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記憶無關

挪威的樹葉
 酒吧裏，泉坐在我的對麵，將頭深深的沉入自己的手臂，我不知道他在繼續說些什麽，隻知道聽過了他剛剛對我說的那席話後，我就特有過去給他一腮拳的衝動，也或許是因為我們都喝了很多酒。他說，我現在真他媽的想好好教育教育你，好讓你知道什麽是女人！
　　
　　 我把手裏的酒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抬頭看了看我，一絲苦笑從他變形的臉上擠了出來，我看得出的那麽多苦澀和我看不出的那麽多無奈都擺在那裏。我突然有點惡心，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我到底亦或者他到底還能不能稱彼此為朋友？
　　
　　 我對他說，我真想替小葉暴暴的踢你一頓！
　　 小葉是他的女朋友，他們在一起走過了3個春秋，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我曾問他，你這一輩子還有幾個三年？他說，10個15個就夠我揮霍的了。我笑著對他說，那個時候你再想找到現在的小葉，那是白日做夢。他說對，因為那個時候的我，也肯定不是現在的我了！我就罵了他，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他對我總是帶著那樣中肯的微笑，隻不過我知道，這樣的笑有時候也會暗藏玄機！他和小葉所有的故事，我都知道。
　　
　　 在這樣的日子裏他對我說，小葉終於和別人走了！他突然覺得那麽恨她，她居然可以欺騙他！他說，你知道嗎？她曾經說那麽愛我，無論我怎麽樣她都不會離開我，可是現在她她媽的居然和別人跑了，我他媽都想殺了她……
　　
　　 之後的事兒，就是他一個人的喃喃自語，我不想聽他繼續嘮叨，這些都是屁話，我知道小葉不是一個那樣的女子。我相信人都是有一個底限的。記得張小嫻的愛情故事裏說，今年夏天我會離開你！因為夏天，是他們相遇的季節！或許她早給他了這樣的提示，可是，他卻沒有把握。
　　
　　 我說，你閉嘴吧，因為你活該！
　　
　　 他抬頭看了看我，還是那樣的一抹微笑，其間卻夾雜了點兒不置可否！
　　
　　 我說你不用這麽看著我，你真他媽的活該！是誰不讓你好好地對她？你知道她那麽愛你，她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而你呢？你愛過她多少？你對她做過多少？開心的時候哄她，不開心的時候罵她打她；好的時候在身邊陪著她，不好的時候就去找其他的女人；你可以麵對著她而稱別的女人為親愛的，卻不許她追求自己青春的美麗，她不能穿美麗的衣服，她不能化妝，她不能要求你陪陪她，她不能聽到你說你知道她愛你並且你也愛她……在你身邊她還有多少尊嚴？你到底讓她為你承受多少你才甘心？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麽時候？如今她走了，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你又來對我說這些，你想證明什麽？
　　
　　 說這些話的時候，泉一直低著頭沒有看我！我也擔心他會受不了這麽多責難！我知道這麽多話劈頭蓋臉的砸給他會讓他覺得尷尬和難堪，可是我想，我有必要給他提個醒兒，他應該收起他那一套大男子的行為準則！
　　
　　 他抬頭看了看我，眼神中透漏出來的依舊是食古不化。他說，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會打你！我說，如果打人能解決問題，小葉就不會走，也或許我早早的就幫她好好的修理修理你，你是個男人，是一個可以讓女人依靠的男人，你可以讓她依賴你讓她愛你，可是你卻不能讓她畏懼你，這不是愛情。
　　
　　 我也不知道說出這樣的話來到底有多少分量，也不知道他能聽進去多少，但我還是要說，小葉已經離開他了，他還會有其他的女人，或許，她們一樣會因此而承受痛苦和煎熬。
　　
　　 他似乎有些暴怒的說，我可以讓她衣食無憂，那她就應該是幸福的。
　　
　　 我拿出一支煙，在我摸遍了全身去找打火機的時間裏，我開始重新審視我的這個朋友，他的這些話說得太不負責任，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和現實和金錢和欲望扯上了關係，他已經沒有一丁點兒的思想可言！
　　
　　 我說，你以為她愛你愛的是什麽？是你的錢？還是你的地位？你覺得一個女人的愛情就是如此的不堪嗎？如此說來你對她的呢？今天你傷心，你覺得痛苦，你和我說這麽多的話，是為了什麽？
　　
　　 他不再固執，他低下了頭！他說，風，我喝多了，我好難受！我說好的，走吧，時候也不早了！回去還有人在等著我呢！
　　
　　 他突然大笑了起來，說原來我也會金屋藏嬌，什麽時候帶出來讓他看看！
　　
　　 出了酒吧，我對他說，也許從此，我們都將改變些什麽，對吧？他看著我。很純淨，很明亮的眼睛。我說，泉，你要記住，女人是用來愛的，你一定要讓她們在你身上找到安全和希望，她才會很真實很情願的隨你一生！我看到他點點頭！走向自己的車子！我在後麵說，我要走了，到國外去，當你幸福的時刻，我會回來看你！他背對著我擺了擺手！
　　
　　 回到家！
　　 我看到桌上的一封信：
　　
　　 風：
　　 我走了！
　　 在我決定離開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必須改變的，是我現在的生活環境，我周圍的人，還有我自己的心。我不能麵對你，因為你曾不厭其煩的聆聽我對你講述的我遭遇和不幸，我知道我要得到的是愛情，而不是憐憫和眷顧，而那些隻能讓你同情我，讓你渴望能夠像父親一樣看護我、照顧我……
　　
　　 你會有一個美麗而幸福的家庭，而我不能成為你的負擔。盡管我知道，我很希望我能夠依仗你，而你也可以，不過，我還是不能夠傷害你，因為那些曾經讓我無法忘懷，或者說我還心有餘悸，我想能夠讓我釋懷的唯一辦法，就是遠離，遠離這所有的一切，包括你！
　　
　　 我走了！並且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裏祝福著你！
　　 祝福你的：小葉
　　
　　 我把信收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拿起已經打點好的行李，還有桌上的兩張機票，向機場走去！一直縈繞在我胸口的一句話是：除了看護和照顧，對你，我是有愛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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