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intellect of man is forced to choose
Perfection of the life, or of the work,
And if it take the second must refuse
A heavenly mansion, raging in the dark.
¾"The Choice":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葉芝。但他的這段詩卻在第一時間打動了我。“詩者,持也,持人情性。”詩總是在流淌感情的同時約束人的性情,表達人的意願和誌向。詩人精煉的語言撞擊著我,我難於表達那種共鳴之感,但那一種衝動,找到同樣情感的衝動,卻回旋於胸腔之中。
葉芝的詩國內翻的很多,隻一首“當你老了”我就看到過六、七個版本,且版本之間對某些詩句的處理大相徑庭。並且有些詩的翻譯拘泥於原詩的韻律,如原詩采用了一四韻、二三韻的抱韻,譯作也必如此。我就在想,詩的翻譯其實是一種再創作,可能更重要的在於譯者與作者之間一種跨越時間與空間的情感交流,形式如何倒不必過於拘謹 (這種業餘想法可能犯了翻譯大忌)。
談到翻譯,就說說去年的一件事吧。我去一個澳大利亞朋友G家做客。一進門,G一邊很自豪的向我介紹他的新女朋友,一邊把我帶向他的客廳說他請我來吃飯其實是想給我一個大驚奇。我隨著G穿過他收藏的印度佛教雕塑,來到他家的客廳,在一架木質的大鋼琴前站定。鋼琴上方有兩個木質的鏡框,但是用帆布遮住了,我並不能看到裏麵的東西。G很頑皮地讓我猜裏麵是什麽,我說一定是價值連城的油畫,G說你想看嗎?我表現出迫不及待地想看。
G洋洋得意地雙手輕輕捏著兩塊帆布,嘴裏哼著“當當當當”一類的秘密被揭示前的曲調,一下子掀掉了帆布。我很難描述我當時的心情,因為鏡框裏的東西我太熟悉了,是一幅墨竹的中國水墨畫,和一幅行草,他們是我去年底送給G的禮物,作者是我父親。我真的沒有想到他這麽喜歡他們。聽他女友所他花錢專門在唐人街請裱畫匠裱好並定做了鏡框。而且為了表示他對我的禮物的喜愛,特地在裱好後請我來吃飯要給我個驚喜。我不能不說我真的被這位樸實而又充滿浪漫情調的澳洲老人感動。生活總是可以充滿趣味和驚喜隻要我們有一顆懂生活的心。
隨後的話題自然就離不開這些書畫作品的內容,G很有興趣去知道那首唐詩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梅、蘭、菊、竹是中國水墨畫家的最愛;書法作品上那有多重功能的紅色印章的作用與它們上麵的篆字。
我相信我在解釋這些時語法是準確的、選詞是合適的,但我一樣很清楚我的表述是蒼白的。我在試圖介紹一種文化但我根本沒有能夠展現她的神韻與魅力。我想將來我肯定是不會成為一個翻譯的,因為我早就先入為主地認為一種文化脫離了自己的語言而用其他文化背景的語言去表達幾乎不可能真正達其意,“信、達、雅”也許隻是個美好的願望。這種願望隻有一種人可以達到,他既要在中文與中國文化上有很深造詣,又要在目標語言與目標語言所屬文化上有很深造詣。近代中國有這樣的大家,但現代有沒有?至少我還沒發現。
如果讓我解釋中文詩詞的魅力,我想恐怕用中文也沒那個能力,大多是有深刻文化底蘊的人能說上幾句的。我也隻能說個名字及中心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