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NN的婚事》- 小說接龍
(2010-01-26 08:54:26)
下一個
《BNN的婚事》(中篇小說)
地點:北京屯
人物:全體屯民
起始時間:2010年1月4日
截止時間:2010年春節+情人節前夜(除夕夜)
要求:
1、熱鬧,喜慶,溫馨,和諧
2、任何一個屯民可以順著主題往下接,文字不能少於500字(多多益善)。
3、如果點到某個屯民接,則被點名的屯民必須往下接。
建議最後由屯委會匯編成集。
再請朗誦高手朗誦。
(注:小說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故事進行到這裏,
形成了兩條主線:
BNN和筆名一條,
他叔兒和他嬸兒一條。
BNN是筆名的鳳兒,他叔兒心中的棗兒。
這是怎麽回事?
請鄉親們順著這線索往下接龍。
閣老
引子
BNN要出嫁了!
這消息像風一樣刮遍了整個北京屯。
BNN是誰?
列位看官,這BNN可不是一般人物,她是咱北京屯的元老。打土改的時候就是積極分子,曆經互助組、初級社、高級社到人民公社,一溜兒小跑,與時俱進。農業學大寨那會兒,是鐵姑娘隊隊長。據說時任國務院副總理的永貴大叔視察北京屯的時候,親自接見了她,並合影留念,這張照片至今還掛在北京屯的榮譽室裏。
翻開她的家譜,祖上是赫赫有名的大清王朝開國元勳。滿姓愛新覺羅,漢姓金,論資排輩,是愛新覺羅氏的第18代孫女,小名兒金鳳。
金鳳年輕的時候多才多藝,琴棋書畫,彈拉吹唱,詩詞歌賦,樣樣皆能。尤其那小嗓子,倍兒清亮。一曲《南泥灣》,儼然雛鳳新聲,可和郭蘭英比肩。
BNN今年72歲,屬虎,2010年正是她的本命年。
有命相大師說了,屬虎的人本命年結婚,那是龍騰虎躍,大吉大利,大富大貴。
婚禮預定在大年初三上午10點、北京屯春晚演播廳舉行。
在北京屯裏,BNN是老革命,整個兒青春都獻給了屯裏的事業。她發誓隻要有一家還沒有脫貧,她就不結婚。這不,屯裏的特困戶老冷終於脫了貧,她也就可以放心出嫁了。
有人說了,你羅嗦了半天,這新郎是誰?新郎是咱屯裏有名的秀才還是沒筆名。
BNN18歲的時候和他訂了婚,他一等就是半個世紀,你說這是什麽精神?那是董存瑞、黃繼光式的自我犧牲精神,焦裕祿、雷鋒式的奉獻精神。你說這樣的婚禮是不是意義不凡,得好好兒地慶祝。
如此這般,BNN的婚事是屯裏的頭等大事。
這樣的大事自然落在鄉長紫煙的身上。
她馬上以屯委會的名義在網絡上發布了《北京屯屯委會2010年1號文件——關於隆重舉辦BNN婚禮的通知》。
有位看官說了,用高音喇叭廣播一下不就得了,幹嗎要通過網絡?
這位看官有所不知,這北京屯多大?告訴你,鄉長住在南美,最偏僻的屯民巴黎細雨住在巴黎,還有的住在德國的法蘭克福,加拿大多倫多,日本東京,俄羅斯的莫斯科,美國的費城。所以這北京屯的麵積是以北京為圓心,北京到巴黎的距離為半徑畫一個圓。你說那廣播能夠得著嗎?
這天,鄉長紫煙召集全體屯委會成員,研究確定BNN婚禮的程序。
紫煙首先確定了婚禮的原則:熱鬧,喜慶,溫馨,和諧。
然後她的目光掃視了一下說道:
“你們誰先發表一下意見。”
“我先說兩句。”閣老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喝了一口茶悠悠地說道:
“要說這BNN是咱屯裏有特殊貢獻的人,所以這婚禮不能太簡單、太馬虎、太草率了。酒席是一定要辦的,不要太多,她今年72歲不是,那擺72桌就夠了。少了不夠氣派。多了鋪張浪費。屯中央剛剛發下紅頭文件,禁止年終突擊花錢,禁止巧立名目大吃大喝。違者從嚴查辦。作腐敗論處。所以咱不能頂風而上,帶頭違規。
“至於菜譜嘛,我提個方案,供你們參考,最後請鄉長拍板。菜譜是7葷八素。7個葷菜是:紅燒豬手,泡椒鳳爪,醬口條,夫妻肺片,冰糖肘子,水煮魚,辣子雞丁。八個素菜是:青椒土豆絲,醋溜白菜,涼拌心裏美,老虎菜,大蔥蘸醬,酸豆角,辣白菜,蒜泥拍黃瓜。
“酒嗎當然是二鍋頭了,飲料就是豆汁。主食貼麵餅子,豆麵窩窩頭,高粱麵兒發糕。”
“我就說這些。”
青柏
“我看得把筆名哥的一兒一女請來”。丹草揚了揚細眉輕聲說。
鄉長看了看丹草那雙欲語還休的丹鳳眼,恍然大悟。
“是啊,你看我怎麽把孩子們給忘了呢? 翰山!是不是你去給他們發個通知?電話最合適!”鄉長著急了。
“別忘了把我們屯酒店最好的總統套房留給他們。”板奶奶紅了眼圈。
“是啊,自從他們媽那年神秘出走,已有多年不見,這倆娃不知道出落成啥樣兒啦!”鄉長柔聲說道,顧不得杏仁眼角淚珠連下。
“你們說甚麽呢?喜事喜事啊,孩子們盼著這一天呢。”新笙拍拍鄉長的肩,又摸了摸板奶奶新燙的頭發。
“您這頭發還得染染,太黑了,這年頭時興暗紅。”新笙提議。
“鄉長!筆名那倆娃名字咋寫來著?咱不能寫乳名叫大丫小根的吧?”翰山問道。
曉青
筆名哥的一兒一女一個叫小根,一個叫大丫,筆名哥早些年為了這兩個孩子可是沒少操心費力,尤其在那什麽都憑票、糧油都定量的年代裏,筆名哥為了不影響小根和大丫的身體發育真是沒少吃苦,有一口都能省給兩個孩子,有一點肉當然更是可著孩子先吃,這兩個孩子倒還算懂事,哥哥讓著妹妹,妹妹想著爸爸,這一家在孩兒他媽神秘出走之後依舊過的像模像樣,這些屯子裏的人都知道的。
一晃那麽多年過去了,孩子們在筆名哥又當爹又當媽的艱難日子裏悄悄長大了,別說,也許是由於孩子媽個也子不矮的原因,這兩個孩子都是大個子,尤其小根在考上大學那年就已經有近一米八的個子了,後來大丫也不賴居然考到了上海的什麽大學,據說現在在外國人開的公司裏當了部門經理。
這兩個孩子離開了父親到外地念書的那些年真的不易,這筆名哥盡管不再用憂慮他們每天的三頓飯了,可是需要的錢更多了,盡管那個年代上學不要花太多的錢。要說這個時候還全靠了板奶奶了,板奶奶這麽些年孤身一人,省吃儉用的確實有一些個剩餘,除了給鄰裏幾個更困難人家的孩子一點貼補外剩餘的也都給了筆名哥,說是“讓咱屯裏的大學生好好在外學習,不要人瞧不起咱們屯裏的人。”“這兩個孩子不僅僅是你的也是咱們屯的不是?"就這樣筆名哥一直從心裏感激著板奶奶,不論屯裏什麽大事小情的隻要需要筆名哥都會自報奮勇地參加,再後來板奶奶家的力氣活也成了筆名哥義不容辭的事兒了。
唉,一晃多少年過去了,這兩個孩子還是大學快畢業那年回屯裏來看筆名哥的,後來說是都在城裏安家了,有時候會讓筆名哥去住上個把月的,筆名哥總是推說屯裏事情多走不開,要不就是說在孩子那城裏住不慣,老是能不去就不去,去了也是沒幾日就回來了,孩子們時間長了也知道這老爸是在屯子裏有惦記的人呢。
這些事這些年翰山都知道,所以讓他給孩子們發邀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這不是,還是不想讓那城裏人笑話咱屯子人,翰山還是想看看誰知道這倆孩子的大名該咋寫。
艾麗絲
“女孩兒大名叫飛飛,男孩兒大名是果如。兩孩子一個在哈佛一個在耶魯北大,都在美國呢。”閣老說著看了看筆名。直看得筆名那張白白淨淨的臉慢慢地上了一層幸福的紅暈。
“是嗎,”花姐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真有出息啊,不愧是狀元家族,學士血統,嗨嗨."
原來這筆家是王府大學士的嫡後。其祖上太太祖母茶夢軒花主更是才高八鬥。隻可惜英年早逝。但一代好螅婦,十代好兒孫,筆家代代出狀元。
筆名
雖說筆家代代出狀元,但到了筆名這輩,正趕上風雲變幻的動蕩年代。在反右和文革期間,筆名的出身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好在筆名頭腦靈活,身子骨也結實,粗話細活都幹得來,倒也能隨遇而安,從來沒被生活難倒過。
在城裏當右派的時候,他曾在工地參加勞動。一輛板車,被他蹬得虎虎有風,人稱北京板爺。
後來在農村下放勞動期間,他曾經是村裏的遠近聞名的巧手鎖匠。當初北京屯那把神秘的金玉連環鎖,就是他找到的暗道機關,和閣老和名筆一杆一起解開了這道千古之謎。
從那時起,筆名和北京屯結下了不解之緣。
湮兮雨兮
紫湮看啦板奶奶一眼對翰山說道:“那就寫上吧,我同意個閣老的建議,菜譜是7葷八素。7個葷菜是:紅燒豬手,泡椒鳳爪,醬口條,夫妻肺片,冰糖肘子,水煮魚,辣子雞丁。八個素菜是:青椒土豆絲,醋溜白菜,涼拌心裏美,老虎菜,大蔥蘸醬,酸豆角,辣白菜,蒜泥拍黃瓜。
“酒嗎當然是二鍋頭了,飲料就是豆汁。主食貼麵餅子,豆麵窩窩頭,高粱麵兒發糕。咱們全村有200多口人,除去不能來的,差不多也得有100多人,咱們準備20桌大家看怎樣呢?”
“不行吧,還有其他村的呢,比如朗誦呀,中壇呀等?”巴黎細雨高聲說。
“是呀,20桌絕對不夠!”楓霜附和著。
“那你們說要多少桌合適呢?”紫湮會後頭來看著巴黎細雨微笑著。
還沒等巴黎細雨開口,傘兒笑著說:“我說要100桌最好!可以吧全城的人都請來,筆名等了半個世紀啦,這樣偉大的愛情不熱鬧一下可是對不起這半個世紀的等待不是?
“同意,同意!”飄飄站起來拍著手說。
這時候版主老三屆慢慢悠悠的站起來,輕輕的咳啦下總結:“我看這樣吧,100桌也太多了點,我們就定80卓吧,笑納百川, 雪的煙花負責寫請柬,加減,罷了還有Barbara負責發送,土村藥師,lyian,群思負責聯係酒店,對啦,我們就定在凡人小事開的那家酒店吧,她的廚藝是咱們北京屯裏最好的。七葷八素,老冷,做伴郎;希陽,曉青做伴娘。婚禮主持,雪誠,cpv,圓夢,delilah。女方證婚人,由加州花坊,露西。男方證婚人,閣老,果如。婚禮那天 金色的麥田 負責新娘跟妝,狗肉負責新郎的服飾。丹草,jiatingfunv,青柏,費力你們四個人到那天負責接待其他群組的客人,傘兒,飄飄,風霜,巴黎細雨,你們四個人負責接待咱們村的個人。潭柘寺, 78級興趣,紫竹苑,飛飛負責收禮。啊,不錯 圍觀生活,網管,豆製品負責賓客留言簽到。老三屆一口氣說完,喝啦口水,接著說道,大家看還有什麽沒有?”
“沒有啦,差不多啦,”,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
“沒有啦 那我們就各幹各的去吧?”閣老問道。
“那好,三哥,我們散會吧?”紫湮笑看著老三屆說。
“好散會!”老三屆站起來說道:
“今天就到這,大家分頭行動吧!”
紫湮開完會,回到了村裏,這時候加州花房走拉進來,
“紫湮,筆名怎麽有兩個孩子呢?”
紫湮看到加州花房,笑著說道,“姑姑,您坐下來我慢慢和您說.”
轉身倒了杯茶給加州花房說道:“事情是這樣的,20多年前,筆名有個朋友妻子去了國外,一去就毫無音訊,這個朋友後來為了尋找妻子也去了國外,臨走把這兩個小孩子托付給啦筆名,20多年啦一直沒有這個朋友兩夫妻的消息,這兩個孩子就有筆名撫養到啦今天。”
“原來是這樣呀,”加州花房無限感慨的說。
丹草
好事多磨佳人還躊躇,節外生枝老樹盼新春
話說北京屯緊鑼密鼓,鄉親們對板奶奶的婚事比他倆自己還上心,恨不得立時三刻把婚事辦了,先鬧它一頓吃喝,有了力氣然後接著折騰。大家一片熱心腸,爭著幫忙出主意,唯恐天下不亂,人人都想再多添些亂。
準新娘板奶奶對著花轎,眼神兒卻是呆呆的。其實他們本來剛生出念頭,心裏尚自猶豫,可老鄉們打夥忽悠,眼見得這花轎不上都不行了。唉......板奶奶不由歎了口氣。
"大節下的,又快當新娘了,還有啥子不開心咧?"
突然的問話把板奶奶嚇了一跳。隨著話音,她叔兒背著手走進來。自打去了趟巴黎,她叔兒決心要去掉身上的高粱花子味兒。雖說帳上仍是沒幾個錢,一咬牙一跺腳買了套法蘭西名牌,套在係了布繩兒腰帶的老棉褲外麵,自感十分神氣。不過至今還沒有屯民表示驚豔,令他有些失望。
滿腹心事的板奶奶也沒注意到他的新行頭。她正騎虎難下,盼著有人給她出個主意。她叔兒是個實誠人,跟他不用假招子。板奶奶略一沉吟,說出了心裏話:"這婚期眼看近了,可他......他帳上到底有多少銀子,俺的心裏尚且沒底兒呀!"
剛才她叔兒從窗下經過,聽到那一聲歎息,已動了憐惜之心。這會兒看著眼前七十二歲的板奶奶,麵若桃花,窈窕玲瓏,說到傷心處,身子一軟斜依在炕上,金鈴般的嗓音也嘶啞了。隻見她嬌喘微微,淚光點點,筍尖似的手指輕輕抓著新做的花被,腦後的小發鬏也散開了,瀑布般的一頭烏發披在香肩上......她叔兒的心裏早自酥了半邊,不由顫聲叫道:"金鳳!"
那板奶奶平日裏聽慣了人稱"奶奶",今天猛不丁聽人叫出小名兒,心裏一驚,也把個粉臉紅得罌粟一般。
BNN抬頭一看,呼她小名兒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叔兒!
他不是在巴黎嗎?怎麽回來了?
巴黎細雨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北京一場50年來罕見的大雪,飛機都停飛了,細雨戀戀不舍給來巴黎度假的炸醬麵送行,連續跑了兩天機場,才把炸醬麵送上飛機,大雪又替細雨挽留了他一天,臨行前,細雨叮囑炸醬麵,到北京快去咱屯裏看看,有什麽消息雞毛信通知我,住的本來就偏遠,大雪把網絡也堵塞了.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他報平安的短信,特別是還有北京屯號外:板奶奶要大喜啦,鄉長叫你們幾個準備接待各方賓客!
細雨不敢怠慢,趕緊準備,法國巴黎最好的香檳,最好的紅酒,香榭麗舍大街最好的甜點,板奶奶大婚當然要大氣派!來吧!80箱香檳,80箱紅酒,80箱甜點,還有9999朵漫天飄落的紅玫瑰花,總之送上巴黎所有的浪漫!
都準備好了,細雨發愁了,這麽多東西叫誰送去呀?想起來了,她叔兒不是一直在巴黎嗎,聽說了BNN喜訊,著急著正要再飛北京呢,那就給他定一個法航專機,讓她叔兒專程送到北京!嘿!好主意!這樣她叔兒既可以又見到他的鳳兒,又做了好事!
她叔兒!跑一趟吧!美差!
於是他叔兒星夜兼程,趕回北京屯。
她叔兒
蝸婚!- 問新狼,喚“新”娘!
唉!當年的小貝熬成了老貝,終究要娶走俺當年的奶妹子如今屯娃子們的好奶奶!
我要問問欲當新狼的貝老弟:
1)房子貸款還完了嗎?會不會還狠心讓俺奶妹子到處受累做房奴?
2)俺奶妹子她至親摯愛的老姐姐有需求,你會不會叩門兒見急不救?
3)我看那花轎裏連身兒Armani皮草兒都沒有,是不是還讓天仙似的俺那奶妹子跟她老姐姐每禮拜換穿衣裳?
4)俺奶妹子就好哈根達斯那一口兒,你會不會恨了半晌午心才給俺妹子買一個小球球兒?
5)俺奶妹子其實愛吃“山藥羹,烤紅薯,蜜汁蓮藕和蘆筍”,教教你那是野山雞和鮑魚做高湯吊的一品翅!你能不能不再動不動就委屈俺奶妹子去喝永和豆漿?
喚新娘:
他們還說你叫鳳兒,其實你是俺心裏的“棗”兒!
棗兒,自打那次第一回見你,我這心裏兒心外就全是你!俺跟你“她嬸兒”也不打自招了,坦白了俺對你的切切的愛戀和日夜竊竊的思念!俺的小康姍姍來遲,本想等著把凡爾賽皇宮盤下來就娶你進宮。終於危機讓哪哪兒的房子比一個哈根球球兒都便宜了,可唯獨“煩而賽”堅挺。還以為俺們的耐情也像凡爾賽一樣堅挺,可你卻匆匆蒙上了紅蓋頭。俺知道,你不想真架那個小時候就吹了的老小貝,你這是愛俺愛得忒深,又像小時候那樣玩兒上“激將”啦!
棗兒,凡爾賽忒空蕩,費柴火,咱睡故宮的火炕暖和!你姐就是俺親姐,不用當家教就能住白宮!你要悶得慌,俺就讓你當哈根“西一歐”,在哈根達絲兒裏打滾兒!……
你不是誓言旦旦喜愛1+2=3嗎?俺把俺們仨的未來都藍圖宏偉啦,你舍得讓老貝掀了你為俺蒙的紅蓋頭?
(俺給你的手機短信):棗兒,回來,不要結婚!
(你給俺回的短信):樹兒,我回來啦!
- 你心頭兒永遠的“她叔兒”書!-
加減
雖說這板奶奶已七十有二,可是筆名在兩人雙雙十七歲時寫給她的情詩,至今還刻骨銘心,能倒背如流。那時的板奶奶小名金鳳,這首詩的名字就是
致少女
————獻給我親愛的鳳兒
垂楊柳下
你娓娓如加州花坊
煙兮雨兮裏
你婀娜如笑拈青蓮
可記否,
在那個巴黎細雨的夜晚
你陪我失眠
多懷念
那迷人的飄雨季節
我們醉在金色的麥田
寒江雪中
你宛若雪的煙花
紫竹苑前
你象那倫敦農場的郗陽
巴巴拉地美豔
你的一臉美人痣
似曉青點點
令78級興趣群思
你的丹草鳳眼
瑰如碧綠絲絛
令圍觀生活的燈泡暗淡
多少次我自言自語
我的愛
不會因楓霜而老冷
你的情
決不是過洋雲煙
這是我倆的新笙喲
十三姨夫和土村藥師作證
我們的愛情
將長久如北奧青柏
將穩固似果如翰山!
雖然
你隻是凡人小事兒
來自偏遠的月城板板
我也還是沒有筆名
帥不過東四四條的鷹男
你說你不圖七葷八素
隻要住紅樂坊
吃狗肉也甜
我呢
我會繼續費力
像老三屆一樣不蒙老鄉
為你
而成為複興門裏的名筆一杆
瓦,親愛的鳳兒
你的心像大海
能笑納百川
我情願
情願做你的杜馬
任你今生來世揚鞭
啊!不錯,
我的北京丫丫
我的心,為你而飛飛
我的夢,因你而圓
我不會因閣老而放棄
也不會一休罷了
我要對著蒼天喊
你是我的羅曼
我要對著大地喚
你是我的米蘭
即使有一天
你成了不惑已過的家庭婦女
我對你的愛
將永遠的有加無減!
永遠!永遠!
青柏
BNN抬頭看著他叔兒,燈光下,她那含著淚的眼睛愈發水靈。
" 你來啦。。。“她輕輕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了,都是你。。。明天俺就走了,請你,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BNN咬著牙厲聲說道。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可是這不都是沒辦法嗎?如今是離婚的多了,咱年輕的時候有幾個離婚的?咱若是離了婚,氣死娃他嬸兒不算,這吐末星子就得。。。“他叔兒軟言安慰道。”俺沒有別的意思,是代他嬸兒給你紅包來了。你看,“他叔兒舉著紅包湊上前來。。。
話說BNN在那兒垂淚歎氣的時候,筆名正背著手在自家房子裏渡著八字步呢。他的麵前浮現著那張蒼白的瘦小的瓜子臉。
“我出去也是為了你和孩子們,我們不能這樣過一輩子!等我按排好了,我會來接你們的,帶好孩子,安心等著我啊”
“這麽多年了,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筆名歎了口氣。
滴滴滴。。。電話聲打破了寂靜。。。
一休
卻說筆名正在屋裏踱著步想著心事,忽然電話聲響打斷了思路。他拿起電話,那頭是板NN。板NN剛從屯裏開完會,想跟筆名合計下,就說:"名兒呀,幹嘛呢?吃了嗎?"
筆名還未從往事中完全回來,隻是淡淡地答道:"沒呢。"
BNN說:"那啥,你過我這兒吃吧,順便咱也合計合計。"
筆名這才也覺察出肚子餓了,看看外麵天也黑了,是該吃飯了,"成,鳳兒,我這就過去。"
筆名披了件外套,不會兒工夫,就連跑帶顛地到了BNN家,剛一敲門,BNN就給打開了。一看見筆名,BNN就嗔怪著說:"看你,大冬天的,穿這麽點就出門了,我給你買的新棉襖呢?別凍壞了。"
"咳,就這麽兩步路,我腿腳還結實,跑著還鍛煉呢。"筆名進了暖暖的屋裏,脫了外套,一屋子彌漫著包子香味兒,他不禁問道:"真香呀,這做的啥呀?"
"明知故問哈,當然是你最喜歡吃的包子了。你飯廳裏先坐下,我這就端來。"
BNN一轉身進了廚房,筆名走到飯廳。在飯桌旁的小櫥櫃上,放著張照片。他慢慢走到跟前,拿起來,那是幾十年前,BNN18歲時筆名給照的。上麵的BNN英姿颯爽,黑黑的大粗辮子搭在胸前,上麵是紅棉襖,下麵是大綠的棉褲。"時間過得真快呀,"筆名心裏想著。那年他剛下鄉到北京屯,帶著家裏的俄式相機,有空就照新農村新氣象。好不容易那天找到了鐵姑娘金鳳,還怕她不好意思,誰知道他才一開口,人家就痛痛快快地站在那裏,衝他甜甜地微笑,立刻就把他的腦子搞暈了,折騰半天才照出這張。後來就趁著送照片的機會,跟她混熟了。
"看啥哩?"不知不覺中,BNN走進屋。看到筆名手中的照片,她笑道:"我還記得你當時那忙亂樣,我還想,這還城裏讀書人呢,怎麽見到大姑娘那麽慌手慌腳的。後來,你就找著茬,隔三岔五的來我家。"
"能不常去嗎,亮子成天在你周圍轉,我要引起你注意還真不容易呢。"筆名放下相片,坐到桌邊。
"你提他叔兒幹嘛呀,"板NN沉了下臉,"俺倆打小一起長大,人家幫了咱多少忙。"
"是呀,他什麽農活都能幹,我剛來除了會說會寫,啥也不成,才更急嗎。"
"切,俺不就是喜歡你會白活才跟了你嗎。"BNN白了他一眼。
"嘿嘿,可我一直心裏緊張著,直到亮子跟他嬸好了。可你呀還就是不願意嫁給我,讓我等了那麽些年。"
"唉,咱不提老事了,快吃飯。"BNN揀了包子給筆名。
筆名猶豫下,對BNN說:"鳳呀,有件事兒我一直想問你?"
barbara
筆名正要問,"嘟嘟,嘟嘟,"板NN的手機響了,"嘟嘟,嘟嘟,","嘟嘟,嘟嘟,"這手機還接二連三的響起來了.筆名趕緊拿起手機遞給正在廚房忙著準備下酒菜的板NN:"還真忙,快看看誰來的短信."
板NN 沒停下手低下的活,回頭說:"你幫我看看吧."
筆名靠在廚房的門框上,一手拿著包子,一手舉著手機說:"行,我給你念.頭一條短信<喚新娘:>,這是誰呀,現在就喚上了."
板NN 哈哈大笑著:"跟老太太開玩笑呢."
筆名接著念:"第二條:<他們還說你叫鳳兒,其實你是俺心裏的“棗”兒!>,這是啥呀,還鳳兒呀棗呀的."
板NN聽到這一愣,心想:壞了,是他來的短信.伸手要接過手機說:"我自己看吧."
筆名用手擋住板NN,把剩下的半個包子賽進嘴裏:"別忙,下邊這條長了,<棗兒,>, 挺親切,<自打那次第一回見你,我這心裏兒心外就全是你!......>".
我的鳳兒,又成了人家心裏的棗兒。
這是誰發的短信啊?筆名望著BNN,一頭霧水。
barbara
他嬸兒一宿沒睡踏實,天剛蒙蒙亮就起來,他叔兒剛從巴黎回來,昨兒打電話來說今天來吃晚飯,早起點兒家裏家外的都得收拾,他叔出過洋見過世麵,楊叔回來就說過,人家洋人家裏連做飯的鍋都擦得照得見人影,咱那鍋雖說擦不出來了,炕上地下也得弄得一塵不染.
喂雞,喂豬,擦玻璃掃地,光桌子就擦了三便.一邊忙裏忙外的一邊盤算今天要辦的事,先去鑼鼓巷集市買菜,得趕早去,上罷了那兒攤上挑一條大鯉魚,回來紅燒,他叔就稀罕這口.豆製品,豌豆黃兒,自來紅都不能少,一樣買點,讓他叔解解饞.再去娓娓美容院,好好美美容.聽說巴黎老下雨,人家起名都叫巴黎細雨,不帶傘兒都不能出門;老下雨的地界養人,他叔在巴黎一住就是幾個月,回來肯定細皮嫩肉的,俺咋地也不能輸給他,咋地也的去做個拉皮兒.中午得去家庭婦女的裁縫店取前兩天才定做的最新款式改良旗袍,那可是城裏最有名的設計師板板姑娘為俺設計的,高領緊腰寬下擺,穿上那叫好看,試衣服時候店裏的小姑娘看得都傻了:"他嬸,您穿上真象新娘子","這姑娘咋說活呢,俺們他叔說了,結婚那天,得讓俺穿上巴黎時裝".今兒晚上就穿新旗袍,讓他叔再找找欣賞東方女性的感覺,別滿腦子都是袒胸露背金發碧眼.順路還得去花姐那兒買一束百合,那是時尚,不能那個了,回來準備晚飯還趕趟.
他嬸兒家裏家外的收拾停當,換了身幹淨衣裳興衝衝的出了門.
呦,今兒這事咋了,北京板爺,那誰他老媽老爸,圓夢,楓霜,寒江雪, 還有誰家剛娶的洋媳婦露西,一大幫人圍著城門樓子,伸著脖子往上看,還交頭接耳的.他嬸拔開眾人,也伸長了脖子往城樓上看:"啥新鮮事,讓俺也看看.呦,這是誰呀,還<致少女————獻給我親愛的鳳兒>,咋那酸呢?誰是鳳兒呀,咋沒聽說過?"
一休
話說筆名看著短信,琢磨著琢磨著就把眉頭擰成團了。"TNND,亮子這混帳東西,什麽意思!想跟我搶老婆!"筆名一邊說,一邊去拿他的外套。
"哎呀我的媽呀,你這是去哪裏?"板NN急得直拽他的衣服。
"我去找他叔算帳!"
"他叔人不是在巴黎嗎?"
"你也嫌我窮!我為北京屯企業發展公司飛東飛西的,攢了好多裏程了,他就是在月球上我也能飛過去!"筆名摔開BNN,剛要走,BNN手機又嘟嘟做想。
原來是他叔老糊塗,把那短信發給了全屯的人,他嬸看了,立馬回了條:
他嬸兒
哎喲他叔兒啊!!!!!!!!!!!!!!俺的樹兒啊!!!!!!!!!!!!終於又看見你啦,奶妹子俺可是想死你啦!你說對嘍!俺做夢想你!思念你!盼你,給你發雞毛信,可是都無濟於事,你整年的巴黎浪漫之旅,叫俺心裏不踏實,俺一天天的老去了,你上次帶來的紅酒還有法國香水,都放在咱家的大水缸裏,俺怕這些浪漫的東西都蒸發跑了啊!俺整天的圍這水缸打轉轉,有一次,筆名老小貝來看俺,問俺那水缸裏裝的是啥子?俺說是俺和他叔兒的浪漫,他說:俺對你那麽好,你雜老想這他叔兒?那些洋玩藝可以陪你過一輩子嗎?和俺一起喝麵糊糊多踏實啊!俺都快熬不住啦,可是她叔兒啊,你又突然的出現啦,叫俺可怎麽是好噢!這滾燙溫暖的文字,糊的俺是老淚縱橫,心潮澎湃!俺想你!念你!到永遠!
一休
筆名從BNN手中搶過手機,嘴裏罵著:"這混球,還沒完了,想欺負人。。"
BNN擠過去,倆人仔細一看都楞了,"這是啥呀?"筆名哈哈大笑起來。BNN眉頭緊鎖,筆名看著她,想了想,說:"鳳兒呀,有件事情我老早就想跟你說。咱今天幹脆好好聊聊。"
話說他叔他嬸的短信都送到全屯人手裏,屯裏立刻炸了鍋,老三屆鄉長急了,也紛紛發短信到:
湮兮雨兮
老三屆對大家說道,“從現在起,咱們大家都不要胡亂扯啦,要順著閣老的主線,先把板奶奶和筆名的婚事放在第一位,今後凡是與板奶奶和名筆婚事無關的事情咱們先放一放,什麽三角戀愛呀 ,等等,就不要提了。你們沒看到板奶奶不開心的樣子嗎?”
紫湮說“是呀,大家別鬧了,這半個多世紀的愛情可別叫大夥給開玩笑開黃了”。
一休
隻聽手機嘟嘟亂想,筆名氣哼哼地給關上,扔在地上。
板NN想了想,好象也下了決心,拉著筆名一起坐在沙發上,說:"唉,名兒呀,這幾天屯裏風言風語的,俺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俺也一直想同你叨叨。就是。。"說到這兒,眼淚從眼角裏流了下來。
"別介,"筆名急了,拿起袖口就替她擦。"你先別哭,聽我說。有件事情我也一直想告訴你。"他喘了口氣,接著說:"記得文革開始,上麵把我又給發配到內蒙。走前我想把你娶了,跑你那裏又去求婚。你硬是又給我拒絕了,說是你跟屯長下了軍令壯,非得把老冷溫飽了才結婚。我走後,晚上又回來找你,可在門外就看見他叔先進去了。"說到這兒,他瞟了眼板NN,她低著頭,沒吭聲。
"我心裏當時就冷到底了。我是死了心了,想這輩子咱算是沒緣分了。後來我到了內蒙,那裏可比北京屯苦多了,唉,就這時候,我認識了從北京來的花花。"
"就是大根小丫她娘?"BNN問。
"嗯。老鄉見老鄉,又都是同病相憐的。花花學園藝的,其實比我能幹多了,還成天幫著我縫縫補補的,讓人疼讓人憐的,我就動了心,後來我們就好上了。再後來有一天她說她有了,我是又驚喜又傷心。喜的是咱也算是有了自己骨肉,有了自己家,悲的是咱以後再也娶不了你了。我們這樣就結了婚,後來還有了老二。"筆名一口氣說到這兒,停了停。
BNN幽幽地說:"你呀,就是耐不住寂寞。唉,也難,有個大姑娘又疼你,又憐你的,誰也。。"
筆名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裏,喃喃地說:"還是咱知心人兒好。"他又接著歎了口氣:"我們四口就在那裏苦熬著,但也還挺好的。等打倒了四人幫,我們就忙著往回調,可就是沒門路。結果有一天花花她姑從美國回來,要給她辦出國。唉,我們商量半天,還是她先出去好,以後再把我和孩子們接出去。咱回不了城,咱出國。誰知道在美國也不容易,她是旅遊簽證,留不下來,後來她寫信說是她姑建議她嫁給個老美,等辦了綠卡,再離婚,再來接我們。你說讓我說啥,我隻好和她簽了離婚紙,唉,後來就漸漸斷了音訊。一個女人家的,也不容易,咱能說什麽。"說到這裏,筆名抹了把淚。"又過了幾年,我和孩子們才算是調回了北京。後來我看到北京屯發展公司招人,就立刻回來了。看到你還沒結婚,我是又喜又悲,所以才編出了那套話,說倆孩子是咱朋友的。那孩子們也懂事,體諒老爸苦處。鳳兒呀,我就一直想結婚前得跟你說清了,要不咱憋悶呀,你能原諒我嗎?"
筆名一口氣說完,低頭看看懷裏的BNN,才發現他胸前衣襟全給BNN哭濕了。"咋了,鳳兒?"
BNN哽咽著說:"名兒呀,我對不起你呀。我。。唉,"她長長歎了口氣,坐直了身,接著道:"你那一走就音訊全無,我打心裏就涼了,想你是死了心再也回不來了。俺一個大姑娘的,有你在,屯裏人都知道俺是你的人,沒人敢欺負俺,你一走,唉。"她自己用袖子擦了擦淚,"有一天,那個狗軍宣隊長說是來俺家商量工作,說著說著,就想占我便宜。俺們正打著,幸好他叔來找我。他叔就急了,也不管後果,狠狠地揍了那小子。我心裏那個感激。唉,你也知道俺們是發小,要不是你來了,我看上你了,沒準俺們就結婚了。他也知道俺更愛你,才死了心,跟他嬸好了。他嬸可是實誠人,就是死心蹋地地愛他。可那事發生了,他叔就常來看我,又看你無音信,這一來二往的,俺們就好上了。唉,咱外表上雖是鐵姑娘,但還不也是女人嗎,總也希望有人疼有人愛的。他叔就好象補了你走後的大空兒,讓俺又感到有男人的好了。但俺倆都明白,俺們不能傷害他嬸,好人那,他叔也愛著她不是。唉,我們也知道屯裏有傳言。等著十幾年後,你突然站在我門前,我的媽呀,我差點驚暈了。雖然你帶著倆娃,俺都不在乎,俺才知道俺還是想做你的女人哩。他叔也明白了,再怎麽招,俺心裏還是更有你,所以俺們就斷了,這不也有十幾年了。"BNN說到這裏已經又淚流滿麵了:"名兒呀,後來看你還有意思,俺們好上以後,我心裏總是怕呀,怕你知道了又走了。我就總盼著那老冷脫了貧,那懶家夥,就知道在床上吹鼻嚏泡,耽誤了俺們一輩子。名兒呀,我可真對不起你呀,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呀,,哇。。。。"BNN終於說不下去了,放聲大哭起來。
筆名看著心上人哭得昏天黑地的,哪裏還有氣呀,是又憐又愛,一下把她抱在懷裏,一聲聲的喚著"鳳呀,我的人兒呀。。"
笑納百川
這幾天忙著手裏一個活,沒顧上上網,今兒進北京屯一看,可了不得了,BNN要出閣。屯裏還給我派了個美差——“笑納百川, 雪的煙花負責寫請柬”。我一看就暈了,不是我不能寫,是我根本就不看好婚姻。
按說BNN比我輩分大,輪不上我當多嘴驢。可我左思右想,覺得還是得勸勸BNN。首先根據統計數字,造成離婚的第一位的原因就是結婚。過去咱婦女不能上學、也不能工作,所以咱得把自己嫁出去,所謂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再往下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扁擔抗著走。很多女人婚姻不幸福,又不能離婚,因為離了婚咱的生活就沒有著落了。
隨著社會的進步,文化的開明,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恍然大悟,拒絕再走入婚姻的圍城。有主心骨、有遠見的男女往往選擇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不領結婚證而同居,也叫野婚。這野婚有什麽好處呢?首先它更人道。現在很多國家都有野生動物園,對動物大講人道主義,不圈著它們,讓它們能自由活動。偏偏我們人類自己要互相殘殺、設下許多人為的絆馬樁。許多女人覺得結了婚就有了一種安全感,隻要不出車禍、不得癌症、不殺出個二奶或小三兒,這男人今後就歸我了。而婚姻危機正是在此就留下了伏筆,雙方都不再像戀愛時那麽小心翼翼、那麽嗬護對方。這就好比夫妻開了一個聯合賬號,從此都從那裏支錢,卻不再注意往裏存錢,天長日久,銀子再多也有花完的時候。有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話叫“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因為愛情本身就是一種最不穩定的感情,裏麵的可變因素太多。年輕的時候我們在對方身上喜歡和看重的東西會隨著時間而改變,人們常說“他/她變了”,其實真正改變的往往是我們自己的審美情趣和價值取向。這就應了另一句名言:兩人因不了解而走到一起,因了解而分手。其實婚姻的最大敵人就是那種兩人必須在一起的捆綁感,因為人最怕的是永遠。讓我們試想一下:如果我們不會死,要永遠活著;或者沒有下班,大家必須永遠在什麽地方工作;再或者這頓飯沒有吃完的時候,我們得永遠往嘴裏塞。我想大多數人情願自殺。真正的永恒隻有死亡,其他的一切都有發生、發展與消亡的過程。用爬山來打比喻,如果婚姻是愛情的峰巔的話,那麽此後隻有下山這一條下坡路了。我不是說所有的婚姻都會越過越差,女人在婚姻中就無法幸福了,有例外,比如李清照或楊絳。但那是鳳毛麟角,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份福氣的。另一位女中豪傑波伏娃如果嫁給了薩特,我看十有八九也得離婚,波伏娃高明就高明在防患於未然,根本不嫁薩特。
另外,德國哲學家叔本華對上了年紀的男人結婚曾經有個比喻:晚年結婚的男子就像是一個四分之三路途都用兩隻腳走過來的人,現在決定花全程票的錢來乘最後一段車。我看女人亦然,既然BNN這麽多年都一個人過了,現在就沒必要再湊這個熱鬧了。望BNN三思而後行,最好野婚,跟自己心儀的人過,不要走這個形式!
閣老
話說BNN正哭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的時候,從德國匆匆趕來的笑納百川說話了:我說BNN啊,你哭什麽呀?哭能解決問題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18歲就訂婚?那時候18歲懂什麽呀,毛丫頭一個,人家哄你幾句就當真了,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就不知道自己能吃幾個狗不理包子、艾窩窩、驢打滾了。我說你現在如果反悔,還來得及,這不還沒有交換戒指、還沒有上花轎嗎?我勸你還是別結婚,現在啥時候了,二十一世紀,電子時代,誰還結婚啊。告訴你,現在時興野婚、裸奔、傍肩、搭夥。接著笑納百川講了野婚的許多優越性。
這BNN一聽,對呀,我這麽多年都過來了,自由自在慣了,到了這把年紀,還把自己關到圍城裏去?還給自己戴上緊箍咒?這不是自找罪受,作繭自縛,給自己找不自在嗎。得了,這婚咱不結了。
“再說了,”笑納百川點了一隻萬寶路,吸了一口說道:就是結婚,也不能這麽草率呀。這菜譜是誰定的?閣老?虧他想得出來,這是打發叫花子呢!現在生活水平不是提高了嗎,我說七葷八素可以,隻是這菜要換。七葷呢:澳洲大龍蝦,鮑魚,魚翅,海參,烤乳豬,八寶鴨,手抓羊肉;八素呢:素什錦,素雞,素鴨,地三鮮,油燜春筍,油菜香菇,油麵筋包青豆,再加一個燕窩人參湯。主食八寶飯,白菜豬肉水餃。酒麽茅台五糧液,軒尼詩人頭馬。
每個桌上兩包大中華。
“還有,筆名迎親準備用大馬車,還長鞭哎一甩哎啪啪地響哎,這都啥年月了,馬車哪能行?
不把你那把老骨頭顛散架了,加長林肯沒有,怎麽也得奔馳寶馬吧,在文學城裏轉上一圈,別顯得咱北京屯太小家子氣。
“還有,婚禮要熱鬧,請本山大叔帶上小沈陽、毛毛來個二人轉,叫宋丹丹郭達鞏漢林來個小品,薑昆郭德剛來段相聲,最後讓歌壇一姐宋祖英唱個小曲兒。
笑納百川還沒說完,這筆名那顆心已經吊在半空中直晃悠。我的媽呀,這得多少銀子,起碼得二十萬吧。自己拿出全部積蓄也隻有十萬,還差一半哪。
“這婚不結了!”筆名大叫一聲。
青柏
話說筆名和板NN各自都吐出了不結婚的話 。
往往自說自話沒分量, 但聽了對方說出後意思就不同了。
筆名心想:原來板NN對他沒有誠心,也許她和他叔兒是真的, 看她關鍵時刻還不是聽人一句話就改變了結婚主意嗎?這樣的年紀還要野婚!自己不能為了這個女人去背棄多年前和妻子的盟約。還是到了 孩子們的媽媽有了消息再說吧。
板NN呢本來是順著人隨口附和說不結婚的, 她還 盼著筆名堅持娶她呢,沒想到筆名一聽要花錢就叫不結婚了.想想他叔兒的一片癡心, 立刻下了取消婚禮的決定。
二人分頭悶悶地離去了.
第二天一早, 筆名頂著紛飛 大雪去了觀音侍, 迎頭便遇到了和尚一休。
"阿彌普撒!四大皆空, 施主別當真為好..."和尚一休說.
和尚一休搖了搖簽筒, 讓筆名上前抽根簽。
筆名先拜了拜神, 然後閉眼抽了一根。
"喜事喜事."和尚一休微微一笑。
"請問一休師傅 喜從何來?"筆名問道。
"喜事來自東南方。。。說出就不靈了。耐心觀待吧。"一休和尚低聲說。
一休
筆名聽得一休如此講來,還是不得安心,搖搖頭說道:"小師傅時常拿人開心,莫非又拿我老實人說笑。不怕你笑話,我這婚事反反複複,折騰了好幾十年了,現在更是鬧得沒人看好,唉,師傅還是實話實說了吧。"
一休笑嘻嘻地說:"哪裏有拿此等大事說笑的。不過,看在施主對貧寺的照顧,我給您稍稍講來。"
說罷,一休拿起筆名抽的簽給他看,上寫到:玉蓮會十朋。
"這怎講?"筆名問道。
"此乃上簽。有詩雲:
千年古鏡複重圓。女再求夫男再婚。
自此門庭重改換。更添福祿在兒孫。"一休講完,對筆名作揖道:"筆太爺可喜,可賀,大婚是定成的。"
筆名聽著也高興,但轉念一想又愁上眉梢:"不瞞師傅,我原本有一妻,後離異失蹤:現在本想娶板奶奶,我們定婚於幾十年前,在我結婚之前,乃我幾十年惦記之人。這我最後娶的是哪位呢?這簽裏說明了嗎?"
一休一聽又笑了,"筆太爺知道這玉蓮會十朋的典故嗎?"
筆名點點頭。一休再道:"這就是了,一切早就在您心中了。"
板奶奶坐在家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心口那個堵呀。要前兩天就找筆名說了,這現在。。。那他叔還在巴黎,也說不上知心話的。唉,還是找老姐妹嘮叨吧。
她拿起電話打給綠絲絛:"絲絲呀,俺是金鳳呀。"
綠絲絛那邊聽了趕緊說:"金鳳呀,我還真想找你呢。你那婚事還辦不辦呀,我聽說取消了?"
板奶奶一聽,眼淚就又出來了,"哎呦呀,絲絲呀,俺可是給折騰壞了,你能過來跟俺嘮嘮,俺這心裏呦。。"她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綠絲絛那邊一聽忙說:"老姐姐您別急,等著,我這就過去。"
她放下電話,就忙著往外跑,她老頭子七葷八素跟在後麵喊:"這大雪天兒的,忙著往外跑啥呀?"
"去看金鳳呀,看她哭的,得勸勸人家。"
"是金鳳呀,真可憐。你要不帶上你剛燉的小雞湯,給她補補。"
"老頭子你還真會心疼人兒,想得周到。"綠絲絛又忙折到廚房,抱著砂鍋雞就往外跑。等她到了板奶奶家,敲門沒人應,她就開門進去了。
"金鳳?金鳳?"她先來到廚房,沒人,她放下砂鍋,接著來到客廳,最後來到臥室。
"我的媽呀!"她驚叫起來,隻見板奶奶攤在地上。"金鳳呀!"綠絲絛大叫著,還不見動靜,她趕緊打電話,對方道:"您好,這是土村藥師門診部。"
"師妹子呀,不好了!金鳳她昏死過去了!快來呀!"
不出3分鍾,土村藥師開著救護車帶著護士拳打腳踢就來了。她利落的摸了下BNN的脈,摸摸鼻息,一揚手,拳打腳踢就開始給BNN電擊。幾個回合,土村藥師再一查,成,有氣息了。她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然後說:"青柏大夫嗎?我這兒有個中風病人,請準備接受。" 說完,又打了一個電話:“鄉長嗎?板奶奶中風了。能不能派屯裏的直升機送省裏醫院。我已經跟主治青柏大夫聯係好了。"
鄉長一聽就急了;"我馬上派yn去。"鄉長放下電話,直接按個紅色按鈕,對方一接通,她就叫到:"快去BNN家,送她去省醫院!"
這不到5分鍾,一架直升機就接著BNN進城了。
一時間,北京屯又炸開了,不到半個時辰,北京屯報就出了主編罷了親自寫的新號外:"7旬鐵姑娘板奶奶,欲嫁九旬書生筆太爺,卷出幾十年恩怨情仇,板奶奶現生死不明!!
土村藥師
話說土村藥師眼看著鷹男開著直升飛機,載著板奶奶越飛越遠,慢慢的那飛機就在天空中變成了一個小點,最後終於不見了,想著剛才板奶奶的脈象是似正非正,似邪非邪,那鼻息也是若有若無的,藥師不禁長長的吐了口氣,然後她就坐在自己的小藥鋪裏發起呆來。。
回想當初板奶奶在土村的時候,那是有名的鐵姑娘,她能吃,能侃,能幹,能忽悠,能唱,能跳,能寫,能笑,能哭,能吆喝,那工作效率是奇高,那時的板奶奶說話從來不帶標點符號的,每天早晨一起來,土村的鄉親們還在夢中,就聽見板奶奶在村頭的大喇叭吆喝上了:“鄉親們你們好俺們今天要幹的工作很多下麵點名沒來的舉手遲到的扣工分今天俺重新頒布一下土村的交通規則就是以後一律右側通行把左側騰出來咱們建個足球場每人發一個足球省得大家搶來搶去的讓別人看了笑話。。。”
正是由於板奶奶出色的組織和吆喝能力,才把當年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土村愣是忽悠成了名聞天下,聲震寰宇的江湖第一大幫派,以至現在北美還有很多人想加入土村而不得,後來土村由於發展的需要全麵搬進了北京屯,板奶奶更是沒日沒夜的操勞這北京屯的大事小情,象閣老的忽悠學院擴招問題,露西的曲藝團的發展問題,大老煩的二婚問題,老三屆的跳槽問題,白塔龍三的考研問題,滿清王朝的下崗問題。。。等等等等,凡此種種,這些凡人小事無時無刻的都填充著板奶奶的腦海,以至於板奶奶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婚姻大事,這期間筆名也多次的向板奶奶暗示過自己的心聲,可是板奶奶總是一門心思的工作著,這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北京屯的規模越來越大,人丁也越來越興旺,板奶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開始考慮自己的婚事了,可是你看,這婚事還是一波三折的。。。
藥師正在發呆,就聽見外麵有人號啕大哭:“金鳳,金鳳,你怎麽了?” 藥師趕忙迎了出去,卻見筆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著,手裏還拿著從一休和尚那裏求來的上上大簽,筆名的後邊還跟著北京屯有名的“全可人”米蘭,人高馬大的筆名嗚嗚的大哭著,米蘭在一邊低聲的勸解著。。
筆名一見藥師,那鼻涕眼淚連帶心中的話語噴薄而出:“藥師呀藥師,你可得把金鳳給治好啊。。那天雖然俺一氣之下說不結婚了,其實俺這心裏是一時一刻也放不下金鳳啊。。自從俺和金鳳定親以來,俺這心裏就再也裝不下別人了,特別是俺家娃他媽移民失去了聯係後,俺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啊等啊,就盼著和金鳳快點成親。。。那天俺說的都是氣話,說完俺就後悔了。。其實象金鳳這麽好的人,婚禮上俺就是花再多的錢也是應該的啊。。。55555”
看見人高馬大的筆名哭的像個孩子,藥師和米蘭心裏都很難受,正要開口說話,突然電話鈴聲響了,藥師一個箭步把話筒抄在手裏:“ 喂。。。我是。。青柏大夫啊,板奶奶怎麽樣了?什麽?板奶奶暫時性失去了記憶?哎呀,這可糟了。。。”話音未落,就聽見筆名“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青柏
話說那土村藥師一把拉起了跌坐在地的筆爺,連聲說道,“哎哎哎,筆爺你就這麽個出息?在這裏哭有啥用啊?和俺去醫院看BNN去!”
於是筆爺柱著拐棍,跟著藥師,叫了輛出租就進了城。他們倆趕到省城醫院時已是華燈初上了。
藥師扶著筆爺好不容易找到了急診室急救室BNN房間,迎麵差點和人撞個滿懷。隻見她麻稈般細長身段兒一身白大褂挺括潔淨,白果臉大眼睛小小櫻桃嘴緊抿,一頭棕色波浪長發披肩。。。
“青柏!青柏!”筆名大叫道。
“你們來啦”青柏輕聲招呼一聲,便示意跟她走。
跨進病房才看到眾鄉親已經團團圍住了BNN的病床,癢氣罩著BNN的臉。
“BNN,BNN!!!”
在筆爺和藥師連聲呼叫聲中,BNN她僅僅睜開眼看了看他們就若無其事般閉了眼。
“她真的不認識人了?”藥師問道。
“是的。她都不認識咱們了。”屯民們說道。
“風兒,風兒啊!”他叔兒連聲喚道,手捧一大捆玫瑰跨了進來。他叔兒緊緊地握住了BNN的手。“風兒別急,俺來接你回家去。 有俺陪你,照顧你。。。”
“哇”!睜眼看了看他叔兒,BNN大哭了起來。。。
這幾天北京屯鄉長絳紫煙可不好過。BNN倒下了,全屯的工作全落在了她那單薄的肩背上,盡管屯民們主動照顧BNN,但排班值班的工作也是鄉長的。
“翰山嗬,你看這可咋辦啊,這BNN的婚禮屯報早已發布,酒席,旅館,食品,大廚全齊了,她若是醒不來。。。”鄉長唉聲歎氣道。
“紫煙嗬別急,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即便BNN她醒不來,假若筆爺不和BNN結婚,他叔兒能不娶BNN?我正籌劃著辦一個大型婚禮呢,看那鞭炮聲能否震醒BNN。。。”翰山籌措滿誌地說。
“依你的意思咱能在咱屯辦個集體婚禮?你知道那些人會參加。。。。?”鄉長愁眉頓展。
她叔兒
要不怎麽說這翰山小夥子就是鄉長的貼身兒小汗衫兒哪,一句“假若筆爺不和BNN結婚,他叔兒能不娶BNN”既解了鄉長的圍,同時也正中鄉長心願。這話得分兩頭兒說起。
且說她叔兒抱著999朵紅玫瑰一進病房,那長睡不醒百醫不治昏迷了6天6夜已被醫院斷診成植物人的BNN竟然蘇醒過來。她叔兒抱著他心愛的棗兒若無旁人地熱吻著,棗兒奶奶也緊緊抱著她的樹兒放聲委屈地大哭著,在一旁的藥師和屯民們無不為這曠世耐情而感動地淚流滿麵。
她叔兒哽咽地對他的棗兒說,俺的心肝寶貝棗兒,俺們恩愛了幾十年,也相思了幾十年,這回俺就是冒著重婚的死罪,也絕不再錯過俺們的良緣!棗兒,你要是不嫌棄,就搬來跟俺和你“她嬸兒”一起過,俺們喝稀的,也給你吃鵝肝醬大蝸牛就香檳;俺們就是連比基尼都沒得穿了,也給你批著ARMANI的大皮草兒!要紙張名分就給紙張名分,要家庭地位給家庭地位,總之就一個原則,棗兒樹兒沒法兒同年同日生,就求棗兒樹兒同年同月同日同分同秒在同一個炕頭兒上同一塊堆兒走進同一個天堂!
這棗兒奶奶早就癱軟在他樹兒哥哥懷裏,一把鼻涕兩把淚的撒嬌地說,樹兒,俺的樹兒啊,打今兒起,俺就是你的影子,你去哪兒,哪兒就有俺!棗兒永遠長在樹兒身上!名分皮草兒不要緊,俺就要俺的樹兒,你這個人兒!
那廂棗兒樹兒深情款款地以身相許,這廂筆爺酸在心頭。強扭的瓜不甜,強娶的奶奶不貼心哪!如是想,酸淚如雨,劈劈啪啪落下來,卻淋濕了一旁的暗思湧動的鄉長。
前日誰說了一句,“難道筆爺不能尋回他的前妻,兩個孩兒的親娘”?一句不經意的話,卻勾起了鄉長心底的萬重疊峰千層狂浪。話說幾十年前,眼看當年年輕的筆名要動真格娶了年輕貌美的鳳兒,暗戀筆名多年的鄉長卻巧妙地利用手中的權力,讓筆名尊重他老人家的教導上山下鄉去了。筆名遠走內蒙,鄉長改掉紫煙的原名兒,聘請世界上最著名的整容整形大師,把自己原來嬌俏動人的麵顏,整成滿臉滄桑的村姑,經過一係列精心導演,把自己用“花花”的名字成功地安插到了筆名插隊的大隊,用筆爺後來跟奶奶交待的原話兒,花花“成天幫著我縫縫補補的,讓人疼讓人憐的,我就動了心,後來我們就好上了。再後來有一天她說她有了,我是又驚喜又傷心。喜的是咱也算是有了自己骨肉,有了自己家,。。。我們這樣就結了婚,後來還有了老二。。。”。花花滿心以為如此嗬護筆爺又為筆家添了兩個筆兒就能一了百了拴住筆爺的心,誰成想,4人幫打倒後,筆爺帶著孩子回京了。萬念俱灰之下,花花隨了她的花姑姑遠走美國,複原先前天仙般的嬌容和與之嬌容匹配的“紫煙”原名兒,在事業成功之時,毅然海歸,一舉創建北京國際無限集屯兒,當上京城鄉長。事業有成,可這她的心,卻依然是“花花”思念筆名的心,她的情,依舊是“花花”對年輕筆名的情。畢竟,在紫煙美麗容顏的後麵,掩著的是筆爺兩個娃兒的親娘!
多少次,紫煙獨自麵對筆名的時候,她真想拿出他們那時的一個定情信物;多少次,她想跟筆名說“我就是你的花花”!可,在屯子裏的身份地位和時過境遷,都讓鄉長難以啟口。如今,聽見汗衫建議讓她叔兒娶了棗兒奶奶,又見她叔兒和棗兒奶奶這般那般地親昵,私下想,難道我也要和棗兒奶奶一樣,等到7老80,才去收回屬於自己的愛情?
情迷之中,筆名似乎看出鄉長的異樣。。。。。。。
一休
話說回在醫院時,筆名看到鄉長眼中有種異樣的但很熟悉的東西,心裏一顫,正要開口,看見青柏大夫進板NN病房。 她輕聲對大家說:"還是讓病人休息下吧。"
大家都起身往外走,鄉長走到筆名跟前說:"筆名呀,要不我開車送你回去?"筆名急著同青柏大夫說話,就搖搖頭。鄉長又道:"那你別傷心,家裏有沒有吃的?要不我晚上給你送點?""唉,哪能勞您大架呀。我不礙的。。"正好這時青柏大夫走到他身邊,他就說道:"青柏呀,你有空嗎?咱能到你那裏說句話?"青柏點點頭,就把他領進辦公室。
等關上門,青柏說:"筆爺,什麽事情呀?您身體還好吧?"
"我沒事。青柏呀,你說這板奶奶現在頭腦正常嗎?怎麽她認不出我來呢?是不是記憶力還有問題呢?會不會就把咱給忘了。。"說著他有些哽咽。
"筆爺,您別急。這板奶奶的狀況我們還得觀察幾天,再做些測試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也太激動了,都難說了。"青柏安慰他道。
"奧,"筆名點點頭,陷入沉思中。
"果如和飛飛什麽時候回來呀?"青柏問道。
"奧,"筆名這才記起自己的倆孩子,"果如周六就來了,飛飛一家要下周二了。對了,上次果如打電話還說起看到你們中學老師呢。"
"真的,"青柏的高興地問:"是哪位呀?"
"是閣老。聽說現在他退休後中國美國兩邊跑,可忙了。他家跟果如家不遠,現在成忘年交了,成天一起畫畫喝酒。"筆名聊到孩子,慢慢也高興點,看著青柏好象就看見果如小時候背著包找青柏上學時的身影。想想青柏這孩子就是懂事,果如不在家,她就常來看看自己,自己要有個頭疼腦熱的,也總是給孩子們催著去找她。唉,還是有孩子在身邊好呀。
"對了,筆爺,您的降壓靈還有嗎?您這兒歇著,我給您取來,呆會兒我就下班了,我開車給您送回家。"
青柏
深藍莫測的夜空,怎經得起白雲朵朵,明星幾顆。。。
白天筆名那雙洞擦心扉的眼睛在鄉長絳紫煙兒的眼前揮之不去。今晚紫煙兒又失眠了。她幹脆披衣下床,工作,工作。。。直到雞鳴。
“翰山,起了沒?吃完飯派車去省城吧。”紫煙先撥了個電話把韓山叫來了。
“我也跟車去吧?”翰山支支唔唔,“想買點東西。。。”
“煙酒食品都訂夠了,還需要啥?要不你去打點一下在人民大會堂擺酒席的手續?筆名他想在天安門舉行婚禮,酒席就擺在大會堂啦。。。”鄉長興奮的說不下去了。
“紫煙。。。”翰山結巴起來。
“翰山平時總是一口一個鄉長,今兒咋改口啦?”鄉長心裏納悶。
“有話你直說啊,有啥不好意思的?傻小子嗬嗬”。鄉長輕聲說。
“我想,我想,也湊熱鬧把咱的事兒也辦了吧?”翰山小心試探道。
“你,你啥時有對象啦?”鄉長好奇道。
“有,當然有!”翰山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哪!”翰山道。
鄉長似乎感覺到翰山要說甚麽,立刻接口道“你先聽我給你說個故事。”
她叔兒
鄉長換了隻手拿電話,看著右手腕內側一個梅色的筆形紋身印記,含著淚,一長一短地把她如何把自己整形成“花花”追隨筆名到內蒙,如何感動得筆名跟她先是生5個娃到又是結婚,到筆名如何陳世美帶著娃們回京,到怎麽背井離鄉去美國幫姑姑開花店,再到海龜開創北京國際無限集屯等等等等30多年的往事,竹筒倒豆兒,毫無遮攔地吐出來。
這翰山原本隻是暗戀鄉長,如今知道柔弱的鄉長竟有如此波折身世,遭受了那麽多的苦難,更按捺不住對鄉長一片癡情。電話那頭兒鄉長嚶嚶低泣,電話這頭翰山感情澎湃。一年多前,剛剛耶魯雙博士畢業的翰山,遭遇曆史上少有的經濟危機,正躊躇滿誌沒有用武之地,在北京屯外一個小漁村郊遊時,巧遇微服出訪民情順便假公濟私散散心的鄉長。鄉長透過翰山的舊汗衫,看見翰山運動員一般健壯的胸肌,透過他那大大的平光鏡,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閃著智慧的光芒。鄉長心下一動,當即決定將正在撿貝殼兒遊玩兒的翰山領回屯裏重點培養充當第二梯隊。翰山對鄉長,開始是感恩,隨著被鄉長一來二去地輔導培養,便生愛慕之情。
現如今眼看鄉長為湊不齊天安門集體婚禮的對兒數兒發愁,便應景兒要實現娶鄉長進門兒的心願。
可在鄉長心裏,翰山隻是一個可親可愛的情弟弟,她心底真正惦記的還是。。。
她叔兒
那廂鄉長和筆爺翰山感情糾葛不清,一邊翰山非要娶鄉長鄉長不願,一邊鄉長一心重嫁筆名筆名不知。一團解不清的麻團兒。
這廂她叔兒緊著給棗兒備嫁妝,把祖宗八輩留下來的寶貝加上她嬸兒娘家的陪嫁全都抖落出來了,擺了一炕。左挑右挑,任那些黃金珠寶閃閃發光,可全不入她叔兒的法眼。唉,原來看著這些寶貝那麽珍貴,咋去趟巴黎,這些寶貝咋就顯得土裏加土氣的。說起巴黎,她叔兒忽地想起,上回去巴黎臨回來那天,細雨姑娘神秘兮兮地拜托她叔兒給一個人捎個話兒,說是那件信物收到了。這她叔兒回屯一見筆名要娶棗兒急得找不到北了,把 人細雨囑咐的大事兒給忘到爪窪國去了。
想著,她叔兒抄起手機,按照細雨姑娘給的號碼撥通了加拿大電話。
-“喂,請問哪位?”- 她叔兒暗自感歎,要不人家老唱男高音哪,聽聽這富有磁性動聽的嗓音!
-“喂,是楓霜先生嗎?俺是她叔兒。俺剛從巴黎細雨姑娘那裏回屯兒,細雨姑娘一再叮囑俺給你打個電話,告訴你她收到你的那個信物啦,可是炸醬麵去巴黎度假啦,她不方便給你打電話”;
楓霜那邊沉寂了片刻,帶著顫抖的聲音問道:細雨她,她好嗎?
“好哇好哇,炸醬麵對細雨可體貼啦,那細雨姑娘出落得越來越漂亮啦”!
楓霜那邊又是一陣沉默,“她叔兒,您老知道炸醬麵什麽時候離開巴黎嗎?”
“這個,俺就不知道了,俺們回來時,炸醬麵帶細雨去愛琴海啦”。
她叔兒聽到電話中楓霜哽噎的聲音。
放下電話,感慨萬千的她叔兒知道,巴黎的細雨中,會飄舞著片片霜染的楓葉。。。
那又將是怎樣一個柔情浪漫雨夜中纏綿不盡的情愛故事!
那又將是怎樣一個細雨拌炸醬麵就著楓葉的華麗的晚宴!
青柏
聖誕之夜。煙花,人聲,歌聲嘈雜,北京屯熱鬧非凡。
加減和新笙看完電影,說說笑笑地迎著滿天飛雪散步回家。她倆幾乎同時看到,翰山的車停在北京屯屯口那顆娷楊柳下。
“翰山在那兒嗎?他的車怎麽停那兒了?”新笙道。
“他在車裏嗎?”加減著急了。
兩人快一步上前去看,車內沒人。
“在那兒!”新笙叫道。
順著新笙所指看去,隻見翰山正端坐在小河邊,一任雪花紛紛落下。。。
“哎,聽說他失戀了。。。”新笙輕聲說。
“你是說和鄉長?他就死了心吧。人家鄉長心裏有人。。。”加減說。
新笙和加減走向前去,隻見翰山麵色通紅,人事不醒。。。
“是喝醉了嗎?”加減問。
新笙探了探翰山的鼻息和脈搏,”送他去醫院!“。。。
與此同時,筆名家的電話鈴響了。他披衣下床一接聽,立刻像被拿掉了半邊肺髒,不能呼吸。腿軟得癱坐在地上,半倚著窗,按下SPEAKER,淘醉在朗誦般的女高音裏。。。
”新年好!記得我嗎?。。。祝您新年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聽著聽著,往事如潮湧起曆曆猶如咋日。。。
一休
"娓娓,娓娓。。"筆名喃喃地說。
話還得說回1957年,反右剛剛開始,筆名一句話不小心就給打成了右派,發配到北京屯。他祖上是幾代狀元,幾代為官,到父親那時還在滿州國裏有個一官半職。誰知道,一解放打成了漢奸,父母親一時想不開就先後得急症去世。就留下筆名和小他十歲的小妹娓娓。當時在父母臨終前,他發誓把妹妹帶大,照顧好。兄妹倆相依為命近十年,直到筆名下放到北京屯. 16,17歲的妹妹當然不能跟他下來,開始她還留在北京,後來她跟著同學去了雲南建設兵團。兄妹倆開始還聯係著,後來突然娓娓就斷了信息。筆名四處打聽,才知道她跟朋友偷越國境,下落不明了。就這樣幾十年沒了聯係。這突然間收到娓娓電話,說是她一切都好,春節會來北京屯看他。
板奶奶朦朧中聞到極香的氣息,漸漸地越來越濃。她掙紮著想睜開眼,但眼皮好重。她又合眼歇息了會兒,才慢慢睜開眼,隻見周圍一片紅通通的。"呦,著火了!"她突然驚醒了,再一定睛一看,才發現屋裏擺滿了紅玫瑰。"我的媽呀,這得多少錢呀!我這是在哪裏呀?"她四麵環顧著房間,除了鮮花,一片地白。她正狐疑著,一個護士走了進來。她看到BNN立刻高興地笑起來了:"板奶奶您可醒過來了!您這一覺睡了兩天呢。"
"姑娘呀,我這是在醫院?"BNN問。
"呦,"護士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她試探著問:"您還記得您病倒了,給送到醫院嗎?您還記得他叔給您送的這些花兒?"
板奶奶許久沒吭聲,使勁地想,忽然間她大聲說:"記起來了!記起來了!有一大屋子人來看我!他叔從巴黎回來看我,送了好多花兒,還有他嬸。"
"這就對了!"護士長長地舒了口氣。
"咦,筆名這小子怎麽沒來?"她有些氣哼哼地說。
"筆爺來了,他。。。"護士不知道該怎麽說,吞吞吐吐地。
"他怎麽了?"
"他當時就站在屋裏,看著您和他叔那個。。他,他後來就走了。"
板奶奶又靜靜地想著。正在這時候,他叔推門進來了,"我的棗兒呀!你可醒了!你知道啥?俺跟大腕們都訴好了。到時候希陽,7爺連手小品;費利和寒江雪朗誦雪的煙花的新詩,據說是歌頌俺們的耐琴; 紅樂坊和提木斯二人轉兒。。。"他叔說得吐沫飛濺,沒注意到板奶奶有些難為的表情。
話說筆爺坐著青柏的車來到北京國際機場。一會兒,一群人走出海關。他們倆扯著脖子張望著,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在他們身後:"爹,青柏。"倆人一回身,原來是果如正笑眯眯地站在那裏。
"果如!"筆爺顫顫威威地握住兒子的手,熱淚盈眶。
"爹!您還好?"
"好!好!"這父子倆互相問著好,青柏就笑眯眯地一聲不響地站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還是果如又注意到青柏。他衝她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說:"青柏,你好嗎?今天怎麽有空?"
青柏輕輕地握了下他的手,然後立刻抽回,有些靦腆地說:"挺好。我們上車吧。"就這樣,他們三人就往北京屯開回。
晚上,筆家爺倆從屯裏的老幹媽餐館買了燉豬蹄,溜腰幹,外加醬爆肉丁,熱了幾兩二鍋頭,就坐在家裏一邊喝,一邊聊。果如大概講了講一路趣事,就問:"爹,板奶還好?我給她帶來點西洋參,明兒個就給她送去。"
筆名連喝了兩盅,才說:"她醫院呢。"然後給兒子講了這幾周的變故。
果如聽完心裏一驚,但又怕老頭子難過,半晌不知道說啥好。最後勉強地說:"那您怎麽打算?"
筆名放下酒盅,悶悶地說:"我能咋樣?過兩天再看看,她要真是還想嫁他叔,咱也不能做啥。等過了年,他們婚禮完了,我就準備回京城了。老胳膊老腿,幹不動了。"
"那也好。我打算秋天就從美國回來,都跟京城裏的大學聯係好了,到時候咱爺倆一起過。"
筆名剛要說話,他的電話就"嘟,嘟。。"地響起來。
青柏
“是一休。”果如接了電話,回來匯報給爸爸。“穀歌倒了,百度高薪請他回去。”
“那好啊,當年他跳槽去穀歌,然後看不慣穀歌作為,一氣就剃發出家,甚是可惜。”筆名雌牙一笑,白臉因酒精變得粉紅。
“那麽俺去叫他明天來?”果如問道。
“行啊,明天飛飛回來,多燒幾個菜,熱鬧熱鬧。”筆爺終於撐不住了,他回身一倒就睡了。
果如給父親脫了鞋,蓋好被子,回身到廚房,準備給自己泡杯熱茶。
滴滴滴。。。電話響起。
“喂?”果如接道。
“你是果如?”電話那端有些顫抖的女聲是那麽親切而熟悉。
“是的”。果如回答。
“你爸爸睡了已經?”她問。
這種聲音是在哪裏聽到過?夢裏?果如的心跳了。
“請問您哪位?”他問。
對方已經掛了。
果如悶悶地靠在沙發上苦思閔想。
媽媽!是媽媽!雖然多年未見的媽媽。。。
青柏
星期日 零晨 北京屯
那邊鄉長絳紫煙又熬過一個不眠之夜。
紫煙她好不容易等到第一聲雞鳴,披起那件長毛大衣,拿起錢袋,不顧那滿天飛雪,她硬是急步出了家門。
”先去羅曼家拾豆腐;然後去七爺家,聽說他咋天釣到了好幾條鯉魚;再去板爺家買隻羊腿。。。“紫煙一路想著”兒子從小就愛吃羊肉和豆腐,愛吃魚的女兒可能也會來。。。“她愈想愈開心,幸福的家庭團聚似乎就在眼前。。。
這裏筆名和平常一樣,天亮即起。他先在自家客廳打了全套太極拳,然後去儲房熱豆漿烤麵包。
”爸爸,您起了?“洗手間裏果如正洗臉呢。
不一會兒,父子倆坐下就著焦黃的麵包片喝豆漿。
”露西啥時回來?“筆爺問。
”她和我一起回來的,先去看她父母了。今兒來看您。她說美國沒有您愛最吃的紅燒肉賣,非得回家去請教她媽,親自做一碗送過來”。果如說著開心地抿嘴一笑。
“這孩子真懂事啊”。筆爺誇道。
“爸爸,你和媽媽有聯係?”果如問。
“沒有,一點消息都沒有。”筆爺回答。
“咋夜媽媽打過電話。”果如說。
“可能嗎?你別是做夢吧。”筆爺笑道。
果如放下豆漿碗,去客廳拿起電話機,上麵清清楚楚地顯示著記錄:10:30PM,號碼
3128058827
果如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7:10AM,就撥了這號碼。
滴滴滴。。。沒有人。
“爸爸,您看看,知道是誰的電話號碼嗎?”果如問
“這個號沒有地區號碼,可能是手機。”筆名看了看,回答道。“不過,如果真是你媽媽,她知道你在,一定會來。。。兒子,你先打電話去加州花坊找花姐,買一打你媽媽最喜歡的香水百合,再去凡人小事兒餐館訂八菜一湯。。。今兒咱們那裏也不去,就在家等!”筆名沒思考就在傾刻間下了決心。
這麽多年,總感覺她就近在尺尺,如影相隨,卻從不露麵。為了幫他板奶奶心生一計,就是借著婚禮來個激將法,沒想到他叔兒當了真截穿了假戲。。。
青柏
周末傍晚,和風細雪。
一休和尚正躺著閉目養神,收音機裏傳來的穀歌退出中國的消息,如同一聲驚雷把和尚震落到紅塵。
“是我去百度的時候了!”一休先自還原名過洋煙雲,打好簡曆立刻發出。。。
“過洋煙雲先生,我是百度人事處的 碧血千尋,您的經曆和技長正符合我們的要求,敬請星期一上午10時前來麵試。。。”一條回複的電子郵件鼓足了一休的勇氣。
“我該去置裝。。。”一休摸著光頭,看著僅有的幾件袍褂開始發愁。
滴滴滴。。。電話鈴響了。
“一休師傅,沒打擾您練功吧?”是飛飛!
“沒有的事! ”一休說。“正有事請你幫忙呢”。
“請說吧,隻要我能夠作到。。。”飛飛說。
於是一休就告訴了飛飛自己還俗麵試的計劃。。。
“明天你來我爸那兒吃飯吧?咱們好好合計合計,爭取旗開得勝!”飛飛高興了。
一休模著光頭直發愁。和果如自研究生畢了業就各奔東西了,明天久別重逢,不能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摸樣。
一休立刻穿衣出門,想趕在屯裏伊蓮娜服裝店關門之前給自己買一身新裝。
趕到服裝店門口,隻見店門已關,但燈火輝煌。
一休使勁啪門。“伊蓮娜!伊蓮娜!”
“一休師傅!有急事嗎?”伊蓮娜把門開了條縫,探出頭來。
“我要買東西,急需!!!”一休笑著請求道。
“沒問題!進來吧”。伊蓮娜說著就開了門。
一休從內衣籿衣領帶到西服外套尼大衣尼帽尾巾皮鞋各自買了兩套。。。
伊蓮娜由於大雪生意不好的鬱悶心情在一休的大采購中蕩盡無遺。她興奮得紅了臉。
“一休師傅要出遠門嗎?咋買這麽多?”伊蓮娜問道。
“見朋友,美國回來的老同學。”一休邊試帽子邊照鏡子。
西服革履的過洋煙雲已經沒有了一絲一休和尚的樣子,伊蓮娜驚訝得合不上嘴了。
“這小子原來這麽帥!”!她想。
“一休師傅,你出家可惜了,瞧你自己,多帥的一小夥啊”!伊蓮娜誇道。
“嗯。”一休漫不經心地應道。
還是沒筆名
話說一休西服革履來到百度的新總部,坐落在北京海澱上地的“搜索框”大樓。百度HR的碧小姐已經等在門廳的接待處。
“一休老師,久聞大名。請多多關照。”
“嗯,你好。” 一休隨口應著,心裏卻開了個小玩笑,擺渡的日本海龜,嗬嗬。休業多時重新出山的一休,其實是在給自己減壓。
穿過一個畫廊似的的走廊,一休隨著碧小姐來到了一個寬敞華麗的會客室。
這地方好像比古狗還牛,一休一邊在皮沙發上坐下,一邊打量著四周。
“我們CTO青總馬上就過來。您是先用點兒咖啡,還是茶?”
“不了,我就用這個挺好。”一休指了指桌子上的 Evian 礦泉水。
一陣清脆的高跟皮鞋聲響起,一股香山紅葉的清香像微風一般飄了進來。
“你好。青衣。” 美女老總的聲音很輕,但握手明快有力。
“你好。我是一休。”一休望著對方不動聲色的大眼睛,隱隱感到了一絲壓力。
麵試進行得很快。幾個回合下來,青衣就了解了一休的教育背景和工作經曆。
“你在穀歌的工作經驗,對我們很有價值。”青衣直接了當。“但你離開IT工作已經超過了一年。這樣長時間的職業空白,在我們這個行業是很不利的。”
“什麽?您那意思我這趟是白跑了?” 一休嘴上沒出聲,心裏犯嘀咕。
但小師傅畢竟有修煉的底子,馬上就調整了心態,露出了微笑。
“那好。謝謝你抽時間見我。看來我還是回北京屯給小孩子輔導功課比較合適。”
“什麽北京屯?”
“就是文學城裏的北京屯呀?”
“你是北京屯的?”
“就算是吧。我的幾個朋友在北京屯,我自己也常去那裏。”
“好吧。很高興見到你。我下麵還有會。那就先再見了。”
青衣說罷,和一休握了一下手,就快步走了出去。
一休楞在那裏,有點失落。在穀歌呼風喚雨的他,竟然一個人被冷落在百度的會客廳裏,而對手還是一介女流。
這個女人不尋常,望著青衣離去的身影,一休忽然想起了那段沙家浜。 :)
青柏
星期天早晨,陽光覆射下的北京屯分外妖嬈。
一休師傅穿戴證齊就先去了加州花坊。
花姐正招待作家閣老。
“我要99朵玫瑰,半開的最好。。。”閣老說。
“行,您哪坐等吧,我給你包一下。”。花姐說。
滴滴滴。。。閣老手機響了。
“你醒來啦?今兒不用工作,你多休息,我待會帶了早茶過去。。。”閣老說著滿臉笑容,活像一朵山菊花。
“這老先生也鳳流起來了?”花姐暗暗發笑。
“您哪要啥顏色的玫瑰呀?”花姐故意刁難閣作家。
“當然紅色的。”閣老回答。
“對不起,今天不買紅玫瑰,隻有粉色的。”花姐莞爾一笑。
看著花姐甜美的笑麵,閣老停止了思考,他不加思索地點了頭。
“粉紅也是紅,哄小孩子正合適。”花姐笑道。
閣老隻顧欣賞花姐的笑容,沒聽花姐說的話。
“拿好啊,500元整!”。花姐說。
閣老給了錢出了花店,忘了去買早茶,就直接回了家。。。
花姐和閣老的對話和情景一休盡在眼底。
"該你了,今兒咋這麽裝扮?“花姐這才看清是一休。
'沒甚麽,去見個老同學,筆爺的大兒子,果如。。。”。一休實話實說。
“你是去筆家?他老正訂了一打香水百合,幫我梢去?”花姐喜出望外,正愁沒空送去呢。
“糟了,那麽我買啥花送去呢?”一休發了愁。
“紅玫瑰!這年頭人人都愛紅玫瑰!”花姐說著就搬出一缸火紅的玫瑰。
“那好,給我24支吧。“。一休付了錢就告別出了花店。
一休懷抱鮮花風風火火大踏步向筆家去,一路上掙到了100%回頭咧。。
一休按了門鈴,飛飛開門看到花,笑意蕩漾。
”百合是你爸訂的。玫瑰我送。。。“一休支支吾吾了。。。
閣老
列為看官,那閣老從加州花坊花了500美刀買了99朵粉紅色的玫瑰,又接到一個令他眉開眼笑的電話,引起了花姐的注意:這老家夥平時一毛不拔,今天怎麽這麽大方,買那麽多花想幹嗎?送給誰?莫非他也有什麽相好的紅顏知己?哎,這年頭邪了門。人說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頭上,六十後浪推前浪,七十還要浪打浪。敢情這老東西還想浪打浪?
也是的,別看他今年七十又五,耳聾眼花,牙齒剩仨,一腦門子車道溝,還吊著兩個大眼袋,可是壯心不已,寶刀不老。
再說閣老拿了花直奔家門,摁動了門鈴,開門的正是他老伴“藍天一顆星”。
列為看官,這閣老的老伴兒,當年可是個風雲人物,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就是個跳傘名將。生於齊魯泉城,一米七的個頭,一笑倆大酒窩,號稱“空中一枝花”。算來他們結婚已經五十年了,今天正是金婚紀念日。
閣老背著手,笑眯眯地看著老伴兒。
進來呀!
閣老站著不動,隻是笑著。
幹嗎呢?傻樣兒。
你猜猜今天是什麽日子?
今天臘月初八,對了,吃臘八粥。
錯了。再猜猜。
對了,今天下午女兒要從美國回來過年。
不對,再想想。
對了,40年前的今天,咱拿了世界冠軍。
還是不對,好好兒想象。
想不起來了。老啦。
你呀,把我倆的大事兒給忘了。
哎呀,你個老東西咋不說呢。這一晃咱跟你50年了。
閣老把藏在背後的99朵玫瑰放在老伴的麵前。
香嗎?
香!
我想,人家樹兒棗兒、名兒鳳兒張羅著結婚,咱也得慶祝一下是吧。
是。
閣老又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取出一枚鑽戒給老伴兒戴上。
謝謝老公。
就這麽謝?
那還怎麽的?
親我一下,再熊抱一個。
別讓人看見,老伴兒一把把閣老拉進屋裏,關上了門。
青柏
俗話說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他叔兒的精心嗬護和她嬸兒的盡心調養,板奶奶的身心慢漫回複了。她臨晨即起,練瑜伽,跳舞,灑掃庭院兒。。。
“那不是鄉長嗎?”膈著窗子板奶奶看到了提著滿滿一籃子吃食的紫煙。她忍不住好奇心,披上大衣就出了門。
隻見鄉長絳紫煙一反平常的樸素衣著,今兒個皮領大衣長統靴粉臉淡妝香氣逼人。
“這不是去筆名他家的路嗎?我得去看看!”板奶奶立刻跟了上去。
鄉長洚紫煙急急忙忙,疾步如飛,到了院前,她幾步一誇就上了台階。
滴鈴鈴。。。。
筆家父子聽到門鈴倆人同時起立,筆爺顫抖著手前去開門,被果如搶了個先。看著他們倆的神態,一休和飛飛驚訝得張大了嘴。。
就像等了半個世紀,大門終於敞開了。
“鄉長你。。。”筆名看著紫煙那雙欲語還休的大眼睛,心頭一熱。
“筆爺,您今兒家庭聚會咋不告訴我呀?”板奶奶大聲說著就自個兒進了門,她環顧了一下客廳裏的人們。
聽到板奶奶的聲音,筆爺如夢初醒,咳嗽一聲回複了常態。
果如看看鄉長,瞧瞧板奶奶,一時沒了主意。
飛飛上前一步接過紫煙手中的籃子。
“謝謝您,讓您辛苦了。”飛飛說,她注意了紫煙晶瑩欲滴的眼淚。
紫煙看看果如,又瞧瞧飛飛,一言不發。
隻見果如繼承了筆家的白淨皮膚和翹門牙,兩眼卻像自己,比父親少了分銳利,多了分柔情。
飛飛如自己年輕時一樣,粉紅的小臉,長身玉立,唇紅齒白。
“這兩孩子,出落得這麽好,筆名好福氣呀!”板奶奶說著就拉了下筆名。
“您是板奶奶?”果如知道這個讓父親掂記的名字。
“是啊我的兒啊。。。"板奶奶說著就拍了他的肩。
飛飛看看鄉長,心裏有種奇怪的酸楚。”她究竟是誰?為何我感覺以前認識她?她認識我娘嗎?“她想。
鄉長又看了看筆名,隻見他的眼睛在板奶奶身上。。。對自己卻視而不見。
鄉長絳紫煙又看了看果如和飛飛,一對小東西正看著她呢,那兩對夢牽魂擾的眼睛。。。她心一抖就誇前一步給了他倆各自一個西式的大擁抱和親吻。。。
在人們對她的驚奇舉止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鄉長就揮手告別了。
大門晃當一聲在紫煙身後關閉,隻留下一屋的香氣和目瞪口呆的人們。。。。
她叔兒
還是女兒飛飛反應機敏,身飛如燕,一腳奪出門去。她從後麵一把抱住了鄉長,隻叫了聲“媽”,就再也說不出話來。鄉長被這一聲等了幾十年的“媽”鎮住了,她猛地轉過身,帶著滿臉的淚水,緊緊地抱住女兒。母女倆隻顧抱頭痛哭,沒注意跟在後麵的筆爺果如父子也在悄然落淚。
這一場轟轟烈烈感人的認親場麵,被還沒走遠的板奶奶看在眼裏,歎在心頭。想著自己跟她叔兒所生的那一對兒聰明美麗的雙榜兒細雨和飄雨,竟也老淚橫流。唉,看人家兒女,千裏相認,俺自個兒女兒卻遠走高飛了。那老大細雨放著金山銀山不要,偏去萬裏之外冰天雪地的地界兒尋找還得帶著霜兒的楓葉,說那也是時髦:“北飄”了;這飄雨丫頭更是女大心也大,各國電台電視台朗誦呀唱歌也還做主持,三年五載都沒個消息。眼看跟她叔兒的婚事剛有點眉目,竟節外生出無數枝兒,鬧得如今,認親的認親,戀愛的戀愛,偷情的偷情,二爺二奶的都優先忙乎著,就俺們這結婚大正事兒全屯兒竟沒人再提啦!
這板奶奶正一步三歎抹著淚兒走著,迎麵走來文文靜靜的巴巴拉和丹草姐妹倆。
“呦,這大晴天兒的,奶奶咋飄雨漣漣呐,是不是想你那一對兒雨娃啦?”8姐笑嗬嗬地問;
“她8姐,讓你笑話啦!人老不中用啦,有想頭兒也沒勁頭兒啦!”板奶奶吸溜著鼻涕不好意思地說;
“看您老說的!沒看人家那麽有學問的閣老還跟藍天一顆星浪打浪哪”,丹草妹妹接著漫藤絲柳兒地說,“您這身子板兒,跟俺們她叔兒還不一浪更比一浪強呀!”
“唉呦,俺說兩個好閨女,俺咋能跟那藍天一顆星比哪!那可是藍天大白天兒裏出的星星,那精通中外的閣老可是他們閣樓兒裏晚上才升起的太陽!那可是古今中外一對兒藍天兒裏摘星星黑夜裏曬太陽的神奇浪人!俺和樹兒可沒那麽大的浪頭兒!”
……………
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祖孫三人正細聲嬉語地浪來浪去,忽聽遠處筆爺家門口筆爺一生高呼:花花,我的花花!
三人扭過頭去,隻見鄉長紫煙已經癱軟在筆爺的懷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