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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端康成丨幹幹淨淨的文字,幹幹淨淨的人

(2015-11-12 11:22:02) 下一個

近來莫言著實火了一把,原因大家都知道,他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原來聽說過莫言,但從來沒有看過他的作品。知曉他的名字是因為他有本書在一段時間擺滿了各大書店的櫥窗和街邊大大小小的書攤,叫做《豐乳肥臀》。可是看到名字我已經沒有再去讀它的欲望了,後來聽說是寫母親的書,寫得還不錯。不是要湊熱鬧來說莫言,是莫言讓我想起了另外一位亞洲的諾貝爾獎得者,川端康成。

 

我讀過川端康成先生的大部分作品,那些很雋永很幹淨的作品,就像川端本人一樣。這年月文字與人本身都很幹淨的可謂鳳毛麟角,所以川端康成更讓人懷念。他的文字很美,書名也很美。他沒有用豐乳肥臀這樣的字眼來吸引人們的眼球,可是讀過他作品的人都會被他的文字所深深地吸引,甚至放下書後還久久不能平靜,為書中人物的命運和結局或悲或喜或癡。

 

川端康成給初戀女友伊藤初代的書信

 

記憶中川端康成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品是《雪國》、《古都》和《千隻鶴》,時間在一九六八年十月,比莫言早了整整四十四年。如果不是他過早地選擇離開這個越來越不幹淨的人世,也許還會有他的作品獲獎。他創造的女性形像柔美感人,充滿了纖柔、優雅與深深的哀愁。他的作品曾多次搬上銀幕,傾倒了一代又一代人。


川端筆下的愛情是畸形的愛情,筆下的美便是缺憾的美。你不能用完美來形容川端的故事,但是,等到看完了川端的書,當你合起書本的時候,便久久不忍放下。你會不知不覺地隨手翻回去,想要尋找一些在腦子裏停留許久卻無法解釋的問題的答案,一些你想要弄清楚的真相。但是答案永遠不會有,真相永遠隱藏在情節之後,讓你始終無法釋懷。這是作者特有的氣質,特有的魅力進而轉化為一種魔力。而那些書中的人物就像揮之不去的影子一樣纏繞著你,讓你為之悲,為之喜。

 

川端康成(左)與伊藤初代訂婚次日的合影

 

川端筆下的語言是簡單的,川端的故事是簡單的,故事的情節是簡單的。沒有標新立異,或者離經叛道(川端康成自己語),沒有故弄玄虛,或者淫蕩的場麵。就這樣自自然然地寫下去,就那麽奇妙與優雅。無論是《伊豆的舞女》中少年的純潔愛情的覺醒、《雪國》中男女情欲的渴望以及對純真女性的憧憬、《千隻鶴》中畸形的戀愛、《山音》中變態的黃昏戀還是《古都》中催人淚下的姐妹情,都是那麽的清新脫俗,沒有絲毫的齷齪與下流。所有的作品中那些女性(多為少女)的淡雅與深沉的悲哀始終貫穿於情節之中,讓人感覺讀川端的小說如同讀戴望舒的《雨巷》,那丁香一樣的憂傷與惆悵啊,每每讓人傷感又讓人心靈滌蕩進而升華。那種憂傷的優雅,即使不能為之,也會使人摒棄一些雜念,思想得以淨化。

 

川端以寫女性,尤其以寫少女見長。他筆下的少女,絢爛如夏花、清純如小溪、迷蒙如薄霧、憂鬱如蘭菊。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傷感氣質,就像蘭花之香,雖然淡雅卻經久不散,沁人心脾。這就是川端一生所追求的氣質吧,他把這種氣質賦予他筆下的人物。在川端看來,幸運是短暫的,而孤單卻是長久的(《古都》)。而戀愛是一個永遠得不到圓滿的痛苦經曆,隻有死亡才能夠解脫。所以,他筆下的人物,要麽逃避愛情(《古都》),要麽陷入畸戀(《千隻鶴》),要麽以悲劇結局(《雪國》)。而作者本人便是在一九七二年四月十六日以煤氣自殺的,他用這種方式結束了纏繞其一生的孤兒的哀傷情緒。

 


伊藤初代寫給川端康成的分手信

 

川端作品的主旋律就是純淨。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現實世界裏,人們已經很難找到一片不受汙染的幹淨之地。請朋友們去讀讀川端吧,在他的幹淨世界裏麵去體會那種優雅的哀傷吧,暫時忘了那些豐乳肥臀,暫時躲開那些圈子圈套,就那麽短短地一小段時間,去做一個純淨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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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慕容筱小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草之書' 的評論 : 可惜昔人已去,再沒有這麽幹淨的文字了。多謝賞光。
草之書 回複 悄悄話 好文章!對這兩位作家一樣的感覺。不想仔細閱讀莫,由於同樣的原因,那本書的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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