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
他鄉的男人
一.蒙古王&小糊塗仙
依舊。我吃過中飯,就把蘇雨這ID掛在了常到的聊天室。
一個熟悉的網名立刻閃現在眼前。
[他鄉的男人]:你好!本家。
[蘇雨]:你好!嘿嘿你總喊我本家,那你不介意的話,請打出你名的頭一個字母,我來猜猜你叫什麽。
[他鄉的男人]:SWL
[蘇雨]:哈哈……你是“屬微量”元素的,個子一定不高了。
[他鄉的男人]:哈哈哈哈……有意思。那麽你呢?
[蘇雨]:既然你喊我本家,我就是“蘇雨”呢。
[他鄉的男人]:“SYN”哈哈,那麽就是“屬於你”的意思了。
[蘇雨]:哼。你是搞“曲藝”的嗎?
[他鄉的男人]:What?
[蘇雨]:把N去掉啊……誰讓你專門曲解別人的意思呀?!
[他鄉的男人]:哈哈你真的很幽默。我拜你為師學“曲藝”吧。
[蘇雨]:嘻……那你敬酒,三拜九叩。
[他鄉的男人]:好!你有“蒙古王”嗎?
[蘇雨]:做個遊戲後,我再回答你有沒有蒙古王。你拿張紙和筆來,把“牧童橫臥牛背上”這句話寫在紙上,然後猜一個字。
[他鄉的男人]:寫好了。“牧童橫臥牛背上”,嗨。。。你是說“牧童遙指杏花村”,你那有汾酒是嗎?
[蘇雨]:哈哈……你這酒鬼,猜對了酒名,可沒猜對字。把你寫字的那張紙橫著舉起來,從反麵看,你認出了一個什麽字?
[他鄉的男人]:“升”?!
[蘇雨]:對。那是反著橫看的“牛”得出的“升”字。祝你步步高升了。
[他鄉的男人]:哈哈……謝謝!謝謝!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蘇雨]:磕頭。拜師吧!!!
[他鄉的男人];師傅,請接受徒兒一拜!
[蘇雨]:哈哈……免禮平身。退朝。
[他鄉的男人]:啊???這就下線了啊師傅你。。。
[蘇雨]:徒兒,明天上線。嘻嘻。。。
第二天中午,隻見[他鄉的男人]進聊天室探了下頭,他就立即把名字改成了[蒙古王]。我心裏想笑,這家夥還惦記蒙古王呢。便故意和他對網名玩,把[蘇雨]改成了[小糊塗仙]。
[小糊塗仙]:“蒙古王”+“百威”= 霸道男人
[蒙古王]:哈哈,那你“小糊塗仙”+“可樂”= 傻嗬嗬的傻大姐。
[小糊塗仙]飛起一腳踢在[蒙古王]的PP上:呔,怎麽和師傅說話呢你?俺是“小糊塗仙”+“可樂”= 快活神仙
[蒙古王]:嗬嗬,神仙?你不食煙火啊?那怎比我這霸道男人:
鞭影測疆沿,
鄣泥卷圖連。
羌笛吹破雁門關,
齧膝帶香圈朝元。
醉飲長風不醒天,
一享貪歡緣。
[小糊塗仙]:呀,你還真成開元始祖蒙古王了?做夢吧你哈哈......
[小糊塗仙]:瞧俺快活神仙的:
蠡盞臥山簷,
筇杖挑柳簾。
木屣載影桃花源,
蒲扇搖春四季鮮。
醉拍青衫錦字添,
三笑入夢田。
[蒙古王]:五柳先生桃花園裏逍遙呢?不對啊,你是DD還是MM啊?
[小糊塗仙]:俺是JJ。是五柳先生的第N代女弟子不行啊?
[蒙古王];行行行。我怎麽看你整個一筇杖丐打天下的丐幫幫主呢。
[小糊塗仙]:嗬嗬,我是乞丐哈?!一個偉人早在你沒出生前,就把你這號人的嘴臉給刻畫出來了。
[蒙古王]:我這號的嘴臉是"方正"幾寸的?哈哈...
[小糊塗仙]:嘻嘻...馬臉有多長多寬,你量量就知道自己是幾方寸的“隻識彎弓射大雕”的草莽狂馬。
[蒙古王]:哈哈哈哈,你怎麽知道我是屬超速"奔騰"的馬?
[小糊塗仙]:從你喜歡“蒙古王”酒猜到的。我出差到大同市喝過44度的蒙古王。
“蒙古王”產自科爾沁草原腹地的通遼市,那是有著一個藍色美夢的古老城市(酒還分52度和38度的)。
這酒剛入口時,像滾進嘴裏的一個火辣辣的火球。在他顯示霸氣的征服欲望時,讓你不敢馬上吞下去,於是隻好用舌頭挑著這火球在口腔裏滾來滾去。在你感覺不太辣能咽到嗓子時,喉嚨又像裹著一件鄂爾多斯柔和細膩的羊毛衫,這時的他已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儒雅王者。讓人回味爽淨,香濃鬱鬱,醇厚綿軟
[蒙古王]:你是學什麽專業,做什麽工作的?不僅玲牙利齒,還挺有想象力和文采的嘛。
[小糊塗仙]:我?正如你說的呀,就是一個筇杖丐打天下的丐幫幫主。 我倒想知道你在哪高就,才高幾鬥,春秋幾度?
[蒙古王]:嗬嗬。本人既身無長物,又無一技之長,是一無是處的人,我也喝過“蒙古王”酒,本看不出那麽真切的內涵,經你詮釋方才醒悟。
[小糊塗仙]:哈哈哈…笑死我了
身無長物----你是一個沒胡子的禿頭男人
又無一技之長----你不拄拐杖,大概在三、四十歲左右
一無是處----你是一個縣團處級幹部
本看不出那麽真切----你戴副“二餅”對吧
[蒙古王]:真是妙解妙解啊!你這個鬼怪精靈的“小糊塗仙”,還真讓人從心裏感歎你的聰明才智。
[小糊塗仙]:嘻嘻。。。醇厚綿軟的“蒙古王”酒,你是喝多了吧?知道有句諺語怎麽形容的嗎?“最醇的酒會成為最酸的醋”。你悠著點哦。
[蒙古王]:我說大小姐啊,最酸的醋在山西呢。我這是真心誇你哦。再者,還想向你討教一下這“小糊塗仙”又是什麽味啊?
[小糊塗仙]:喂,為什麽不喊我師傅了,卻喊我大小姐?
[蒙古王]:喊師傅吧,覺著和你隔了輩似的。喊小姐吧,怕你誤會是喊歌廳小姐呢。喊大姐吧,怕把你喊老了。所以嘛喊你大小姐覺著靠山西醋近點。
[小糊塗仙]:貧嘴吧你。你自己去品小糊塗仙,回頭來給
我說說你的感受。
[蒙古王]:大小姐,我工作原因要常出差,可不能天天上網來。我們交個好朋友吧,能不能把你的聯係方式給我啊?品了“小糊塗仙”我手機給你發信息交作業。[悄悄的]我的手機號是135*****531
[小糊塗仙]:那我先給你QQ號吧********,等你把品嚐的“小糊塗仙”考卷交來,我覺著能及格的話,就給你手機號。
[蒙古王]:我說你小糊塗仙,是這麽裝糊塗的啊?我上不了網又怎麽上QQ呢?
[小糊塗仙]:那你就等抽空上網時,給我QQ上發不行啊?
[蒙古王]:行!說話算數啊你個鬼怪精靈的狐仙。我會給你QQ上發的。
[小糊塗仙]:嘿嘿。。。那看你表現。上班了啊,88~~
隻見[蒙古王]很快回我一句:哈哈~~88988(擺白酒拜拜!)
我在電腦前笑出聲,這家夥真有意思,和他聊天總能看到意想不到的包袱抖出來。他前世或許是酒窖子裏泡出來的酒鬼,不醉也會在空氣中散發著活潑興奮的酒分子去熏染周圍環境。
幾個回合的鬥嘴,“他鄉的男人”雖沒占什麽上峰,還被我連諷刺帶挖苦的戲弄了幾句,但他仍然保持風度,也不失風趣,還這麽自信的說笑著。好像他寫的東西就一定能過了我的眼。這會我發現他又改口了,帶點挑釁和無奈地口吻喊我“狐仙”。這反而激起了我上網的樂趣。聊天鬥嘴如同商場競爭,沒有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角逐,玩起來會覺很乏味。我喜歡和聰明的人聊天,但不是耍小聰明的那種。是有深度和涵養,悟性高理解力強的人,和有才華的人聊天,能讓自己進步,不過這樣的人本身具有的魅力,讓接近他的人不願放棄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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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貼現&不貼身
下班,走到被人相約的酒吧門前,抬頭看了看“一夜心情”的牌匾,心裏一下明白今兒這筆交易談得不會輕鬆。現實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我咬了下嘴唇走進去。
酒吧的陳設都是用黑色鐵藤扭製的酒桌、椅子腿角、花架、畫框。感覺好像有種無形的力量想束縛捆綁我的手腳。心裏有不太舒服的感覺,但是這個約會對我們公司來說很重要,就算明知山有虎,也得偏向虎山行。
我包裏揣著一張一千萬的一年期的銀行承兌匯票,想通過朋友介紹的這個信貸處長幫忙馬上找關係去貼現,不然剛簽的一單生意就會銀根緊缺。
我擠出了一個微笑來掩飾內心的多多少少心亂。輕盈地走到了這個隻打過幾次交道的男人麵前。
你好處長!這次又要給你找麻煩了。
不在辦公室就別喊處長了,太見外不是嗎?直呼我名好了。
他邊說邊起身繞到桌對麵,幫我拉開椅子用左手輕拍一下我的左肩,示意請坐。
我大放的微微點頭表示謝意,也表示聽他的不喊處長。
他問:你能喝什麽酒?我們邊喝邊談吧。
我說隨你好了。你愛喝哪種酒?
他笑不高昂,但很有磁性,就如他的聲音像極了那個某台播報午間新聞三十分的播音員:我們喝藍帶怎麽樣?
行啊。我說。
他用不容質疑的口氣說:要喝,就是一對一的喝。包幹製。
我故意斜眼向他飛過一個略顯不滿的眼神說:
你這分明是欺負人嘛?人說好男不和女鬥的。我們四六開怎麽樣呢?
他故意裝糊塗說:那好啊。你六,我四怎麽樣?
你是“酒精”殺場的高手了,我哪能和你比呢?我說。
他狡猾的一笑講:那你該是初生牛犢不畏虎了?我知道女人天生自帶半斤白酒量,如果敢應下和男人過招喝酒的女人,那膽略和酒量就不隻是半斤的底線了。
我笑不露齒的一字一句說:我今可是舍命陪君子啊。
這下他高興得不得了:我有個敢舍命相陪的紅顏對飲,那可是三生有幸了。
我隻好岔開話題,為他斟酒,他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說:講好包幹製的,我們誰也不用給誰斟酒,乘現在還沒喝醉先談正事吧。
我把匯票拿出遞到他眼前。並說:老總交待今不按老規矩辦,因為你還得找人去處理,貼出現來給你這個數。我伸出了三根手指打著行道裏的暗語。
從這次合作開始,隻要你出麵我可以一個點都不要。你先收好匯票。明天到我辦公室來,我去把貼現合同拿來你辦手續。
然後他把身子向前俯過來,看著我眼神溫柔的說,我們做個好朋友怎麽樣?
我說怎樣才算好朋友呢?
他說摻雜金錢的交易,就沒有感情可言,彼此之間就象你們按單交割一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單結清。你我都在這金錢堆裏、商場之中和人中精英打交道,都會有身心疲憊不堪的時候,難到你不想有個能理解你苦衷的人,陪著說說話解解悶?很多時候這種工作的壓力是妻子和丈夫都不可能理解體會的。
如果你隻想找個聊天的伴話,我想這對你信貸處長來說是不難的。
但是能找個心悅誠服、相濡以沫、有素質的女人不容易。他很認真地看著我說。
我疑惑的問:相濡以沫?
他答:是的。
我奇怪的問:為什麽覺著我合適?
沒理由。就是和你打交道心裏感覺你爽氣,很能理解人。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是一個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的人。就如我們與外國人簽信用證,明傭暗傭都是在條款裏注明的。你是替我們公司幫忙,公司給你一定的酬勞是理所當然的,你沒必要推辭。至於你和我隻想交個聊天說話的朋友,這可以。來來來朋友喝酒。我先幹為敬。
不容他說話,一瓶藍帶我一口氣吹完。把瓶子舉在蘭花指的手裏倒立著給他看。
他兩手張開五指撐在桌上,身子前傾,脖子伸著,頭探過了三分之一的桌麵,屁股抬起了一尺多高,兩眼瞪著我,姿勢像個預備起跳的蛤螞。
我放下酒瓶嫣然一笑說,該你了啊朋友。
他站起來二話沒說拿起瓶酒也一口氣吹下後,哈哈笑了起來。然後用右手食指點著我說:我就不信征服不了你。
我一語雙關調皮地笑著說:我不會輸給你的。
於是,我們你一瓶我一瓶驃著勁吹完了各自包幹的五瓶半斤裝的藍帶啤酒。他向服務生打了個響指又上了六瓶。
這次他先給我倒滿酒杯,然後自己斟滿酒說慢慢喝吧。你可以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他虛著眼盯著我眼睛問。
我偏了下頭有意回避他看似兔子的紅眼睛。嗬嗬我五瓶啤酒下肚,豪爽氣也就顯出來了,聲音朗朗地回問:什麽問題啊?
這下他賊笑地問道:你有過情人嗎?
使勁讓腦筋急轉彎,沒想到他會單刀直入。我說沒有的話,他勢必會覺有了極好的機會。說有,他一定會打破砂鍋“紋”到底。
我歪著頭,用右手食指頂住右邊的太陽穴,肘撐在桌角,左手隨意地搭在桌簷,降低了聲調笑著反問他:你覺著我該是有過還是沒有呢?
我想你一定是有個人裝在心裏,不然你不會如此堅決的拒絕像我這樣真心想待你好的男人。他用肯定的語調說的這句話。
那就算你說對了。我有過一個情人。他比我小,而且溫文爾雅有才又帥。
他是幹什麽的?
我不加思索地說:一個記者。一個家庭背景挺好,有教養的人,而且他的吉他也彈得很好。
我心裏想:說到這他心裏一定很泛醋味。一個女人當聽一個男人說出喜歡自己時,卻去誇另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那麽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會對這個女人憎恨的。而且心裏會罵這個女人無恥。憎恨又怎麽樣?泰戈爾說:“選擇你所喜愛的,愛你所選擇的”。換句話說,我理應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即便是提倡公而忘私,我也不能為這把自己身家性命全賠進去。就算這單做不成,公司損失的也隻九牛一毛。你心裏罵我無恥又怎麽樣?難道非要我接受了你,才算不無恥嗎。我又不是扮演各種角色、演繹各種愛情故事的戲子,必須適應與演對手戲的每一個男人合作。
他又接著問:你們現在還來往嗎?
一年前我們分手了。
你們好了幾年?為什麽會分手呢?
好了有三年.因為一場很深的誤會,我離開了他。
他沒再找過你嗎?他問。
找過。我這人做事從不後悔,有些東西丟了,是永遠無法找回完整的過去樣子的。人身背負的行囊我承載不起那麽重,否則就會贅住生活行程前進的腳步。我說。
那麽如果我不介意你的過去,你能和我好嗎?
沒可能了!曾經滄海難為水。在我心裏沒人比他再好了。我曾對他說過:他是我的開始,也是我的結束。
你這又何苦?既然我們聊到這了,那麽我也不妨把話攤開來說。能背叛你的丈夫,與情人來往三年,你又為什麽不能忘掉這段過去的情感,再接受一段感情?
他如此咄咄逼人是我始料未及的。知道這兒戲耍大了。也隻能硬著頭皮侃下去了.
夫妻間忠誠是互相的。如果一方先已背叛了另一方,而且不是在不可抗拒的意外條件下背叛的,那麽商場上我們視作自動終止此合同,並意味著違約方必須接受應有的懲罰。羅曼.羅蘭說過:“你不可能做你所希望做的一切,因此,你應該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所以,我隻是忠於了自己的思想和決斷。
一口氣說完這些,我不知道這是欺騙他,還是在欺騙自己而編的一個謊言。雖然我的夢裏,一直期待一個美好戀情的故事,期待一個王子出現在真實生活裏,來彌補自己已經失去婚姻內涵的精神空虛。“鳶尾花,隻能在心裏,無限繁華”。但總而言之,在對麵這個男人跟前我不能醉,我不能屈就。與任何一個你將有求於他的男人談交易,你可以用任何的方式擺平,但千萬別添加上自身感情的籌碼,否則你將永遠受製於他。這就是我此刻心裏明確的想法。
他默默看了我一會,然後說:如果我們合夥開公司,以你的業務量和能力有可能嗎?
嗬嗬醉翁之意不在酒,喝到這份上他總算打出底牌了。記不清在哪本書上看到這麽一句話:“虛偽的人,用玫瑰的紅豔,遮掩住蒼白的愛情”。
我認真的說,暫時不行。因為我現在的單子,客戶是老板的老客戶,我沒理由、也沒這本事、更不能缺德,幹吃裏扒外的事。你說對吧?
哦,是你老板的客戶?那你就不該帶走了。等以後你發展了業務我們再合作吧。
我:行。
他說,來喝了這杯我送你回家。
我:嗯,好的。
上他車時,他給我拉開的是前座的車門,說不監督他開車,小心把我帶黑豆地裏去了。
我嗬嗬笑笑坐進了前座。他開著開著用推檔的右手撫摸我的左手,我笑笑抽回手說,小心開車吧,不然明天晚報上該有你的頭版頭條新聞。某某處長,夜深和某女子幽會,酒醉失控不幸雙雙遇難殉情。
他哈哈大笑道,你敢請那小情人記者寫篇我們的豔情小說,他不真殉情去才怪呢。
我偷笑,他還真信了我的話。
到了我家大院門口,我下車前,他還是沒忘記提醒我第二天到他辦公室去辦手續。
後來銀行承辦人員不說不能貼現,隻是以一下調不來這麽大一筆“頭寸”為理由,讓我們左等右等,而擱置了這筆貼現,延誤了這單生意的合同期。現實中就是這麽殘酷,權利與交易的雙刃劍,常常高懸在夾縫中求生存的人頭上,怕死就得低頭服軟,挺一挺你就得傷痕累累。而且你明知道是被笑麵虎宰割的,你還得把被打掉的牙自己悄悄咽肚裏。但是,那吞進肚裏的牙,卻化成了鈣粉,滋養了你的脊梁骨。
清風夜夜,花開花落,誰的驕傲,誰的挽歌。
三.生日&碰杯
當我再次打開QQ,看到了“他鄉的男人”留言:
蘇雨:你好!我把品嚐“小糊塗仙”的心得發你了啊。請指教。
小糊塗仙產自貴州赤水河畔。
采用的是石泉水蒸釀,其清亮透明,仿佛一個清秀、磊落的女子。入口甘甜,讓人不忍用氣吞山河的過分霸氣去大口大口收入腹中,願用心去細細地品嚐回味她的香韻。她的餘香能持久不散於唇齒間,是很有內涵品味的酒。
如果閉眼深呼吸,還能聞到這酒裏麵摻有野生香菇泡製的大自然氣息。通過慢慢品嚐這酒,能感覺表麵看似圓滑的草菇,骨子裏卻存著自然界崇尚自由自在的生長、向往奔放性情的野性。
她外表善於借著盛裝其酒的青竹,來掩飾自己那種清高的氣質。這酒,即便是盡興暢飲也不是輕易能醉倒人懷裏的。讓人雲遊在似醉非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一種縹緲的境界裏。
喝這種酒,讓男人覺著擁抱著一個遙遠的古典東方才女。讓男人覺著在品讀著一闕詩經:“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諧臧”。如果一個人能做到難得糊塗,進入大莫能焉的境界,真值得人敬重。
所以,我認為“小糊塗仙”這個酒名和這個酒品是如此的貼切。
讀著“他鄉的男人”這篇品酒心得,興奮的覺著遇到了一個知音。他不僅品透了“小糊塗仙”這酒和名,而且他還讀懂了我用“小糊塗仙”這網名的含義。或許更確切的說他在談笑風生中,善於細心捕捉對方活躍思想的真蒂。與他似乎有種心靈相通的默契。和這種男人交朋友,在字裏行間得到的是一種精神愉悅的快樂。非同商場上過招的對手男人,始終給你的是一種壓迫感。
我在QQ上給他鄉的男人留下了手機號。
收到他鄉的男人第一條手機短信是:遙祝你生日快樂!請上Q,有個小小的禮物送你。
我趕緊打開QQ看到一張生日賀卡。一個帥哥沿著湛藍的海岸,乘著和煦的東風張開雙臂,踏著細浪迎麵跑來。銀白的沙灘上,彩色的貝殼鋪寫出醒目的大字:我會一天一天不停地朝你跑去,直到我們以麵對麵的距離交流。
這幀賀卡在我眼裏漸漸放大成了,藍天上雲彩捎來的一隻紙鳶的夢,那牽著夢根的線兒,攥在雲端那頭一隻無行的手裏。
便發短信問他怎麽知道我生日的?他說看我Q上個人資料顯示的。並說晚上要給我過生日,我問怎麽過?他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晚上21點,聽到這個在手機裏靜臥了兩個月的號碼,突然急促地響起鈴聲來。第一次接聽他鄉的男人電話,心裏莫名其妙的緊張。聽見是海浪拍打甲板的嘩啦啦聲中,夾雜著一陣朗朗的大笑聲。
我隻小聲的:喂…
他鄉的男人:知道我是誰了嗎?
我笑著輕言細語:是那個屬微量元素的蒙古王唄
他鄉的男人:對對。是我。
我問他:你在哪啊?
他鄉的男人大聲回答:我現在汕頭海麵遊艇上。你家裏有酒嗎?
你等等,我去看看。於是來到冰箱前,從裏麵拿出一瓶張裕紅葡萄酒。我又找出自己最喜歡的,自己設計的高角玻璃酒杯,玫瑰紅杯口鑲著一條金絲線,整個杯子是乳白的暗色冰淩花紋,杯底座也有一圈玫瑰紅鑲金絲的邊。倒進暗紅的葡萄酒,一種喜上心頭的感覺越來越濃。輕聲地對他鄉的男人說倒好酒了。
他鄉的男人:嗯倒好了。那我們舉杯對月,為祝你生日快樂幹一杯!。跟著我玩下麵的遊戲,保你還得多喝幾杯。
這個男人像一隻自信的海鳥,銜住夕陽的一角,激情地翩舞餘輝的羽翼,感染岸邊上已走過了青春期,成熟了的向日葵,重新仰起頭追逐明天又將出現的陽光。
於是聽到他鄉的男人朗朗渾厚的男中音:
君不見蓬萊玄冥西鳳雨,采葛鹿鳴水木青
君不見瑤台曲岸上邪風,褰裳綢繆春秋韻
近水樓月丹桂影,遠山亭煙白首吟
明月隻念柳梢青,煙雲難忘醉花蔭
生花眉筆笑櫞空,庸弩鈍矢飛觴勇
妙蘇雨,糊塗仙,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與我側耳聽
金風玉馬何其貴,不抵紅箋小字親
琉璃琥珀露華濃,怎比清詞淡墨馨
書畫米船汝觀雪,菊鬆陶宅吾操琴
梅掬一捧雪兆春,管度四弦秋聲應
蒙古王,對百威,一程山水升層醉,與爾同賀今宵歲。
聽了他鄉的男人這將進酒,感覺他真是匹不受先人樂府詩調製約的狂馬。在遠古詩經的典故裏奔馳,在自然界的美妙意境中神遊,在西鳳、蒙古王、小糊塗仙、百威佳釀裏陶醉。“玄冥”我隨手翻了下書桌上的辭典,是掌管雨的神……
我開心的說:沒想到你這麽浪漫的啊?謝謝你用這種方式為我過生日。
他鄉的男人:哈哈。你不來一首回複我?
好,那我現編啊,可能沒你的精彩。別見笑哦。
我也自度一首“將進酒”好了:
識君平添詩書功,喜樂無憂醉簫風
雁字全憑雲箋送,醇酩錦句蒸緒濃
玉案燈,蘭台夢
昇仙橋,黛螺痕
香海珠畔酒簾籠,糊塗仙人餘興湧
援管相攜花月紅,墨溪幾曲遠相通
他鄉的男人:說得極是。遠相通。聽見大海為我們這友情,而奔騰歡呼的聲音了嗎?來,再幹一杯。
我本隻想在海邊撥弄月光,聽月老訴說一個遙遠的故事。此時慢慢發現了海麵上,這個傾情張開雙臂的男人,撒出了一片跳躍心音的美麗符號,和閃爍他思想火花的激情詩章。我情不自禁地提起裙邊,開心地赤腳試探地踏入海水,去拾起那些波光粼粼的珠貝。
我笑著故意逗他鄉的男人:我聽到了浪花翻卷的濤聲,它和著沙灘上奔騰的馬蹄節奏,不斷鏗鏹地拍打著馬屁……
他鄉的男人哈哈地大笑說:調皮鬼。今晚我們就玩個痛快怎麽樣?!你等著我手機發你一首自編的拆字詩。你不但要猜出詩來,還得還我一首哦。
我們暫停了通話,一會手機信息過來:
******愁******
**彎******夢**
圓****月****何
**娟******弦**
******前******
我先按字麵排練出簡單的詩句,都是圍繞“月”來展開的詩:
彎月弦
愁月前
夢月娟
何月圓
然後依此再拆開字,整理出完整的詩。
弓亦彎月弦
秋心愁月前
林夕夢月娟
人可何月圓?
讀了他鄉的男人的詩,我不知道這個男人內斂了多少不被人知道的才智,我也明白他在努力地一點一點向我展示。我欣賞這樣的儒雅男人,也深怕一下被這精明的男人一層一層剝光看透。把詩輸好發給他鄉的男人後。我接著回他一首同樣的拆字詩:
******皆******
**觀******惹**
闕****花****歌
**魁******月**
******謝******
他鄉的男人馬上回複我:
觀花月
皆花謝
惹花魁
歌花闕
又見觀花月
比白皆花謝
心若惹花魁
哥欠歌花闕。
他後麵接著連發一條短信: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枝。再發一首應要求編的“花闕”給“星”雨,嗬嗬
賞花闕:
桃花飛落酒杯濃
疑是麗人腮雪紅
不忍香波清影碎
舉杯殘夢月暈中
我聽出了他借用“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枝”這句古詩打的啞語,便也回了一句:嗬嗬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是高手,腦子轉得也挺快。佩服!對了怎麽又給我改名叫“星”雨了啊?
他鄉的男人回信息:哈哈。這個那個腦筋急轉彎,你猜吧。
我幽怨的回他:嗬嗬,不猜了,我大腦短路,停電了。
他鄉的男人馬上又打電話過來調侃地問:真停電了啊?漆黑的你別害怕啊,我們唱歌吧。你會唱《醉清風》嗎?
我說不會呀。你唱給我聽吧。
那你喝酒,我唱給你聽。不過要能聽到你倒酒的響聲,別蒙我哦。他鄉的男人邊說邊放音樂。
我心想紅酒也喝不醉的了,就這麽聽著他輕輕唱著,我慢慢喝著。
月色正朦朧
與清風把酒相送
太多的詩頌
醉生夢死也空
和你醉後纏綿
你曾記得
亂了分寸的心動
怎麽隻有這首歌
會讓你輕聲合
醉清風
夢鏡的虛有
琴聲一曲相送
還有沒有情濃
風花雪月顏容
和你醉後纏綿
你曾記得
亂了分寸的心動
蝴蝶去向無影蹤
舉杯消愁意正濃
無人寵
是我想得太多
猶如飛蛾撲火那麽衝動
最後
還有一盞燭火
燃盡我
......
今夜的星辰閃爍,一顆流星已墜落在我舉起的濃鬱芳香的酒杯裏,濃濃的酒被滾燙的流星溫熱,慢慢融化著杯壁上的冰淩花;今夜的月光皎潔,月光的神劍輕輕劃開了心的凍土,杯上杯裏的玫瑰紅,悄悄綻放出點點花蕊;我就這麽微笑著、快樂地、沿著杯口邊的那條金絲線的指引,陶醉在有生以來的,另一種睡意朦朧的意境裏了。
白酒的醉,是在人明知多喝那一口就會醉倒的情況下,還能用你頑強的心誌,去抵禦烈性的侵襲,明確選擇是醉還是放棄。啤酒的醉,是在似醉非醉的情況下,你會覺胸憋得難受,腦子幻影的交替,如果你新陳代謝好的話,是不怕啤酒的。而紅酒的醉,是一種向往的甜蜜,不知不覺地如泥牛入海般的沉醉。醉後,你吐都吐出不來,真的是溶進了血液裏。
四.神侃&神遊
耳畔響著《神秘園》的音樂,我一個機靈從床上坐起,跨出一步拉開窗簾的縫隙,瞄眼外麵的世界,一米陽光擠進了我這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在淡藍的床單上眨著它閃閃發光的眼。
原來是新的一天開始了啊。我拿起手機咯咯笑道,你唱了一夜嗎?聽到那邊他鄉的男人急切地說:昨晚我唱完歌,喊你半天,都沒見你回聲,怕你是喝醉了。我一夜沒睡好,不斷地放著音樂,呼喚你能清醒過來。你現在還難受嗎?
我沒喝醉啊,隻是迷糊了嘻嘻……做了個夢醒來聽到這音樂,以為我夢遊走錯地方了哈哈……
你能走出自己圈的天地,回歸人性的自然嗎?他鄉的男人緊接著問我。
此話怎麽講?我心虛的問。
一直感覺你總刻意地回避堤防著什麽,你現實中的生活是不是壓力很大?
這個淩駕狂風雙翅的男人,以閃電一樣的快捷身手捕捉我情感的蹤影;以秤砣沉穩的氣勢按拿我的脈象;以空氣一樣無處不在的溫情包容我的思想;以時針一樣日夜穿行的意誌滲透對我的關愛。
心海的水域被霧靄埋伏了昨日的喧嘩,靜出一片鬱悶的天地。如花間詞裏遺落的一片葉子,悄然的落沒、寡歡、寂靜。這靜隱匿了風雨自知的冷暖。
三年來,自己如同帶著麵具生活的人。在職場上大氣豪爽、談笑風生地與對手格鬥,而在情感上卻堅守著一顆冰冷的心,暗自療傷。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可以相信,閨中好友竟然能成為老公的情人。同時被兩個我信耐的人一起出賣,我能表麵上不露傷痕跡象地,撐到不被人發現的今天,自己都佩服自己。然而,這個遠在天邊,素不相識,隻網上聊過不到半年的男人,如何會有這麽敏銳的視覺,來探知我心中的隱密。
我正麵回答他:是啊,一個女人在工作生活中,被迫與人競爭,來自各方麵的壓力好像比你們男人要大多了。
不要把自己逼得那麽緊,讓心情放鬆一點好嗎?老是高度緊張,女人是容易衰老的。抽空我們到大自然中,旅遊散散心怎樣?他鄉的男人說。
我們遠隔千山萬水,素昧平生,即便擦肩而過,隻怕也是對麵相逢不相識呢。我說。
我一直當你很聰明的人,怎麽一下裝起笨熊呢了哈哈……不會約好一起到某個景點後,手機聯係見麵嗎?他鄉的男人說。
哈哈那你先說說看,哪條路線好玩呢?我問。
他鄉的男人說:我是蒙古王,當然是先從草原出發了。這讓我想起了納蘭性德的一句詞:塞草晚才青,日落簫笳動。
到過昭君墓看到過那和親銅像嗎?胡汗邪與昭君各騎一匹馬,相親相愛地說著悄悄話,就連他們胯下的那對馬都懂人情似的,高大的駿馬回首側目傾聽他的同伴輕聲的呢喃心語。我想這“呼和浩特”市名的來曆,就是胡汗邪和親的宏恩,浩浩大氣長存了百年多特殊的含義所在吧。
我去過這,你說的沒錯。
我想起了德得碼的歌,便唱起來:美麗的草原,我的家,風吹草肥遍地花……
我覺你的一頭秀發就是那美麗的草原。他鄉的男人說。
喂,不是吧你,太歲頭上動土啊,找踢呢你。我對著手機朝他嘻嘻哈哈嚷嚷著。
哈哈,其實人體本身就是一幅美麗的山水畫。不信,你聽我給你描述嘛。
他鄉的男人興致勃勃的唱開了吳鬆華的“祝酒歌”。
從草原來到天安門廣場,高舉酒杯把戰歌唱……
天安門始建於永樂年間,曆明清兩朝,你知道為什麽會起名“天安門”嗎?
為什麽?我問。
因為人頭頂有個天靈蓋,是命門。而天安門象征國家的首府。這樣得名的知道不?嗬嗬……
你還真能自圓其說。我故意諷刺他鄉的男人。
離開天安門南下是一馬平川,人的寬大額頭,就是遼闊的華北平原。你說對不?
嗯,這形象。給你加十分。
那你猜兩道眉毛是什麽?猜不到吧?我告訴你:一道是秦嶺,一道是淮河。這秦嶺、淮河是我國南北氣候的分水嶺,地理環境的分界線。過了秦嶺、淮河以南就是丘陵、湖泊地帶了。而且,冬天也不像你們北方人能發烤火費補貼了.對了,你對著鏡子照照,過了眉毛向下,你的麵部是不是丘陵,湖泊比較多啊?
心想這家夥真能想象。
他鄉的男人接著侃道:而這一帶正是江南魚米之鄉。瞧你鼻子聞見香味了吧,嘴一天到晚吃好的喝好的吧。
你的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就是太湖、西湖。更確切的比喻是無錫錫惠公園裏的,那個阿炳二葫拉出著名曲調悠揚的“二泉映月”。瞳仁裏閃光的那兩個白圓球,像不像月亮倒映在兩潭秋水裏呢?再借納蘭的一句詞:
十裏湖光載酒遊,青簾低映由萍洲
這“青簾”就像你的眼睫毛。
我天,這家夥聯想的夠細膩的。我故意問他:你難道是個流氓畫家不成嗬嗬......
他說你別褻瀆了自己,也別褻瀆了人類自身的美麗。畫家也好、詩人也好、作家也好,在描述人類的愛情和性愛時,都該是神聖、浪漫、純真的意識去寫生的。不然就會給人淫蕩、汙穢的感覺。
暈,敢問你是哪位偉大藝術家的門徒?我逗他。
他笑著說;我自成一派。你再看鼻子。這裏是我國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位於浙江舟山群島,也是唯一坐落在海上的佛教勝地普陀山。山上有觀音洞和潮音洞等景點。嘿嘿俺知道你為什麽老用鼻子哼哼了,原來是洞裏遊客唸叨的回音。
切,邊去!你去過普陀山?我問他。
去過啊。他鄉的男人回我。
接下來是嘴,人常說“口福啊口福”,這富春江就是口。用納蘭一句詞更能形象地比喻出來:
一掬胭脂沉碧甃,四周亭壁幛紅羅
那唇是紅羅幛,那牙是四周的亭壁。那唇上的彩紅是一掬胭脂,那口是深井(甃就是井)。
再南下就到了四川。人的脖子裏氣管、食管窄細得就如蜀道。李白有詩: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嗬嗬你要胡謅,小心我掐你的脖子啊。我故意開玩笑威脅他。
他笑起來,你怕我胡謅什麽,隻要你不想入非非就成。
我倒,這家夥真會豬八戒倒打一耙。我如果說他多了,好像我想得多了。
你再望前看。他鄉的男人接著說。
我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麽了,就用京劇《龍江頌》裏的一句台詞回他:巴掌山擋住了我的雙眼。
他又哈哈大笑道:你會唱《龍江頌》京劇裏的台詞,你一定沒忘了和它同時代上演的,另一個革命樣版戲巴蕾舞劇《沂蒙頌》裏的,“願親人早日養好傷”的片段。沂蒙山區的婦女用自己的乳汁,救活了抗戰的八路軍戰士。為什麽要說祖國啊母親,就是祖國大地母親的奶汁,養育了華夏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上的英雄兒女。所以女人的雙乳是值得朝拜的。故,四川的樂山和峨眉山就是我想比喻的雙乳。
樂山處於岷山、大渡河、青衣河三大水係交匯處,這裏有聞名世界的樂山大佛。峨眉山上流泉飛瀑,她也是佛教四大名山之一。
我辯解道:中華文明的起源不是在四川。再你一定很信佛了。
你說的沒錯,我比喻的也沒錯。不過佛是信其則靈。他辯解道。並一口氣接下來說:
潔白的胸和腹,其實很像雪域高原。這裏是吐故納新孕育哲理的殿堂。冰清玉潔的靈魂,是在這得到了輪回洗禮。
女人最神秘的地方,是美妙神奇的九寨。那有樹在水中生,水在林中流,人在畫中遊的美景。走進她,你千萬不要帶著齷齪的心裏,這樣你才能感受到她回歸給大自然的聖潔、純真的愛。
男人最神秘的地方,是喜瑪拉雅山,這有人們向往攀登的珠穆朗瑪峰。他具有無尚的魅力,凝聚了戰無不勝的力量。是世界的屋脊、人類曆史傳承的火矩。
我看過你寫的小說《烈煙紅唇》,總覺你描寫的情感細節還不夠生動。調動不起讀者共鳴的欲望。當然,描寫情感性愛的手法有很多,你如果不喜歡直接白描的手法,可以用誇張浪漫地藝術表現出來。用詩人占居靈魂製高點,俯視芸芸眾生的角度,找到適合你身邊的讀者群喜歡看的切入點,來描寫表述。
提示你兩個例子:1.許淇賞析的法國南特大學教授讓——呂.斯坦麥茨一篇《夢想》的散文詩裏有段:[一片片綠陰、百年老樹、高聳的“葉叢”這個詞本身。其間能看到稀奇的人物,有寓言統禦的一種蔓延式的行動。一條河,流經這遼闊的綠野(我聽得見流水聲),不然就是山坡上,從敞口的洞穴流出一股靜水,很快注入湖中。在湖中洗浴的女人,身體完美無暇]。“綠蔭、老樹、葉叢、從敞口的洞穴流出一股靜水”這些詞句,按照弗洛伊德的解析,即是很明顯的性符號化裝呈示。
2.再有,一個偉人的詩更是借用了這一暗示的手法。
暮色蒼茫看勁鬆
亂雲飛度仍從容
天生一個仙人洞
無限風光在險峰
“勁鬆、亂雲、仙人洞、險峰”都是性形象化的藝術升華,再現了曆史鏡頭的魅力。現在做個測試遊戲怎麽樣?他鄉的男人問我。
你又玩什麽花樣呢?我說他鄉的男人。
你做愛時,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聲明啊,這隻是測試性格的。他鄉的男人說。
氓流。老鄉們閉眼啊!!!嘿嘿。我喊了一聲。
是讓人家閉眼,你睜著?還是你閉眼啊?他鄉的男人固執地追問了句。
嗬嗬,你這人好討厭啊。說答案吧。
答案上說:閉眼的女人是心無城府,沒有防範意識的人。但我覺你不是。他鄉的男人說。
哦,按那邏輯推理,睜眼的人是老奸巨猾的人。睜隻眼閉隻眼的人,是麻木不仁的人。虛張眯眼的人,是嫵媚浪蕩的人不成?我和他辯論道。
你真會聯想,但為什麽有時偏要裝小糊塗仙呢?他笑著說。
接著他鄉的男人唱起了《青藏高原》,來岔開了話題:
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是誰留下千年的企盼。難道說還有無言的歌,就是那久久不能忘懷地眷念……
其實我知道,他鄉的男人一直在循循善誘啟發我,如何解放禁錮的思想,到自然界中尋找精神的寄托和文字的營養。豐富的人生閱曆,才是文采飛揚的天地。我心裏真是被他的魅力所折服了,隻是嘴上不肯明說而已。
我靜靜地聽他唱完,接著道:那下麵兩條腿,便是青藏和川藏兩條公路了。
他說聰明。總算是開竅了嗬嗬。那你想走哪條路?
我想走青藏線,穿到甘肅去敦煌。那裏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那裏有月牙泉和美麗的壁畫,還有那個研究敦煌保護敦煌的女院長,都是我崇敬的人物。
他說,其實你不是墨守成規的女人,你內心一直希望能掙脫所有的束縛,能向敦煌壁畫上的仙女一樣自由自在地飛翔。你的心像月牙泉一樣明鏡般地映照著,身邊環繞的各類彩信暗示的內容。隻是你在等待對的時間,遇到一個對的人,來與你共同解析餘生的密碼。是吧?
我真的被他一層一層剝開,看穿了我內心掩飾的那種欲望。在他麵前,已經無法再裝下去了。我說;是的。你幹嘛要這麽聰明啊?
你是我迄今遇到的不可再生的寶貴財富,是被曆史老人刻在我心房的,具有魅力的一尊壁畫。我多麽希望你這尊美麗的壁畫,有一天能神奇的幻化成蝶,飛越時空的溝坎,飛到我為你撐起的傘下遮風避雨,我會盡可能地不讓你風化衰老那顆純潔的心。他鄉的男人說。他輕輕地哼起:
親愛的你跟我飛
穿過叢林去看小溪水
親愛的來跳個舞
愛的春天不會有天黑
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
飛越這紅塵永相隨
我情不自禁地和他一起唱著。
這時我床頭櫃上座機電話響起來了,我對手機那頭他鄉的男人說,請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喂,你好。是Z廠長啊。哦,所有樣品都出來了?好的,我馬上就下廠驗收。嗯,驗收完後立即打包運港。請你們把包裝箱和泡沫、紙都準備好,謝謝。兩小時後廠裏見!”
怎麽你要公差,周末都不休息嗎?他鄉的男人關切的問。
是啊。馬上到縣裏廠子去驗收產品。
哦。路上小心啊,別開快車。因為,我的心在你的身上牽掛著,千萬別讓我心痛,別讓我心碎。他鄉的男人叮囑著。
“如過還可以選擇距離,就讓我化作流星雨,落在你的肩頭”。我忽然想起了別人寫的這一句詩,就輕輕地念出聲了。
你是落在我心杯裏的雨,這就是我為什麽喊你“星雨”的緣故。他鄉的男人說。
哈,老謀深算啊你,在這等我呢。我說。
嗯,我在這愛的路口等了你一個世紀。但願老天能讓我牽到你的手,天涯海角去走一走。他鄉的男人說。
那好,撐起你的傘,我們一起出門迎接驕陽的考驗。我笑著說。
好的,就來。他鄉的男人說。
此刻我覺著站在了幸福的邊緣,感到了絲絲暖風輕輕拂麵。慶幸自己在茫茫網海孤葉行舟時,天意,竟讓我遇上了一個好伴侶。一顆心能被遠遠的一個人牽掛,一個人能感受到遠遠的一顆心的關愛。真的是一種幸福。
五.杯&酒
文水縣。合作廠家的倉庫。
我眼前陳列著這次要出口的,各式各樣品種顏色的玻璃器皿。
悉數清點這杯杯盞盞,如同悉數清點著自己過往的成敗。得失的點點滴滴,以往莫不是一個人的深夜自己杯量酒渡。
對於杯&酒的感悟,我切身的體會是女人在品酒時,首先會用選擇愛人一樣挑剔的眼光,選擇即將握在手中的那款喜愛的酒杯。她就像擁抱愛情一樣,小心地舉著這隻酒杯,對著光亮專致審視有無虛泡。因為她將傾情注入的不隻是淡水的化合物,而是她濃濃的心血。她用唇接吻的也不單隻是一個冰涼的酒杯,而是她傾心愛戀的那個男人的身影。
我是做玻璃器皿生意的,所以,我把男人比作酒杯。我喜歡高腳杯,即便是喝白酒我也不喜歡用小杯子。似乎這樣的酒杯,代表男人有著高瞻遠矚的目光(其實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我的眼光就這麽固執的盯在了高腳杯上)。不喜歡質地太淺薄的杯子,覺著這樣酒杯型的男人,一定是沒安全感、靠不住的人(而男人的唇如果是薄薄的話,那麽真的隻是會花言巧語、薄情寡意的那種人)。還有,高腳杯一般都是圓型大肚的。當然,不是說我就喜歡大腹翩翩的男人,而是認為男人要像這高腳杯一樣大度能容天下事,心胸寬廣。
人們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其實女人不都是像水一樣蒼白、輕淺。所以,我覺著女人是酒做的。因該像酒溶有豐富的內涵,應該像酒具備各種文化的修養。應該像酒濃疏淡抹總相宜,清淺深窘識大體。酒相對杯而言就是女人。不同的酒代表著不同形象的女人。但是,不管哪種女人,在選擇杯時,無論用什麽樣的眼光來挑剔,隻要女人一旦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選定的杯裏,女人就會將個性張揚到極至,在他所愛的人麵前無所顧及。
而杯,也會以個性的形狀,圈出一個屬於兩人的天地,不想女人超越這個界限,男人始終有除喝酒的愛好外,還有碰杯的事業要去做。這就會產生杯與酒的摩擦,激起生活的浪花。有的女人會像酒一樣,不得不依附男人的寵愛,她的意識流基本會圍繞所愛的男人這隻杯,不停的打著旋渦轉來轉去,溫柔地在自己愛的天地裏,散發著女性的芳香。有的女人也會像酒一樣在外力的作用下,在事業與事業、愛好與愛好碰杯的刹那間,閃出燦爛的火花,跳出原有杯的束縛,到另一個杯的世界,尋找自己的理想所在。
其實酒有更多可供選擇的流向,為什麽會依戀杯,與他出雙入對?那是因為,杯所處的環境是繁華熱鬧的世界,高貴時可至國宴,平凡時乃至地窩炕頭;有豐富多彩的人生,也有跌宕起伏的曆史。杯裏乾坤轉,人生酒文化。不同的杯承載不同的酒,也呈上了不同的曆史風雲人物。不是有人曾說過嘛:笑也喝哭也喝,愁也喝樂也喝,喜也喝悲也喝,輸也喝贏也喝,賺也喝賠也喝,升也喝降也喝,死也喝生也喝。
這杯與酒的關係如此的微妙,人們總是醉在其中,醉愛某種。
恩格斯說過:“每一種酒都會產生一種別致的醉意”。這杯掌管的天地,因好酒能助興,為成功添光溢彩。酒亦借杯才華橫溢。這就是杯與酒的緣分,也就是人與人的緣分。
人與玻璃杯一樣都有脆弱的一麵。當我認定了他鄉的男人那顆心杯,能承載我喜怒哀樂、酸甜苦辣的情感烈酒後,就像海灘上的小寄居蟹一樣,受到外來的壓力和侵襲,都會連忙躲進貝窩沙穴裏。這時,他鄉的男人總會像月亮一樣,投進我的心湖,給予溫馨的關愛;會像太陽一樣喚起我心湖的波光粼粼,編織美好的人生故事來開解漣漪的結;會像清風一樣撫去我心湖上的彌霧,讓煩惱煙消雲散……
累了幾天,總算嘴不停,手不停,腿不停地將幾千件產品打包上車,看著開出廠,向著津港駛去,我才大喘一口氣,跳上自己的車朝家直奔。很想立刻倒在熱水池裏好好泡個澡,睡一覺。到家哆嗦著手打開門鎖,沒想到高度緊張勞累過度的我,就像拉得太緊的猴皮筋,一下鬆懈彈不回去了,就這麽直挺挺的躺在了瓷磚地上,不知迷糊了多久,被家裏座機電話鈴聲驚醒,可是怎麽也起不來。這時甩出去一米以外包裏裝的手機又響了,我隻好忍著劇烈的疼痛,慢慢的在地上打著滾過去拉開包,接聽。
喂,心雨。怎麽我不停地打著你的手機和家裏電話,都沒人接啊? You should know someone really cares and often miss you。他鄉的男人最後嘰喱咕嚕英語也冒出來了。(注:你要知道,有人真的關心你,常常思念著你。)
我,在地上睡了不知多久,我好痛。
你累得昏倒了嗎?你發燒了嗎?快說哪痛啊?他鄉的男人急切地問。
昏倒了。發燒了。渾身痛。我有氣無力地說。
這樣吧,我打你市的120。你等著。他說著就打。
一會急救車拉著哇嗚哇嗚的長腔來到我樓下,兩個救護員把我抬上擔架,帶上家門,放上救護車拉到了中心醫院急診室。
輸液。我是渾身一陣發冷一陣發熱。
他鄉的男人間隔一兩個小時就給我電話。聲音極其溫柔,輕輕地:親愛的,我能幫你做點什麽呢?你想吃什麽?明早我電話你們那的廣東酒家,請服務部給你送去好嗎?
這時的我,真的乖巧了許多,沒了平時和他鄉的男人鬥嘴的潑辣勁了。撒著嬌說:不想吃。隻要能聽到你聲音,身上的痛就輕了許多。
聽見他鄉的男人說:
All theory, deer friend, is grey; but the precious tree of life is green.
(這是歌德的話:親愛的朋友,所有的理論都是蒼白的;而寶貴的生命之樹卻是充滿著生機。)
我也用英語說:
There place in each life that no one can fill but a friend.
There”s a place in my life that no one can fill but you.
Miss you very much.
(每一個人的生活中,都有一席之地,除了朋友,無人能填補。
在我的生活中,除了你,無人能代替。
非常思念你。)
他鄉的男人說:
No matter where you are, I Will miss you for wver.
(無論在何處,念你到永久。)
我接著說:
When I think of you, the miess between us disappear.
(每當想起你,雖遠隔千裏,卻好似近在咫尺。)
……
這一個晚上我們都是用英語對話的。[話外音:我猜他鄉的男人職業病犯了。有次晚上,我伏案給外國客戶寫信,內容是交涉索賠的事。這時收到他鄉的男人手機信息,問我幹什麽呢,就如實告他了。他說可幫我修改,就上網QQ發他。沒想到他很認真地斟酌字句。問他英語怎麽會這麽好,他先騙我說就會翻譯點資料,以後才告我,他真正的職業。]
後來才知道,他鄉的男人太太,問他怎麽一晚上總跑廁所,他說跑肚。太太給他找來了藥,倒了杯水,非看著逼著他吃下藥去,才肯再睡。他隻好吞下了苦澀的藥片。
下午,我給他鄉的男人發了個聯:苦桐樹上安樂窩
他回我一聯:蕉尾琴前候佳音
我說他聯沒對工整,罰他給我打電話。他真就又打過電話說:心雨啊,我這“蕉尾”可是心焦的意思啊,“候佳音”就是希望聽到你病有好轉了。對聯不能隻顧對仗的嘛。
嗬嗬,人家是想聽到你聲音嘛。我不想在急診室呆,太亂。想回家了。我在電話裏和他鄉的男人撒著嬌、耍著賴說。
不行。等燒退了再回家啊乖乖。聽話,在家沒人照顧你,我不放心的。要不我給你好朋友打電話,請她來照顧你怎麽樣?
不用了。她來看過我了。
今天多少度?他鄉的男人關切地問?
38度多。我說。
還這麽高?那還得輸兩天液才行。他鄉的男人講。
5555555我好久不生病了。也許那時知道自己生病了,沒人會心痛吧。我說。
愛之光神,是可以無限延伸的。親愛的,望著我吧,把你痛苦、失落的淚,都注入酒中,我替你一杯一杯喝下。情之風手,是可以無限延長的,親愛的,請接住,我將快樂和健康,一杯一杯敬你。他鄉的男人能無意識地,將歌詞改成有意識這麽酸的話,來安慰我。我笑得咯咯的。
這兩天,他鄉的男人這名字在我心裏千呼萬喚堆積成一座山,擠滿了我胸口,可此時此刻聽到他如此關愛的聲音,我慌亂而無力地,不知如何能搬開胸口的這座山,讓擠壓在心底被掩飾的“我愛你”這三個字,脫口釋放出來。
明明知道,我們的感情不會有結果。我們的愛開在了無根的浮萍上。他鄉的男人沒法給我一個家,他不能夠。他隻能扮演一把陪著我靈魂在外麵去四處遊蕩,為我遮風避雨的傘,即便提起傘滴滴落下的都是我的相思淚,這把我珍惜的傘,依然是要回到別人屋簷下被她人收起。縱使我多麽的依戀他,眷顧他,多麽想把他如中意的酒杯一樣緊緊握在手中,他也隻能是別人宴席上,我傾情的一個戀戀不舍、一個讓我醉生夢死,而終不能拐帶回家的高腳杯。
愛的痛苦,杯量酒渡,杯量酒渡啊。我唯一的選擇,是珍惜和他相處的每一段快樂時光,如貪杯的人一樣,飲下這愛的毒酒醉了自己。
明明是無花果,卻年年期盼春風來臨。我成了靠著短信和電話來度日如年的,束縛在愛地網中央的網人。他鄉的男人每天的條條短信,就如夏夜陣陣涼風,刮走我煩躁的情緒;他每天的電話問候,就如一米陽光溫暖著我寂寞的心。愛是瘋狂滋長的草。我們常常是電話一打幾個小時。手機都被打得燙耳朵。
每一對有情有意的網絡男女,在網上下載了一段感情後,都想過怎麽見麵,甚至預測了好幾種見麵的方式。但很多事,人算不如天算的。事實的經過都會超出你的想象,不過結局卻永遠是注定的。
六.潛&網
三亞。天,總是這麽明亮。沙,總是這麽細膩。海,總是這麽溫柔。
總算結束會議了。一出會場,我就電話給他鄉的男人:嗨,你猜我現在什麽地方?在三亞啊。剛開完會。明天啊?團隊上午組織潛水,下午到天涯海角。嗯,是的。
他鄉的男人說:心雨,能給我一天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嗎?
我笑著說:我隻能在三亞呆一天了。明天晚上離開三亞到海口,後天早上我們就要從海南直飛回城。
為什麽這麽匆忙?為什麽總不給你我見麵的機會?是你根本不看重我們這段感情嗎?他鄉的男人質疑地問我。
而我心裏怎麽想的,他真的猜不透嗎?我其實有留給他機會啊,今天告訴了他,明天我還能在三亞呆一天。
檢討自己,曾經,有兩次的機會我拒絕了見他。前因都是他那邊出了麻煩,這個原因他知我知不便提起。不過我還記得,第一次他說要飛來見我時,我高興地特意去了崇善寺,請人為他,也為我自己算卦。晚上,我就給他電話讀了卦文。卦上說他適合在東南方發展,他的女朋友也該是東南方的。於是,我問他東南方還認識誰,他說有個小妹在上海。我逗他去找小妹吧,沒準會發財。他生氣了。說我是他選擇的愛,絕不會輕易放棄。
然而,我知道他們南方人是信迷信的。我心裏知道他比我愛得累。他維係這段婚外情,要比我心苦多了。愛到傷害,或者成了負累,我愧疚。我隻能選擇逃避。一直心裏想對他說的話,總是憋在心裏,而又以另一種方式傷害著他。
所以,這次,我沒有告訴他鄉的男人,我將蒙古王從大西北背到了海南。我不能、也不想過分地從他那索取什麽,我聽天由命。如果他能夠也有心飛來見我,那是我們的緣分。如果他沒機會脫開身,我會將那一對成吉斯汗拖刀揮鞭騎馬,泥塑的紫砂瓶裏的酒,全都灑在天涯海角。然後,把我填好的詞放進去,讓這酒瓶從天涯海角開始漂流。
我對著手機那邊的他鄉的男人說:上天是公平的,他給了每個人機會。隻是看我們是否有緣無緣。
旁邊一起來開會每年常見的熟人,看我關了手機就開著玩笑說:是外公吧?
我笑著問;什麽外公啊?
另一個男的小H哈哈大笑說:小L說的外公,就是外邊的老公的意思。情人的意思。
我笑起來說:是外婆啊!還外公呢?!一個親戚。
清晨八點多,海濱大酒店對麵的椰林帶。我和同室的小X,穿著昨晚在沙灘上散步時買的,具有海南特色藍色底版有椰樹圖案的、短褲短袖沙灘服,她手裏還拿著頂鬥笠,在綠茵草地上要我幫著照相。給她照完,我接過鬥笠跳起了巴蕾舞劇《紅色娘子軍》裏鬥笠舞。邊跳邊唱:萬泉河水清又清,我編鬥笠送紅軍……
遠處,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西褲,紅色T恤衫的男士望著我這邊。我不好意思地,就停住了旋轉的舞步。拉著小X上了我們正在集合的旅遊車,去亞龍灣。
亞龍灣海邊。潔白細軟的沙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我蹲在沙灘上到處尋找,尋找像他鄉的男人給我生日賀卡裏,蓄滿愛意的那種貝殼。沒有,一個也沒找到。沮喪,這個貝殼,這個大海的耳朵哪去了呢,難道它沒有聽到愛的腳步聲已走近了嗎?
我癡癡地望著大海,我的心像海麵上孤飛的海鷗,銜一粒渺茫的希望,想借大海的溫暖,孕育出心中的太陽。
小X拉起我說:蘇雨,別發傻了。我們去潛水吧。
走進潛水館。又遠遠看到那個穿白西褲,紅T恤的男士。於是,我拉著小X在就近的地方換上泳裝,排隊。下水。
慢慢潛到海裏,我不停地給教練打著向下的手勢。
一會有個人在我對麵打出了暫停的手勢。我驚奇地瞪著他看。他用手拍拍胸脯,然後在水中劃了個大S,又劃了個大W,接著劃了個大L。
我差點暈過去,身子打了幾下抖,他一把拉住我的救生衣帶子。拍拍我的背,我緩過勁來後,用手比劃著打電話的手勢。劃了個大問號。他就用手指一個數一個數比劃給我看。我心裏讀著數字,是他鄉的男人手機號碼。
但是,我還不能相信。我又比劃著身份證三個字,可這他看了半天沒明白。我就隻好做了個雙手合掌,貼著左臉歪著頭睡覺的姿勢。沒想到這下他明白了,就又用手指比劃出他家的電話號碼。我確認了是他鄉的男人。腦子裏閃現的是那個穿白西褲、紅T恤的男士形象。向他打出OK的手勢同時,我的眼淚在肆意地流淌,可是不能擦,也不想擦。兩人一下擁抱起來,教練馬上過來幹涉、並拉開了我們。我們兩都笑著。他打出向下的手勢後劃了個問號,意思我們還下嗎?我打出下的手勢。
他用手勢比劃出一個心,然後拍拍他的胸脯,再點點我的鼻子。我大OK手勢,信他對我是真心。我做了個飛的手勢,然後手掌起伏劃到他心口按住。他OK笑了,明白我那麽遠飛來,真的是想見他。他又用手按在自己的嘴上,然後再按在我的嘴上。我大笑,知道他是在吻我。就故意搖搖手,但他做了個強有力的手勢,食指點著我,再四指屈進大拇指朝著他自己比劃了好幾下。我明白是讓我也做吻他的手勢。就乖乖的學著他做了一遍。他高興地笑著……
這個純淨的海底世界,除了一根牽絆的繩索,沒有任何的世俗眼光偷窺我和他的愛。我多麽希望自己就是這海裏的一尾魚,跟著他就這麽自由自在地在大海裏暢遊。沒有塵世間的煩惱,沒有隔在我們之間的那些山、那些人、那些俗念。
每一朵浪花在狂風暴雨的黑夜,都會拚命地掙紮,去靠近遙遠夢想的岸。有看到燦爛陽光的笑,也有破滅心碎的痛,更有搏擊中的滿足。
這時他鄉的男人給我做了個向上手勢,我就跟著他一起上浮。上了岸邊兩人同時摘下頭套,雙目對視,他還真是我形容的個子不太高,但不是禿頭,也不戴眼睛,不是大腹翩翩的,挺有氣質的男人。
他問:想我?還是想去玩?
我四處望望看有沒熟人,暈,還真有不少。就輕輕地說:想你,陪我一起去玩。來海南不去天涯海角是極大的遺憾。其實我心裏還在想,怎麽能不讓隨團的人看出,我和他鄉的男人之間關係的破綻。我對他說中午和我們坐一起吃飯好嗎?
他說:不好。你和我一起吃吧。
哈,霸道氣和網上的他一樣。
我說:我想當大家麵給你一樣東西,然後我們就好姐弟相稱一起去玩了。
他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問:什麽東西?
我說:是蒙古王。
他哈哈大笑說:你帶蒙古王來了。那你為什麽不說想見我。如果我不來呢?
我說你不來,我就請海裏的大鯊魚喝蒙古王,然後讓它帶著我的心去四海遊蕩。
怎麽,你想嫁給龍王爺?沒我的容許,誰敢帶你走?
中午,在眾目睽睽下,我把酒從包裏拿出遞給他鄉的男人:這是你姐夫讓捎來的。你要今天還不來,我就晚上拿出來和大夥喝了。
大家有猜疑的,有審視的,有疑惑的,有嘀咕的。我沒正眼看那些人。隻和他吃了飯,跟領隊打了招呼說晚上會按時歸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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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天涯海角&椰樹
我們打的士來到天涯海角公園。一路上他的右手在我的背後輕輕地撫摸,而左手在前緊緊的握著我的左手。嘴輕輕吹開我耳際的發梢,貼吻在我左麵頰上。
我的神經中樞先是直直挺著,繃得緊緊地肌肉。
我僵硬地轉頭,側目笑著看看他說:你不是講情愛的寫法,不用直接白描的手法話,該用誇張浪漫的藝術表現嗎?
他鄉的男人溫柔的揉了揉我的背,停止了舉動。說:我不知道浪花,為什麽總愛浮燥地戲耍在表麵,而不願像潮汐那樣,竭盡全力登陸去尋找真實的生活?
其實浪花在明潮暗湧的思想鬥爭中,做著與命運抗爭的生死掙紮;在暴風驟雨的情感洗禮中,精疲力竭地與自我也與世俗較量。無奈地踏著人生的波折之路,傾吐一腔的苦澀海水。她何曾不想跳上心能依靠的彼岸,但沙灘會滅了她。我說。
錯了,沙灘會包容她。你拔開沙土看深層,裏麵都是儲蓄著浪花的淚。沙灘是不會變其本質的,他隻會麵對大海那邊遙遠的岸,在慢慢的思念中消瘦。我愛你,勿用質疑。他鄉的男人接著問:怎麽樣?現在習慣了和我在一起的感覺了嗎?
我這會輕鬆地笑著說:謝謝你陪我走完了,從網上過度到網下的這段心路曆程。並回吻了他一下臉。他緊緊摟住我雙肩。
我指著前麵:有大象哎,我也要坐上麵照張像。他說好,拉著我跑過去。然後等排到我,他搶先一步擋住了大象主人要抱我的手,親自托抱起我,我雙手環繞他,耳貼著他的胸膛。被他輕輕放在了象鼻上。我終於感受到了他胸膛的溫暖,他雙臂的力量,他心跳的節奏。可這時,我也看到了我們的大隊人馬走過來了。照完相,跳下大象,我拉著他手說快跑。
他問幹嘛像逃兵似的?也不怕跳下摔倒。
我們的人都殺過來了。我們先跑到天涯海角占領有利地形去吧。
他說快上電平車,別跑了。
我說先買點小吃吧,中午麵對你都沒吃飽的。
我們拐到路邊的小店買了些小吃,就跳上旅遊電平車直達天涯。
我們手拉手跑到天涯下麵。哈,天涯,總算到了天涯了。不過我想爬上去。我們繞著轉來轉去還真不好上。一個巨大的比較規整的黑礁石,就這麽站在本土的最南端,日夜守望著他心中的南海明珠。我脫了鞋提在手上,拚命沿著海岸線朝人們說的海角方向跑。
他鄉的男人在後麵使勁地追趕著我。不知跑了多遠,我跌坐在沙灘上,看看四周靜悄悄,就隻有我和他鄉的男人、還有椰樹。他在離我不遠處也停下了腳步,慢慢走過來坐在我身邊,從包裏拿出了蒙古王和剛買的小吃說,我們喝酒吃點東西吧。一個太懂心裏學的男人,他似乎看出了我眼中掩飾的那點惶恐。
酒別都打開,我們先喝一瓶,喝不完你好帶回去的。我們玩對聯,對不上的罰喝酒怎麽樣啊。我說。
好啊。我很有耐心和你玩,
還記得你上次電話裏出的聯:三杯兩盞一知己嗎?我問
他說你不是對了個:七碟八碗九龍孫嗎?嗬嗬諷刺我和朋友是孫子啊。
哈哈,你怎麽知道我是諷刺你啊?我現在給你重對一個好了:九章八陣七駿騎
七駿騎?是徐悲鴻的七駿馬圖吧?
嗯是的啊。我答。
那你該用圖合適。罰你喝酒。
什麽啊,騎怎麽不好了?你強詞奪理。不喝。
我陪你一起喝好了。
我們一口我一口的,把酒瓶遞過來遞過去的。
他鄉的男人接著出聯:一回酒渴吞江月
我想想了對的是:幾度詩狂賦竹輝。哈哈你知道嗎?我們論壇裏就有江月和竹輝,是一對網上戀人。不過這“竹”字出韻了我改改啊:幾度詩狂奏楚歌(嘿嘿還是竹輝,他是湖北佬,奏當揍用,歌當哥用也行哈)
你笑人家網戀,還不是打就是揍的,小心人家知道了,生氣寫文章損你。他鄉的男人笑我。
嗬嗬他們不會的了,我們在論壇常用大家ID寫遊戲貼的。誰也不生氣的。
這回你改對聯了,該罰你三口。
我隻好乖乖地喝了三口。
他鄉的男人說,我再出個聯:
三人醉眼觀景又見一叢人影
這個難哦。拆字聯。影字拆開是:景和三;觀字拆開是:又和見;一叢人還和了三人一說。暈暈暈,你誠心想灌醉我啊,我拳頭捶到他身上。他哈哈大笑,如果你就這麽認輸,你就不是我心雨。
我才不會輸給你呢。我嘴硬地說。
那好要限時,總不能無限期這麽讓我等著吧?他鄉的男人說。
你又不是屬猴的啊,急什麽噻?有了:
三人醉眼觀景又見一叢人影
一紙休書怒火奴心徹夜心煩
一紙休書惹火心若子夜心煩
一頁休書……
這個聯我沒對工整,連喝了好幾口酒,結果我頭暈暈的搖晃了兩下,倒在沙灘上,看著高高的椰樹眯著眼說,我們爬椰樹吧?
他鄉的男人雙手分別撐在我身體的兩側沙灘上,望著我問:爬椰樹幹什麽?
我說摘椰子喝,我渴得不行了。
不能摘的,別人看到會抓你的。他鄉的男人說。
哦,是禁果不讓摘啊,有人看到來抓,就交罰款給他們好了。我說。
他鄉的男人哈哈大笑起來,摟抱起我吻住雙唇,舌尖在我嘴裏繞來繞去。我身體就像起伏的波濤,任憑海浪推波助瀾……我迷糊意識裏,把他鄉的男人當成了海角的這棵椰樹……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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