峒水纖夫

早就聽說博客了,一直認為那是年輕人的玩意。因為開始寫點東西,希望有人欣賞,也就有了這個博客。或許是心血來潮,或許是時髦扮酷,可以看看對自己有什麽影響。總之,不管時代怎麽變遷,隻要我們還活著,生活總還是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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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女性的尊嚴

(2009-05-19 14:07:33) 下一個

(三)

“醒醒了!”雁汀睜開眼,看見丈夫文柏站在床前,手裏拿著汽車鑰匙。

5點鍾了,你去接兒子嗎?去就趕快準備!”文柏看著剛剛清醒,仍然是一臉甜蜜的妻子,心想不知道她又夢見誰了,那麽過癮?

雁汀走進自己單獨的洗手間。剛剛從夢中醒來,或許是兒子就要回來,或許是別的原因,感覺心情比小寐前愉快很多,一邊洗臉,一邊對著站在房間裏的文柏大聲說:“我當然去,好久沒有看見新兒了。媽來電話講接了新兒就到她那裏去吃飯。”

“那我先下去開車,你快點,莫緊搞的,我懶得等你!”文柏知道妻子向來注意儀容,尤其是當了副市長以後更是如此,出門之前,總會有一番收拾。他明知道至少得等半小時以上,不願意站在房間裏看著她做臉部按摩,梳理頭發,挑選衣裳圍巾什麽的,他覺得難受,煩躁。他寧願在客廳裏看電視或者去書房玩電腦遊戲,但是口裏得說去開車等她,免得她耽擱得太久。

文柏不明白怎麽回事,對於妻子雁汀這個年輕時自己深深愛著的女人,突然有一天開始厭煩,嫉恨甚至有些懼怕。時間消磨了彼此間的感情,不斷積累的是雙方的無奈和互相的怨恨。

這些年來,雖然身為邊西地區民政局長,他很多方麵都得仰仗身為下級地轄市副市長的妻子的人事關係,更得益於漂亮華貴的妻子在官場上處事圓融,在外多方維護他的尊嚴和仕途利益。

事實上,幾乎他家裏數得著的大事都是雁汀一手處理的,諸如母親退休後的人事關係從一個瀕臨破產的機械修理廠掛靠到經濟效益良好的鳳城縣民俗度假村;大嫂的妹妹下崗後反而招工進了市煙草公司;五弟申請長途客運許可證不到半個月就完成了審批;還有,雁汀在早年就通過關係在界城,鳳城以及邊西地區首府所在地乾城和省城逐步貸款,廉價購置了一些臨街旺鋪,現在貸款已基本還清,而這些鋪麵的租金所得已經遠遠超過夫妻倆那點微薄的工薪收入,使他有了一個和其他局長們比起來優裕很多的家庭經濟環境。

他常常優越地慶幸自己沒有必要像同僚們那樣, 為了不太大的經濟實惠去冒受賄或者挪用公款的風險。在這一點上他經住了多年的考驗,即使在他承包地區政府勞服公司時也是如此。他經常沾沾自喜地向同僚們鼓吹他的為官清廉。至今為此,他的仕途雖然不能說一片光明但確實是基本穩定。不過內心深處他非常清楚,這絕不是因為自己政治上的高瞻遠矚或者道德上的高風亮節,而是因為妻子雁汀經濟上的未雨綢繆和頭腦敏銳。

文柏感覺到越來越需要雁汀的幫襯和保護,同時也越來越嫉妒她和各種類型的男人們在酒席,KTV和舞會上的應酬周旋,甚至也越來越擔心和害怕總有一天會突然失去她。為了掩飾這種懼怕他偽裝強硬,雖然不敢像剛結婚幾年時那麽動粗打人,但對雁汀的態度越來越生硬冷漠。隻要兩人單獨在一起,不管雁汀和他說話時語氣多麽溫和,用詞多麽委婉,他總是粗聲粗氣,態度蠻狠。有時雁汀有意提醒他這是夫妻間的商量或者交流,沒有必要那麽蠻不講理,有失局長的尊嚴,顯得毫無修養,他也滿不在乎。

在內心深處,他從來沒有尊重妻子的觀念。女人嫁給了男人,就屬於了丈夫,應該聽從於丈夫。中國人兩千年來就是這樣,父母輩不就是這樣嗎?所謂修養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就像官場裏的那些套話應酬一樣,是做秀而已。丈夫有什麽必要在妻子麵前表現修養呢?

在夫妻性生活上,他甚至有些變態。他固執而殘忍地長期拒絕著雁汀。他清楚地知道妻子在性上的敏感和不可或缺的生理需要,也清楚地知道她的自尊和清高。他使她陷入深深的尷尬和矛盾之中,既不願意屈求丈夫以滿足日常溫存,也不願意放棄成功女人在社會上的尊嚴和貞節形象去尋找眼下流行的婚外戀,一夜情等感情寄托。他有時會為她遭受的這種近似性虐待的折磨暗自高興和滿足。他希望這種長期的折磨或許能夠打垮這個女人的驕傲和自尊,使她徹底投降繳械,俯首稱臣。他就能重新建立起自己威嚴的丈夫地位,從內心深處永遠製服這個曾經臣服於自己, 但是明顯地越來越表現出叛離,甚至看不起丈夫的女人。不過他深深地感到贏得這場冷戰勝利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他害怕自己的這種心理,也害怕那不可預料的最終結果。他不知道如何自處,也不知道怎樣結束。他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他想或許是因為他上交學生科的那幾封萬鵬寫給雁汀的情書早就埋下了不和的種子;或許是因為雁汀人工流產的第一胎雙生子孩子已經觸發了怨恨的芽;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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