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夫子

影動非關月, 日沉豈為霞。 一聲歎息後, 無處不菊花。
正文

我的陀螺在哪裏?

(2013-06-16 19:03:57) 下一個
現在的人真能搞,編的笑話讓人哭笑不得。微薄上看到據說女朋友做給男朋友的冷豔版番茄雞蛋湯,倆整番茄和3,4個整雞蛋泡在水裏,還不知道有沒有放鹽。類似幽默的思路是這樣的,中國文字用起來大多有引申含義,不能按字麵上解。按字麵上解就成了笑點。如果你說人要有頭腦和心胸,沒人認為那是解刨學上的含義,王小波曾在文章中順手一提,就是為了寫得活潑些。“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也必不能當旅遊指南來讀。

寫詩人最講究言外之意,否則味如嚼蠟。如問渠哪得清如許,如隻緣身在此山中。情景合理,比興巧妙,寓意深刻即為作手。這伎倆晚唐人玩得最好,到了宋,幹脆比方都不打,直接說理了。既然說事寫景都是為了明理表情,倒不如省了中間的迂回。

中國人重理輕物,看山不是山,說個事兒一定要有寓意,想再深刻點就上升到理論高度。當代哲學家趙汀陽稱道德經的“道”不是個知識論的問題,又說陰陽五行是關於生活知識的藝術詮釋。自小在破除迷信教育背景下長大的人很容易接受這樣的論調,就是後來學到超聲波,不禁懷疑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是physics而不是metaphysics。順便說一句,我這麽寫不是為了拽英文,實在是覺得physics和形而下有些區別。當然,單憑這兩句並不能下結論道德經是科普,但我卻開始懷疑把類似古典經典不做知識看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解不了呀。

六祖慧能是禪宗祖師,得道高僧。現在的人稱他為偉大的思想家。六祖壇經有一段估計很少人不知道。

“時有風吹旛動。一僧曰風動。一僧曰旛動。議論不已。惠能進曰。不是風動。不是旛動。仁者心動。一 眾駭然。”

這段話隻能做比喻性的理解,從生活中尋找對應的寓意。按字麵理解不了,不信你找個沒風的日子,動動心,看旗子動不動。

要想做字麵上的理解也有一法,把此景移入夢中,你和一僧爭論幡動還是風動,你是理科生,自然說是風動,他是文科生,自然說是幡動。這時一人走來,你一感應,是慧能大師。大師說不是幡動不是風動,是你倆的心在動。你嚇一跳,從兜裏掏出陀螺,放在地上一轉,30分鍾停不下來,於是無比震驚。

即是夢,夢中一切即為心造。你環顧四周,太逼真太多細節了,簡直不相信自己這麽牛X。

夢中知道自己在做夢,這種夢有個說法,叫清醒夢。

能做清醒夢的人盡管不罕見,但也不普遍。據說可以自我訓練,關鍵是要有契機產生懷疑,然後驗夢,缺一不可。盜夢空間裏用陀螺,不過還有其他很多辦法。

那天我就做了這麽一個清醒夢然後醒來。醒來後遍尋陀螺未果。打開playbook,瀏覽器還留在六祖壇經這頁。於是歎曰,大師無處不在,隻是沒有陀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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