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驚魂記 - 全版
(2009-08-01 22:3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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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驚魂記
長這麽大,別說住院,連看醫生都很少有。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病差點把我送進了鬼門關。也把我老公嚇了個魂飛魄散。當時如果沒有老公在旁邊,嘿嘿,今天大家就看不到這篇文章了。
話說,我和我老公經過6個月的交往決定要結婚了(是我向我老公求的婚,至今我都為此洋洋得意)。我就從加州搬到AZ和他一起上婚前輔導。事情的起頭沒什麽大不了,就是嗓子痛而已。心想也許是天氣幹燥,水土不服所至,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過了兩天,不但沒有好轉,而且開始咳嗽。心想也許是感冒了,可是隻是幹咳,嗓子火燒火燎的痛。照照鏡子,發現有白點,而且還臭的要命。我一上火,就會嗓子痛,所以沒太放在心上,隻是吃了一些兒去火的藥。接下來兩天,嗓子沒那末痛 了,但是咳的厲害了。星期六的晚上,跟老公去聽了一場音樂會。本來不想去的,可是又舍不得。這場音樂會是一年一次。(三個月前買的票,而且超貴。)
第二天,老公起床做了早飯叫我起來吃。我卻連爬都爬不起來。勉強吞了兩口,手抖的連叉子都握不住。我說,“我實在吃不下,你還是讓我先躺一下兒。” 老公又把我抱回床上,繼續吃他的早餐然後收拾。等他收拾好了,進來看看我, 他本來打算出去買點兒東西,可看我的樣子又實在讓他不放心,就說,“我在另一個房間,有事叫我。”過了一會兒,他還是不放心,就又回來躺在我旁邊。也就是這樣才救了我的一條小命。
我覺得越來越虛弱,心口悶悶的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喘不上氣來,於是張大口拚命吸氣。老公嚇得趕緊湊過來,問,“怎麽著,哪不舒服?”我說,“我喘不過氣來,你幫我揉揉心口。”老公趕緊跳下床幫我揉著胸口。過了一會兒,我的手腳慢慢麻木起來。老公在旁焦急的問我好點沒有。看他驚慌的樣子,勉強安慰他,“別擔心,我沒事的。”一邊兒安慰他一邊兒拚了老命的想把氣吸到肺裏。麻木越來越強,身體不受控製的痙攣起來。老公嚇得不停的問怎麽了,而我的臉,口早以麻木的沒有知覺說不出話來。他馬上打電話給他媽媽, “媽,carol 看起來病的很重,怎麽辦呀?。。。 好,那你們趕緊過來。”(婆婆的男朋友是在緊急救護隊的,她說馬上打電話給他,然後倆人馬上趕過來。)可我已等不及他們趕過來。意識慢慢離我而去,隻覺著累得不行,想睡覺。又覺得身體暖暖的,輕飄飄的很舒服。耳邊模模糊糊飄過老公帶著哭的聲音,“她快不行了,都快沒氣兒了,你們怎麽還沒到?我要不要先叫救護車?。。。好,我馬上打。”
迷迷糊糊覺著有幾個人進來對我說了什麽。心裏想,你說什麽?可身體麻木的連嘴巴在哪都找不著。有個人拿了個手電筒照了照我的眼睛。聽見有個聲音說,“趕緊送醫院。”緊接著 有人把我抬起來。在去醫院的路上,有人用帶子或是什麽東西把我固定在擔架上防止我抽筋的時候掉下來。
到了急診室,恍恍惚惚看到或聽到一堆人把我翻過來反過去,喃喃的說著什麽。意識清醒地時候就看見老公的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天花板的燈不停的往後倒去,。。。我在一個房間,房間裏有一個大大的,中間有個大洞的機器。有個男人低頭看著我,問,你還好嗎?我說好,然後就不知道了,這一段我老公不在場,所以無從知道。
等我清醒過來已是第二天的事了。我的胸很痛,手臂也痛。轉頭看看,看見老公窩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睡著,很明顯他睡得不舒服。我混身酸痛,想動動身子,一動才發現身上插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管子。老公聽見動靜睜開眼見我醒了,蹭的就跳了過來。你可醒了,我快被你嚇死了。
我怎麽跑到醫院來了?我問,腦子裏空空的,想不起來我怎麽會在醫院醒過來。老公拉著我的手說,你差點兒就死翹翹了,昨天早上你看起來很不好,我就沒敢出去。感謝上帝,幸虧如此,才能及時把你送到醫院。開始的時候你全身痙攣,然後莫名其妙的你就沒氣了,嚇得我,我喊你你也沒反應。 看你的臉越來越青,我拚命的又喊又搖,你才又開始喘氣。我打電話給911,人家來得時候看見床頭上我給你倒的那杯水,對我盤問來盤問去,就好像我把你給害了似的。(講到這裏時,老公臉上還是一付忿忿不平的樣子)後來呢?我又問。後來,後來你就在他們麵前表演你的龜吸大法,說實在的,你的龜吸大法太厲害了,立即就決定送醫院了。在急診室的時候,你又表演了好幾回,一堆人來來回回的。有一個護士真可惡,你沒呼吸的時候我去找她她還嫌我窮緊張,我說我看得懂儀器,雖然你還有心跳,但是顯示沒呼吸。 她這才去檢查,一看她就像飛一樣衝出去了。一堆人衝進來圍著你 搶救,給你注射了不知道是啥東東。後來另一個女醫生跟我說,原先注射的藥對你沒反應,要注射一種東西把原來得藥清掉,然後再注射另一種藥。看來她還是有本事的,新的藥注射後,你就慢慢好了。
這是個好消息,最起碼我活過來了。我說你扶我起來坐一下兒,我躺得渾身酸痛。我一伸手,發現我的左手打著IV,臂彎一大片烏青,外加十來個針眼。右臂幫著血壓測量器,每隔一段時間就自動測量血壓,也有好幾個來個針眼。勉強做起來,覺得還有東西,掀開床單一看,原來不曉得啥時給我插了尿管。覺得還有東西,我摸摸胸口,摸著像是電線,這又是啥呀?左摸右摸,從衣服裏摸出一個圓圓的不曉得是啥的東東。我說為什麽我的胸這麽痛啊?老公撇撇嘴,昨天你沒呼吸的時候,護士有捶你的胸。什麽?我怎麽不知道.下手這麽重,懷疑是不是有借機發泄的嫌疑。這麽痛,我的胸骨該不會斷了吧?
這時護士一個接一個的進來查房。我得著機會問,啥時吃飯啊?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護士很報歉的對我笑笑,你還不能吃東西。啥?你說啥?我都餓成這樣了,還不給吃東西?因為你要做檢查,這之前你都不能進食。我看看手臂上的烏青,這還沒夠嗎?還要做什麽檢查呢?你之前的檢查都顯示正常,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引起的,醫生懷疑是肺結核,所以要抽骨髓化驗。肺結核?我不會這麽倒黴吧?那什麽時候做呢?已經order 了,你耐心等一等,很快的,做完檢查,你就可以吃了。護士說完就出去了。我看看老公,說,你去吃早餐吧,吃完再回來,否則,看你吃我更餓。誰知, 我這一等,就是一天。
老公出去了,我開始打量這間病房。這是兩人一間的病房,我的床靠窗,躺在床上可以看看風景。隔壁住了一位老太太,她的家人一大早就來探望她, 說說笑笑好不熱鬧。我想下床走一走,活動活動僵硬的骨頭,卻是力不從心,頭暈得不行。沒邊兒,隻好等我老公回來了。
老公很快回來,跟我說他請了假照顧我。我說,我沒保險,我這生病住院得花多少錢啊。老公握著我的手,昨天你進來以後, 因為你沒保險,所以醫院的工作人員有為你申請了州政府的保險。你別但心這個,如果州政府不付的話,有我。(這裏看出我老公的心眼兒實在,那時我們還沒結婚呢)
同病房的老太太出院了,又住進來一位老太太。奇怪,我怎麽跟老太太特有緣呢。下午的時候,我婆婆來探望我時跟我說,她很驚訝我住在心髒科的病房。心髒科?我怎麽會在心髒科?我啥時有心髒病的?我也驚訝我竟住在心髒科的病房。老公說,你進來得時候昏迷,在加上你動不動就沒呼吸了,所以你就在這兒了,保險。我暈。
等了又等,護士終於來推我去做檢查了。抽骨髓,聽起來挺嚇人的。看著長長的銀針泛著青光,心裏忍不住毛毛的。醫生給我講了抽骨髓的流程,很簡單,就是要在脊椎骨上鑿個小洞,然後穿個中空的針僅去讓骨髓慢慢流出來。事先有打了麻藥,所以也沒怎麽痛,就是酸酸脹脹的。一動不動的爬了30分鍾,這才拔了針,被告知, 由於第一個洞沒流出骨髓,所以又鑿了一個洞。 我X@#$%!@#。被嚴重警告10個小時內不能翻身,也不能枕枕頭,當然也不能動,否則後果是頭痛,而且是痛不欲生的那種痛。
在回病房的路上,我發現一奇怪現象,就是病人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沒看到有年紀輕的人。我一頭霧水。回到我住的病區,護士很親切的迎上來,我迫不及待的要點餐,天見可憐,我已經2天2夜沒吃沒喝了。我又發現一奇怪現象,病區的每一個人都很好奇的看我。我心想,我不就是一亞洲人嗎,這地方亞洲人少,但也不至於這樣吧?回到病房,我同房的老太太的家人來看望她。看我進來了,就跟我打招呼,我們聊了一忽兒,我將我發現的奇怪現象說了,末了我說,我不會是唯一的年輕人吧。他們一聽就樂了,說,你還真說對了,你就是唯一的年輕人。輪到我傻眼,我看看我老公,老公才給我解釋。原來,我所住的醫院在Sun City,而Sun City是老人城市,這裏的居民要滿60歲才能住進來。奇聞。
過了一會兒,我的飯來了,是一大盤兒的水果(廚房關門了,他們隻有這個)。因為我隻能躺著,我老公就用刀把水果切成小塊,再喂給我吃。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昏昏沉沉的想睡。我老公從我進來已陪了我兩天一夜,他也累壞了,而且他第二天還要上班,我就要他回家休息了。迷迷糊糊中,覺著後背跟腰越來越難受,像是被折了兩半兒又和在一起。這種感覺就像是你彎著腰幹了一天體力活,晚上躺下來時腰又酸又麻。我想翻個兒身,努力了半天卻紋絲不動,再加上一身的管子,更是難上加難。我慢慢的伸出手,使勁蹬腿,一點兒一點兒的,終於側了側身,不側還好,側了更難受。我,我,我還是躺著吧。這慢慢長夜,我的天,這天啥時亮啊?! 我忍,我忍,我想哭,我哭了。我默默的禱告,求神減輕我的痛苦,讓這一切變得可以忍受。我的神啊,他聽到了我的哭求,我不在覺得難受,我很快的睡著了。不知多久,我又在酸麻中醒來,我又禱告,求神憐憫,我就又睡著了。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天亮了,天終於亮了,天總算亮了,我的早餐呢?再不給我吃,小心我要告你們略怠病人。查房的護士樂了,遞給我一張紙條,讓我勾劃我想要吃得早餐。我接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勾了。護士說,你怎麽都勾了,吃得了嗎?我三天沒吃了,我都可以吞下一頭大象了。我的早餐來了,我一看就樂了。有牛奶,果汁,咖啡,烤麵包片,燕麥粥,水果,點心,滿滿的一大盤。我把病床搖起來,護士在我背後墊了一個枕頭,把餐桌拉過來讓我大快朵頤。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的兩位醫生先後進來看我,告訴我沒查出來有肺結核,被確診為肺炎。要吊抗生素,因為吃藥太慢了。想要出院,今天是沒希望了。今天不出院沒關係,我隻要能在感恩節之前回家就行了,我可不想在醫院吃我的火雞大餐。閑話少說,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老公下了班來看我,都已經8點了。我把醫生的話轉述了一遍。老公說如果我不回家的話,他就把晚宴取消來醫院陪我。我說那哪行啊,我還沒嫁給你呢,這樣一來,你家人非有意見不可。老公說,他們沒意見,就算有也無所謂,你是最重要的。(看看,我的眼光很不錯吧。所以我經常說,嫁老公一定要嫁對人,不管他是老外老中,他不但要愛你,還要看重你,不受家人的影響。後來事實證明他很維護我,不管是在他家人麵前或是外人麵前。)
護士來查房,我說,我打點滴的右手痛得不得了,能不能拔了或是換個兒地兒。護士看了,說是,針頭紮在我的右手手腕,而我的手腕連著小臂都腫了。她馬上把點滴停了,幫我換了一隻手臂接著吊。我可憐的手臂,布滿了針眼,淤青外加紅腫。我又說,可以把尿管拔了吧,我雖然虛弱,但上廁所的力氣還是有的。護士看我精神不錯,也覺得我可以自己上廁所,就給我拔了。 我要我老公扶著我在走廊以烏龜的速度走了一圈,就累得頭暈眼花回床上呆著了。欲哭無淚,我怎麽這麽背呀,該不會是神不讓我們結婚吧?(可見,人還是很迷信的)自從我決定要結婚搬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沒消停過。先是口幹舌燥,然後是膀胱炎,接著又住院。出院後,因為吊了太多抗生素,而得了陰道炎,之後身體就很虛弱,所以我們結婚,蜜月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這段故事等我有時間再寫,故事的名字就叫做“廚房裏的婚禮”。
我說到那了?對了,在我住院的日子裏,就是不停的吊抗生素和別的藥,也沒啥別的事。見了我的醫生就要求要出院。終於在感恩節的下午被通知可以出院,我這叫樂呀,我要在家吃我的火雞大餐了。趕緊打電話叫我老公下班來接我。老公接上我,順道去超市拿回預定的火雞大餐,到家我就兩手一甩到床上跟周公去商量我這個醜媳婦要見老公的家人這件事了。
接下來的故事跟住院好像沒啥聯係,就到此為止吧。故事有點虎頭蛇尾,大家多原諒,實在是打字太。。太。。太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