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豬蹄 / 蘋果樹開花了

 

 

“日子過得真快，尤其對於中年以後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顧間的事。可是對於年輕人，三年五載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這段，是張愛玲《半生緣》的開場。

早年看，沒有體會，輕翻而過；此時再讀，怔怔地，竟捧了好久。

 

誰說不是呢！

指間歲月，流沙般。大半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不記得從什麽時候起的，喜歡懷舊，動不動就話說當年，生怕別人不曉得自己也年輕過似的。就連燒了一盤豬蹄子，也要一路小跑折回到幾十年前……

 

食堂有道很普通的菜：紅燒豬腳爪。半隻腳爪加青菜，一角四分（也許是一角七分，記不清了）。買這個菜，女生比例偏高。那時，未必曉得膠原蛋白與美容的關係，之所以偏愛，可能是因為女孩之比較喜歡啃骨頭吧。問題是，燒菜的大師傅技術水平不穩定，常有火候不到豬蹄沒有燒透的情況，如此，啃豬蹄，就成了一景。

 

83年央視春晚，王景愚表演了一個啞劇小品《吃雞》，特有喜劇效果。也許不少人都還有印象。

 

開學後，我們係裏也搞了一台晚會，一位極具表演天賦的男生模仿王景愚，演了一段“女生啃豬蹄”。他把女生的嬌憨豬蹄的難啃表演得惟妙惟肖，生動極了！觀眾的反應似乎比春晚還要熱烈！

 

打那兒起，在食堂啃豬蹄的女生明顯減少了。

 

有些東西，的確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吃。

朋友生了女兒後要吃豬腳黃豆湯催奶，她家的阿姨每周都去中國城買豬蹄。昨天順便給我帶回來兩個。如果沒記錯，這是我第一次專門燒豬腳爪。

結果，領導和女兒都不捧場！

我把蹄尖吃了。剩下的，還不曉得如何處理。其實，味道不錯的，但是皮下脂肪讓人卻步。美國的東西都肥大，豬腳也不例外！

 

 

院子裏的蘋果樹開花了。昨天傍晚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