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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1)
去墓地看一個朋友。
懷抱一束鮮花,走在長長的墓道上,我心靜如止水。
數不清的墓碑從我眼前走過,它們或精致或普通,每一塊冰冷的碑下都掩藏著一幅生命的經卷。
驀地,我的心被一塊陌生的石碑抓住了,碑文上分明寫著:生於一九五六年五月十六日。
一九五六年五月十六日是我的生日,也是他——石碑主人的生日。
我無法再讓自己心靜如止水了。
我靜靜地坐在碑前的石階上,心情突然走得很遠很遠。
我不知道這裏躺著的人是誰,我隻知道,我和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而他,已經走了三十多年了,而我,還活在人世。
我不知道,我們倆誰更不幸?
在這個鶯飛草長的日子裏,我盡情地享受著每一朵花,每一棵草,每一株樹散發出來的溫柔,這是我的幸福。
他結束了塵世的喧鬧,遠離了紅塵的煩惱,在一個沒有紛爭沒有痛苦的世界裏,享受一種無欲無念的寧靜,這是他的幸福。
我不知道,我們倆誰更幸福?
空寂的墓地亮起了鳥兒的鳴叫,一聲,二聲……婉轉啁啾。
我注視著那些在墓地林間翻飛的鳥兒,禁不住心波湧動。我相信,前生,我和他一定也像那一對對鳥兒,我們棲息在鬆枝上,一起望月、聽海,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也許是迷路,也許是獵人槍口改變了他的命運,我們分開了。
而此時,我仍坐在這長長的墓道上。風,依然是以前的風;山,依然是以前的山;我默默守著這片午後的清冷,隔著一層土,和他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