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的沙漠

去過石化森林國家公園（Petrified Forest National Park）的人，大概都會告訴你公園裏的主要看點都在I-40州際公路的南邊。沒錯，“看點” 是在南邊：晶石、岩畫、遺址，美不勝收。但 “走點” （如果有這麽個說法的話）卻是在北邊，那裏有一天走不到頭，多姿多彩的大沙漠。

幾個世紀以前，西班牙探險家首先發現了這塊寶地，稱它為 “如畫的沙漠（El Desierto Pinato – The Painted Desert）”。1930年代，沙漠的邊緣上開了一家小客棧：Painted Desert Inn，後來被定為National Historic Landmark。幾經翻修改造之後，2006年再重新開放時已經成了博物館，而不再是客棧了。

那天它剛開門我們就進去了，向工作人員詢問進沙漠裏徒步的信息。如果你們要在裏麵過夜，必須在這裏登記，領一張許可證，免費。… 如果當天來回不必許可證，入口就在房子後麵。… 一定要帶夠水，沙漠裏沒有水源。… 路？有一條小路可以從這裏下到底，大概1英裏，後麵就沒路了。… 對，隨你們怎麽走。… 地圖？嗯，我應該有一張。… 這兒了，拿去吧。

她遞給我一張紙，祝我們玩得開心。我伸手接過來一看：這叫什麽圖啊？分明就是我兒子的塗鴉作品嘛。沒有個東西南北，隻有些彎彎曲曲的線條，也不像是等高線。不過那個蛇形的灰帶像是一條河床，剩下的地標就是那個大黑點—黑石橋（Onyx Bridge）。



就是它了！我們先沿著河床走，找到黑石橋，在那裏附近轉一轉，吃完午餐後再沿著河床走回來，應該丟不了的。我很自信地收好“地圖”，揮手領著大家走進了如畫的沙漠。

開始是有路的，折返著往下走，挺陡，不一會就下到了穀底。沒路了，但大雨時衝出來的臨時河床在紅色的沙丘間蜿蜒，很容易辨認。沿著河床又走了一段，我們出了穀地，進入了一望無際的開闊地。河床已經不好認了，估計雨水流到這兒大多已滲入了地下。即便如此，在龜裂的沙土上仍然可以看到 “給點陽光就燦爛” 的野花。

我們離開河床，向左手邊的沙丘靠過去。這裏的石化木不像南邊那樣五顏六色，幾乎都是黑色的，所以叫 “黑森林”，才會有 “黑石橋”，這肯定與當年浸泡這些樹木的河水裏所含的礦物質有關。我們爬上一個高高沙丘，圍坐在一起吃午餐。兩隻大鳥在低空盤旋著，視野之內不見一個人影。我拿出 “地圖” 對了一下，宣布黑石橋應該就在附近。吃完三明治後我們在周圍找了一圈，沒有看見任何可以稱為 “橋” 的景觀，大家都有點失望，認為是我看錯了圖。

我心想就這圖，要是看對了反倒奇怪了。算了，別找橋了，我們就在沙丘上玩吧。於是乎，孩子們在沙丘裏跑上溜下，玩起了屁股溜（butt slide）。我趁機又找了一圈，還是不見 “橋” 的影子。

回到Painted Desert Inn我指著圖問那個工作人員。

黑石橋？我沒告訴你們嗎：好多年前就坍了。


© 梁兄




The Painted Desert


The Painted Desert Inn



The Lead Trail


The Dry Wash


Desert Plant


Wild Flowers


Black Forest


Sand Dune


Butt Sl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