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依《長篇小說連載》第八章
劉慧實在等不了劉勇了,二十四歲的姑娘在他們那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她們那的女孩子很多都是一過十八歲就嫁了人。因為,那個家都不太富,女兒好不容易養到了能出嫁的年紀了,那個還想將她們留在家中白吃幹飯啊。是女兒反正遲早也都是別人的人,還不如早點讓她嫁了人,拿到了彩禮也好別做它用。讓女兒嫁了人,不但減輕了家庭的生活負擔,逢年過節女婿家不管怎麽樣,多少也得送點禮給嶽父母以示孝心。家境好的給的多些,家境不好的雖然少點,但這也是包賺不賠的好買賣啊。
而更多的是家中的兒子大了沒錢討媳婦,早就眼巴巴地望著女兒長大,好拿到彩禮給兒子討媳婦,或是和別人家換親,傳宗接代才是他們最重要的事。至於女兒感覺如何,幸福如何,他們可想不了那麽多了。
劉慧的父親為那二十九歲還討不到媳婦的兒子早已經是心急如焚了。找了好幾家換親的,但劉慧就是尋死尋活地不幹,說是她要嫁的人是劉勇。
雖然劉勇的父親過去對他們家給予很多的關照,但怎麽說也不能將女兒白送給他們家做媳婦啊。他大方地將女兒送給人家做媳婦,哪個又能大方地也送個女兒給他們家做媳婦呢?如果他們家有個女兒哪換個親倒是各得其所,可五個和尚擺在那,可就沒有招了。
為了感謝劉勇的父親過去對他們家的關照,劉慧的父親做出了最大的讓步,說是隻要劉勇家能給出當時行情的一半聘禮,就讓劉慧嫁給劉勇,最後劉勇家連這樣的優惠的條件都無法滿足,那就不能怪他們忘情絕義了。
劉慧的父親托人在後阪村找了一個姓陳的人家,對方的家境也不是太好,但那小夥子則是個精明能幹的人,在外麵做建築工程賺了一些錢。
那天介紹人將那小夥子帶到劉慧家相親,劉慧的父母倒也熱情殺雞打酒,好好地款待他。因為介紹人曾放過話,隻要對方能勤勞顧家,多出點彩禮也沒有什麽。他們知道在那樣的歲月裏,能願意出大禮娶媳婦的主並不多,不少都是兩親家為聘禮的多少而討價還價好幾個月,最終不了了之,或反目成仇的也不在小數。
通過目測,再觀那小夥在酒桌上的言談與舉止,劉慧的父母是一百個滿意,劉慧對他也沒有什麽反感,隻是心中裝著劉勇,他再好也上不了她的心。
但她也知道現實的無奈,一個窮山村的女孩,有什麽能力與命運抗爭?從十八歲爭到了二十四歲結果還不是一樣。她感覺太累了,隻能放棄,俯首認命。
那小夥子看到劉慧後,可就是一見鍾情了。他不但被劉慧的美麗與端莊的外貌所打動,更被劉慧優雅與清純的氣質所折服。他在外麵跑了不少地方,看到的女人也不少。但他知道那些女人都不適合做他的老婆,那些雖然個個都高貴漂亮,可那都是讓別人侍候的主,你別想讓她去侍候別人。隻有劉慧這樣的山村女孩才有可能,上孝父母、下愛子女、並能實心實肝地侍候好自己的老公。於是他鐵定一條心,不管對方提出什麽樣的條件,他都娶定這個女孩了。
劉慧的父母對那小夥子是無話可說了,雖然他們都很滿意,但最後還得通過女兒的點頭才行,過去多少次的尋死覓活,他們也都有一點心寒了。劉慧的父親已經不抱太多的希望了,但又不能不做一次次償試,希望女兒總有一天能有想開的時候。
“那個小夥子你也看了,我感覺人還不錯,是個能做事的好小夥,女人不就是找個家嗎?隻要能做事,能顧家,什麽樣的男人不都一樣過。”劉慧的父親當他們走後對劉慧說。
劉慧沒有回答父親的話,隻是無語地望著那無雲的天空。天是那樣地藍,藍的讓人心悸。那無垠的空間,除了讓人感覺炎熱無比的太陽外,再也找不到別的什麽東西了。這種空洞感,讓劉慧的淚水又一次在眼眶中打轉。
“不行就算了,老子在也不管你了”老父親看著要哭的女兒無奈地背著手。憤憤地走出了房門。
劉慧望著老父那被生活重壓下,日漸衰老的背影,心中掠過了一陣隱隱的痛。老父親也是和她一樣腹背受敵的人啊。兒子抱怨他無能,讓他都快三十歲了還討不上媳婦。女兒怪他心狠,不讓她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父親這道難題,隻要劉慧不做出讓步,那就永遠無解。但現在她真的不想讓老父再受這樣的煎熬了。
“爸,你別走,我答應就是了”劉慧說著擦幹了眼中的淚。
“什麽?你答應了?”老父親就如一位死囚,突然接到了一道赦免令。
“是我答應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他必須出雙倍的聘禮,別一份聘禮,你要給我三份之一,我有別的用處”劉慧很冷靜地說。
“你這不是和沒有答應是一樣的嗎?人家願意多出點彩禮,也沒說能給雙份啊。錢在人家的口袋裏,給不給我做不了主。如果他同意出雙份,別說是三份之一,就是多的那份都給你,我也沒有意見啊。能給你哥討下一門媳婦,我什麽都不求了”老父一臉無奈地說。
劉慧提出這個條件,並不是憑空亂想出來的,而是她早就在胸中運籌很久了的最終投降方案。因為隻有這個條件,才能實現一舉多得的目標。
一是、這是她最後的反擊,對方出不起雙份彩禮,她就能再堅持等待她的劉勇哥;二是、願意出雙份彩禮娶她的人,說明對方對她很在乎,就是最後嫁給他過,那日子也會好過些;三是、多要一份彩禮也算是對她老父親的一種報答嗎;最後就是想為自己留下那三份之一的彩禮錢另做它。
當老父親將劉慧要雙份彩禮的要求告訴對方的時候,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二話不說一口答應。並在一周內,將錢送上門來下了聘。這門親事也就這樣鐵板訂釘地定下了。
對方是在外麵跑活路的,總不能在家呆的太久,親事定了就要迎娶,他也怕夜長夢多,到時又生出什麽事端來就麻煩了,還是早點娶回家的紮實。
在過三天劉慧就要出嫁了,那天晚上她將劉勇約到那條小溪邊的小樹林中。
“勇哥,我後天就要出嫁了”劉慧說著將一個小石子掉進了溪水中,一朵水花彈起,瞬間又被流動的溪水所淹沒。溪水依然如故地前行。
“知道了”劉勇怔怔地看著那瞬間彈起的水花,木納地說。
“我盡力了,但我實在不能在這樣等下去了”劉慧的淚水湧出了眼眶。
“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沒本事”劉勇低著頭用力拔起一顆草,死命地將它一葉一葉地撕碎。
“好冷的天”劉慧悠悠地說。
劉勇一把將劉慧緊緊地揉在懷中,低下頭來用他那雙厚實有力的唇,重重地印在了劉慧粉紅而圓潤的唇上。
這是兩座沉默己久的火山,經年積蓄起來的能量,一但尋找到了突破口,那沸騰的岩漿怎麽不會噴湧而出;
這是兩座塵封己久的冰峰,孤獨沉澱起來的渴望,一但遇到烈焰的烘烤,怎麽不會將心身的激情溶化;
這是兩顆都承載苦難的心,刻骨銘心的累累傷痕,一但有了撫平的溫柔,那有可能不將所有的柔情融進深吻?
如果當時有人見證這深情無限的長吻,那他也一定會為這樣一對深愛著的男女,而感動地流下熱淚的。
“哥。我想給你”劉慧在劉勇的懷中堅定地說。
劉勇停下深情的撫摸,定定地看著劉慧的臉,那是一張渴望獻身的臉,而不是被欲望所驅使的臉。這是一位少女無私地想將自己的心身,奉獻給自己心愛的人的,那種毅然決然的表情。這種表情讓劉勇的靈魂感到震憾。剛才親吻和撫摸所激起的本能欲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將劉慧平放在草地上,自己跪在劉慧的身邊說:“妹子,哥不能娶你為妻,那是哥的命,哥我認了。但我不能讓你難以做人,這一生有妹子對我的這段情,哥就是現在死去也沒有什麽不值了。今後妹子有什麽難事,就對哥說,哥一定全力相助。”
劉慧的淚水打濕了草地。她坐起身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手絹包。“哥。拿上這些錢,到省城去培訓一下,如果能考個一、二級廚師妹子也就心安了。”
劉勇的淚在眼中打轉,他顫抖地接過劉慧遞過來的手絹包,緊緊地將劉慧抱在了懷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