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語】

《慈悲》

燈有著與我一般的故事 竟不曾言語
在佛祖的麵前幽幽燃點 不能死去

我沒有與燈一般的悟識 寧握緊手掌
掌中 白天的靈魂 黑夜的肉體
碾碎成土

卻是佛祖 笑意綿綿

《完美世界》
據說 采集一種黑色的陽光和水
再種下前世的種子
就會在靈魂的另一麵生長出完美的世界

可誰知道是真是假？

局促的呼吸
忙碌的思考
緊縮的生命

我已無暇去尋求答案
何況 這本不是一個問題

《幸運》
每時每刻丈量
說對今天與過去的距離
就能得到一捆繩索
如果足夠幸運
許是一柄利刃

其後 喝彩與歡呼
尤其是你定會起立
向我致以最冷漠的微笑

《浮遊》
順流 逆流
我看不清楚你的姿態
隻是隨你而行
去湖泊 去江河 去海洋
永不回頭

直到有一天
我能在一麵鏡子裏
聽到一首似曾相識的歌曲
你方會離去
 
而我舍棄呼吸
沉入水底
恢複知覺
仰頭漫看天邊 星光如雪

《送葬》
街燈昏黃
店家已經打烊
你又何苦不知疲倦的敲打大門
為我要定一口上好的棺材

其實 這樣裸露地死去
天就不會下雨
石徑也不會濕滑
你更不會亂了發梢

伸展四肢 呼出最後一口熱氣
在另一個世界裏 我或許能直立行走

《凝望》
有些人相信一直愛下去
可以去天堂
可以生長一雙白色的翅膀

卻是我一直愛下去
從骨頭裏擠出花朵
鋪在你漸行漸遠的路旁

然後我 凝望
凝望成佛門前一柱繚繞的爐香

《微風》
微風襲來
我的一切了無痕跡
強愁亦然

端是流水的呻吟
端是月光的叮嚀
端是靈台的說話
在微風中晃動

由此而笑
我俯身看我童年的模樣

《心情》
坐在月光裏 似一朵待謝的梅花
星光的寧靜妙不可言 浮雲嫋嫋
秋風吹過 愁緒凝固成石
等待 下一個落英繽紛的日子

溪水流過足踝 執筆
在掌心畫夢中的飛鴻
冰涼的指端不覺觸動湖水
漣漪悠蕩
是你曾經來過的輕踱

忘記了許多
隻記得你對我耳語：
一條路 一個人走 便是一生

此時身後
來時路依舊
樹木斑駁褪色
簇擁的荒涼
如海
淹沒我匪夷所思的這一刻心情

20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