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世上沒有一片藍天是明淨的,沒有一條河流是純淨的,沒有一片海域是不被汙染的。據科學家他們自己說:雄性的精子越來越糟糕,恐怕過了百年後就失去繁殖力了!多可怕的預言!那不是宣布真正的人將要滅絕,而隻剩下機器人了麽?大自然本來是和諧一體的,現在創造出那麽多噪音,那麽多的電子幹擾,那麽多破壞和諧的因素。我聽說,中國古代有許多建築,無論是石砌的泥築的木建的都很牢固,連今人用現代科技手段都無法企及!我想,那定是古代的建築材料天工造化,還未曾受到那麽多的腐蝕、騷擾,古代人淳樸老實,還不曾學會偷工減料,昔非今比可見一斑!可知,現代文明正在墮落,創造出來的許多東西根本就是害人害己害自然的,他們尚且沾沾自喜,真令人嘔吐!”
“說得不錯!文明也不見得總是有益的,如果我們對科技文明不加以反思,誰會知道結果會是怎樣的啊!”
“我迷茫,我憂鬱,因為我清醒著;我對現實不滿,現實於我是一場桎梏一個災難;我的本性不屬於這個時代,我的本性隻有生命,生命的原始的衝動。我痛苦,因為我看到了絕望;我絕望,因為我看到了黑夜;盡管天上的太陽是這樣的金黃,盡管星光、月光正燦爛;可我還是看到了黑夜,看到了人們無法想象的黑夜。我的眼睛是魔鬼賦予的,我周身散發出一種自然的野性,不受任何羈絆;在這個時代裏卻被視為罪惡;我是惡的,我是醜的,我簡直不是人,而是用生命的元氣聚成的幽靈。我習慣於逆叛,我習慣於把世俗的律令打得粉碎,我傾向於按自己的思想觀照世界;因此我被認定為瘋子,一個大瘋子;因為我不滿現實,因為我把人們以為合理的世界視為垃圾堆,因為我對人們以為有趣的東西不屑一顧。現實總是與我作對,我總是與現實作對;現實總是被我否定,我總是被現實否定;盡管我知道現實的想法會給我帶來認同,帶來安慰,帶來許許多多的好處;可我就是不喜歡這樣想,我隻想心中所想,寧願生活在理想中與現實作鬥爭;盡管傷痕累累,我還是象一頭受傷的獅子,瘋狂的反撲、吼叫;我簡直是由火做的,不停的燃燒;我的思想是大海,我的理想是天空,浩浩蕩蕩,奔流不息。”
“聽了你這一番表白,我聽到了一種呼聲,一種壓抑已久的聲音在流淌。至於我對現實盡管不滿,可也還沒到達用自己的毀滅來抗爭的地步呀!”
“為什麽我的眼中看見黑色?為什麽我的眼中看到絕望?是世界錯了還是我錯了?是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是世界改變了還是我要改變世界?
假如歡樂與悲傷是一樣的,還有人追求享受嗎?假如成功與失敗是一樣的,還有人追求虛名嗎?假如富貴與貧賤是一樣的,還有人追求暴富嗎?假如美與醜是一樣的,還有人追求俗美嗎?假如聰與愚是一樣的,還有人炫耀嗎?假如有與無是一樣的,還有人占據嗎?假如強與弱是一樣的,還有人欺淩嗎?假如生與死是一樣的,還有人畏懼嗎?
世上的一切都同等的存在著,是誰製造了等級?是誰破壞了和諧?讓後來者無休止的爭鬥、掠奪、製造罪惡?
宇宙不甘寂寞,揮動無形的巨手,把地球捏造出來;地球繼承宇宙的稟賦繼續生化,從簡單到複雜,從低級到高級,從水生到陸生,曆經蒼海桑田,遭遇山崩地裂,幾度冰川封鎖,最後才孕育出人類,完成了壯麗的使命,造物主心滿意足,沉睡了。
於是,地球的寵兒,萬物之靈高舉達摩克利斯之劍,代理主的意誌開始了一部規模宏大而瘋狂的文明創造史。
可悲呀,人類毫無造物主的氣概,濫用天賦的靈性,偏執一端,貪婪、野蠻、自私自利,最後又從人的高度洞落,淪為程序化符號化的機器。由非人而人而非人的嬗變之中,人類的全部尊嚴,生命的全部光華一掃而光。
大自然痛心疾首,悔恨不該創造人類,既創造就不要賦予靈性,既賦予就不要沉睡。
現在大夢醒來,發見自己千瘡百孔,麵目全非;造物主生氣了,人類享受福祉的同時,災難也臨近了……
是誰導致了這場災難?是牛頓嗎?是愛因斯坦嗎?還是尼采?杜威?人類的終極意義既未澄清,誰也難逃其疚.
人類的文明如此光輝,人類的力量如此巨大,我們能否用雙手把自己抬離地球?我們能否用智慧將自身救出文明的墮落?”“不要給這個世界太多的鮮花,不要輕易去讚美一個人;這會使他誤入歧途難以自拔,他的需求會增長,要加上足夠多的形容詞才能引起他的歡悅。給他清醒吧,甚至用最惡毒的語言。清醒的人也許會痛苦,隻有沉睡與美夢才不會痛苦;清醒的人才深刻,才更懂得如何去珍惜嗬護幸福。世上沒有誰敢說會比別人過得更好,除非他是一隻青蛙,或是長著一雙鼠目。世界是由無數極組成的,你必須嚐遍所有的極,才能嚐到最甜的一極。可悲的是那些一開始就吃到葡萄的人,他們再想品味其他,胃口就會造反。把人類打入地獄,再給他們一個天堂,這是曆史嚴酷的法則。曆史可稱得上最吝惜的商人,從不肯給人類一勞永逸的秩序,她幾乎總是在人們耽於沉睡的一刻,用最刺耳的聲音把他們震醒。”
“多深刻的曆史理論!幾乎讓我的甜夢給破碎了,可我還是覺得很有道理的。”
“凡是貓都會吃魚,凡是豬都會睡懶覺,凡是思維都有慣性。慣性的思維是一種危險的遊戲,玩弄它的人遲早會撞上冰山。‘二戰’、‘冷戰’思維仍然象高懸在頭上的原子彈,使人談虎色變。‘二戰’魂魄猶在,‘冷戰’餘悸未定,你拉我又推,合作又提防,大國危危小國顫顫,發達國自持,發展國自強,目光仿佛蒼蠅一般,全都盯在科技、經濟的蜜糖上。而我們真正的敵人----環境、生存、精神三大危機象鬼魅一樣隨形伴影;並非看不到,實在是難以改變競爭的方向,思維就這樣墮落呀!”
“嗬嗬,難為到你對國際形勢分析得這麽透徹,簡直是入木三分!”
我隻想用頹廢者的口吻來表達對主流文化的叛逆,但不見得文章本身就是頹廢的,而是想將讀者引入更深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