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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誤讀係列,人物素描賈寶玉和林黛玉之第一章》

(2006-07-09 15:01:00) 下一個
師永平

    道無情,似有情,斑駁竹影,淚痕葬花,千般不是,萬般無奈,湧自心頭。念玉釵良緣,傷木石同心,恨花貪客戀,殘碎無影,本是天南地北雙飛客,奈北風夜涼,枝孤水冷,到底是空字無,殘月哭,淚入花,花入土,好個淒涼,好個空無。這是我昨天剛寫的《瀟湘妃子葬花吟》,盡管韻律及手法上是不合格的,但我還是把這吟收進了文章,許是些許感慨之故,許是我昨日剛從竹林回來,又恰巧林旁有水,水旁花盛。此情此景,我就想到了兩個人物林黛玉和賈寶玉。
   利用小說記憶功的曹雪芹把自己化身為賈寶玉,又瀟灑地過了一回車水馬龍的熙熙攘攘,又十足回憶了怡紅院旁瀟湘妃子葬花的用情專一,曹雪芹在感歎有人如此愛戴自己的同時,又把粉紅滿院的春色通通玩弄了一翻,雖說賈寶玉化身的曹雪芹寫出了“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的自白,但從我的角度來看,一個在胭脂堆裏浮華的公子是不可能跟癡字掛鉤的,先不說襲人在寶玉青春發育期中失身係年輕人衝動之後果,也不說幫寶玉洗澡丫鬟的水淹床腳之寥寥數筆的暗示,單賈寶玉在《石頭記》前四十回就曾兩次許諾為瀟湘妃子和襲人而出家做和尚之左右搖擺就可得知,賈寶玉無非是一個花花公子而已。一個見了水做的女人就眼直並想入菲菲的男人,談專一那都是虛幻的假設。在處理賈寶玉這一角色,曹雪芹為了讓其深受眾讀者喜歡,也為了把自己曾經之荒唐弄成一段讓人稱道的回憶,就又在怡紅院的上空時不時弄幾滴眼淚,以示怡紅公子是有情之人,從賈寶玉的左右搖擺,到曹雪芹刻意刻畫下瀟湘妃子之多疑,之刻薄,之無理取鬧,讓整篇小說在充滿真實性生活性的同時,又把賈寶玉此處不得溫柔,另處尋新歡的變節,弄成了無可奈何的舉措。應該說,沉浸在對往事深深自責之中的曹雪芹雖用了“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的詞句來作為為自己看穿一切的暗示,但終究是看不穿的,此時的看穿無非是荒山茅廬孤燈饑腸下一種自慰的解嘲而已。
    相對於賈寶玉,瀟湘妃子林黛玉多了一份才氣,多了一份專一,從菊之十二首的詩社聚會到平日之隨口而出,都可看出,瀟湘妃子很適合做一名詩人,一名可以和李清照比翼的女詩人,可惜的是他遇到了一名浮華之徒,而李清照又恰逢中年喪夫,一位怨心上人是花心大羅卜,一位讓愛情的專一在還未變質之前就讓其在奈何橋上開出讓人辛酸的花朵,如此一來,林黛玉在愛情上不美滿,無非是幾滴眼淚,而李清照的幽思又是如此地動人,假如,我說的是假如,賈寶玉提前到陰間報道,那麽瀟湘妃子的多愁善感將成為追思悼憶的千古絕唱,可惜的是,玉可消災,烏龜命長,紅顏薄命,才女壽短。帶著千般對不起,萬般念不完,曹雪芹把文中的瀟湘妃子刻畫得蔥花水嫩,一投足,一舉止,全是日月無輝花暗淡,可歎的是,此時的追悔麵對殘冬臘月地蕭涼已經是日落西山的辛酸,在家庭的幹預下,在自己浮華青春地背後,荒山野嶺中聽風落淚的曹雪芹把對曾經深愛自己女子的那份追悔化成了一份厚厚地稿紙,並落上了《石頭記》三個字。荒唐淚裏,空不是空,空中還有許多想法,許多假如,但問題是此時已經空了,你還能怎的?如此之夜,《好了歌》不管你情願不情願,已經唱了開來。

師永平
2006年7月4日晨於玉溪隨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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