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
(2009-09-23 08:19:20)
下一個
中學同學中有個皮大王,初二的時候被老師放出風來,要調他坐到最後一排——也就是悅芬身後的一排——作為懲罰。其實他到底皮成怎樣,悅芬一點兒也沒有印象,隻記得他是班裏男生踢足球時的絕對主力,當時唯一會鏟球的。
調座位的消息剛傳出的時候,悅芬是真心實意地反對的。可臨到真正實行之前,那反對卻不知如何演變成了期許。回想起來,當看到男生那纖巧的略向右傾的字體時,悅芬可能已經下意識地認定這皮大王的表象之下也許是另一個故事。
無論是不是有那另一個故事,悅芬嚐到了初吻的滋味,也看到了男生那花園洋房的半間舞廳裏隔出的家。男生的好友那時好像也在和班裏的一個女孩半真半假地交往,於是四個人也一起出去玩過幾次。那好友高中去了另一所學校,突然之間男生和那另一個女生仿佛成了一對。什麽都沒有明說過,悅芬隻是堅持坐在食堂裏自己固定的餐桌旁,哪怕那倆人也每次在同一張桌上作著一個撒嬌一個遷就等等的小戲碼。悅芬用餐的速度應該就是那時練就的,但從此沒和他說過太多的話,直至畢業去了外地上大學。
忘了再見到他是大學畢業後若幹年又被“組織”找到還是移民後第一次回國,那時聽別人問起他即將出世的孩子和他自己的生意,感覺他是一個顧家的丈夫和父親。悅芬拿了一張他的名片,心裏是淡淡而平靜的,帶點無意中證實了自己的一點小直覺的欣慰。悅芬後來高中時也在班裏有過一個男朋友,交往的時間和深度應該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而有時午夜的夢裏,出現的卻還是他。今年的中秋在十月,正是他的生日,悅芬忽然想起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