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是愁人的

閑田野牛

美麗是愁人的
讀12卷本<沈從文文集>，三番五次在不同的文章題目下讀到同一個句子----“美麗是愁人的。”從文大師言簡意賅，不作一字多餘詮釋。稍不留神兒，目光一晃而過，也沒領略出什麽玄妙，隻覺著有點怪怪的異樣，仿佛一句參透禪機的偈語。
   在社會上曆練多多，耳濡目染許許多多男女情事，才漸漸悟出個中三味。
   被造物主特殊眷顧寵愛有加的美麗女人，本該是人世間的歡樂精靈。可偏偏不，葬花的黛玉也罷，捧心的西施也罷，愈是傾城傾國的可人兒，愈嗜好在一幕接一幕童話布景的詼諧劇中硬充悲劇角色，以無限誇張自己的些微挫折作人生的調味品，小別了要淚語凝咽，失回戀便天塌地陷，嫁過人還恨不相逢，終於對痛苦和悲哀產生心因性成癮反應。她們善良地渴望將所有裙下之臣連為一串沙和尚的人頭頸鏈，成日價掛在粉頸酥胸間，以作情場征戰的炫耀。
   如斯美人兒，怎一個愁字了得！
進一層意思，漂亮的女人也很讓男人犯愁的。追吧，競爭者眾，焉知誰能獨占花魁；放棄吧，魂兒都沒了，又委實割舍不下。即便獨領風騷，依然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擱在屋裏會憔悴凋零，任情放飛又擔心成了斷線風箏……
最近西方人有個調查說，太太的漂亮指數和丈夫的壽命指數是成反比例的，也就是說，太太越靚麗，先生越短命。其實，中國的老農民早就有這樣的覺悟，知道醜妻拙子家中寶，一生享福少不了。
   再進一步的意思，難怪許多美人兒都是晚景淒涼，隻因為她們早早把先生給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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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4 2:1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