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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懷

(2005-08-09 21:30:39) 下一個

 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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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華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整整悶了兩個小時,腦子一片空白,似乎進入真空狀態。眼睛有點潮濕,她伸手摸一把,是淚水。一縷揪心的自責飄進空空蕩蕩的心,但是,又理不清該責備自己點什麽。劍為什麽要這樣?因為工作的正義感?有點蒼白。是因為那天自己激將的語氣和滿臉的期盼嗎?她不敢想下去,竭力尋找理由推翻這種解釋,但不爭氣的淚水淹沒了尋找的力氣。

  曉華是個很少掉淚的人,不是淚腺貧瘠,而是環境不允許。年屆不惑的她,是縣城市銀行的行長,人們心目中的女強人,盡管她非常討厭女強人這個名詞。沉甸甸的跋涉告訴她,人生之旅不相信眼淚,做為激烈競爭環境中一個金融企業的管家婆,她沒有權力軟弱,沒有資格哭泣。今天的惆悵為了他,為了他的遭遇,為了一手造成他的遭遇而毫不知情的自己,為了那一絲瞬間形成卻勢不可擋的情愫。

  曉華和劍相識於二十年前,剛進入那時還叫城市信用社的她正值青春年華。樸實的曉華既不漂亮也不醜陋,是那種掉進人堆裏很難被發現的平凡姑娘,隻有熟悉她的人能從那雙黑亮的眸子裏感受到一抹難掩的文靜和大氣。那天,待字閨中的曉華被好友青兒拉去相親,不屑這種方式,但好友盛情難卻,曉華來到青兒家裏見到了劍。正在軍校讀書的劍英俊帥氣,高高的個頭讓一身整潔的軍裝襯托的瀟灑無比。曉華有點慌慌的,為掩飾很少感受到的手足無措,她順手掂起青兒桌上那本《紅樓夢》,心不在焉的翻看著,空氣似乎被凝固。不知過了多久,劍打破了沉默:什麽好書啊?,曉華晃晃封麵,怯怯的問了一句:看過嗎?,劍搖搖頭:很少看書,平時隻翻翻報紙,曉華驚訝的抬起頭,直直盯著劍,羞澀隨著她咄咄的目光轉移了對象,劍一下子拘謹起來。曉華莞爾一笑,主動拾起話題,開始和劍天南地北的瞎侃。“不錯吧?”,送走劍,青兒得意的問,沒戲,曉華幹脆的回答,為什麽?,青兒瞪大了眼睛,不為什麽,沒戲就是沒戲。看著曉華一臉的認真,青兒生氣的給她一拳:挑剔的家夥,你就等著熬成白毛女吧!嘿嘿,熬成白毛女還有大春來找我呢。後來,曉華接到過三封軍中來信,看了一封,是劍一見鍾情的傾訴,曉華沒有回信,後兩封她沒有拆封就托青兒退回,一段相親小品就著樣速速畫上了句號。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就是近二十個春秋。早已為人妻母的曉華憑著自己的敬業和才幹,一步步走上了管理崗位,挑起了單位經營的重擔。與劍的重逢是在近一年前,那天,說是N公司新上任的財務副總來銀行拜訪,於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曉華看到了幾乎從記憶中消失的劍。有點驚異,隨之釋然,和顯然有備而來的劍寒喧幾句,說起了雙方的業務合作,曉華自然而然的提到了那筆債務。那是幾年前企業改製時N公司承擔被兼並廠礦的陳欠利息,理所當然的債務落實,但企業承擔的很勉強,曉華做了不少工作,並相約銀行不能直接扣收,由公司資金寬鬆時主動歸還。這一等就是幾年,盡管理解這份軟抵硬磨的拖延,但無數次沒有結果的追討讓曉華心煩,要強的她麵對這個難以畫上句號的遺留問題萬般無奈,見到了新上任的財務副總,自然而然要提出此事,不管他是不是劍。曉華有意無意加重語氣,訴說著欠帳還錢的必然性和盡快追回的必要性,一臉寄希望與劍的期盼。劍聽得很認真,答應回去後查清此事,盡可能及早解決。事隔不久,信貸員興奮的告訴曉華,N公司主動歸還了幾十萬欠款。曉華樂了,同時,心中隱隱有點不安,抓起電話打給劍。對曉華的致謝,劍隻是淡淡的說了句:“經查看來龍去脈,覺得應該歸還”,曉華笑了:“請你吃飯怎麽樣?”,劍也笑了:“你下廚做飯請我一頓怎麽樣?”,“哈哈,本帥沒那個手藝啊”,曉華以調侃結束了通話。

  時間一天天過去,曉華的感激很快被淹沒在忙碌的工作中。碰到過一次劍,聽說他已不在N公司,曉華沒有顧上細問,隻閃過一絲感慨:社會真的變化很大,劍也舍得砸碎幾十年鑄就的鐵飯碗了。直到今天,讓好久沒有聯係的青兒電話裏一頓好罵,才知道劍的離去是為了那筆債務。和老總一場爭執後,劍犯了軍人的倔勁,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籌措資金歸還了欠款,也歸還了老總的信任。因此而被調換工作後無所事事的劍,一氣之下炒了公司魷魚。放下話筒,愣愣的曉華心裏一片空白,就這樣把自己關在屋裏,思索著什麽,捕捉著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有梳理出來。

   曉華打了幾次電話,沒有聯係上劍,後來才打聽到劍南下深圳了。據說,那兒有他不少戰友,勸他去一起創業。曉華沉悶了好久,那天,她走進書店,選購一本食譜,“有機會再見到劍,一定親手做菜請他一次”,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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