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兩段鄧麗君的語錄印象很深: ——“在從前,唱歌對我來說隻有一個唱字,站在台上心裏還有點害怕,感情和外型都不敢太過分。但自從到了日本,才明了表演是怎麽回事,我學會了放開自己和盡情地表現,這才叫做真正的唱歌。”
——“我沒有什麽特別的方法,不過我是覺得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好——我今天雖然是個歌星,但是我唱歌的時候把我所有的感情,所有的feeling,都用我的歌聲表達出來了。內心的感受,不管是歡樂也好,寂寞也好,痛苦也好,我隻是用歌聲來表達的。”
尤其是鄧麗君後期的歌曲演唱,隨著年齡的增長、健康的原因,嗓音確不如盛年時期圓潤,她依然學無止境地修習新的發聲方法,在駕馭歌曲方麵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那種感覺、那種境界真是雲淡風清,景行行止,高山仰止。
多年來我對鄧麗君的演唱風格深有感觸:
鄧麗君的演唱是無我的,不同於其他人自我的陶醉,那種忘我的無比投入是演唱的最高境界; 鄧麗君的演唱是有共性但不失個性的,不同於其他人那種個性化的為自己而唱,她一直是在尋求聽眾的共鳴;
鄧麗君的歌曲貴於一個‘情’字,不同於其他人充滿了欲望的聲音,她唱盡人間真情,超凡脫俗;
鄧麗君的歌曲可以洗滌人的心靈,不同於其他人的歌曲,不是聽起來沒感覺,就是越聽越沉重、越糾纏,她的歌曲越聽越讓人釋然,甚至開懷,通俗的講就是聽著不累;
鄧麗君的演唱是自然的,風情萬種,鄧演唱時的表情、動作舉止,特別是舞蹈完全配合歌曲的需要表現得天衣無縫,不同於其他人做作的、不苟言笑的台風:肢體語言不是欠缺,就是誇張得近乎搞笑。她的手、眼、身、法、步都很有講究,很有藝術,有機的成為歌曲的一部分;
鄧麗君的歌曲是博愛的,不同於其他人的那種自戀的、狹隘的歌曲,她的歌曲是唱給所有人聆聽的,某位大音樂家曾說過音樂是為聆聽而作; 鄧麗君的歌曲是健康的,不同於其他人的歌曲那種病態的美麗,讓人越聽越錯亂。她的歌曲健康到可以用作對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患者的輔助治療; 鄧麗君演唱的歌曲範圍很廣,極具藝術氣息。不同於其他人的歌曲範圍是相對局限的、而且缺乏語言方麵的天賦,鄧麗君的歌曲從民歌、小調甚至戲曲無所不包,語言涉及中(國、粵)、日、英、印尼、法語和一些方言,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她演唱英文歌曲類型的全麵,鄉村、爵士、搖滾、雷鬼等歌曲形式都有涉獵,是真正的國際巨星。
鄧麗君的聲音和歌唱幾乎是沒有任何爭議的,不同於其他人所受到的褒貶不一,毀譽參半,在眾口難調的聽眾麵前,對鄧麗君來講,一些歌曲你隻能說你不愛聽,卻不能認為是她唱的不好,尤其是她的咬字發音之清晰,聽她唱歌根本不需要對照歌詞;
鄧麗君的歌迷群體是無限的、空前壯大的,不同於其他人的歌迷群體劃分是有局限的,她的歌迷不論從年齡、性別、職業、地域、時空來講都是無限的; 鄧麗君的外表雖然柔弱,但內心無比的堅強,唱出的歌曲不論題材都有氣勢,一些歌曲可以反映出中國這個泱泱大國的國體,不同於其他人的歌曲的小家子氣,需要在配器的烘托下彌補些氣勢,可是卻總跳不出個體的範圍,鄧麗君站在舞台上可以讓人聯想到中國,讓人切實感受到這是個中國女人中的經典代表; 鄧麗君的歌曲不僅旋律優美動聽,歌詞也有很高的文學價值,不同於其他人的文字遊戲,她的歌詞在大俗大雅中都有民族文化的氣息,一些歌曲是俚俗的,俚俗不等同於庸俗,卻是有《詩經》開篇的《關雎》之妙,即便有個別格調不高的的詞曲,經過她化腐朽為神奇的聲音和唱功演繹後,一樣可以變為陽春白雪;
鄧麗君的作品是令人難忘的,不同於其他人的歌曲有時效性:某一段時間在流行,那些歌曲或屬於自己的青春,或屬於一時的情緒或者故事,流行過後也就被淡忘了,鄧麗君的歌曲聽過之後讓人無法忘懷;
鄧麗君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都很體諒聽眾的感受,不同於其他人反而要聽眾來適應歌手本身,她會照顧到每個聽眾並且很周到。
……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
一次偶然的發現,鄧麗君的歌聲是極具穿透力的,並且柔韌性極強,那是一次在喧鬧的街市上,本已相當的嘈雜,一些店鋪還大聲放著時下流行的音樂,中間也有鄧麗君的歌聲,她的聲音一向給人的感覺是柔和的,以至很可能會被噪音所淹沒,但事實恰恰相反,就是在這一片喧囂聲中,她的歌聲是那麽特別,那麽清晰,那麽頑強的傳遞出來,如同一片花拳繡腿中的正宗太極拳,綿綿不絕,剛柔並濟地征服著其它所有的聲音和所有的聽覺。那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隻有她能唱得出來。
如果說聽鄧麗君的聲音是最大的享受,她的表演也是一樣,也是一次偶然的經曆,放映的影像忽然沒有了聲音,仿佛回到了默片時代,光看她唱歌時的表情就是一種欣賞,嫵媚、生動、豐富,真的很動人,也很迷人!令你可以毫不猶豫的就這麽從頭至尾地看完一場無聲的演唱會,不信試試看!
有人說:“在天賦、才能的基礎上,鄧麗君通過自身不斷的努力和奮鬥,使她自己的人生綻開了鮮豔的花朵,然而又太短暫了。”的確42年的時間不算長,但與某些“人走茶涼”或“人未走茶已涼”的歌手相比,在她猝然病逝後,歌迷在她的歌聲中依然能感受到活力,感受到溫暖,感受到自己在這些歌聲裏曾經有過的感動。有一句歌詞說的好:“什麽叫天長,什麽叫地久,此生夠不夠。”我想在許多人的生命長河裏,鄧麗君溫柔、清澈、甜蜜的歌聲是要伴隨終生的,而且是“麗影恒久遠,君聲永流傳” 。生時偉大,死後哀榮的鄧麗君,永遠不會寂寞的,一位歌迷曾說:“天堂裏一定也有很多她的歌迷吧!”不過,她的去世確確實實是一個無法彌補的天大的損失,痛失國之瑰寶!可惜!
有機會從網絡上參觀了鄧麗君文物展,她的文物展中展出的她的獎杯、獎狀、手稿、護照、專用信封信紙、日記本、支票本、鞋、還有登台演出精致華美的服裝、手飾、坤包、口紅……,讓人聯想到平日難得一見的巨星生活片斷,感覺到鄧麗君恍如就在眼前。她的服裝設計其實是很前位的,即便是用現在的眼光來審視也不過時,依然走在時尚的前列。畢竟我們都是凡夫俗子,一些人竟把眼光聚集在了寶石的真假上,其實一個歌手的價值怎麽能用寶石的價值來衡量呢,鄧麗君的價值是傾城傾國的,有了她,即使是再簡單的舞台也會金碧輝煌。
前段時間大陸終於出版了一部《鄧麗君畫傳》,這是件好事情,欣喜過後卻是失望居多,一是印刷質量欠佳,二是錯誤漏洞百出。據說有人在籌劃拍攝關於鄧麗君的影視劇作品了,這本應又是件好事情,但又有誰能出演鄧麗君呢,形神兼備的人選是沒有的,少不了又會在她的感情生活方麵杜撰,編造,渲染,與其這樣,還不如切實拍攝一部大型的音樂文獻紀錄片《鄧麗君》,因為世界上隻有鄧麗君可以扮演她自己。這是一個個人的建議。
鄧麗君以有限的短暫的生命帶給了世界無限的長久的精彩,這應該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快樂。
說到快樂,我不禁想到了莊子的《魚之樂》——莊子與惠子遊於濠梁之上。莊子曰:“儵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 。我知之濠上也。”
另《莊子·外篇·至樂第十八》——天下有至樂無有哉?有可以活身者無有哉?今奚為奚據?奚避奚處?奚就奚去?奚樂奚惡?夫天下之所尊者,富貴壽善也;所樂者,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聲也;所下者,貧賤夭惡也;所苦者,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味,形不得美服,目不得好色,耳不得音聲。若不得者,則大憂以懼,其為形也亦愚哉。
以上兩段文字並不難解,就不再詳釋了,深深體會後可知人的快樂是不一樣的,而且標準也不一樣,不能以自己的標準去揣測別人,而鄧麗君是活在人間的一個神話,一個傳奇,就更不能以常人的思想去揣測她,經常有人按常理來揣測她,比如未婚就一定會寂寞,可是世界上又有幾個婚姻是美滿的呢,比如沒有繼續深造的機會,可是大學學曆的擁有者中又有幾個鄧麗君呢,人生有一技之長且精通者已實屬不易,大多數人都是循規蹈矩的走著平凡的人生之路。往往世人心目中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鄧麗君沒有婚姻,沒有繼續深造的機會,所以她很向往這些,但並不表明她不幸福,不快樂,而且世界上根本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天上人間,所有喜愛她的人會希望也祝福她永遠幸福、快樂!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
突然想起當年上台獻花的那幾個小孩子,現在應該已經成年或成家了吧,在他們的記憶深處一定會永遠地留著鄧麗君親切的話語和甜美的笑容,他們的童年是如此美好,羨慕之至!有人為沒有趕上鄧麗君的時代而遺憾,其實鄧麗君的時代是永遠不會結束的,她的影響會世世代代繼續下去,我們可以永遠地生活在她的歌聲裏,不離不棄,因此我們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