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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峽穀(二)大峽穀客棧

(2009-09-08 17:43:10) 下一個

正午時分,我們一行四人開著租來的豐田越野車,從拉斯維加斯抵達位於亞利桑那州大峽穀國家公園南緣的光明天使客棧。



站在光明天使客棧外的觀景台上,我向壯闊的峽穀望去。目光越過層層疊疊的峽穀和鬼斧神工的石峰,停在對麵隱約可見的兩個白色小點上。根據豎在我們身邊的地圖,那應該是北緣的大峽穀客棧。我有點難以置信:“我們真的能從那裏走回到這裏來嗎?”我又趴著崖邊的矮牆向峽穀裏看下去,隻見深深的峽穀裏有一條小徑,像一條細細的小蛇蜿蜒在一片平台之上。身邊的地圖告訴我,那裏應該是平台站(Plateau Point),大約是從這兒到穀底科羅拉多河的中點。果然,有一條岔道從那裏分出來,消失在深不見底的內峽(Inner Gorge)裏。我不禁歎然:“我們真的能從那裏頭爬上來嗎?” 我正想著這似乎無法完成的任務,一個快速移動的黑影從頭頂掠越過。抬眼望去,隻見一隻碩大的黑鳥展翅滑翔在天空。它飛得不是很高,雙翼下白色的花紋清晰可見。我們身後不遠處一位導遊興奮地叫了起來:“大家快看哪!這是加利福尼亞禿鷲,是北美洲最大的鳥,展開的雙翼差不多有10英尺(3米)寬呢!” 隻見它在我們的頭頂盤旋了幾圈之後,掠過山崖,毫不費力地向那無底的峽穀緩緩地下降而去。跟隨著這隻禿鷲,我把目光再一次投向這深不見底的峽穀,投向峽穀對麵那兩個隱約可見的小白點,我不再動搖:“是的,我們一定能從那裏走下去,再爬回到這裏。”

下午一點半,我們把不必要的行李留在車裏,背上背包,拿著手杖,登上去北緣的小麵包車,開出公園的東門,沿著科羅拉多河向上遊駛去。司機傑克熱情好客,而且非常熟悉大峽穀,他已經在這裏工作了15年。同車的還有一個小夥子,叫保羅,今天剛從穀底爬上來。為了趕上這每天僅有一趟的班車,他幾乎是一路不停,緊趕慢趕地往上爬,累得夠嗆。

“隻用了半天就爬上來了?了不起。” 我們露出幾分敬佩,
“我的兩條腿疼得跟下地獄似的。你們千萬別這麽幹,不值。” 保羅一邊搖頭一邊輕輕地錘著腿,
“你還活著就很不錯啦。死過人的,真的,你們知道嗎?” 司機傑克插了進來,

話匣子打開了,我們一車五人就這樣東一搭西一搭地聊了一路。當然,我們聊的最多的還是如何穿越大峽穀。這可是一個 “臭名昭著”的徒步旅行,全長40多公裏,北緣的落差近2000米,南緣的落差大約1400米。每年都有很多試圖穿越峽穀的步行者,由於不耐穀底的酷熱而發生虛脫,中暑,脫水,脫鹽等危險症狀,被公園看守者和醫護人員搶救出穀。

“這主要發生在穿過內峽的時候吧?那一段最難。現在的氣溫還在100度(38攝氏度)以上吧?” 我關心地問傑克,
“如果你們幾個家夥運氣好,明天是多雲的話,那就不太糟糕,也許在90幾度(32-35攝氏度)吧。”
“太陽下?還是陰影裏?”
“當然是陰影裏。”
“天哪!從什麽時候開始陰影裏頭90幾度就算不錯了?”
“對生活在峽穀裏的人來說從來就是這樣的。” 傑克不動聲色,
……



汽車行駛在一望無際的荒漠裏,公路筆直筆直的,周圍除了一叢一叢的茅草就是紅色的砂石,視覺的疲勞在蔓延。幾小時之後,我們來到了科羅拉多河上的那伐鶴(Navajo,美國西南部的一族印第安人)公路橋。從橋上看,河水是深綠色的。傑克告訴我們,上遊不遠處戈蘭大壩(Glen Dam)的建成,使河水變緩變清,陽光透射到河水的深處,藻類開始滋長,河水就變綠了。過橋後不久,我們看到了公路旁通往李氏渡口的路牌。在沒有橋的很多年以前,我想那就是過河的必經之路吧。

到了河的北邊,海拔漸漸升高,公路兩旁的樹木從無到有,慢慢多了起來,竟成了茂密的森林。我們到大峽穀客棧的路卻已經不多了。

“傑克,你知道這幾天太陽幾點落山嗎?”
“5點3刻前後吧。”
“那我們還來得及嗎?”
“沒問題,我們馬上就到了。” 傑克隨口答應著,腳底加了一下油門。
“今天有雲彩,應該很好看的。” 保羅插了進來,“在哪裏看日落最好?”
“當然是光明天使觀景台(Bright Angel Point)。皇家角(Cape Royal)也很棒,如果你有車的話。” 傑克很有點權威性。



從大峽穀南緣到北緣的直線距離大約是12英裏,但我們坐了5小時的車才到。北緣的海拔比南緣高600多米,而且遊人銳減,因而顯得更加雄渾和古樸,在大峽穀北緣看日落更是令人難忘。

走進大峽穀客棧的前廳,迎麵一排兩層樓高的大玻璃窗正對著外麵的峽穀,峽穀裏的姿態各異的石峰被夕陽染成了一片霞紅。窗前的沙發上,先到的遊客們占據了最佳位置,品著酒,欣賞著比酒更醉人的美景。出了大廳的邊門,來到室外的曬台上,涼風吹來,讓人感到秋意。沿著窄窄的山脊,我們走到了不遠處延伸進峽穀裏的光明天使觀景台,置身於一場正在徐徐展開的精彩大戲之中。金色的陽光像神奇的畫筆,在天地間盡情地揮灑著。她把白雲鉤上金邊,點綴在天幕上;她把石峰抹上亮色,鑲嵌到峽穀裏;她把遠處的岩壁點燃,燒紅了半邊天際。我們被這支神奇的畫筆催眠了,忘記了時間和空間,沉醉在夕陽絢爛的舞蹈裏。……

漸漸地,石峰背後的陰影延長到了峽穀的盡頭,燒紅天際的火焰也暗了下去。大家這才回過神來,一邊往回走,一邊興奮地談論著這剛剛收場的奇觀。回到客棧,在餐廳入座以後,我們還在繼續談論著,驗看著相機裏的照片,感歎著即使看再多的照片也不如身臨其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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