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時光.俱寂

夜色.時光.俱寂　　
在過去的很多個夜晚，在整個世界陷入沉睡的時候。我總夢見你。你微笑著，臉上彌漫著一種斑駁而奇妙的光線。於是我看到時光的流逝，它像一條亙古悠遠的長河，以沉著而堅定的方式從我頭頂無聲無息的漫過去．漫過去．無可忽視又出沒不定的光線，自頭頂傾瀉而下。籠罩整個世界。透過這種彌漫的光線，這個世界如同湖澤之中的倒影，隨著波光晃蕩起伏不止、瞬息萬變。一陣風輕快地跳過一道水波，荷花的尖角小心而堅定地探破水麵，鳥兒撲打著翅膀輕巧而急速的一掠，都足以撼動整個世界在時間空間裏扭曲變形，猶如產生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切都裹在水泡中輕盈地上升，在抵達水麵之前再毫不猶豫地破滅：隻噗地一下，這個新生的世界又全軍覆沒。      我在這個季節，質疑了生活的真實性。我想我還沒有度過多少光陰，甚至還不到四分之一。竟已經開始漸漸遺忘那時些過客的臉，重要的，不重要的。一張一張來了又去，去得越來越遠的臉，我看到他們的輪廓逐漸在時光的磨損中蛻變得模糊，像一幅山水畫沾染了水跡之後，逐漸被浸 泡得失去輪廓，最終變成麵目模糊的一團色澤．眉毛，眼睛，鼻梁，嘴唇，它們的形象在我腦海中記憶裏被迅速溶解掉。一地的浮光掠影的片斷，揚著薄如蟬翼的裙裳，猶如一道輕盈的水泡消失得無影無蹤。       昨夜上網上得極晚，  淩晨三四點鍾，整個世界寂靜無聲。城市陷入沉沉的睡眠。我坐在網吧裏，看到身邊的網民臉上呈出倦態。他們在這個晚上，不眠至天明。    天空開始出現一個小白點，不過一會兒，它將像一道潔白的閃電在天空扯出一道口子。然後這口子將慢慢地慢慢地暈染開來，擴充成曙光。嶄新的一天到來。而這曙光的到來，蘊藏在城市的睡眠之中。喪失了對外界的感知和認同。不為人知。    原來時間的流失並不那麽轟轟烈烈，而是這般靜默安然。好似我坐在網吧裏，看著外麵天色漸亮。如果不是不眠，無法見證得到這一刻。曙光即至。    倘若可以針對這個拍一部短片。那麽，短片裏的女子，要睡在自己的床上，背後是明亮的窗子。女子長眠不醒，而我們可以從她背後的窗子看到時光的流逝。桃花謝過春紅，蟬鳴過後就是秋冬。落葉飄雪卷簾，清風謝紅凋春。四季不停變幻，輪回流轉不息。而我們的女子，會否在不自知的昏睡中，淡薄了性情，蒼老了容顏？有朝一日醒來，看到世遷時移，物是人非。不認得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所記得。如此，這全然陌生的世間是否也可當作世外桃源？而我們的睡眠，竟也在對這定律的遵循中演變成對時間的漠視。   如若某天夜半醒來，看到沉睡中的城市，淩晨三四點的曙光。竟也可以這般風華絕代，照耀眼目。是否願意搬把椅子，獨坐月光之下，體味這被忽略了十幾年甚或幾十年的時光和風景？       我應當是懷念的，那些消失了輪廓的臉龐。沒能表達出的感情。還未開始就已結束的傾訴。沒有出路的欲念和掙紮。極度的繁華與蒼涼。      可我隻是坐在這裏。而已。與任何思念或者愛憎無關。            你要在個時候和我說話。和我出發。你要比任何人都清楚明了。此時我以如何沉靜的方式寫下這些文字。彼時即當如何忘記。

本是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