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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回國,和姐姐一起去看父親。出來,我們兩個人默默在冬季八寶山蕭瑟的小路上並肩走。
我說,我想起小時候回老家。你想去,結果卻父母帶了我。父親帶我去給爺爺上墳,在墳前流了眼淚。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父親流淚。
然後我們無話,繼續走。
我爺爺的墳,因為有我父親叔叔這輩人,也許還在。祖爺爺的墳估計已經找不到。老家房子早就拆了,子女也天各一方,沒有人會葉落歸根。
我叔叔的孩子和我,都在美國,歸屬也許就是美國某塊無名墓地裏一塊刻著中國名字的碑。
我爺爺為後代沒少操心,信佛,花大錢修涼亭積德。文革時我父親被抓起來,他第一件事就是去遷我祖爺爺的墳,因為他認為那條龍脈被切斷了,風水不再好。
遷完墳,我父親真的放出來。
費那麽大的心,估計他的墳會越來越荒蕪,因為沒有人去看。我人在美國,想起老家,那是非常遙遠與陌生的事。不要說沒有時間,即使有時間回去,根本找不到多少聯係。對我的孩子,用中國的講法,籍貫老家也許就是北京。而北京,對於我也越來越陌生了。
如果我回老家,或者回北京,不論如何是可以活著,可這種活著,和我在美國活著,沒有什麽大區別。
歸根芥蒂我找不到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