上的友情提示，知道怎麽應對。退還貨物自然就相安無事了。這小販一進一出，也就三兩分鍾的事兒。琢磨著這下該開車上路了吧？車開到停車場的大門口，又被小販No.2擋住了去路。隻見他拎著一桶什麽東西，上來就開講。言畢，見沒人響應，車還沒開出去二百米，就下車了。俺們一句西班牙語也聽不懂，到了兒也不知道他是賣什麽的。車終於上路了。沿途，每到一站，除了乘客上下車，總有一群小販蜂擁而至，向車上的人兜售點什麽。

車到第二站，上來了一個手拿吉它的壯漢，開始彈唱墨西哥民歌。音樂確實是世界通用的語言：你不需要懂他的歌詞兒，這情這意，都溶在那優美的旋律中了。他一路放歌，到下一站下車。這當然不是義演，而是一種謀生的手段。小費自然是要收的。

壯漢下車後，到站的旅客也紛紛下車。然後是小販一擁而上，高聲叫賣。新乘客剛要上車，突然後麵上來一輛印有聯邦警察字樣的警車，橫在我們Bus的前麵。下來兩個帶槍的警察，直奔我們的Bus而來。倆人橫眉立目，一臉的莊嚴。他們上來，隻瞟了我們一眼，就徑直從坐在司機後邊第一排的一對帶小孩兒的墨西哥夫婦搜開來去。照例是婦女放行，男人得起立被搜身。LG好奇，端起相機就哢嚓。隻拍了一張，就被我一把攔下，好一通數落：人家不搜你，你就別得便宜賣乖，找不自在了！萬一他們抓不到嫌犯，沒地兒出氣，誣你個妨礙公務，繳了你的相機，你到哪兒說理去？

這倆警察上來下去反複搜了兩遍，愣是一無所獲。臨了兒跟司機嘀咕了一陣兒，就放行了。您說，在墨西哥被搜身大概是家常便飯的事兒吧？要不這些被搜的老墨怎麽個個一臉的平靜，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還真是約摸一個小時，司機招呼大家，金字塔到了。

剛一進門，就有一個小販湊上前來，拿出一個黑曜石雕的太陽神向我們兜售。得知我們是從美國來的，就和我們講起了英語。說他的東西貨真價實，才賣20。我們也不知道這玩意兒的行市，沒打算買。沒走幾步，那小販追過來，說賣15。LG一聽動了心，說，車票還35呢。就從兜裏掏出15 Pesos，遞了過去。小販一看，一勁兒搖頭，“我說的是15美元，不是Peso”。當時把LG給臊的，扭頭就走。憤憤地說，“這個怯露大了”。

進得園來，遍地是賣東西的小販。有土著的編織品，豎笛兒，有好幾個眼兒，能吹出調調兒的小泥壺哨。還有一種哨兒，吹不出調調兒，但能吹出一種又像鬧貓又像鬧鬼的聲音：“HWAAAAAAAAAAAAAWWWWW”。要是晚上一吹，肯定特瘮人。

入伍的新兵在進行愛國主義教育

從太陽金字塔下來，又遇上一個賣黑曜石日月神像的。上來就用英語問我們從哪來。這次LG學乖了，說我們從中國來。誰知那小販跟我們套起近乎：“嘿，China，朋友！” 舉著一個太陽神：“便宜，五-百-Pesos”。敢情中英西混著Say！那普通話還挺純正。見我們沒接話茬兒，馬上改口: “三-百-Peso。” 我想著，這麽大個石頭疙瘩，背著怪老沉的。等完了臨出門兒再買也不遲。沒想到這老兄就沾上我們了：“哎，China，這。。。個，真。。。的。二。。。百。。。五”。又拿出一個五彩繽紛的大家夥，說: “這個，塑料的。便宜，五十Peso。” 一路跟到月亮金字塔。

從月亮金字塔下來，至少是二十分鍾以後了。誰知那老兄還在那兒等我們呢！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幹脆就跟他這兒買吧。

要說老墨講中文，這是我們碰到的第二個了。剛到那天，在“華龍”吃完飯，我們用英語要Bill，跑堂的夥計聽了半天沒明白，最後恍然大悟，“啊，買單！” 還說得字正腔圓。

在日月金字塔園區裏，有好多高大的仙人掌，碩果累累。

那果子以前在超市裏見過，叫Cactus Pear，可從來沒嚐過，不知道怎麽個吃法。可巧有幾個墨西哥遊客正在撿落果，我們就湊了過去。其中一個小夥子，用一根小樹枝很利索地劃開了一個，把芯兒掏出來，遞給我們，示意叫我們吃。淡淡的酸甜味道，有點兒像桑椹兒。

回程的長途車上，除了照例的小販，還上來過一個西服革履，打著領帶的人。站在走道上，跟大夥宣講著什麽。我們想可能是傳教的吧？可他下一站下車的時候，怎麽還挨個兒問大夥要錢呢？我們沒搞清楚，也沒搭理他。

這一路還真不寂寞。

瓜達盧佩聖母的由來，壇子裏已有很多介紹了。這個雕塑講的正是這個故事。



瓜達盧佩教堂群沿階而上。路邊有多處照相攤位，不知為啥道具一律是花團錦簇中一頭小毛驢兒（假的）。這個小丫頭大概是第一次照相，太緊張，坐在毛驢兒背上就不會笑了。媽媽急得上來替她揉了幾回腮幫子，這才找到點兒感覺。喜歡她未被汙染的純真。



瓜達盧佩的遊人


從瓜達盧佩山頂上回看墨西哥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