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生平簡表
康熙五十四年六月十二日子初初刻十分(公元1715年7月12日23時10分)生,
雍正三年(乙巳1725) 乾隆元年(丙辰1736) 乾隆二年(丁巳1737) 乾隆五年(庚申1740)康熙太子胤礽之長子弘皙謀立朝廷,暗刺乾隆,事敗。雪芹家父被牽累,再次抄沒,家遂破敗。雪芹貧困流落。曾任內務府筆帖式。 乾隆六年(1741) 曹雪芹和其叔父曹畹攪啥?堆掖蠊律劍ㄏ衷詼?氹寫蠊律劍┨椒帽炯也蘢謖?蘢誑椎苄鄭??礎鬥繚鹵??販岣蛔柿希?茴見大孤山風景秀麗,荒僻偏遠是寫書的好地方,便把曹雪芹留在此地改書稿《風月寶鑒》,曹雪芹用了十年功夫,終於把《風月寶鑒》改造成了千古奇書《石頭記》。所以當時北京十年間不間曹雪芹的蹤影。 乾隆十五年(1750)曹雪芹帶《石頭記》書稿回到了北京。 乾隆十九年(甲戌1754)《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初有清抄定本(未完)。
乾隆二十年(乙亥1755)續作《石頭記》。 乾隆二十一年(丙子1756)脂批於第七十五回前記雲:“乾隆二十一年丙子五月初七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芹。”是為當時書稿進度情況。脂硯實為之助撰。 乾隆二十二年(丁醜1757)友人敦誠有《寄懷曹雪芹》詩。回顧右翼宗學夜話,相勸勿作富家食客,“不如著書黃葉村”。此時雪芹當已到西山,離開敦惠伯富良家(西城石虎胡同)。 乾隆二十三年(戊寅1758)友人敦敏自是夏存詩至癸未年者,多詠及雪芹。
乾隆二十四年(乙卯1759)今存“乙卯本”《石頭記》抄本,始有“脂硯”批語紀年。 乾隆二十五年(庚辰1760)今存“庚辰本”《石頭記》,皆“脂硯齋四閱評過”。 乾隆二十六年(辛巳1761)重到金陵後返京,友人詩每言“秦淮舊夢人猶在”,“廢官頹樓夢舊家”,皆隱指《紅樓夢》寫作。 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敦敏有《佩刀質酒歌》,紀雪芹秋末來訪共飲情況。脂批“壬午重陽”有“索書甚迫”之語。重陽後亦不複見批語。當有故事。 乾隆二十八年(癸未1763)春二月末。敦敏詩邀雪芹三月初相聚(為敦誠生辰)。未至。秋日,受子痘殤,感傷成疾。脂批:“……書未成,芹為淚盡而逝;餘嚐哭芹,淚亦待盡……”記之是“壬午除夕”逝世,卒年49歲。 乾隆二十九年(甲申1764)敦誠開年挽詩:“曉風昨日拂銘旌”,“四十年華太瘦生”,皆為史證。 (周老引用的這兩句詩有誤,原句應為:“四十蕭然太瘦生,曉風昨日拂銘旌。”) 全詩如下 四十蕭然太瘦生,曉風昨日拂銘旌。腸回故壟孤兒泣(前數月,伊子殤,雪芹因感傷成疾),淚迸荒天寡婦聲。牛鬼遺文悲李賀,鹿車荷鍤葬劉伶。故人欲有生芻吊,何處招魂賦楚蘅?開篋猶存冰雪文,故交零落散如雲。三年下第曾憐我,一病無醫竟負君。鄴下才人應有恨,山陽殘笛不堪聞。他時瘦馬西州路,宿革寒煙對落曛。
曹雪芹的傳說
(一)曹雪芹的醫德 “紅樓”又熱,曹公在天有靈,不知是喜是憂。然,百人讀“紅樓”既有百解,沒什麽高下之分,無非興趣而已。現擷取一些曹公在北京留下的痕跡,是也非也,歡迎商榷。 曹雪芹遷徙西山後,廣泛地接觸了下層百姓,特別是生活無靠的殘疾者,雪芹非常同情他們的困苦,尤其是在他們得病之後,無錢醫治,更增加了他們的苦惱。雪芹為了給無助的病人解除病痛,經常上山為病人采藥,以減少他們的負擔。 香山地區曾經流傳著關於曹雪芹為貧苦百姓治病的傳說,《香山的傳說》中就有張寶章、嚴寬先生搜集整理的《芹圃先生的醫德》。崔墨卿先生搜集整理的《雪芹的由來》也有這方麵的記載。 《北京清代傳說》中還有張寶章先生記載曹雪芹為香山百姓治病的《手到病除》。 我曾拜訪過孔祥澤老先生,孔老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初我和吳恩裕先生去白家疃訪問,曾聽一位村民說:當年前山(指香山)旗裏有位大夫時常過來給窮人看病不要錢,每次來都在南邊山根一間空廟臨時借來桌椅給人看病,後來這位大夫搬到橋西住,有了家看病的人方便多了。一次舒成勳先生曾對孔老說,在藍靛廠原有多家藥鋪,雪芹經常到這些藥鋪給病人抓藥或配藥,這些藥鋪的名字舒老都一一記得,並說給孔老聽,遺憾的是孔老當時沒有記下。 孔老還說:雪芹因醫術高明,為不少的人治愈了病,一些有錢人的病被雪芹醫好了後,常常要買些東西送於雪芹,以報雪芹醫病之恩。雪芹往往告訴這些人,你不要給我買東西,你的錢先留著,一旦有病人看病,抓不起藥,我讓他找你,你把他的藥錢給付了,這不是可以幫助更多的人解除病痛嗎?就這樣雪芹為許多貧苦的百姓,治愈了多種頑症,人們交口稱讚雪芹的醫術高明醫德高尚。 看來,一個人,做一點好事並不難,難得的是一貫做好事。雪芹為西山百姓醫病,不要錢,甚至為貧苦的百姓采藥,出自於雪芹對西山百姓的愛,百姓口中、心中的口碑就是最好的證明。
(二)曹雪芹與白家疃 在我的印象中,一直覺得曹雪芹住在香山健銳營,從沒聽說雪芹晚年的最後五年是在白家疃度過的。 白家疃石橋遺址查閱有關資料,雪芹的好友敦敏在《瓶湖懋齋記盛》中確切地記載是乾隆二十三年春(即1758年),雪芹遷徙白家疃,有原注為證:“春間芹圃(雪芹的號)曾過舍以告,將遷徙白家疃。”在該文後敦敏因請雪芹鑒定書畫又先後兩次去白家疃,不巧,雪芹都不在家。在後注中敦敏大致講了雪芹在白家疃新居的情況,為饗讀者,引綴如下:“有小溪阻路,隔岸望之,土屋四間,斜向西南,築石為壁,斷枝為椽,垣堵不齊,戶牖不全。而院落整潔,編籬成錦,蔓植亟杞藤……有陋巷簞瓢之樂,得醉月迷花之趣,循溪北行,越石橋乃達。” 雪芹留下的傳記材料極少,敦敏的《瓶湖懋齋記盛》記述了曹雪芹遷徙白家疃的時間以及雪芹的一些言行,殊顯重要。那麽雪芹為什麽要遷徙白家疃呢?從乾隆十五六年雪芹辭別宗學遷徙西郊,並幾經遷徙,最後一次由香山遷到白家疃。有人分析有經濟原因之說、有回避“輿論”之說、有屋塌之說、有“滿漢軫域”(乾隆二三年間,規定旗人的家奴可以開戶,即準許漢人出旗)之說、也有雪芹築屋白家疃與怡親王有關之說等不一而足。我則認為除了經濟原因之外,雪芹為了尋找一方遠避塵囂,更為理想的著書、修書之所。 隻有親臨白家疃的人,才能體會到白家疃這個靠近西山腳下的小村有多美,青山似黛,植被豐沛,正如敦敏和張宜泉的詩中所道出的:“日望西山餐暮霞”、“廬結西郊別樣幽”、“門外山川供繪畫”、“寂寞西郊人到罕”,均可證明雪芹的居處近山傍水,除了自然秀美以外,寂靜和諧,是著書、修書的理想環境,我想比起香山健銳營的創作條件要好。遙想當年,雪芹為了著書,常常踱步於村西小石橋附近,縝密思考書中之情節……隻有小石橋還曾記憶起當年雪芹踱步沉思的身影。
(三)空空道人考 《紅樓夢》中有個很重要的過場人物——空空道人。在關於曹雪芹的各種傳說中,事涉此人的並不很多。但這位神秘的道人於“紅樓”成書到底有什麽關聯呢? 日前,筆者曾見到吳恩裕先生所著《有關曹雪芹十種》中的《考稗小記》曾說:“得魏君藏'雲山翰墨冰雪聰明'八字篆文,謂為雪芹所書。按篆文並不工。下署'空空道人'有'鬆月山房'陰文小印一方,刻技尚佳,……見之者鄧之誠先生謂的確為乾隆紙,而印泥則不似乾隆時物,蓋乾隆時之印泥色稍黃雲雲。餘為謂倘能斷定為乾隆紙,則印泥不成問題。蓋不惟此印泥本即為淺朱,即使為深朱亦不能必其為非乾隆時物。'空空道人'四字尚好。此十二字,果為雪芹所書否,雖不可必,然1963年2月晤張伯駒先生,謂'空空道人'四字與其昔年所見雪芹題海客琴樽圖之字,'都是那個路子'雲。”吳先生雖然經兩位大家鑒定為曹雪芹真跡,因印泥的顏色有礙,證據略顯蒼白。 這讓我突然想起我的好友楊奕先生,他長期生活在白家疃附近的太舟塢,他曾寫過《清代著名詞人之一納蘭性德》一文,講到一件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白家疃有一座空空廟,這便是為雪芹的“空空道人”提供了直接證據。為饗讀者,引綴如下:“就在曹雪芹白家疃居所的南邊山根,曾有一座小廟獨立山麓。廟一間,麵積約十平方米。因為廟中沒有神祇偶像和牌位,空空蕩蕩,當地人叫它'空空廟'。此廟於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平整土地時被拆除。……雖已無文字記載,但從形製和位置判斷,當為山神廟一類。建築年代已無考證。現今有人認為這座'空空廟'可能與曹雪芹《紅樓夢》開頭所寫的'空空道人'有關。” 楊奕先生僅推測空空廟與《紅樓夢》的“空空道人”有關。但並沒有點破“空空道人”就是曹雪芹。可能楊奕先生沒有見到吳恩裕先生著的《有關曹雪芹十種》一書,或許也沒有見到“雲山翰墨冰雪聰明”這幅篆文小品。吳恩裕先生雖然請了當時著名鑒定大家鑒定為曹雪芹親書,但始終沒有弄清“空空道人”之號與雪芹的關係。白家疃的“空空廟”無疑為《紅樓夢》以及曹雪芹的研究提供了極為重要的證據。 為何雪芹先生在書畫作品之中用他不常用的齋號?我以為早在乾隆二十四年雪芹在世的時候,《紅樓夢》(當時僅限於抄本),已經被視為“謗書”了;也就是弘旿所謂的“礙語”;弘曉組織家人抄寫《石頭記》,不用外人,以至怡府書目中找不到他家存有這樣一部書,就是怕人知道他家存有這部“謗書”,而此時雪芹(被抄家的後人)政治上受歧視,經濟上陷入困頓,以至蓬牖茅椽,繩床瓦灶、鬻畫為生,飧饔時有不繼、舉家食粥,酒常賒的困境。為了《石頭記》的成書,為了頑強地生存下去,一些時候,雪芹不得不在作書畫或寫信劄時,署自己不常用的齋號,“空空道人”即是其一,當然“空空道人”也不是空穴來風,作為雪芹先生不常用的齋號,也是有因緣的,他生活的白家疃村的“空空廟”,雪芹曾經用來為村民看病,便借過來作為自己的齋號,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倘若不了解白家疃的曆史與淵源,親自去探索與考證,自然無法了解雪芹先生當時所處的困境與現狀。這正是雪芹先生起用“空空道人”齋號的用意,從而也為後人考證帶來了難度,然而這進一步確鑿地證明了“雲山翰墨冰雪聰明”篆文小品為雪芹所書。願請方家賜教! 另一旁證:吳恩裕先生在《考稗小記》所敘雪芹先生一行書信劄,也證明雪芹簽名用一不經見之別號,為饗讀者,引綴如下:“魏宜之君言,1954年春,有人以曹雪芹書簡求售,索價至數百萬元(核今之幣值數百元),亟祥詢之,據雲:彼所見之兩頁為雪芹行書信劄,係寄某旗人者,略謂囑作之詩,因忙至今始得奉上,不知合用否,請斧正等等。函後簽名不作雪芹,而為一不經見之別號,但此別號為何,魏君已不多記意”。 (見吳恩裕《有關曹雪芹十種》第132、133頁)
(四)曹雪芹與廣泉寺 香山廣泉寺是惟一確切記載曹雪芹與好友張宜泉到過的地方,並且兩人留有詩歌唱和,遺憾的是,雪芹先生的詩沒有流傳下來,隻有宜泉先生按照雪芹詩歌的原韻和詩被記錄下來,為饗讀者,引綴如下:“《和曹雪芹〈西郊信步憩廢寺〉原韻》:
“君詩曾未等閑吟,破刹今遊寄興深。碑暗定知含今雨,牆貴可見補雲陰。 蟬鳴荒徑遙相喚,蛩唱空廚近自尋。寂寞西郊人到罕,有誰曳杖過煙林。 ”
朋友肖長江上個世紀60年代曾經到過此寺,和他談起,他說此寺僅留古井一口。探訪古寺的心情油然而生,老肖願做向導。 雪芹紀念館在香山正白旗39號文案工作必須提前做,查閱史籍是必不可少的。查閱《紅樓夢研究集刊》第一集(1979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有徐公時先生撰寫的《有誰曳杖過煙林——曹雪芹和張宜泉在北京西郊活動之斷片》。徐先生是通過研究張宜泉先生的詩以及和雪芹先生家族有關係的朋友寫的詩歌,找到了與曹寅同時代的好朋友宋犖(康熙三十一年任江蘇巡撫),寫有西山廣泉寺的詩歌,韻腳全同,來推測這座水源頭附近的廢寺——廣泉寺,遺憾的是徐先生沒有到過廣泉寺。 與老肖乘興而行到水源頭,繞過一個小山坡,路很窄,沿著羊腸小道前行,時陡時緩,有時還需要攀扶一些路旁的小樹或灌木,體會到張宜泉先生詩中所說:“曳杖過煙林”的境況,時間不長便到了廣泉寺。這個地方林木清幽,人跡罕至,廣泉廢寺已經沒有任何建築構件了,隻有古井一口,是廣泉寺惟一的遺跡,坐落在半山腰的古井,打得是很深的。 《天府廣記》曾經有廣泉寺古井的記載,稱其水質甘洌,適於烹茶。我突然發現古井的蓋板上隱隱約約有文字,隻是年代久遠,字跡有些模糊,仔細辨認為“廣泉古井”為篆書,左邊的字體隻能辨認出繁寫的“華”字以及“重修”二字,即便是這樣,對我們來講也是十分重要的,起碼我們辛苦尋覓的廣泉古寺,位置十分確切(事後查閱有關資料,得知廣泉古井上書寫的文字是北洋政府大員周肇祥重修古井之後留下的)。北京曹雪芹紀念館塑像遙想當年雪芹與好友,信步憩廢寺,當時他們所見的廢寺,雖然殘敗,也不至於像現在沒有任何遺跡可尋,雪芹與宜泉所看到的:零落的廢寺,滿目瘡痍,自然聯想到自己的身世,情不自禁地感懷,感歎世間的悲歡離合,因此,寫詩記述此事。 踏著雪芹先生和好友走過的足跡,回想著二百多年雪芹與宜泉尋訪古寺的往事,此時感慨萬千,雪芹的身世如在眼前,隻有親身經曆過“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似的生活,以及經曆過兩次抄家後,過著“舉家食粥酒常賒”生活的雪芹,才能寫出膾炙人口,享譽世界的《紅樓夢》,讓後人敬仰。(五)曹雪芹“虎門數晨夕” 位於西城西單東側的石虎胡同31號、33號院(上世紀60年代前為7號、8號院,今為民族大世界商場),兩院相通,是北京保存較好的一座明清大宅。而且還曾為皇家府邸。這座府邸是大型的多重四合院。在北京眾多的四合院中,這個院可以說是居住名人最多的院落之一。此院在明代為“常州會館”,是江南舉子進京科考居住學習的地方。在清初,清政府把會館遷移到南城,這裏又為吳三桂之子吳應熊的府邸。因清皇太極的小女即十四格格恪純公主下嫁給吳應熊,故這裏一直被人們稱為“駙馬府”,又稱“恪純公主府”。現在北京的史地學者們為著文或探討方便,仍習慣稱這裏為“駙馬府”。到清雍正年間,為對八旗子弟教育,在這裏建立清“右翼宗學”(清左翼宗學在東城的燈市口)。我國清代偉大的文學家曹雪芹曾在這裏任教。因曹公的好友敦誠有詩句“當時虎門數晨夕”,所以紅學家們又稱這裏為“虎門”。 就在這個大府的一個北院中,巍然屹立著一棵巨大的古棗樹。其高達15米,幹周長達3米,始植於明初,距今已六百多年,是北京的“古棗樹之最”,人稱“京都古棗第一株”。古棗樹是北京的特色之一,在北京四合院中古棗樹最多。因棗樹“外表多荊棘,內中實赤心”,所以在很多名人故居中,都植有古棗樹。像文天祥祠、於謙故居、楊昌繼故居、魯迅故居、老舍故居、田漢故居等。這棵古棗樹的粗幹盤錯挺拔,猶如巨龍昂首向天,無數的枝幹刺向半空。此後在這個大府裏居住過很多古今文化名人,曹雪芹可以說是最著名的人物。 曹雪芹是什麽時間到右翼宗學任教的呢?紅學家們也沒有定論。但有的紅學家認為大約是在乾隆九年(1744年)左右。他在宗學裏具體的工作是什麽呢?紅學家們竟說法不一。有的說是助教,有的說是教師,有的說是舍夫,有的說是瑟夫(這個瑟夫是否為舍夫的諧音),還有的說是職員、夫役、當差等。總之,他是在宗學任教。曹雪芹在右翼宗學任教,他是什麽學曆呢?有的紅學家認為他是孝廉(即舉人),但多認為是“貢生”,而且是“拔貢”。在清朝的學製中“貢生”有六貢,即恩、拔、歲、優、副、例。曹公的“拔貢”是順天府的拔貢,是經朝考合格的,故能到宗學任教。而敦敏、敦誠兄弟是右翼宗學的學生,他們大約是在乾隆九年入學的。 當時敦敏十六歲,敦誠十一歲。由於敦敏、敦誠兄弟聰明才奇,喜文善詩,和曹雪芹的關係雖是師生關係,盡管他們年齡相差也較大。但因誌同道合,誌趣相投,曹雪芹和兩位學生的關係很好,經常一起在古棗樹下談古論今,逐漸由師生關係變成好友。敦誠有著名的《寄懷曹雪芹》詩,詩雲:“當時虎門數晨夕,西窗剪燭風雨昏。接羅倒著容君傲,高談雄辯虱手捫。”。他們“數晨夕”、“高談雄辯”,不但經常在一起飲酒論詩,還有載可查,曹公曾幾次到敦敏的住處“槐園”去。關於“敦敏槐園在何處?”紅學家們雖多有考證,但今仍是個謎。但一致認為是在西城西南城牆根一帶。 (有的紅學家認為是位於西單西南的南醇王府或袁家花園一帶,過去這裏是太平湖,但都沒有確定。在複內北側金融街上有兩棵明代古槐,又靠近原牆根,這裏會不會是“槐園”呢?尚有待於紅學家們的考證)。而敦誠的“西園”,紅學家們的觀點比較一致,認為在阜成門內大街南側一帶。清右翼宗學是在乾隆十九年遷到宣武門內的絨線胡同。而這時,曹公已不在宗學。 曹雪芹紀念館關於曹公是什麽時間離開的宗學,紅學家們也不太清楚。隻是根據右翼宗學是在乾隆十九年時遷走,推算可能是在乾隆十六、七年左右離開宗學到的西山。現在的曹雪芹紀念館,即過去的正白旗村39號老屋,實際上也就是曹公故居,在1974年4月發現了題壁詩,有的詩注有“丙寅”年,也就是乾隆十一年,證明曹公在乾隆十一年時已到西山。有紅學家說,曹雪芹是在其好友及表兄福彭的幫助下住到西山的,福彭正是正白旗的都統。還有福彭英年早逝,是在乾隆十三年41歲時去世的。所以曹公在乾隆十一年時已在西山是可能的。在曹雪芹紀念館的第三展室就明確寫著:“約於乾隆十年左右,他為生活所迫,離開京城,結廬西山,過著'茅椽蓬牖,瓦灶繩床'的生活,用血和淚鑄成了他的舉世名著的”。這也就是說,曹公在乾隆十一年時已離開清右翼宗學。總之,曹雪芹在清右翼宗學教學的時間不會太長。因紅學家們多有著文,說曹公的思想感情是愛憎分明,疾俗憤世,甚至“傲骨狂形”,這當然是統治者所不容的。 如果說曹雪芹在西山的偉大創舉是寫作《紅樓夢》,那麽,在右翼宗學結識敦敏、敦誠兄弟可以說是曹公的重要身世。敦敏、敦誠兄弟有關於曹公身世的詩作,大多是在曹公到了西山後,他們頻頻交往而作的。如名篇敦敏的《西郊同人遊眺兼有所吊》、敦誠的《寄懷曹雪芹》等詩,其例舉不勝舉,敦敏有《懋齋詩鈔》等詩集,敦誠有《四鬆堂集》等詩集。詩中都有大量的有關曹公身世的詩篇。因有關曹公身世的記載很少,紅學家們都是從敦敏、敦誠的詩作中尋找,所以敦敏的《懋齋詩鈔》和敦誠的《四鬆堂集》被紅學家們稱為尋找曹公在北京身世的編年史。(六)曹雪芹的錯誤 羽毛貼花絹“羽毛貼花絹”是在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發現的,此墓即發現兩千年前完整女屍的那座漢墓。 “羽毛貼花絹”的發現,其重要性不僅在於用這種絲織品裝飾的木棺,尤其重要的,它是鳥類毳毛結合絹綢織物而成的一種手工藝品最早的實物證據。 《從羽毛貼花絹到雀金裘》就是吳世昌結合出土實物所寫的一篇考據文章。這篇文章從《周禮》中提到的專管收集鳥羽的官吏講起,一直談到清初從外國輸入的鳥毛織物,再加上出土文物的材料,可說是把雀金裘的“祖宗十八代”都弄清楚了。不但有史料,而且有史識。確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學術論文。 吳世昌指出了賈母有關雀金裘的說法錯誤之後,又推斷“監造江南織錦原是曹家祖傳的本行專業,雪芹幼時一定見過孔雀毛線織成的珍品。晴雯在織裘時說:'這是孔雀金線織成的。如今咱們也拿孔雀金線就像界線似的界密,隻怕還可以混得過去。'麝月說:'孔雀線現成的。'這無疑也是當時真實生活的情形,正因為曹家織過吳梅村詞中所謂'孔雀妝花錦'和'孔雀羅',所以家中才有'現成的孔雀線'”。 按:明末詩人吳梅村的《望江南》詞十八首之一雲:“江南好,機杼奪天工。孔雀妝花雲錦燦,冰蠶吐鳳霧綃空,新樣小團龍。”這是說用孔雀毛或翡翠毛織進錦緞中去作為各種龍鳳花紋。據說這種用孔雀毛織成的雲錦花紋,在定陵出土的裝花緞中也有。 “祖傳的本行專業”,曹雪芹一時疏忽,可能也會寫錯,可知任何文學名著,倘若存心要挑它的毛病,總是可以挑出來的。當然我並不是說吳有意挑曹的毛病,不過有感而發罷了。吳世昌考證“曹雪芹佚詩”的真偽問題,也可能有錯。但這不過也隻是屬於“小疵不掩大醇”一類而已。丙輯詩話書話 (七)晴雯補裘出疵漏 勇晴雯病補雀金裘晴雯在曹雪芹筆下是個性格倔強、十分可愛的少女。她在大觀園中,身份雖然隻是個小丫頭,卻像汙泥池中的白蓮,《紅樓夢》五十二回下半回《勇晴雯病補雀金裘》就是寫她的事情。 這件孔雀裘是賈母給寶玉的,名為“雀金裘”,賈母給他時說:“這是哦囉斯國(即俄羅斯)拿孔雀毛拈了線織的。” 曹雪芹以貴公子出身,非但飽讀詩書,而且見多識廣。 《紅樓夢》書中涉及的東西,縱然是一件衣服,一件玩物之微,他都說得頭頭是道,十分在行。不過上麵所引述的賈母說的那句話,卻是說錯了。 挑曹雪芹這個錯的就是吳世昌。 吳世昌對“雀金裘”的考證曾經下過艱辛的研究功夫,他說:“我以前曾因《紅樓夢》中說到晴雯補雀金裘的故事,留意清初人著作中有關的毛織品的記載,連類及於晉唐和更早的這一類文獻、材料。”這還不算,他還從解放後的出土文物到實物作為證論根據,為了徹底弄清楚《紅樓夢》中所寫的一件雀金裘,你想想他費的是多大功夫。他是無愧於“紅學專家”這個稱號的。 他在《從羽毛貼花絹到雀金裘》一文中,批判了《南齊書》的“文惠太子織孔雀毛為裘”的說法,也指出了賈母的錯誤。 “賈母對於各種絲織品,如'慧紋'、'軟煙羅'等,確是見過世麵的行家。但她說雀金呢是哦囉斯國織的,卻是附會之談。孔雀是熱帶飛禽,俄國哪裏會有?而且俄國的紡織業不發達,錦繡工藝的技術也不高明,即使有孔雀毛這種原料,也織不出'雀金呢'來的。” 賈母說錯,亦即曹雪芹寫錯了。至於吳世昌所挑的錯是否真錯,我非紅學專家,不敢妄議了。 吳世昌近年為外文出版局審校英譯本《紅樓夢》第一、二卷。他有許多論文被譯為英、德、俄等多種外國文字,和周汝昌一樣,是一位有國際影響的學者。
曹雪芹與《紅樓夢》曆史記載
曹雪芹在他生存的雍正,乾隆兩朝並不很有名.死後家業蕭條,也沒有後裔,因此亦無關於他的傳記材料流傳下來.截至今日為止,就前後所發現的新舊資料來看,他一生有些地方仍是全然空白,並且資料中也有彼此歧異的記載. 不隻他的生卒年一直存著爭議,甚至連他的 字,號 也不能十分確定,按照曹雪芹的好友張宜泉的說法,應該是姓曹名沾,字夢阮,號芹溪居士.但有研究者認為他的字是芹圃,號是雪芹.他的生年,現在主要的有兩種看法,一種認為他生於公元一七一五年,另一種說法認為他生於公元一七二四年.一種認為他卒於公元一七六三年,一種認為他卒於公元一七年以及最後一種-卒於公元一七年初春. 曹雪芹的上世的籍貫,現在也有兩種看法,一種認為他的祖籍是河北豐潤, 明永樂年間遷至遼東鐵嶺,後來跟隨清兵入關,另一種認為他的祖籍是遼陽,後遷瀋陽,他的上組曹振彥原是明代駐守遼東下級軍官,大約於天命六年後金攻下了遼陽時歸附,以後隨清兵入關.
著書緣由
《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出生於南京.雍正六年曹家抄沒後才全家遷回北京.當時,曹雪芹尚年幼.曹雪芹究竟住在何處,他的青年時期是如何度過的,這些問題,總因文獻無證,不能確指.據紅學家們的考證,認為他與敦誠,敦敏成為親密朋友,是在右翼宗學裏開始結識的,後來落魄住到了西郊,他的不朽的巨著《石頭記》就是在西郊的山村裏寫成的. 曹雪芹晚年的生活窮愁潦倒而又嗜酒狂放,朋友們常把他比作晉朝的阮籍.他甚至窮困到 "舉家食粥" 的地步,常常要靠賣畫來換酒喝.他的畫很為當時的朋友們所推重.敦敏《題芹圃畫石》詩說: "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見此支離;醉餘奮掃如椽筆,寫出胸中磈礧時!" 可見曹雪芹的胸襟和畫風.可惜他的遺作至今尚未發現. 他的不朽巨著《石頭記》的前八十回,早在他去世前十年左右就已經傳抄問世. 書的後半部分據專家們研究,認為基本上已經完成,隻是由於某種原因未能傳抄行世,後來終於遺失,這是不可彌補的損失. 顯然,曹家興衰際遇與曹雪芹本人的困頓經曆,對他創作《紅樓夢》起了重要的影響,原本過的是顯赫貴族繁華奢侈的生活,聽家人講述祖上是如何地風光威嚴,榮華富貴,在親身經曆了家族敗落之後,他從一個錦衣紈酷的貴公子一變而成為欽定罪囚的後代,過上了窮愁潦倒,絕無指望的日子.「歎人世,終難定」,這種轉瞬間榮興辱衰的變幻,讓他看清了統治層內部各種冷酷和凶殘,也使他出現根深蒂固的人世空幻悲觀的思想. 經過了家道敗落的轉變,特別是在年移居西山農村之後,他對貧苦生活有了切身體會,與社會下層人民的來往增多,對社會的貧富懸殊及階級對立有了深刻的認識,這些人生經曆和思想認識,都為他創作《紅樓夢》打下了生活基礎與思想基礎.根據現已發現的文獻材料,可以認為,曹雪芹主要是由於不幸而幻變的生活遭際使其良多感慨「有所鬱結,不得其道」,所以隻能著書,回憶身世,抒發悲緒.
紅樓夢作品簡介
曹雪芹寫作《紅樓夢》,最遲亦當開始於他二十五歲的時候,以後增刪修改了十年,最初完成的稿子為《石頭記》,曾改名為《情僧錄》,《紅樓夢》,《風月寶鑒》,《金陵十二釵》到三十八歲時整理剪裁告一段落,鈔成了占全書三分之二的前八十回《紅樓夢》. 曹雪芹逝世前,隻刪定,整理好《紅樓夢》的前八十回內容.八十回以後的綱目已定,初稿也寫了一部分,但畢竟沒有來得及寫好便撒手歸去,死後冷落,遺稿未經整理便散失.直至乾隆五十七年,坊間始有程偉元,高鶚刊印的一百二十回本《紅樓夢》的出現,這個首次出現《紅樓夢》刻印本,紅學史上稱為「程甲本」.次年,程,高又修校原稿,再次刻劃出一百二十回本的《紅樓夢》,史稱「程乙本」.現在一般認為,《紅樓夢》的後四十回是高鶚補撰的 . 高鶚,程偉元補輯《紅樓夢》,並首次用活字刊印出一百二十回本,使這部未完稿的小說得以以完整的麵目流行於世,並生廣泛的影響.如果沒有程,高的補輯刊印,後四十回的內容將無緣問世,前八十回的抄本也很可能逐漸失傳.特別是在嘉慶,道光年間,清廷和各地官府多次禁毀小說,如果沒有一定數量的印本散藏民間,是很容易被禁絕斷種的,一百二十回本的刊行,使《紅樓夢》的故事有始有終,這使小說的迅速流傳和在百姓中造成廣泛影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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