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

《劍客》
   第一章

你是誰？從那裏來？要到哪兒去？

你沒有說話。很酷，衣領高高的翻起，還有那耷拉在左眉上的一絡烏發。

雨下得很大，在泥濘的路上濺起汙濁的水花，就像這個江湖，到處都有腥風血雨，一天要有百十號人死，

又要有幾個牛皮的劍客誕生。

你不是劍客。見到你的人都這樣說。你手中無劍……沒有劍又何言劍客。

曾經，我是這樣認為的。

　

我們生活在同一個江湖，我住在斷箭鎮，不知你從那裏來，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斷箭鎮，小巫山西北外正三裏的地方，離繁華的長安城隻有八百裏。算不上遠，也不很近。

聽義父說：“長安牛皮的劍客隻有三個，鈍劍神龍宵十三，鐵劍客風一舞，殘劍阿量。”他們可都是長安

城出了名的人物，官府不管不說，且都真著巴結。因為他們三紮實厲害。

究竟有多厲害，我也沒見過。

我從對這個江湖有記憶的那天就知道自己叫阿陽，住在斷箭鎮，從未離開過這裏。我成日住同樣的事，吃

粗茶淡飯。

　

長安，聽說很是繁華，煙柳畫橋，翠欄鳳幕，參差十萬人家，包羅斷箭鎮所有的一切，而且超出很多，我

是數不清楚，也不願意數，我得幫我義父鬼見愁刷馬。

　

說起我義父，在斷箭鎮是個人物，別的不說，光是他那一路嫻熟的地趟刀法，就足以在斷箭鎮揚名，成為

人物；且不說他還有一柄劍，一把很牛的劍。還有一套很怪異的劍法。別人不知道不說，我也是因為一次

小解偷瞧過一回。回想那夜的場景，想起來我都怕。

　

那一夜，風很大，月也掛的很高，義父手握他的那柄劍，使出很怪異的劍法，一時間好似風暴來臨，一時

間又好似春意嫣然，星月為之劍氣失光，草木為之劍氣膽寒。那時，我躲在茅房後，屏住呼吸，一點點聲

音也不敢發出。夜裏的風很大，吹得茅房的頂蓋啪怕著響；也很冷，我卻全身是汗，汗水濕透了我的衣

襟。我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生怕被義父發現。

義父練功時決不允許任何人偷瞧。江湖上的人也一樣，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規矩。

記得有一次義父在斷箭鎮外的那片樹林裏練他的地趟刀法，被鎮子裏的黑蝙蝠見到。黑蝙蝠因此少了半片

耳朵，一顆眼珠，一條右臂。從此他在斷箭鎮的威名永除。

　

說起黑蝙蝠，在他麵目還完好，四肢還健全的時候在斷箭鎮那個威風，那個派場，我是很羨慕的。

那時候，他穿錦衣華服，吃佳肴美味，住大房子，把斷箭鎮唯一一家愉香院的妞子。可自從那天之後，他

淪為了鎮子了最淒慘的乞丐，鎮子裏別的乞丐也都欺負他。他剩下的那隻眼裏時常發出惡毒的光，但我沒

辦法，我幫不了他，在斷箭鎮，我是個小人物。換句話說，就算我幫得了他，我也不能與我義父反目，因

為是他把我養大，我欠他一條命，我為他刷馬，為他做他需要我做的一切事情。

　

我確實不是江湖人，雖然從義父的嘴裏我知道了很多江湖上的事。我不是劍客，不是刀客，連最粗淺的江

湖功夫我也不會。雖然我義父在斷箭鎮論功夫是第一，可是他不教我，我也沒有求過他。我知道他不願意

的事情，你怎麽求他都沒用。

　

我在義父的庇護下長大，在斷箭鎮沒有人敢欺負我，相反，還有很多巴結我的人，因為有的事情，他們隻

有交代給我，再由我轉達給義父親，才能使他們心靈安穩，也才能辦成他們想要辦的事。我知道，這是由

於義父的原因。因此，在斷箭鎮，我沒有所謂的朋友，我很孤獨，義父也是。因為別人都懼他、怕他，隻

有求他辦事的那些人在那麽一丁點的時間不怕。

　

我不想別人怕我，我想有朋友，也想成為義父那樣威風的人。雖然我不會功夫……

        未完 待續……

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