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廣場：2014最後一天

2014年最後一天，美國東部時間下午2點半，上海外灘的致命的踩踏事件已經過去幾個鍾頭了，但我們一家人全然不知，正興致勃勃地走在紐約時代廣場西邊的第7大道上。

這一天，狂歡者從世界各地趕來，聚集到紐約的時代廣場，參與這舉世矚目的跨年慶典，直擊“大球”隕落的倒計時。已經100多年了，新年之夜的時代廣場，是毫無爭議的世界焦點。早上出門之前，我查了一下，紐約警察局預計今晚在時代廣場聚集的人群將超過100萬，按慣例從下午3點起就對廣場周圍的各個路口開始實施嚴控。

在新澤西住了20年，我們從來沒有在新年之夜去時代廣場湊過熱鬧，盡管年年都想。怕冷是原因之一，但並不是主要的原因。安全問題是一個考慮，但你如果在廣場周圍走一走就會發現，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決不是誇張，而且還沒算幾乎同樣數目的便衣警察呢！很多紐約客會告訴你，新年之夜的時代廣場大概是最安全的地方，任何人的一舉一動全在嚴密的監控之下。會不會發生失控的擁擠和踩踏呢？很少聽人們講起，好像不在擔憂之列。

我們這次去湊熱鬧，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因為我們的目的地不是時代廣場，而是廣場東邊的H&M大樓。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拿到了新年之夜進入這棟摩天樓的特別通行證，可以在高樓裏一邊喝著香檳，一邊看著廣場上的慶典，即用不著挨餓受凍，也沒有被擁擠和踩踏的危險。


哈德遜河遠眺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穿過百老匯大街，從廣場東邊第六大道的入口進入控製區內的H&M大樓。街上的人已經很多了，大家摩肩擦踵，根本走不快。我們眼看要擠到了百老匯大街邊上了，但還是差了一步：警察剛剛把路口封死，不再往裏放人了。被擋在路邊的人們隻好往回走，可後麵人群並不知道路口已封死，繼續往前挪動著，我們一家便被擠在了中間，身不由己，一點都動彈不得。前麵有人開始喊“別擠了、別擠了。”，可是後麵的人群聽不見，還在不斷地向前靠攏。我有點緊張了，感覺透不過氣來，更怕散擠散了。我們緊拉著手，隻好聽天由命了。


“藏”東芝廣告牌後麵的大球

還好，不一會功夫，前麵警察封路的消息終於傳到了後麵，人們不再往裏擠，開始後退，去尋找別的路口。壓力減小，我們也終於有了轉身的可能，盡管還在簇擁下， 但可以挪動腳步了。擠出人群回到第7大道後，我們都長歎了一口氣。我問一個站崗的警察如何才能穿過百老匯？他說48街往上都是開放的，繞過去就行。我一聽趕緊拉著老婆孩子繞道48街，穿過百老匯，從第6大道進入了時代廣場邊上的H&M大樓。


夕陽西下


華燈初放


流光溢彩

在37樓上有一家公式的餐廳，我們進去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來。窗外，東芝巨型廣告牌比我們略低一些，近得觸手可及。“藏”在廣告牌後麵的大球已經被點亮了，不時有穿製服的人員在那座樓頂上走動，遠處是哈德遜河與對岸的新澤西……


樓頂上準備“升球儀式”的官員

這時我才想起了什麽，打開手機一看，微信上海赫然出現了上海外灘死傷的踩踏事件。天哪！？想起剛才在廣場擁擠的那一幕，我不禁後怕：喜劇與悲劇竟然可以在瞬間逆轉！

從窗子裏俯瞰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我虔誠地為他們祈禱……


© 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