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飛往華府

             一．   飛   往   華   府
   2000年，千僖之年，龍年。九月九日上午[也許正是九時九分]，市委組織部
長在大會上，宣布我調任所謂調研員。哈哈，終於解脫了！我在一個不大不小的
單位，做一把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事務繁多、關係紛雜，勞心勞力、心力
交瘁。老龍已到花甲之年，黃叔老矣，歸去來兮！
   老朽自幼喪父，全靠母親把我們兄弟姐妹拉扯大。但是因為父親曾在南京政
府，做過所謂京官。我一輩子飽受階級鬥爭和階級路線之苦，一生坎坷。該上大
學時，雖然是高考狀元，但是因為政審不合格，名落孫山，不予錄取。以後勉強
讀了個三流大專，卻沒有學到什麽東西。我，個性倔強，自強不息，自學成才，
一直熬成大學教授，並有幸調任單位一把手。對於生我養我的土地，真是感情複
雜：既想離開它，又覺得故土難舍。
   我有一子一女，子名嵩、女名嵐，內涵高風亮節之意。他們自幼聰慧，又得
老朽畫龍點睛般的教誨，當然總是鶴立雞群，名列前茅。先就讀全國重點大學，
又雙雙考得美國長青藤大學獎學金，於上世紀90年初期自費留學美國。到了90年
代末，已經有了穩定工作，收入不菲，並且加入美籍。根據美國移民法，美國公
民，可以申請直係親屬移民美國。所以我和老伴，就得到孩子關於是否移民美國
的邀請。
      其實，老朽對於美國，從小就有好感。記得兒提時候，家在重慶北碚[據說抗
戰時期，是國民政府高官聚居的地方]，為了加強營養，天天吃美國援助的牛奶
和蛋黃粉。至今還覺得其味無窮。五歲時，一天大暴雨之後，學大禹治水，不幸
掉入池塘，正好一位過路洋人救起。他是美國佬名叫馬，我叫他馬叔，後來是我
家常客。直到解放前夕，才大難臨頭各分飛，至今不知他的下落。
   為了認識美國，從1996年起，每年秋天，我和老伴，都去美國探親，時間是
1-2個月。我們去過華盛頓DC、紐約，洛杉磯、大瀑布，黃石公園等等地方。天，
藍藍的；雲，白白的……不能不為美國的環境保護歎為觀止！我們考察的另外重
點就是安全問題，發現在孩子居住的地方，的確可以做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也許是所謂富人區吧，貧民窟倒是沒有去過。
   權衡利弊，起初是有一番思想鬥爭。子女都在美國，不去，就沒有天倫之樂。
將來老的不能動，靠誰呀？我們在大學時候，被強迫讀俄語，英語一竅不通，怎
麽辦？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先去看看再說。主意已定，孩子就從美國寄來機票。
   2000年聖誕節前夕，北京飄起大雪。我們登上美國西北航空公司飛機，飛往
美國首都華盛頓裏根國際機場，開始了我們的移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