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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1)
我的夙願
我生在上海,老家就住在上海藝術劇場隔壁的弄堂裏。在劇場工作的一位老伯伯家住在浦東,所以每次有演出他們工作人員都有幾張非賣品的贈票,而他都送給我家,不多,也就是兩三張。我家有七個兄弟姐妹,肯定是爭得不亦樂乎,而我的死磨硬泡加賴皮,往往得勝。因此,上海青年話劇團的許多著名話劇,各地戲曲劇團(包括浙江婺劇團)的精彩演出,我都有幸觀摩過。
從小我就酷愛文藝,特別是曲藝。收音機裏播放的上海滑稽戲,蘇州評彈,我更是情有獨鍾。而且從小記性就好,聽了就刻意模仿,對著家裏大衣櫃的鏡子表演,所以喜歡模仿各地方言的基礎就是從小練出來的。我就讀的紅星中學對麵,就是上海戲劇學校,我的誌向就是考入這個學校,走演劇的藝術道路。可是文化大革命徹底打破了我的夢想,隻讀到高一的我,隨著知青下放的洪流,我來到了蘭溪。
雖然進戲劇學校深造的夙願未能實現,但是愛好文藝的天性卻始終沒有泯滅。在大隊裏演樣板戲,自編自導自演小演唱;上調到礦山,又自編節目參加縣裏的職工文藝會演。被工人文化宮相中,調到文化宮搞文藝。寫歌詞,寫相聲,寫小戲,寫小品......一發而不可收拾。
偶爾的一個機會,被蘭溪市委宣傳部推薦到電視台去講方言公德故事,一講就是四年。現在已經講了225期,我成了蘭溪家喻戶曉的“名人”阿林。2005年,又應邀在金華電視台講了一年的《老林聊家常》。這倒好,爹媽給的蕭姓沒人知道了,大街上遇見的人都叫我“阿林,老林。”。2005年底,金華電視台經濟生活頻道的編導郭華打電話給我,說是導演陳建平叫我去金華商量籌劃開拍方言輕喜劇的事,我欣然前往。
茶會上,都是些老麵孔:副總監樓華健,在金華曲藝家協會會議上,他的幽默風趣,使我和他一見如故;總導演陳建平,在《心動2000》的方言辯論賽上,就讓我領略了他的超人才智;金華曲藝家協會主席周子清,秘書長王悅豐,這兩位都是金華乃至省內聞名的曲藝名家。一看是這麽強大的陣容,要拍攝的又是自己從小夢寐以求的喜劇。我就斷言,我的夙願要實現啦。
說實話,金華人寫金華人,金華人演金華人,而且這是金華從來沒有過的,卻又是我們這些人早就醞釀已久的金華本土的文化,將由我們來擔綱編創,主演。既感到激動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能行嗎?能打響這一炮嗎?金華的老百姓會喜歡嗎?心裏未免有點打鼓。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我們盡力吧。
春節是在上海過的,帶回去第一集的光碟,給兄弟姐妹看了,由於語言的障礙,反應平平。給女兒一看,笑得前仰後合,連看六遍。她是在蘭溪長大的,熟悉金華的方言習慣,反應非常強烈。連東北人的女婿都被感染了,洗澡的時候都在哼“賣花芋賣花芋......”。初十回到蘭溪,接連幾天走在大街上,熟識的和不認識的人都停下腳步,和我攀談《二十分可樂》,言談之間,無不眉飛色舞,樂不可支。打的去金華,無論是蘭溪的或是金華的駕駛員,都“老林頭老林頭”叫我,到了金華電視台門口,好幾次不收我的車費(當然我是堅決支付的。),說:“我的車從來沒坐過明星,你老林頭今天坐我的車是我最大的榮幸。”。還沒有見到劇組的同事,還沒有打聽該劇的收視率,僅憑大街上的所見所聞,我心裏清楚,火啦!《二十分可樂》打響啦!我們沒有白辛苦,我們的努力成功啦!
在劇組的辦公室裏,我看了七集,雖然感覺不錯,但電視和電影一樣,也是門遺憾的藝術。劇本顯得有點粗淺,表演不這麽到位,包袱沒有抖好,有些地方穿幫,台詞略帶戲曲味,調度受局限比較呆板.....凡此種種,使人汗顏。接下來的第八第九集想拍得好一點,彌補一下缺憾,卻由於劇本隻是羅列一些笑料,群眾演員的表演欠火候等原因,使《二十分可樂》出現了低潮。劇組馬上召開會議,商量對策,把接下來的幾集的內容細節討論得盡量仔細完整。再加上群眾投稿的新鮮血液的輸入,從第十集開始,《二十分可樂》又開始走出瓶頸。慢慢地,愛好文藝而老是倚老賣老的老林頭,喜歡而又不放心老林頭的林大媽,老實而帶點兒書呆子氣的根清,精明而又愛占點小便宜的根豐,無所事事而追求新潮的根寶,勤快而樸實的保姆花花,這開心老林一家子將溶入到金華百姓的生活當中,茶餘飯後,帶給他們歡樂,帶給他們笑聲......而在老百姓的笑聲中,我的,我們劇組的夙願也將慢慢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