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隻道是尋常

記得普希金曾說過這樣一句話：過去的一切都會變得十分美好。

最近我發現自己喜歡肯德基和麥當勞。雖然此前我是那樣地嚴厲地禁止兒子吃洋快餐，以至於兒子的大舅偷偷地領他去吃肯德基，兒子事先非要來個免責聲明。

可是理智和情感從來都是背道而馳的。倒不是多麽地喜歡吃，而是那種氛圍，和那裏的回憶。

氛圍是他們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到了晚上十點以後，人越來越少，服務員倒比顧客多。這時一般會播放流行歌曲。我會找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一杯熱飲，要上一份雞翅，拿出隨身帶著的小說讀。窗外是遙遠的、陌生的夜色，室內的燈光是溫暖而安全的。

我記得以這種方式讀完了兩本小說，一本是《山居歲月》，一本是《芒果街上的小屋》。兩本小說都是自述體的，很適合我當時孤獨的心境。有時孤獨真是一種享受，很多人一輩子也無法體會。就象獨自停留在一個寧靜、美麗的小島上，椰風海韻，悠然自得。是不是每一刻都會記起海水裏那一群張著血盆大口的鯊魚？

在肯德基服務員總是忙忙碌碌的，他們不會時不時走到你桌前，問你還要點什麽麽。也不會在你進店時就問幾個人。在某些飯店，一個人去，首先要忍受店員詫異的目光。在肯德基，孤獨的人並不可恥。晚上這個時候，大多都是一個人，都是靜靜地，等著誰。

熱鬧的時候也去過，那時是和朋友。她特別喜歡肯德基。那時我們常去的是北華餐廳，我們會點滿滿一托盤。那時我們都沒什麽錢，隻是吃肯德基的時候，尚可放心大膽的消費。她會撕開一包包的番茄醬，有條理地放擠到裝漢堡的盒蓋上。每次都這樣。她的表情是快樂而興奮的，她吃得津津有味，很滿足。我被關照得很舒服，無論胃口還是心情。我記得那時我們常點吮指原味雞，我們倆兒麵對麵，邊吃邊吮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