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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的領導生涯

(2006-06-22 20:29:49) 下一個

都隨風去

涼的領導生涯(原創)
    接連製造幾次爆炸性新聞,我的地位江河日下,半年間調整了五個崗位,南征北戰,最後成了在單位男女廁所間翩翩飛舞的蝴蝶。別的蝴蝶是嗅香而動,我卻是聞臭即忙。單位廁所小,按理我打掃的規模不大,應該很悠閑,可自從有了我這個局長欽點的專職“洗”手,單位的哥哥姐姐、婆婆大爺們上廁所再沒有自己衝的習慣,他們剛下“崗”,我就得馬上上崗,一邊就一個蹲位,絕沒有給我“久拖不決”的機會,稍有怠慢,大家就會吼聲如雷。不論誰提著褲子走出茅房,我就得一陣風似地衝上前線,發“糞”不已。到後來,在大街上,隻要見到有人揉一下腰,鬆一鬆皮帶,我都條件反射地想去找掃帚。

    滿以為在廁所這個陰暗角落裏自得其樂,再不會有人找麻煩。誰知就因為每月工資基本都寄給臥病在床整天苦候藥費的父母,自己還穿著打了不少補丁的衣褲,再加上我本“冰”山上的來客,渾身上下透盡了寒摻,當幾個街坊憋急了臨時到我廁所“客串”一把而對我“刮目相看”後,竟一傳十十傳百地地宣傳我單位動用小金庫請了個“丐幫”長老來打掃衛生。這事雖小,但在狠抓廉政建設的關鍵時期,照樣一石激起千層浪。審計局和紀委庚即組成聯合調查組,把我自無人的角落拎到眾目睽睽之下,為證實我真是那位“文學天才”,他們從祖宗十八代問到我的左鄰右舍,從我老家房屋的方位問到家裏那隻小雞的走路姿勢,他們的眼光深邃而毒辣,勝過X光,恨不得剝下我幾層破衣衫數一下身上長的是幾顆痣,最後為是否給我做DNA鑒定而爭論得麵紅耳赤。三審五查結束,我全身汗水濕透,比剛清理完吃了瀉藥的“槍手”之“戰果”還要疲憊。

    過去的“壯舉”本已讓局長烏紗搖搖欲墜,今天的“輝煌”又讓他丟盡了顏麵,局長終於“龍”顏大怒,絞盡腦汁要給我以特殊的“照顧”。

    其實在單位“犯事”的職工不計其數,但他們不是有三姑六舅在為官,就是有七姨八奶是某“高層”的親屬,局長為平衡關係,對他們也隻能敢“言”而不敢“怒”。但我純屬另類,來自“一覽眾山小”的高峰,靠一頓狗肉賄賂作家“代筆”而聲名鵲起,是雞窩裏飛出的金鳳凰,而且鳳凰不過是“鍍金”的,刨掉麵上那層閃光,裏麵全是廢銅爛鐵。我那點社會背景就更難登大雅之堂,除了爺爺曾經當過國民黨的還鄉團長,就世代再無人有過“聲色犬馬”,去年本想高攀社長打個“幹親家”,結果也被炮轟出門。因此,局長要讓我“另尋高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但機關畢竟不同於企業廠礦,弄進去容易弄出來難。都說幹得好不好是水平問題,幹與不幹是態度問題,我水平雖一落千丈,可態度還算循規蹈矩,當這幾月“所”長以來,廁“室”不再蚊飛蠅舞,糞坑絕對毫無殘留,為能“東山再起”,我還擠錢買了瓶香水偶爾為他們的隆重到來而傾灑“激情”,特別是幾位正副領導,每次一蹲下,我都立刻去端來水果問他們要不要及時補充點,如果不是怕母牛騷亂,在他們實施“艱巨工程”時,好幾次我都想背上吉他為他們來首即興演唱以增色添彩。

    既然不便硬性“拿下”,局長便精研“孫子兵法”,終於查出曆史上還有一絕招叫捧殺。局長欣喜若狂,馬上高薪聘請一真正寫手連夜趕出長篇報告,說為了我的發展,向上級推薦我下派掛職鍛煉。很快,我“榮幸”地得到了“委任狀”,下派地點:我原來那所村小;職務:副校長。天耶,我那學校過去本就倆老師,我走後那個老師兼“校長”隻好把僅有的兩個班合二為一,有我這位副校長的“榮歸故裏”,唯一的變化就是重新又把班級一分為二。後來我下派改下調,回原單位的日子就成了遙遙無期,這樣,我到城市裏風光了一圈,又回來繼續教著學生們“雞要~叫”。

    不要認為回歸原地盤就一定適應,正如吃慣茶泡飯的山民突然去“山珍海味”一陣後,再回來嚼著原來的“白水菜”,肯定已味同嚼蠟。我也一樣,麵對雞鳴狗吠,我總回憶縣城的寧靜,點著煤油燈,我惦記著過去的燈火通明,尤其在草紙上用筆抒發感情,我更是想念著在辦公室電腦論壇裏的縱橫馳騁。當壓抑難當時,我不顧一切地奔向30公裏外的場鎮,因為有個網吧坐落在那裏的一個草亭。

    為了每小時一元錢這筆巨大支出,我必須在工資外找點“外水”。放學後,我在山上拚命找尋野菌,急匆匆衝到場鎮變賣後即趕赴草亭。那裏有兩台經常死機的舊電腦,外麵卻等著很多人。我排在長隊後好不容易靠近鍵盤,天上已是星稀月明。在論壇裏衝鋒一陣,我的寂寞才有了片刻消停。

    我雖然遠離了縣城,但好歹頭上有個校長的頭銜,回想起過去崇拜我的幾位村花社花,我摘抄了論壇裏幾位大蝦的經典情書,悄悄給她們塞進門縫。但第二天,她們就“川流不息”地來把我罵得內心鮮血淋淋。原來我的那些“英勇”事跡早已傳遍鄉村,我成了人們心中“四不象”的麒麟。

    我徹底拋卻癡心妄想,每天靠論壇來麻痹自己,誰曾想,我在論壇上的幾篇“雜”文,又引得一位美麗女斑竹熱血沸騰,聽說我還是一位學校領導,她的癡迷又憑添幾分。一個大吉大利的日子,斑竹突然在我的山寨降臨,當走進我還在漏著雨水的寒舍,見到鍋裏比石頭還硬的窩窩頭,她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相信,說我一定是有意設局,目的是考驗她的真摯感情。在苦熬幾天的“原始社會”生活也不見我考驗結束時,她終於決定走人,出門前狠狠踹了我一腳,她撕心裂肺的哭聲裏又為世界誕生了一顆破碎的心靈。

    自此,我沿著上天為我鋪設的道路,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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