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一景：大陸考察團

筆者在華盛頓市中心工作，距離旅遊區非常近，下班後經常在草坪上散散步。時間長了，就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大陸考察團。

　　華盛頓遊人如織，來自各個國家，不同種族，而大陸的考察團一眼就可以從茫茫眾生中分辨出來，這當然不僅僅他們人人長著個中國人麵孔，即使他們走在一群亞洲人中間，我也不會走眼。

　　其實也沒什麽訣竅。既然是考察，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部長市長，就是局長廳長，至少也是個處長。國內當官當慣了，言談舉止，走路作派的官氣，就象男同性戀身上的脂粉氣，藏都藏不住。比如麵目表情，肯定陰森森的深不可測，再比如，在旅遊聖地照相的姿勢，好象一個模子刻出來，必定是右腿靠後支住重心，左腿前伸，兩手背後，抬頭挺肚。偶爾還可以看到什麽長之類的不顧場合從口袋裏拿出香煙刁在嘴上，馬上會有貌似翻譯或秘書的年輕人馬上伸手用打火機把香煙點上。

　　有時可以看到穿著西裝的日本和韓國人商人有借出差的機會遊覽旅遊點的，大多是兩三個，三四個人，大陸的考察團，即名之團，就有團的氣派，必定是坐滿一個事先聯係好的旅行車，至少二十人。車一停，一長串西裝筆挺的亞洲麵孔官員魚慣而出，如此醒目，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晚上走進中國城的餐館，又會看到白天在國會山莊林肯紀念堂見到的同一車人，圍著一張大桌子飽餐。當然比起國內穿山甲娃娃魚之類的大餐，這也許隻是小菜。

　　筆者有幸經朋友介紹帶著一個考察團在華盛頓“考察”過一次。接觸多了個別城府不那麽深的人撕去了偽裝，說，我們說是考察，也就是來轉轉，玩玩。既然轉轉玩玩，當然要玩好玩夠。名勝古跡看過，當然要去大西洋城試試手氣，進了賭場，北方一個中等城市的供銷社經理，姑隱其名，說出來不好，一押就是幾百，把同去的一個在美國作生意的朋友鎮得倒吸一口冷氣，說，他玩得比我還大。

　　吃完，玩完，賭玩，開始有人不停地問我，我們來就要看看美國，還有什麽沒看的。我說，差不多該看的都看了。還有什麽國內看不到的？我問，你們是不是要去色情場所。馬上點頭，對對對。這次我是堅決地拒絕了。我對脫衣舞廳那種地方一向沒有好感，從來認為中國無論如何改革開放也不應該引進這種腐朽的東西，領導們沒有考察的必要。

　　臨走之前是采購，服裝電器西洋參當然不在話下。又有人過來問我，哪能買到偉哥。我說那需要醫生的處方。和我們去大西洋城的那個生意人，摸透了領導們的心理，每次回國做生意之前都帶上一瓶偉哥，金錢之外，行賄偉哥。

　　看到這麽多所謂大陸考察團用公款出國旅遊，我心裏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中國的經濟確實發展了。十幾年前大陸出差到美國的人少之又少，很普遍的做法是帶上一旅行袋泡麵，省下美元買電器。現在旅遊景點的大陸人比比皆是，不僅不用帶泡麵，還穿著名牌西裝，帶著高級攝像機，進了賭場，動輒千斤，儼然百萬富翁。憂的則是大陸的腐敗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那麽多人到美國來所謂的考察，其實都是當了官動用公幣免費旅遊，到了美國花錢如流水，工資的收入肯定支付不起。我本人在華盛頓每天就可以見到幾十人，一個人花費一萬美金，一年就是上億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