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毛憶父親係列-小文篇5 老爸所知的皇軍、國軍和八路

除了前麵所提到的坐牢，和土匪綁票的經曆，老爸還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十幾歲時，跟不同的部隊打過交道。還好在老爸已經長大些了，不象小時候，命運完全被操縱在別人手中。聰明的小子不吃眼前虧，這幾次他沒有什麽可怕的經曆。在這裏寫出來是因為經曆是財富，我覺得這些事豐富了老爸的人生，也是老爸人生中的朵朵浪花，為他的平凡的一生，增加了一絲絲斑瓓。
首先來說一下他為國民黨軍隊作挑夫兼帶路的事。有一天，老爸被某支國軍征去，挑上一個擔，帶領他們向一目的地行進。這差事老爸感到不劃算，又辛苦以沒有工錢，得想法脫身。做了一天的向導和挑夫，一路向前趕，在夜幕微降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水塘，老爸挑著擔子就向著水塘走去，掉進池塘中。當兵的七手八腳的撈上了挑子和老爸，一頭目問我老爸為何放著好路不走，偏偏向著冰冷的水塘中行。老爸麵帶無辜和驚慌的表情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那是水塘，我有“雞虛眼”(土語，意為夜盲症)。就這樣，老爸得以脫身回到家。致於著涼嗎，一碗薑水就解決了，夜盲症不用冶，因為老爸沒有這毛病，視力好著呢。
接著說說老爸接觸的日本兵，據說日本兵占領我們縣城時隻用了百十人，國軍根本沒有抵抗，隻放了些空槍就退去了。我們那裏的人並沒有經曆駭人聽聞的燒殺搶掠。不過說日本人放火是真的，不論走哪裏，就先放為燒了村民的柴禾垛，可能是為了起震攝作用。
村了緊臨著縣城，鬧日本時，我老爸就被征去做工，當然也是沒有報酬的了。同時去的還有一些別的小夥們，有個十多歲男孩因為是家中獨子，留了個羊尾巴辮以祈平安長大，被日本人揪著小辮，嘰哩咕嚕叫著花姑娘，小家夥嚇得哇哇大哭，小日本就哈哈大笑。小孩們做的事有喂馬，雜事，大人們在替日本人修堡壘時，老爸送水泥。其時，人們也不會賣命的幹，有日本人監工時，趕快幹，沒人時就磨洋工。有一次，老爸他們正說笑，有一日本人來了，小日本就告訴他們多放水泥以保結實，老爸裝著很賣力的樣子，雙手不停地抹泥，有個人聽不懂，日本人急了，一下就把他腦袋打出了血，然後隻端了一瓢麵粉來止血。
有時老爸的差事是服待一個小頭目。天熱了，那“太君”怕熱，坐在樹蔭下監工，讓老爸用桶到井中打涼水打濕毛巾搭在腦袋上或擦臉來降暑。那日本人對老爸還算和善，還給他糖吃。後來老爸把桶扔到井裏，自己跑回來了。
那時也有八路軍路過臨村，部隊的作為的確如電影上演的，進村打掃，走時打掃，替村民擔水等，買東西付錢。每當我們一起看一些影視作品時，老爸老媽是我們可以求證的人，因為他們是經曆了那些年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