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於草民
我每次去文學城人在澳新的板塊,隨便看幾個貼子就感覺很無聊,仿佛掉進了一個大沼澤
,呼吸著沼氣,不能自拔,成漩渦狀的往下陷,就象清晨夢魘時不能自控般痛苦。
事實上,那裏的貼子都很有用,你可以找到各種生活需要的信息,銀行利息會不會漲,哪
裏的房子值得投資,哪裏有好房子租等等,當然,也免不了一些牛人拐彎抹角或直來直去
的炫耀自己。其實這樣一個地方應該是很生活化、很親切的,但我每次總是一邊看貼子一
邊感覺到漩渦與淪陷。說得誇張一點,感覺很俗。
這種感覺就象我很小的時候被老師調去與一個女孩子同座(當時我們的班長),起初滿心
歡喜,後來發現該班頭最大的愛好是上課講話,搞的我痛苦不已,常常感覺身邊坐了個漩
渦,一不小心就要陷進去屍骨無存。
我為此和一個朋友聊天,朋友很清晰地告訴我唯一的原因是你自視甚高,但實際上你又不
是那麽一回事。我想了想,好象還就是那麽回事。我總是要去文學城淘消息、看新聞,但
自己又感覺很羞辱,覺得我怎麽會和這群東西混在一起,怎麽會老盯著娛樂八卦看得津津
有味。但事實是我就是那群東西的一員。如果一定要下個定義,我想就是草民。我們不窮
但也不富,餓不著但也舍不得頓頓下館子,有知識但不高深、淵博,不會犯罪但喜歡吹吹
牛、嚇嚇騙騙菜鳥。
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這群東西還是無害的,但有一些基因突變的就不對了。基因微變的草
民無非是我這樣,自以為不是個草民而厭惡草民的生活,但最終還是準確認識了自己的身
份,以草民頭銜行事。基因突變的就可怕了,明明是個草民但一定認為自己是個非草民,
以非草民的方式行事、說話、教訓人。
這種人在大學裏主要是各類行政人員,因為身處大學校園這種特殊地域,使他們在學術上
的自卑與行政編製上的自尊混合一體,竭力試圖證明自己的非草民身份。而證明自己非草
民身份的一個主要方法就是say NO,這使我出國前吃了大苦。
遠走他鄉,原以為這種突變型草民也會離我遠去,因為我常聽說外國的月亮比中國的圓,
所以我很童話般的幻想外國的草民一定比中國的草民更安於自己的身份。不過事實似乎不
是如此。本年度我遇到某君JA,此人讓我大吃一驚。
JA同誌在我的最後一學期為我開課Litigation,初始上課就感覺此人傲慢無比,態度粗魯
,有一次我電郵谘詢,他的回答隻有一句話“You must have not read my announcement
” 讓我感覺到這個人有強烈的自卑,否則不會如此變態。後來得知此人原為DPP,後來在
高院屢遭挫折,一次被高院法官斥責違反程序後,一怒之下跑到我們這個“難民收容校”
教書,最忌諱別人挑戰他的權威,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處處樹立他的權威。
當我知道他原來也不過是個和我一般在外行麵前裝假嚇人的草民人物後,就又寫了信一封
試探,我問他為什麽州高院和州中院在某一個問題上的程序要求如此不同。此人又以他標
誌性的“一句話回信”回我,曰“different courts do different things” 哈哈, 真
是高啊。我們這些搞了7、8年法的人難道還會傻比到連different courts do different
things都不知道。這封信被我們這個study group的同學傳笑了幾天,因為關於我問的問題
,reform board是有明確解釋的。
我真的很慶幸這最後一學期能有JA這樣的人物教我,使我獲益不少。至少我現在真的能理
解靠裝B以期換得別人的尊敬是多麽可笑。文學城我還是會去的,感覺估計也不會太壞了,
因為JA同誌現身說法的讓我領悟到:是什麽樣的人就是什麽樣的人,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
我就是個俗俗的草民。每天去文學城看看吳宗憲被打案進展如何,小S胸部有沒有大些...
草民就是草民,何必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