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一 回 頭看 , 就 原 諒 了 她

我 一 回 頭看 , 就 原 諒 了 她 ======================== 從 紐 約 到 多 倫 多 其 實 不 需 要 坐 飛 機 . 但 是 我 的 AIRMILE 積 分 到 了 . 隻 要 五 十 塊 的 建 設 費 用 . 所 以 , 就 抽 項 目 完 了 的 短 期 間 隙 到 加 拿 大 去 看 楓 葉 紅 了 . 海 倫 已 經 回 到 多 倫 多 了 , 她 請 我 去 吃 一 頓 飯 . 我 回 答 , "我 們 之 間 已 經 沒 有 關 係 了 . 你 的 衣 服 我 已 經 捐 給 新 奧 爾 良 的 災 民 了 . 有 必 要 再 見 麵 嗎 ? " 她 很 氣 憤 地 說 , "我 剛 剛 做 了 手 術 . 你 還 是 個 男 人 的 話 , 就 出 來 說 幾 句 安 慰 我 的 話 !" 那 種 高 高 在 上 , 盛 氣 淩 人 的 富 家 獨 生 女 脾 氣 一 點 都 沒 有 改 . 我 還 是 那 句 話 , "好 , 說 好 了 我 買 單 . 我 不 會 吃 軟 飯 ." 發 現 她 清 瘦 了 很 多 , 皮 膚 也 白 了 很 多 , 很 光 滑 , 但 沒 有 離 開 北 美 時 的 那 種 紅 潤 的 顏 色 . 那 種 自 然 , 那 種 原 生 命 態 的 自 信 . 嬌 柔 造 作 的 美 容 整 形 , 纖 體 產 品 的 又 一 個 客 戶 . "我 現 在 隻 有 九 十 八 磅 ." "嗯 . 有 效 果 ." 我 點 頭 . "你 猜 猜 我 做 了 什 麽 手 術 ?" 她 總 想 找 話 題 , 但 對 自 己 半 年 多 的 消 失 無 蹤 影 好 象 沒 有 發 生 . 我 還 要 陪 著 笑 臉 安 慰 她 旅 途 是 否 疲 勞 . "長 沙 賓 館 的 那 場 大 火 , 你 沒 有 趕 上 , 所 以 一 定 不 是 燒 傷 . 何 別 人 鬥 酒 ,傷 了 胃 , 有 可 能 會 動 手 術 . 但 你 嘴 唇 是 紅 的 , 不 象 脾 胃 有 大 病 ." "好 了 , 狗 嘴 裏 沒 有 指 望 吐 出 象 牙 ." 大 家 就 沒 有 話 說 了 . 眼 前 最 兩 個 人 以 前 都 最 喜 歡 的 川 菜 , 都 沒 有 了 味 道 . 最 辣 的 水 煮 魚 都 沒 有 辣 味 道 了 . "我 現 在 就 問 你 一 句 話 ." 半 晌 , 她 抬 起 頭 問 我 . "什 麽 ?" "要 還 是 不 要 ?" "什 麽 ?" 我 疑 惑 不 解 . " 肚 子 裏 的 孩 子 ." 她 的 臉 紅 了 ,頭 低 了 下 去 . 眼 淚 掉 到 了 桌 子 上 . "這 個 問 題 不 該 問 我 呀 ." 我 很 難 堪 . 四 處 望 . "你 看 著 我 ." 她 的 語 氣 還 是 那 麽 霸 道 . "幾 個 月 了 , 他 是 什 麽 意 見 ?" "別 提 了 . 分 手 了 . 三 個 月 了. " 我 長 歎 一 聲 :"在 中 國 , 什 麽 都 很 快 啊 ." "我 讓 你 出 來 , 不 是 聽 你 嘲 笑 ,讓 你 奚 落 的 ." 她 的 聲 音 嘶 啞 , 象 瀕 於 地 獄 邊 緣 的 人 . 實 在 是 忍 不 下 去 了 , 把 想 說 的 話 全 部 說 了 : "害 你 的 不 是 他 ! 是 你 那 認 為 靠 錢 什 麽 都 可 以 買 到 的 父 親 ! 是 你 那 把 你 當 掌 上 明 珠 般 寵 的 母 親 ! 我 是 基 督 徒 , 你 讓 我 殺 人 ? 你 肚 子 裏 的 是 一 條 生 命 ! 我 是 早 產 的 兒 , 來 到 這 個 世 界 不 足 六 個 月 , 隻 有 三 斤 半 . " "我 父 親 說 , 我 不 聽 他 的 就 不 會 給 我 經 濟 資 助 了 . 我 還 想 讀 書 , 還 想 在 北 美 留 下 來 ." "嬰 兒 不 斷 奶 , 就 永 遠 長 不 了 牙 齒 去 自 己 吃 東 西 ! 他 憑 什 麽 買 斷 你 的 未 來 ? " "我 就 是 這 個 孩 子 的 父 親 . 你 沒 有 必 要 做 它 的 母 親 . 如 果 你 不 想 ." 她 開 始 哭 了 , 嘴 裏 說 :"你 不 是 個 男 人 .你 沒 有 妒 忌 , 不 在 乎 臉 麵 ." 我 咬 著 牙 齒 說 , "不 會 委 屈 你 . 市 場 價 格 , 五 萬 美 金 . 你 可 以 用 它 在 北 美 讀 完 書 , 找 到 工 作 , 回 國 也 好 , 嫁 洋 人 也 好 , 那 是 你 的 自 由 ." 窗 外 的 秋 雨 飄 撒 在 我 的 那 輛 破 車 上 . 我 送 這 個 整 形 出 來 的 美 人 回 家 了 . 心 又 感 到 在 流 血 , 還 是 那 麽 坦 然 . 她 在 車 後 麵 的 位 子 上 安 詳 地 睡 了 . 我 一 回 頭看 , 就 原 諒 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