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胳膊上的墓碑
呂孟申
小明,網名蟲子。武漢大姨大兒子順發哥的二兒子。十多年前在網上還偶爾有聯係,我們老兩口隨女兒定居加拿大,不常回國內,也就失去了聯係。
我母親不在了,在家執事的二哥不在了,大哥隨後也不在了。大姨不知啥時過世了。十多年前與武漢大表哥順發通電話,他特想念漯河老家的親人,一直盼著與家鄉的親人見見麵。我也答應將來抽出時間回國時去武漢見見大表哥順發。然而這些願望終未能實現。但心裏一直在糾結著。
前些天我無意在網上看到蟲子的網頁,網上發布了他的幾張照片,其中有他的半身相片,露出左胳膊上紋的四個人的名字:盧二妮,李順發,陳玉香,羅家華。
看著小明剃著光頭,一副滄桑孤獨茫然無助的神情,頓覺得心裏一陣酸楚,在小明的內心他最親最愛最疼他的人都走了,他成了這世界上再沒有為他遮風擋雨的人了。他的孤獨無奈,他的傷心向誰傾訴?他像一隻孤獨的野狼心無所係,隻能在漆黑無人的夜獨自舔舐帶血的傷口......
難怪小明索性將他最愛的人名字紋在胳膊上,這是心靈的呼喚,這是他唯一能尋求的精神救贖,這看似自虐的紋身是他最深情的告白和皈依!親人的名字伴他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後來我又從蟲子網上看到,署名魏秋江的網友發的一條信息:
昨天回家辦事,車上遇到一位50歲出頭的大哥,很是健談,他主動聊到了他今年父親過世後,他從此無牽無掛了,他說......
他送走了奶奶,媽媽,哥哥,和爸爸,身邊的親人都走了。自己也剛剛離婚,也沒有孩子,說到激動處撩起胳膊給我看,他說自己的胳膊就是親人的墓碑。
幾個至親的名字都紋在胳膊上。頓感說不出的悲涼湧上心頭,我想孤獨的盡頭是溫暖,溫暖的回憶填滿最後的路......
小明的網頁上還有一幅爸、媽、哥哥大奇,他幾歲時帶著紅領巾的黑白合影照。
他網上還有一首未署名的詩歌——《夜的背後》:
夜的背後是我必須應付的白天,
白天的光明讓我有口難言,
新鮮的事物沒一點新鮮,
總覺得這一輩子已經來去往返。
夜的背麵是我必須麵對的夢幻,
夢中的影子讓我坐臥不安。
奔走的人群已漸漸走散,
才知道這一瞬間多想把你看見。
夜的背麵有你就有另外的天,
連同這世界沒有告訴我們的語言。
我要讓這夜晚不輕易動彈,
好讓你清楚地看見我怎樣走到你的身邊。
小明是一個有自己獨立思考、獨立性格,獨到見解,獨辟蹊徑有叛逆精神現代派的青年。他在自己QQ空間裏有不少精辟的語言和警句:
把脾氣拿出來,叫本能;把脾氣壓回去,才叫本事。
大喜易失言,大怒易失禮,大驚易失態,大哀易失顏,大樂易失察,大懼易失節,大思易失愛,大醉易失德,大話易失信。
撐不住的時候可以對自己說“我好累”,但永遠不要在心裏說“我不行!”
最好的生活,無非就是白天有說有笑,晚上還能睡個好覺。
2009年,9月17日小明在日記裏這樣寫到:這是一個沒有誠信的時代,什麽高級呀,精品呀,這些以前往往代表有很多內涵的名稱,現在都成了某些商品的LOGO。良心不是必須的了,因為有時良心成了傻子才有得東西,道德,仁愛成了遙不可及的行為標準,厚黑才是時代的主流。
在小明QQ空間裏,我第一次看到他在2013年7月23日轉載我在加拿大寫的圖文結合在一起的文章《中國字中國心》,8月11日轉載我的散文《靜看陽光照紅塵》,同年8月22日轉載我的散文《生命因笑聲而精彩》。
人生短暫,經不起等待,想做的事就抓緊做吧,珍惜眼前人,沒有什麽來日方長!
梨花帶雨惹人憐,草木惆悵曉春寒。
1976年,我和妻子結婚時,專程去武漢看望二姨、二舅。我們住在二姨家,二姨給我們買衣服,給我母親買武漢特產,大表哥順發請假帶我們遊武漢三鎮風光。
二姨給二舅打電話說我們來看他來了,不方便去家。二舅第二天來二姨家,領著我們打車去長江大橋玩了一天。那時的二舅身體、精神都還不錯,他對家鄉的親人還是念念不忘,詳細詢問他們的一切,殷殷之情溢於言表。
後來據二姨說,自從二舅把新舅媽娶回家,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經濟大權被新媳婦把得死死的,手裏沒有一點活錢。又不好對外人說,兩個寶貝女兒對他又恨又氣。找後媽他們沒意見,還鼓勵他找,但不能找年紀懸殊太大的年輕媳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圖男人的錢,才樂意答應這樁婚姻的。
此時二舅也是隻好硬著頭皮過日子了。二個女兒不進這個家門,以免撕破臉鬧起來讓別人看笑話。年輕媳婦更是得意忘形,在家裏頤指氣使,不給丈夫一點麵子。自從又生下一個男孩後,她更是理直氣壯肆意張揚。孩子一天天長大,由於嬌生慣養的孩子,有了不少惡習,學習一塌糊塗,不思上進。初中畢業就不再讀書了,開始在社會上混。二舅也管不了,任其放任自流。
晚年的二舅,憋屈鬱悶,很不開心。聽說那個舅媽也把離婚判給第一任丈夫的孩子,也弄到了武漢住在家裏,白吃白養起來。一生風風光光既有瀟灑外表又有文化內涵的二舅,哪受過這份窩囊氣,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逐漸垮了下來,懷著幾分不甘,幾分愧疚的心事,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大舅排行老一,我媽排行老二,二姨,排行老三,小我媽四歲。叫盧二妮。聽母親講,二姨夫是在日本人在河南大掃蕩,一大群中國老百姓見到日本兵,四處逃跑,被日本人亂槍打死的。我二姨思夫心切幾乎痛不欲生,整日以淚洗麵,活活哭瞎一隻眼。
打我記事,二姨住在漯河車站東圍牆下尚武街三間小平房裏。家裏有一台老式很占地方的軋麵條機,有一個大輪盤,和好麵,調好間距,搖動大輪盤,就能軋出不同厚薄寬窄的麵條來。軋麵條,和麵都是力氣活,來不得一點偷懶。二姨帶著二個孩子軋麵條為生。
生性倔強,從不向命運低頭的二姨,帶著兩個孩子獨自一人謀生,那得多大的勇氣和魄力啊。在二舅的協助下買回家一台大型手動軋麵條機。這台麵條機成了全家生活的依靠和指望。小小年紀的二位表哥成了二姨的幫手,打小就知道和麵,軋麵條坯,再根據客戶的需要選擇不同麵條的寬度。忙時為客人加工,閑時就軋一批麵條,晾曬在繩子上,製作成成把的掛麵。供客人選購成品的麵條。
二姨除要求孩子幫助自己做家務幹活外,絲毫也沒放棄孩子的學業。她知道學習的重要,要想改變命運,讀書才是窮人家孩子翻身的唯一出路。
大表哥叫順發,一生忠厚老實,不善言談和交際。中學畢業後,在二舅的慫容鼓動下,鐵路招工,不滿二十歲就參加鐵路,後隨二舅到了武漢,進入鐵道部江岸車輛廠,從學徒工幹起,一步一個腳印從普通工人,到工班長、車間主任、、裝卸機械分廠黨委書記。數十年如一日,隻知埋頭拉車,從不怕髒累。一直是廠裏的勞動模範,多次參加鐵道部勞模會。
順發哥性格脾氣溫和陽光,兩隻密縫眼不大,特純淨幹淨,給人以可靠的親和力。從小到大對母親孝順是出了名的。對於唯一的親弟弟順章也是盡到了哥哥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對此弟弟順章是感激在心的。
順發哥第一任妻子,是武漢當地人。溫文爾雅,知書達理,亭亭玉立似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美得溫婉純淨,是車輛廠公認的“廠花”。他們結婚成家,不久,順發嫂懷孕,全家人都憧憬著孩子的到來,給這個家將會帶來新的生機與活力。迎接新生命的到來,成為最大的任務,一切有條不紊的準備之中。
一朝懷孕十月分娩,那將是多麽激動人心的時刻啊!然而誰也想不到孩子接生的的時候,產婦突然大出血,造成孕婦昏迷性休克,最終孩子保住了,孕婦再也沒有蘇醒過來。孩子生下來就沒了母親。二姨、順發哥、還有順發嫂的父母、所有的親人們都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天一下塌了。真無法想象那些日子,他們是如何熬過來的。
從小沒有娘的孩子,二姨責無旁貸的擔負起養育苦命孫子的重擔。孩子小名大奇。在二姨的精心喂養傾力哺育下,沒吃過一天母乳的大奇,竟虎頭虎腦白白胖胖,誰說這不是奇跡?然而在這奇跡的背後蘊含著二姨多少心血和汗水。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傾注到沒娘的孫子身上。原先沒有一根白發的二姨,似乎一夜間生出了白發。
大奇成了二姨的心頭肉,全部精神寄托和生命的最大動力。絕不讓沒娘的孩子受到一點委屈和虧待。孩子一天天長大,二姨卻一天天漸老消瘦。
大奇五六歲的時候,二姨帶著寶貝孫子回過漯河一次,我們都打心底喜歡這個孩子,自小特懂事,說話像小大人,對人很有禮貌。
二姨知道要想讓孫子大奇像他母親在世一樣快樂幸福成長,僅有溺愛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讓他堅強,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沒媽的孩子也一樣有家的溫暖,好好學習,性格陽光,首先是做一個三好學生,長大後做一個有知識有文化服務社會的好人。
好樣的大奇,果然沒辜負二姨的期望,沿著奶奶指引的路線,快樂健康成長。他以品學兼優的好成績順利讀完了小學、初高中,考上了國家全包的國防大學。畢業分配空軍軍部機關。香港回歸,大奇作為國家派駐香港空軍駐港部隊的首批軍官,軍銜已是副師職。他恪盡職守完成國家賦予的神聖使命,轉業到深圳深港軍轉辦履職。
十多年前,我和老伴應朋友之邀,來深圳旅遊會友。行前在武漢的順發哥特意將大奇在深圳的住址和電話告訴了我,囑我一定抽空和大奇聯係見見麵。
出發前我從鄭州給大奇打電話,談了我到深圳的行程安排。大奇很誠懇的說:“表叔,我可想你們了,你無論如何得來家,我們叔侄好好聊聊,到時候,我去車站接你們。”
那次深圳之行,我們乘坐的動車晚點到達深圳北站,在出站口,我發現一個花白頭發的中年,手裏舉著一個紙牌,紙牌上寫著我的名字。我一下子認出了還是小時候臉龐的大奇。歲月的風霜也漂白了他的華發,人咋能不老呢? 轉眼間五六歲時的孩子一下子長成了成熟穩重頭發發白的壯年人。大奇說媳婦也來了,媳婦開車停在站外呢。我們在停車場見到了侄媳婦。
侄媳婦小名叫小紅,年輕漂亮,瀟灑幹練,成熟穩重又不失知識女性的風采。小紅是深圳鐵路水電段黨辦主任。大奇夫婦開車直接把我們送到他們所居公寓附近的維納斯大酒店。酒店舒適溫馨,在此住宿,一日三餐都可在這裏解決。
第二天晚上,大奇夫婦,獨生女兒慧慧,小紅的母親,他們一家專程在附近海鮮飯店為我們接風洗塵。小紅的爸爸已經過世,她也是與母親相依為命長大的姑娘,對於大奇的身世他們感同身受,小紅母親也是把大奇當作自己的親兒子來疼。女兒慧慧性格也像她的名字一樣溫柔賢慧,說話軟聲細語,低調內斂。慧慧喜歡文藝,彈鋼琴、舞蹈、唱歌、也喜歡繪畫,寫詩。
一生酷愛書畫藝術、文學創作的我,來深圳我提前寫好幾張書法作品,還帶幾張朋友畫的幾張小畫,送給大奇他們。他們全家都很喜歡書畫,說以後要拜我為師,在這方麵向我學習呢。
在深圳幾天,白天我還要出去辦事,晚上大奇陪我聊天敘家常。幾十年沒見麵,一見如故,大奇給我講了他成長的故事,每每談起二姨對他的關愛,淚光閃爍,不能自已。他說:也可以這樣說沒有奶奶,就沒有我的生命和未來,奶奶的恩情我是一生一世報答不完的。
回程,由於我是鐵路公用免票,要提前到車站辦理免票簽字,小紅動用他們水電段黨委書記的麵子,找到車站站長才把免票簽字搞定的。我老伴的車票是他們用現金購買的。維納斯大酒店的住宿費是大奇提前就他們結算了的。我們走的時候,還是大奇夫婦開車把我們送到車站。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情,縱然隔代還是那樣依然濃濃化不開的情結。
順發哥在第一個媳婦意外去世後,過了好幾年又和同廠一未婚過的女工結了婚。人們都叫她小羅,就是羅家華。小羅性格比較內向,平時不太愛講話,但心底平和,吃苦耐勞,屬於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好媳婦。我們去武漢看望二姨期間,見過她,穿著樸實,不飾張揚。
小羅結婚後默默為家人付出,洗衣做飯樣樣搶著幹,對大奇也視如己出,百般照應。與二姨婆媳關係也很融洽。
不久,他們就生下了自己的親兒子。小名叫小明。小明長得身子有點單薄,略顯瘦。小明讀書也用功,還算聽話的乖孩子。動手能力比較強,喜歡傳統文化的老東西,對於美食、茶飲、古董、民俗老物件特別上心。更對古詩詞、書畫,達到癡迷。
小明鐵路技校畢業分配到鐵路車輛段當工人,他對於按部就班上班下班波瀾不驚的日子不感興趣,就自己做主辭職開了一間經營茶葉、瓷器、玉器、古玩的小店。他整日忙忙碌碌,迎來送往,城裏鄉下到處溜達尋覓,行話叫“撿漏”。
小明好交朋友,走南闖北與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交集。品茶是他的最大嗜好,談起茶道眉色飛舞,樂此不疲。小明哥們義氣很強,是那種為朋友敢於兩肋插刀而不皺眉頭的主兒。沒有多少存錢,把掙來的錢都投入進貨之中。
三十多歲,眼看奔四十的人了,他仍不著急。整日沉醉於他的一幫狐朋狗友之中,家裏人幹著急使不上勁。隻好聽之任之了。
小明是地地道道的湖北人,武漢出生,武漢生長。他知道爸爸是河南人,他是爸爸的兒子,所以當別人問起他是哪裏人,他脫口而出俺是河南漯河人。他琢磨著有朝一日來河南,來爸爸的家鄉漯河走一走,看一看,替老爸圓了思鄉夢的夙願。
小明多次向我發出再去武漢的邀請,年逾八十來歲的順發哥一直盼望著家鄉親人的到來,好好敘敘心裏話,未來相見的日子不多了,也可以說是見一麵少一麵。無奈我這十多年一直跟著獨生女兒在加拿大生活,一萬多公裏山重水複的阻隔,回國一趟也是不容易,我和小明相約回國時與他們父子相聚武漢傾訴衷腸。
二表哥順章,自幼是循規蹈矩的乖孩子,喜歡學習。上中學就戴上了高度近視眼鏡。單薄的身骨,清瞿的臉龐,總是嘿嘿一笑,不願多說話。從小學到初高中都一直是尖子生。大學考上了天津大學化工係。大學畢業被分配青海西寧設計院,一直從事環保汙水處置設計方麵的研究,頗有造詣。在西寧一呆就是十多年。我印象裏,順章哥每次回河南、回武漢總是給親戚、朋友帶西寧產的高壓鍋。六七十年代,國內都還很貧窮,不少生活用品限量供應,品種還不全。都說西寧海拔高,青海的高壓鍋質量最好,順章哥也就責無旁貸的肩負起帶高壓鍋的使命了,一直堅持了好多年。
我1971年就參加鐵路,在鄭州東站上班。順章哥從西寧回來不管是去武漢還是漯河,鄭州是必經之地,所以給我聯係是很多的。我參加工作,買的第一塊“西鐵城”手表還是順章哥給我買的。
在計劃經濟年代,想從大西北調回內地是十分困難的,順章哥還是技術骨幹,回內地找一個好的對口接收單位更是難上加難。
家裏人都在內地,順章哥又不願意找一個西北的媳婦,婚事就一拖再拖下來。後來經人介紹和漯河一所中學老師見麵,很快婚事就定了下來。女的叫孫菊花,大高個兒,麵色白裏透紅,丹鳳眼,高鼻梁,在那個年代屬於標準的大美人。後來見麵談話中才知道原來我們是漯河高中同屆不同班的校友。
大概是上世紀九十年代末,順章哥終於從西寧調回鄭州,接收單位是鄭州一家中等規模的環保設備安裝製造公司,還幹他的老本行,負責汙水處理設備的設計安裝。薪酬還不低。漯河到鄭州來往都很方便,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他們在漯河西靠沙河邊買了一套別墅。二姨時不時從武漢回漯河住一段,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武漢和大表哥在一起。
順章哥他們生了一個女孩,像她母親一樣漂亮,高高的個兒,聰明伶俐,學習好,具有文藝細胞,喜歡唱歌跳舞。
正當順章哥一家該享受團聚天倫之樂的時候,天有不測風雲,不到七十歲的順章哥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苦命的二姨,一生遭遇多災多難,然而她從未向命運屈服,為兩個兒子的生活幸福,她辛苦操勞再苦再累不吱一聲,為兒忙,為孫忙,沒有歇息的時候,二姨默默把人生的苦果吞咽,勤勤懇懇一生直到生命的終點。
一生忠厚老實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鐵路獻身一輩子的順發哥帶著好多未了的心願,匆匆走完了生命曆程,撒手而去。母親、姨,舅舅,我們表兄弟一輩,還有我們的下一代的血脈親情,大都停留在回憶之中了,親不過三代,這也是世間有親到疏的必然結果。
我們是芸芸眾生,人生就是坐一趟列車,早晚都要下車,重要的是欣賞沿途過往的風景。珍惜車上遇到的每一個人。我們能做到的就是珍惜生命裏的每一天,既不沉溺於對過去的瑣碎回憶,也不過分擔憂明天的到來。
期待,小明能夠從孤獨痛苦中走出來,輕裝上陣,以積極樂觀的心態直麵生活的山高水長。
歐.亨利《麥琪的禮物》小說中有這樣一段話:
人生是由哭泣,啜泣和微笑組成的,而啜泣占去了絕大部分的時間。
在啜泣中努力追求微笑瞬間,而那微笑的瞬間,對他們來說,便是幸福所在。幸福不在於付出多少,而在於相互奔赴;幸福也不在於擁有多少金錢,而在於願意為某人傾盡所有。
期待有朝一日,回國時與小明相見,促膝暢談,共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