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裁縫和他的學徒 (續8)

吳裁縫和他的學徒 (續8)

聽完民兵排長的講述, 小夥子更加感到, 害小梅的人, 一定就是公社張書記。隻可惜小梅膽小怕事, 競然對張書記的劣跡隻字未提, 同時, 他更覺得這張書記可恨, 不但流氓成性, 還心狠手辣。可是, 事到如今, 自己能做點什麽呢? 小梅已經死了, 他做了什麽又有什麽意義呢? 小夥子在心裏問著自己。不, 不行! 小梅的死, 吳裁縫被判刑, 都是由於此人的畜性和威權造成的, 作為一位軍人, 一定要讓真正的罪犯受到應得的懲罰。想到這裏, 一種正義感夾雜著複仇的心理在小夥子的心中驟然升起。

於是, 小夥子告訴民兵排長, 他回去後, 會寫一個申訴材料, 寫好後想叫他一起簽名作證, 好交到區縣一級有關部門。希望他們在訊問張書記時, 把這件事也一起查一查。這一懷疑如果得到證實, 吳裁縫的案子一定得重新下結論。民兵排長這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小夥子的邀請, 本來他也是很想幫助吳裁縫的, 過去實在是勢單力薄。

小夥子在回家前, 與民兵排長一起去了一趟吳裁縫家, 對吳裁縫的家人說是小夥子想看看小梅生前生活過的地方。吳裁縫家因吳裁縫被判刑, 家裏沒了男勞動力, 不到半年時間, 已開始顯出破敗的跡象。門前屋後十分零亂, 上中學的兒子也已綴學。他們來到小梅住過的房間, 兩人還真看到, 在小梅的臥房通往隔壁的房門上, 她這邊有一個金屬扣鏈。

從吳裁縫家出來, 小夥子向民兵排長告別, 約好暫時不將此事告訴別人, 等申訴材料寫好後, 再來見他。回家的路上, 小夥子決定再去一趟小梅家。他想起上次離開小梅家時, 小梅的父親曾問自己, 過去一年是否給小梅寄過錢。小夥子要問問小梅的父親, 他這麽問是否是因為小梅有來路不明的錢。

已近傍晚, 為了不驚動鄰居, 小夥子選擇從村後邊進村, 悄悄來到小梅家。與小梅的父母打過招呼, 說明自己從鄰村來, 路過這裏, 找小梅的父親有點事。他將小梅的父親叫到內屋, 向小梅的父親提起上次他問自己過去一年是否給小梅寄過錢的事, 並直接了當地問他, 是否發現小梅有來路不明的錢。到了這個份上, 老人也不好再隱瞞, 就如實地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小夥子。小夥子讓老人把錢拿來看看, 老人拿來那個錢包, 取出錢來遞給他。小夥子一看, 眼前一亮, 好新的鈔票! 他睜大眼睛, 仔細瞧著每一張鈔票, 驚奇地發現, 六張十元一張的鈔票中, 競有五張的號碼連著。要知道, 那種年代, 這在農村人手中見到還真是有點稀罕。這時, 老人還在一旁叨念著, 不知這錢是不是那畜生裁縫師傅給的。小夥子輕聲地告訴老人, 他發現吳裁縫與小梅的事有些疑點, 自己是一位軍人, 想把這些疑點搞清楚。然後他問小梅的父親, 他可否換走小梅錢包裏的錢, 老人一聽, 說這是什麽話, 隻要他用得著, 拿去就是, 還談什麽換。小夥子臨走, 又囑咐老人, 暫時不要對任何人提及這些事。老人回答說, 這個請放心, 他一定會管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