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歲那年做教師我放暑假的一天,月姨來到位於上海楊浦大橋下的我的居處,她說明天中午要介紹她娘家隔壁一個卅多歲未婚的胖妞給一位醫生。因為月姨和醫生約在隔日中午上海南京路上的揚州飯店午餐,本來醫生說可以開車載月姨來的,但是月姨想和胖妞先見麵談一談,所以比醫生早一天來。
月姨從稍遠的上海南匯東海農場來,那幾天她娘家正好有別的遠親來娘家住著,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讓她住一宿,因我家離月姨娘家非常近,因此月姨住到我家。
這位醫生是幾個月前月姨帶感冒的孩子到醫院的兒科看病時認識的,看病時,月姨和醫生閒聊了兩句,得知這個四十幾歲的醫生未婚,月姨開玩笑的說:“有機會的話,我幫你介紹對象。”沒想到醫生當了真,放心上了,拿一張名片給月姨,鄭重的說:“一切麻煩你了,有消息請聯係我。”
隔了一個禮拜,醫生見月姨並沒有來電,就撥了電話給月姨詢問,月姨一時也想不出有什麽人選,敷衍醫生幾句,但是醫生不死心,三天兩頭打電話,月姨不得不認真想,忽然想起她娘家隔壁的胖妞,於是打電話詢問胖妞是否有對象了,胖妞說還沒有,月姨對她說要介紹一位醫生給她,詢問她的意見,她爽快的答應了。
因為好奇,我纏著月姨讓我也跟去看相親。
上午月姨帶我到胖妞家,胖妞一邊化妝、換衣服,一邊和月姨說話,基本上是打聽醫生的背景,醫生是在南匯一所規模不小的醫院裏擔任小兒科主任醫生,他的父親是醫院的院長。
中午月姨帶著我和胖妞到餐館,醫生已經先一步到了,月姨介紹我們倆給醫生認識,然後點菜吃飯,餐間都是寒暄客套……等等,餐畢,醫生把月姨請到一邊說了幾句悄悄話(我猜他也許在說他對胖妞的印象),然後醫生回到餐桌,說下午去看一位朋友,兩個小時後來接月姨回南匯郊區的家,因為是暑假,醫生問我是否也想到農場的月姨家玩幾天,厭倦了繁華喧囂的都市生活我,非常喜歡月姨家附近的那個農家樂,周邊景點眾多,空氣清新,環境優美不說,院內還可燒烤,院前有吊床、秋千、織布機、推磨,還有兔子、小羊等小動物,並提供垂釣、泛舟等娛樂項目。讓人返樸歸真享受大自然氣息,體驗最真實農家生活。所以我也很高興的答應。
醫生開車載我和月姨到回到南匯的家,我們下車時,醫生說明天還請我們吃午餐,為了特別歡迎我這個特別的朋友,讓月姨上午先帶我到他家玩,中午他再開車載我們到“農家樂”餐館,他要好好的盡地主之誼。醫生的車開走了,月姨又和我談了很多醫生的事。
我說:“醫生看中胖妞了嗎?”
月姨說:“醫生說胖妞太胖了,氣質也差,看不上眼。”
隔天上午十點多,月姨抱著一歲多的孩子並帶著我,我們先到醫生家裡小坐喝茶聊天,醫生的醫院院長父親,一個將近七十歲清瘦的老人,也滿慈祥的樣子,特別到客廳來和我們寒喧說話,還問了我一些家裡的兄弟姐妹以及問我以後有什麽讀書計劃……等等,非常親切。
到了中午,醫生開車載我們到南匯書院鎮窪港村,毗鄰臨港新城的“農家樂”,主人淳樸熱情為我們做很多地道實惠農家菜,我們一邊吃一邊聊,醫生猛往我碗裏、盤子裏布菜,雞鴨魚肉在我麵前的小盤子都快堆成小山了。
月姨說:“幫女孩夾菜的男人,將來一定是個體貼太太的人。”
醫生也開心笑著又夾一支蝦子到我盤子裏,我忙說:“夠了夠了,別再幫我夾菜了,我吃不下這麽多。”
聊著聊著,月姨說:“醫生很讚賞你呢,說你氣質好….”
醫生在旁笑嘻嘻的頻頻點頭,突然我心裡一亮,我明白了,這個醫生看上我了,我的天哪,這個傢夥四十幾歲了,我才二十五歲!我也顧不得什麽風度了,立即站起來奪門而出,我跑得很快,一邊跑一邊想:“糟了,我身上隻有一點點零用錢,不知道夠不購買長途汽車票?”我隻知道從月姨家回我家要搭長途,但不知道汽車站在哪裏?心想:“管他的,先跑遠點再問路。”
沒想到月姨追了上來,原來她看我跑了,趕緊把懷裏的孩子交給醫生後追了出來,她更擔心我如果迷路了,不知道要怎麽向我家人交代…..
我氣鼓鼓的板著臉嘟著嘴不說話,月姨好說歹說要我先回“農家樂”,我心想:打死不再回餐館,也絕不再和那醫生見到麵。
月姨看我這麽拗就說:“如果你不喜歡醫生,你可以拒絕的沒關係呀,但是不用跑。”
我寒著臉,冷冷的說:“我要回家。”
月姨無奈,隻好帶我到汽車站,幫我買了汽車票,送我上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