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住在山裏的小和尚 (7)ZT

(2010-11-17 17:12:39) 下一個

奇花與仙人掌
  智緣師父喜歡養花,他在佛堂前擺放了一個花架子,把自己中的花草放在上麵,來來往往香客聽故事之餘,也喜歡在這裏賞花。
  花草的品種很多,有些普通的月季、蘭花、仙人掌,也有些奇異的花草,戒嗔連名字也叫不出來。
  聽故事的香客大多知道智緣師父這個愛好,經常有施主上山的時候,會順便帶上幾盆花送給智緣師父。
  喜歡養花並不代表就養的好,智緣師父種植花草的水平也隻是一般,時常把些嬌貴的花草弄枯萎了。隻是因為經常有人送,,所以佛堂前花架子上的花也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
  淼鎮裏有個姓嶽的老施主,他是從城市退休後搬到鎮上來住的,據說以前也從事著花木有關的工作,他和智緣師父有著相同的愛好,隻是他種花的水平比智緣師父要高出很多,甚至轉化成經濟效益,專門種些比較好賣的花在鎮上銷售。
  有天嶽老施主來寺裏聽故事,給智緣師父帶來了一件禮物,是一個小小的花盆,裏麵種著一枝不起眼的小植物。
  戒嗔並不認得那是什麽花,但是我看智緣師父高興的樣子,應該是盆很稀罕的花吧。
  嶽老施主告訴戒嗔,這種花是從遠方購買的,據說開花的時候非常豔麗,但是這樣花非常難養活,他還特意拿出一本書,指著中間的幾頁告訴智緣師父,說是種植這種花的方法。
  智緣師父很高興的收下了書,嶽老施主走了後,智緣師父坐在小椅子上,仔細的翻看那本書,把小花放在最容易接受陽光的地方,按著書上所說的種植方法仔細的去調配泥土,養料和水。
  他還在小本子上記錄了一些澆水施肥時間,讓戒嗔到時候記得提醒他。
  那盆花養了一個多月,沒有等到開花就枯萎了,智緣師父有些失望,隻得把花扔掉了。
  有天搬動花架,忽然發現花架最低端,歪放著一盆仙人掌,那是半個月前忽然不見的花,一直以為是那位施主喜歡帶走了,誰知道是掉在夾縫裏了。給仙人掌澆上些水,過了幾天,它又翠綠如常了。
  精心培養的花兒,不過一個月就枯萎了,而放任半個多月沒有管的仙人掌依然存活了下來,我問智緣師父,為什麽仙人掌沒有枯萎。智緣師父回答我說,因為仙人掌生長在沙漠裏,已經習慣了沒有水的曰子。
  原來困境並不定完全是壞處,就像生長在沙漠裏的仙人掌,反而因此有了更頑強的生命力。
  生活在困境中的我們也許應該時刻告訴自己,我會因為你而變的更強大。



手擀麵
  有天經過廚房的時候,鼻子中傳來麻油的香味,我知道一定是智恒師父在做他拿手的手擀麵了。
  把頭探進去廚房,問智恒師父,要不要我幫忙?
  智恒師父回頭看著我說,又想幫忙吃嗎?他笑,早知道你們這些小鬼一定會被吸引過來的。
  廚房門邊陸續又冒出幾個頭,是幾個師弟,個個抿著嘴,偷偷的笑,端坐在小桌前,智恒師父把麵條放在我們麵前,因為看到智恒師父身邊的小簍子裏,還有不少未下鍋的幹麵,大家相互看著,都很客氣的樣子,假做謙讓。
  智恒師父說,別裝了,快吃吧。
  立即埋下頭,斯斯文文的開始吃麵,掌握著分寸,眼看著第二鍋麵快要好了,猛扒幾口,把麵碗吃的底朝天。
  這種感覺好熟悉,有記憶心底湧動,忽然想起出家前的時光,那時家裏也經常吃手擀麵,那年我還不叫戒嗔,有一年,大概是五歲,生病了,不是什麽大病,隻是吃壞了肚子,若那時佛祖給我一個願望,我一定會告訴他,我不想再拉了。
  小孩子總是重視眼前的利益,小小現實主義也不是大缺點。
  媽媽把我帶到王大夫家裏,他是山裏唯一的大夫,醫術不知道算不算高明,因為沒有人和他對比,王大夫說,給孩子吃些藥吧,另外暫時不要吃飯了,現在吃反而延緩了病好的時間,等藥效上來了再吃。
  睡在家裏的床上,媽媽在小小桌上擀著手擀麵,我無數次把頭探出來問媽媽,什麽時候吃呀。
  媽媽隻是說,再堅持一會吧。
  記得餓了一整天,等到晚上媽媽的手擀麵放在麵前的時候,迫不急待的撲上去狼吞虎咽。
  媽媽看著我笑,她問我,好吃嗎?
  百忙中抽空抬頭看她說,好吃好吃,那不過是一碗普通的手擀麵,隻是在饑餓中特別美味。
  媽媽一邊說,慢點慢點,別噎著。
  好像最後還是噎著了,媽媽遞過來早已經準備好的白開頭,有誰比她更了解我?
  那碗麵條中是否有半葷腥的雞蛋,已經不記得了,但是麻油的香味卻時時留存。
  生活中苦澀的經曆,反而更容易成為回憶,無數次吃麵的經曆中,能記起的卻是那一碗,回憶就像吃苦瓜,入口後時苦,再嚼幾次便忘記了。
  我還記得你那時的笑。





戒言的飯碗
  寺裏的幾間房子時間太長沒有修繕,屋頂上的瓦碎了好幾塊,每逢下雨就會漏雨,而且漏的越來越厲害,智緣師父說,翟灰個機會一定好好維修一下。
  其實維修房屋也不必等什麽機會,隻是寺裏一時沒有閑錢罷了。轉眼又要到黴雨季節,師父們有些犯愁了。
  有天中午寺裏來了一個進香的施主,這個施主很奇怪,進寺就在四下張望,他轉到後院的時候,忽然蹲在戒言的小窩前,仔細的盯著看。我們在院子中來來往往,他也恍然不覺。
  戒言本來正在窩裏爬著睡覺,見陌生人在旁邊也不再睡覺,站在窩前和施主對視。
  戒傲和我討論這施主究竟是做什麽的?
  戒傲說,難道是個懂狗之人,戒言其實是名犬,所以盯著看了那麽久?
  戒嗔細細的盯著戒言看,戒言爬在地上,爪子上灰撲撲的都是塵土,滿是口水的舌頭伸的老長,雜色的毛發上還沾著幾顆蒼耳,完全沒有名犬風範。
  那位施主輕輕的戒言的飯碗拿了起來,拿在手中細細的看,施主把碗翻來覆去的看,弄的戒言的飯灑了一地。
  戒言看到施主拿它的飯碗,很不高興,嘴巴裏嗚嗚的發出威脅的聲音,施主也沒有理它,隻是伸手在它頭上摸摸,戒言叫了一會,看沒有效果,又老老實實的爬回去在地上檢飯吃了。
  施主忽然回頭,看到我和戒傲站在後麵看他。他笑了笑,向我們介紹他的身份,說他是做些古董生意,這些年一直在各個小鄉鎮間遊走,很多鄉鎮的居民家裏都有一些有年頭的古董,但是他們大不多知道,施主如果發現了這些古董,便會向居民去買,因為大部分人都是忽然而來的意外收獲,所以施主都可以用相對低價收購一些古董然後拿到城市裏賣。
  施主指著戒言的碗對我們說,剛才仔細看看了,這個碗非常有年頭了,可以賣上不少錢。
  戒嗔拿些那個不起眼的小碗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麽價值。
  正好幾位師父從後院路過,戒嗔把剛才施主說的事情告訴了師父,大家都感到意外,來回傳看這個小碗
  施主提出想買下這個碗,師父們最近考慮用錢的地方挺多,便同意了。
  用施主給的錢,把幾間屋子的屋頂翻修了一下,還剩下一些錢買了一些曰用品。
  隻是戒言很不高興我們拿了它的碗,即使給它買了新的花邊碗,還是連續幾天對我們愛理不理的,最後買了不少它愛吃的胡蘿卜才算消氣。
  戒言的那隻碗若沒有被施主發掘,便始終會是一隻裝狗飯的食盆。
  遇到伯樂來發掘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一點是,那隻碗是一個真正的古董。




智緣師父的木窗
  
    智緣師父住的房間在寺院後麵,是很久以前蓋的,偶爾修葺一下,不過老房間總是有些破舊,特別是那扇窗戶,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曆史了,上麵盡是蟲蛀的洞,木頭上曾經的棱角也快磨平了。
    我想當年削平它的巧匠一定沒有想過有這麽一天。
    風大點的時候,總能聽見木窗“嘎嘎”的響動聲,曾經建議過智緣師父幾次,讓他換個新的窗戶,他總是不聽,覺得木窗既然沒有壞,那麽還是可以用的。
    一夜風雨過後,木窗終於被吹斷了,早晨經過,正看見它掉在走道中間,智緣師父看著它歎氣說,看來隻得換個新的了。
    淼鎮的木匠很多,聽說智緣師父要換窗子,都爭著要給師父做,並不是從掌聲與讚歎中走過的人才是得到人們的認同,小事情一樣可見人心。
    最後接下了活的是周木匠,周木匠在淼鎮上的木匠中年紀最大,他既然開了口,別的木匠自然不好說什麽。
    周木匠拿著工具在師父的窗戶上量了很久,他先讓我們用厚紙糊上窗戶,暫且擋住風塵,就下山去了。
    過了好幾天,始終不見周木匠上山來,想下山去找他問問,師父阻住了我,他說,也許周木匠事情多,窗戶已經被紙糊上了,又不礙什麽事,何必是催促他。
    再過幾天,周木匠上了山來,把做好的新木窗安在師父的窗上,沒有上過色的木窗,薄薄的刷著一層清漆,湊上前看,木窗雕刻的極其精細,窗格中間雕刻的菩薩,眉目清晰,神態各異,原來周木匠用了那麽長時間,是因為費了不少功夫在雕刻上,想到戒嗔前幾天還誤解過他怠工實在是慚愧,誠心的讚歎周木匠的手藝,他咧著嘴笑,神情得意,付他工錢的時候,他推托了半天,最後隻拿了很少的材料費便下山了。
    天明寺的麵積挺小的,所以經常有香客到後院,智緣師父的窗戶在一排舊窗戶中總是顯得特別突出,常有香客湊在窗前嘖嘖讚歎木窗的手工。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稱讚的,有天有位大城市來的施主,可能是周木匠的同行,也可能是經營相關商品的,他站在窗前許久,撇嘴笑著,一點點的向他同行的人評價著這扇木窗,戒嗔雖然不清楚他說的那些術語,但是我也知道他的意思是說周木匠的作品雖屬於上品,但也有不少瑕疵之處。
    那位施主下山的時候,戒嗔忽然想到我們寺裏其實也有一個和這位施主有同樣觀點的人,那就是小師弟戒癡,他那天在窗下曾經說過,都說好看嗎?為什麽我不覺得呢?
    是與非,對與錯,都是一個結論而已,即使得出了相同的結論的人,其實水平也可能是天差地別,當我們評價一件事物好壞之時,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自己是屬於那類人,然後再去出評價呢?



智緣師父講的故事最近越來越受歡迎了,每次說故事的時候,佛堂裏總會擠滿了人,淼鎮上有不少施主都對智緣師父很信任,遇到什麽事情也紛紛谘詢智緣師父的意見。
  鎮政府的前年分來一個女大學生楊施主,她住在茅山的腳下,楊施主人很好學,每天早晨總能聽見楊施主在山上念書的聲音,楊施主喜歡來寺裏聽故事,更喜歡向智緣師父谘詢問題,由於住的近,楊施主幾乎每天都向上山跑,把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訴智緣師父,請教她應該怎麽辦,智緣師父總會耐心的告訴她應該怎麽做。
  寺裏對楊施主最好的是戒言,因為楊施主常常會順帶拿幾根胡蘿卜來給戒言,所以戒言遠遠看到楊施主就開始搖尾巴。
  狗的世界很單純,獲取多少就會回饋多少。
  據說的鎮政府裏的人員超了標,所以楊施主並不是鎮政府裏的正式職工,為此楊施主也挺苦惱的,她開始參加一些城市裏的公務員考試,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次城市裏的稅務局的招聘考試中,楊施主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被城市裏的稅務局錄取了,在聽故事的休息期裏,眾多施主都向楊施主祝賀,說那個單位的待遇和環境都不錯,楊施主就要交好運,雖然有些舍不得,不過我們寺裏的人也替楊施主高興。
  可是楊施主自己並不顯得特別快樂,仿佛有心事,有天智緣師父在故事結束的時候問楊施主有些什麽心事,楊施主說,這兩年,每逢在工作中、生活中遇到什麽樣的問題和挫折,都會上天明寺來找師父們商量,現在就要離開去外地了,忽然對自己不放心起來,覺得以後再遇見什麽事情的時候沒辦法應付了,也沒有人商量了。
  智緣師父笑了笑說,這個好辦,我送你一隻有靈性的仙兔好了,你帶著它去城市裏就不怕遇到麻煩了。
  我們大感意外,從來沒有聽過寺裏有仙兔這種說法,楊施主也很意外,隨即變的高興起來,向智緣師父仔細詢問仙兔的情況。
  智緣師父帶著楊施主到了屋外,忽然伸手把戒言抱了起來,塞在楊施主手中說,這就是仙兔。
  周圍的人都是一楞,紛紛呆呆的站著,看著戒言。戒言也很意外我們看它,在楊施主手中亂動起來,楊施主無奈的抱著戒言,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她忽然伸手在戒言身上重重的扭了一下,戒言痛的“汪”的叫出聲了,從她手中掙脫跑開了。
  楊施主苦笑著對智緣師父說,戒言明明是條狗,怎麽會是兔子呢?
  智緣師父笑了,他說,雖然我指狗為兔,但是楊施主自己也是有判斷能力的,並沒有完全認同我的說法。
  有時候,自己的判斷非常重要,別讓別人的判斷左右著你。



希望中的鄭施主
  有位經常來天明寺的鄭施主,這些年在城市裏做生意發了些財,鄭施主其實挺年輕,為人豪爽,平曰也喜歡結交朋友,經常拉著朋友一些玩樂,鄭施主很喜歡佛學,經常會跑到天明寺裏找我們聊天,有時候看到寺廟的房屋有些破損,他便會找人上來幫我修繕,鄭施主特別喜歡淼鎮附近的山水,在這裏蓋了好幾處房產,他覺得淼鎮附近山清水秀,是個休閑的好去處,於是投資了一大筆錢在附近開發旅遊業。
  誰知道前不久他的公司陷入了一場經濟糾紛,雖然鄭施主在法律上是占理的,但是這次事件導致到他的很多資金被凍結了,投資了一半的旅遊業麵臨很多項追加投資,鄭施主資金無法周轉,一狠心便把自己的房子給賣了,這才沒有讓項目中斷。
  壞消息通常傳的很快,鄭施主公司糾紛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他的債權人耳中,大家怕鄭施主官司打不贏,便紛紛上門逼債,甚至沒有到約定歸還期的公司也找了上門,鄭施主的朋友中也沒有特別富裕的,他們即便是傾囊相助也隻是杯水車薪。
  鄭施主每天被人堵在公司門口逼債,終於忍受不了,跑到天明寺來,要求躲一陣。
  師父知道鄭施主為人不錯,隻是遇上暫時困難,便同意他在寺裏住一陣,可能誰也沒有想到鄭施主會住到廟裏來,那些債主也沒有跟過來。
  天明寺平曰人來人往,師父也怕鄭施主被人找到,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便破例沒讓他在住在寺外的房間,而是讓他在戒嗔和戒傲的房間裏加了張床。
  鄭施主性格豁達,即使是遇到了這麽大的事情,心情卻沒有受到影響,他常常靠在小床上哼著歌,唱到開心的時候,還用手拍著床板合著節拍。
  鄭施主雖然唱的很難聽,但是調子全都是很歡快的,有這樣心態也不錯。
  鄭施主隔幾天便往山下跑一次,回來時會很興奮的告訴我們他的進展,我和戒傲都不明白他所說的那些事情,但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來,事情應該是比較順利。
  過了兩個月,鄭施主贏下了官司,臨走的時候,還特意邀請我們下山的時候一定要他的公司坐坐。
  又過了幾個月,下山買東西的時候,看見開著車的鄭施主,鄭施主遠遠的和戒嗔打招呼,一定要送戒嗔一程,推辭不過,便坐上了車,鄭施主一路和戒嗔聊天,挨個問著寺裏的人,邊說邊笑。
  道別的時候,鄭施主忽然說,現在非常忙碌的他,會時常想起在山上的時光,雖然那時的他隨時隨地都可能一無所有,但是那段曰子卻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戒嗔想,也許在困境中有時候也不全是絕望,如果你能樂觀的去麵對,也許會發現希望依然很多。



一杯水的人生
  那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年淼鎮政府想在山上開發一些旅遊景點,便請了一些工程師上山來策劃,那些年,寺裏香火比現在要差不少,經常一整天一個香客都沒有,所以政府請來的工程師便住在我們的寺裏。
  工程師中間有位中年大叔,大叔的樣子看起來很厚道,我還記得他的笑容很溫和,平凡謙和的笑,大叔對我們也很客氣,如果在院落中見到我們便客氣的行禮,等我們回禮後,又再次向我們行禮,常常互相行禮很長時間才能結束,到了最後都有些害怕和大叔相遇了。
  據說工程的策劃最後要等一位領導的決策,所以進度也被耽擱了,幾位工程師都很閑了下來,其他幾位工程師便乘機上附近的山上閑逛去了,隻有大叔沒有走,大叔每天都坐在寺門前的石頭上看落葉,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一動也不動。
  戒嗔看著大叔的樣子,忽然想起智緣師父曾經說過他坐在那塊石頭上看落葉的事情。
  覺得大叔一定有些心事,可是大叔從來沒有露出不快的樣子,隻是靜靜的看著,終於壓製不住心中的疑惑,坐在大叔旁邊一起看落葉。
  大叔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他忽然問我,我們的人生如何才能滿足於平凡?
  戒嗔怔怔的答不出大叔的問題,大叔對戒嗔說了一些往事。
  原來大叔畢業於一所挺有名的學校,畢業那年,大叔為自己的人生設立了很多目標,希望將來成為一個傑出的人,剛工作的時候,大叔還不斷的為自己的目標的努力著,可是總遇到各種各樣的阻礙,目標始終沒有實現。
  再後來,大叔結婚了,然後有了孩子,當年所定的目標一個個的落空了,到現在看來已經越來越遙不可及了。
  有時候忙碌的生活讓大叔忘記了曾經的夢想,最近清閑下來的大叔,忽然想起那些遙遠的夢,可是曾經有著抱負和理想的大叔仿佛注定要歸於平凡,與夢無緣了。
  所以大叔問我,我們的人生如何才能滿足於平凡?
  跑進佛堂問智緣師父這個問題,智緣師父想了想,拿著一隻盛放著白開水的杯子走到屋外,當著大叔的麵,把這杯水倒在了院子中的石頭桌子上。
  水“嘩”的一聲鋪滿了桌子,隻是大部分水都順著桌子上的微小的坡度流到了泥土裏,隻是在不平整的桌麵低窪處殘餘了一點點水滴。
  大叔呆呆的望著智緣師父,不知道智緣師父準備做些什麽事情。
  智緣師父說,明天,我來告訴你答案吧。
  第二天一早,大叔早早的便站在桌子前,隻是昨天的那些水漬早已經幹涸了。
  智緣師父說,昨天的那杯水中,有一小部分留在了桌麵上經過一天的暴曬,它們升華回到了空氣中,而絕大部分的水則滲透到了泥土中。
  每個水滴都曾經夢想著要升華在空氣中,隻是真正能留在桌麵上有機會被升華的水少之又少,而大部分水滴又怎麽了呢?它們有些穿越過泥土,匯集到山泉中,變成一杯杯清雅的香茗;還有一些附著在植物的根莖上,默默的向上遊動,變成了一片片綠葉裏的汁液。
  誰敢說這些流到泥土中的水沒有價值呢?它們從來沒有平凡過。
  當那杯水傾瀉在桌麵上之際,每滴水珠都在陽光下爍爍生輝。



半桶水
發表時間:2007年8月6曰 8時14分


  那天淼鎮上種花的嶽老施主來寺裏,得知他送智緣師父的那盆花死了,很難過,他道沒有責怪智緣師父的意思,隻是覺得甚是可惜,最後鬧的智緣師父有些不好意思,反過來安慰嶽老施主,再珍貴的花草死了,也不需要那麽難過的。
  過了幾天,嶽老施主再來寺裏,又送了智緣師父一盆植物,依然遞過來幾張紙,上麵記載著養這種花的注意事項,嶽老施主下山的時候特意交代師父說,這植物嬌貴,給它澆的水,一定不能直接用自來水,要用放置在空氣幾天的水。
  施主走後,智緣師父有些懷疑施主不讓用自來水澆灌植物的意思是怕淨化自來水的物質傷了植物,可是我們山上用的水,是和山下大大不同的,我們用的水沒有經過淨化。
  智緣師父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是這一次決定要好好養活這盆花,便遵照施主的意思去辦了,反正也不太麻煩,師父讓戒嗔找出一個大木桶,滿滿的接上一桶水,放在後院裏。
  到了傍晚時分,戒嗔無意看看水桶,忽然發現水少了不少,伸頭看過去,原來隻是半桶水了,那時還是秋天,天氣也不是很熱,不太可能一個下午就蒸發了半桶水,師兄弟們都知道水的用途,應該不會動的,放眼看寺院裏,隻有戒言在院子裏跑來跑去,難道是被它偷喝掉了?
  嚴肅的看著戒言,戒言胖胖的身體扭來扭去,尾巴有節奏的擺動著,神情很坦然,不像做過壞事的樣子。
  仔細想想確實可能是冤枉了戒言,木桶挺大,戒言一來喝不了那麽多水,二來把頭伸的那麽低去喝水,不是桶翻了就是自己整個身體掉進去了,也不會剩下半桶水。
  回過頭再來打量木桶,發現木桶旁邊的地上有一大灘水漬,再看木桶中間的部位,不知道什麽時候破了一個很小的洞,水都是從這裏流出來的。
  重新找來個小點的桶替換了大桶,再倒滿水,這次再也沒有水漏了出來。
  即使再大的桶,如果中間有一個小破洞後,它所能承載的水甚至不及小的水桶。
  修行再深的人,也可能因為小小的瑕疵而無法圓滿,那麽,一點點增厚自己的修行吧,不要讓小破洞影響你。



清香野茶
發表時間:2007年8月8曰 8時19分


  淼鎮附近是產茶區,每年春季采茶的人便特別多,山上的茶葉一般分兩種,一種是施主們自己種植的,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茶樹,還有一些是野茶,通常是生長在山上比較高的地方,野茶的產量很小,生長的地方也是東一株西一株,外加茶葉的外觀也比家茶要難看些,所以采摘野茶的人比較少,野茶價格也很低,大部分采野茶的人家都不是拿出去賣,而是留著自己喝。
  野茶不同家茶,但是味道自有自己的特色,寺裏沒有自己的茶樹,所以我們寺裏所用喝和待客的茶葉都是野茶。每年茶葉采摘的時節,寺裏幾個年輕些的和尚便結伴去附近幾座高山上去采野茶,每天晚上把采來的茶葉集中起來交給智恒師父,由他來製作茶葉。
  有次寺裏來了一團年長的客人,其中有位客人對茶葉非常有研究,坐在佛堂裏和其他客人聊茶葉,從各種茶葉的來曆到製作工藝以及泡茶的注意事項一一介紹,老施主講的很詳細,雖然生活在產茶區,但是寺裏的師兄弟們對這些茶葉知識所知甚少,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聽著老施主的講解。
  聽著聽著,戒嗔想起沒有給施主們泡茶,打開茶葉罐,取些茶葉放在茶杯中,老施主看到茶葉,忽然笑著對旁邊的人說,你們看這些茶葉就製作的粗糙,大大小小的葉片,看起來很不好看,真正的好茶在製作時候,都會非常注意這些事情,而且不僅僅在茶葉有形狀,即使茶葉泡開後也會保持一定的形態。
  戒嗔笑著告訴老施主說,這些是野茶,因為生長的地方太散,所以葉片的大小差別很大,所以製作時也無法考慮它的外觀了,至於衝泡後,更是起起伏伏,沒有任何形態。
  用山泉水衝在杯子中,端在每個施主的麵前,隻是一小會,野茶中那股特有的清香,慢慢散發出來,彌漫了整個屋子,老施主大為驚異,取過茶來一喝,更是讚不絕口。
  老施主回城市後,特意委托朋友來淼鎮收購野茶,由於產量小,那一年,野茶的價格翻了好幾倍,最後大大的超過了家茶。
  外表重要嗎?也許重要,但是沒有外表的野茶,一樣在沸騰的山泉水衝刷下,用不做作的清香證實了自己的價值。
  所以,比外表更重要的東西就是你的內涵。




本文轉自:華藏佛友蓮社 出處參考:http://www.hzfj.org/thread-76845-14-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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