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假兩牙行（3）馬德裏－裏斯本夜車

去年夏天，在gym看了一部電影"Night Train to Lisbon"。男主角是瑞士一名中學教師，本來過著一成不變，單調又孤獨的生活，偶然間得到一本好書，深受震撼下，一衝動就踏上了去裏斯本的夜車，尋找那本書作者背後的故事。電影交織著友誼、革命、愛情、懸疑、背叛，等等，特別是葡萄牙黑暗獨裁曆史的回憶，令人唏噓。哪料到不久之後，我們一家也搭上了去裏斯本的夜車。

我們乘坐的是西班牙renfe的trenhotel，馬德裏到裏斯本，夕發朝至。直接在renfe的網站訂票，一間臥鋪房間四個床位，剛好住我們一家人。

四年前去西班牙玩，坐過好幾次西班牙國內線的火車，當時買的是一等艙，非常舒適，還帶美味餐點和殷勤侍者。可這次的西葡國際線列車狀況差很多。首先火車無故晚點近一個小時，從頭到尾也沒人來解釋一下，我們帶著小孩耶，等得快累死。每次老公去問，車站人員隻說，“再過五分鍾就來了。”純粹是敷衍。我家小朋友真的很乖，一點兒也沒抱怨吵鬧，隻是累慘了，真不容易。好不容易火車來了，一進車廂，我跟老公相對苦笑－－這trenhotel實在有夠老舊，雖然也是頭等臥鋪，房間窄小就罷了，看起來又舊又克難，沒有一星半點豪華味，倒是帶點牢房fu。

不過小朋友哪裏在乎，歡呼雀躍，立刻占領了兩個上鋪，爬上爬下，嘻嘻哈哈，樂不可支。






房間這麽貧窮，我們帶小朋友去餐車好好享受一頓晚餐。可這餐車也陽春得讓人傻眼。勉強點了套餐，湯好鹹。




在餐車裏結識了一對可愛的葡萄牙年輕人，英文說的非常流利。男生是電腦工程師，女生管理博物館。聊起葡萄牙的經濟，年輕人也有很多抱怨，說他們的朋友大部分都去歐洲美洲打天下了；若不是這男生受雇英國公司，大概也不得不去闖世界。不過他們深愛葡萄牙，對葡萄牙的風景美食非常自信，又給我們推薦很多好玩的景點和各地特色美食，特別是Coimbra的“Little Portugal”。

吃完餐點，我們回到牢房，oops, 車廂，睡覺。對小朋友來說，坐臥鋪跨國火車簡直稱得上一場浪漫，但躺在搖擺晃蕩的床上，耳畔是車輪一成不變哐哩哐當的低哼，現實跟理想的差距讓我在心底默默後悔。一整夜就這麽晃蕩晃蕩，夜半醒來，看著窗外忽明忽暗的燈光，心裏有一絲牽動－－想起多年前，自己還是貝貝和弟弟這個年紀，也是和爸爸媽媽坐火車在中國廣袤的大地上奔馳，車窗外的田野，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車站小販們親切的叫賣聲，還有那樣歡快的心情，也和孩子們今天一樣的興奮，一瞬間穿越到那麽久遠的童年。

終於又昏睡過去，大概是太累了，睡得死沉，連早上鬧鍾響了都完全沒聽到，等火車查票員大力敲門，“再過五分鍾就到站了！”，我們才手忙腳亂匆忙穿衣起床。以迅雷不及而之勢把行李整理好，一家人蓬頭垢麵幾乎是從車上滾下來的。

裏斯本的火車站看起來很現代，像鋼筋玻璃的樹林造型好別致。


火車站外觀


慌慌張張滾下車的一家人終於鎮定下來，相視大笑。忽然，弟弟攤開手裏的一顆牙，“媽媽，我的牙齒掉了。”然後，弟弟憂心忡忡地問，“我的牙仙今晚會來吧？”“會啊，會啊。”爸爸媽媽趕緊保證。姐弟兩個接著開始猜，“牙仙這次給美元還是歐元啊？會給多少錢啊？上次那顆牙被我吃掉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補上兩倍的錢，給我多一點啊？”爸爸媽媽看著兩個小財迷，拚命忍住笑。


早安，葡萄牙，我們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