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雄魂----劉雨田(四、五)
呂孟申
(四)
1987年11月,雨田再次開始了徒步穿越塔克拉瑪幹的征程。雨田忘不了組織的關心,親人的囑托,相識和不相識朋友的鼓勵和支持。
雨田懷裏貼身口袋裏有一顆紅豆,那是北京外國語學院一位女同學親自放在他手中的,她說是父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雨田為北外師生作完報告,就要離開時,司機要發動汽車,學生們不讓,大家硬是推著車把他送出校門。一位學生說:“劉先生,我有個心願,我想看看你的腳,想看看你的腳是怎樣和為什麽能夠創造出奇跡來,如果我是老板,我要拿你的腳做廣告.......”
雨田忘不了-----
自治區財政廳破例批7400元錢,使他得以買下6頭駱駝,烏魯木齊市科協、地質學會、氣象局不僅在經濟上幫助,而且還向他提供了寶貴的資料和一些必需品。
在中國國際廣播電台工作的日本專家高野百合子,親自把一個鴨絨睡袋送到雨田的手中。
雨田忘不了----
他第二次赴塔漠與親友朋友告別那令人感動的一幕:領導、朋友們、同誌們,親人們站在路邊,目送著他,無不流下激動的熱淚。他知道大家擔心,也許從此他就回不來了,再見時亦可能變成散落在大漠的一堆白骨。那送別的陣勢,那情景,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味道……
1987年11月17日下午3時,雨田又一次從沙漠深處的大河沿村踏上了艱險的征途。這時氣溫已下降到零度以下,天空混沌一片,6匹駱駝隨他向大漠深處走去。
雨田過去從沒養過駱駝,不知它們為什麽會突然踢他一下,或蹭他一下,身上被弄得青一塊,紫一塊,有時還會噴他一臉唾液。晚上宿營時,6頭駱駝好好的,早上醒來卻少了兩隻,雨田隻好返回尋找駱駝,往往這一天的行程就白走了。
雨田想這樣下去又要失敗了,怎樣使駱駝馴服呢?駱駝最喜歡什麽呢?不就是有吃有喝嗎,食物是有,就是水不夠,那就晚上為他們挖水。一二次後,每當雨田挖沙找水時,駱駝們靜悄悄圍著他,等水喝。有的水堿性太大,駱駝根本不喝,雨天就再找一處,常常要挖上二三個小時才能有水,自從有了水喝,駱駝不再踢他,蹭他了。
12月初的一個下午,雨天來到一處有胡楊的地方,猛然想起這就是乞乞羊達克,不由心裏一驚。上次就是在這兒的前方-----庫姆瑟的地方,在斷水極度疲憊的情景下,把相機、膠卷,物品都丟棄了。如今又回到了此處,心中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他抱著僥幸的心理,加快速度趕到庫姆瑟想找回那些物品,結果找了幾個小時,也沒找到那個地方,隻好死心了。
曉行夜宿,50多天過去了,食物快沒有了,水尚夠雨田幾天喝的,駱駝無法再補充水分了,隻有靠消耗自身儲存的水來維持生命。
一天晚上,意外的火苗燒掉了雨田的睡袋,衣服。夜晚,駱駝自動並排躺下,雨田躺在溫暖的駝毛上過夜。
不久,雨田開始發現有野駱駝、羚羊,在遠方出沒,他知道這裏離水源不遠了。他就催促駱駝加快行進的速度,果然發現遠處有一片雪白的東西。走進一看晶瑩剔透,那是大漠中的冰掛。冰將紅柳條包裹起來,幾頭駱駝一見到冰掛,狂奔而去,大吃大嚼起來,發出極大的聲響,那是生命的本能呀!
1986年元月12日,使雨田激動不已的是他在沙漠中撿到了半截香煙,這使他覺得離人群更近了。幾天後,當雨田走到一個葦湖邊時,聽到遠處傳來汽車聲,一輛白色的汽車在遠方出現,他登高呼喚,可汽車裏的人根本沒發現他,留下一溜煙揚長而去了。
雨田隻好繼續前行,16時50分走到一個交叉點,與前幾次不同的是,此處有新鮮的沙漠車轍印,也許是人類的依賴性使然,他掉頭沿北而行了。恰在此時,大貨車,又一輛大貨車隆隆而來,把雨田的駱駝嚇得四下逃竄,他高興地揮手,不停地揮手,汽車終於停在雨田的身邊。
雨田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新疆運輸公司的嚴國榮師傅,嚴師傅見他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的樣子,很警惕地向他詢問起來。他一是激動,二是語言已有退化的趨勢,連說帶比劃,嚴師傅才明白了。通過嚴師傅的介紹,雨天得知此地離沙雅還有八九十公裏遠。
嚴師傅從車裏給雨田拿出一個大梨,等汽車開走後,雨田狼吞虎咽地把梨吃完,連核也吃了,這個梨對他來說真是一個稀罕之物呀!
汽車又很快從雨田視線中消失,此時的雨田一掃心頭的陰霾,興奮地領著駱駝沿著車轍走起來……
1988年1月27日,雨田一人率領6隻駱駝,曆經70多天的艱難跋涉,終於到達沙雅縣,成為孤身徒步穿越塔克拉瑪幹沙漠的世界第一人。
在探險中,雨田不斷尋求生命的意義和真諦,他在日記中寫道:“像被精靈纏繞,太陽神駕起我的輕車狂奔,我自己也難以自持,我知道我自由的可貴,是我遭到冷遇之後,我沒有沉淪,自己駕馭了屬於自己的車,開始了屬於自己的新的生活道路。一旦解脫了壓力,身心便感到輕鬆愉快和自由,我覺得我每天都在脫一層皮,和舊我告別,新的我在痛苦中踽踽蹣跚。”
他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徒步來到西藏。雖然他沒有五體投地,一步一磕頭,但內心卻和信徒們一樣,這是世界上唯一的淨土,一塊聖潔之地,他跪倒在布達拉宮佛像前,希望找到精神的家園。
當他看到寺廟裏,因沒人捐贈的不同,而受到區別對待時,雨田的心在顫抖,他扭身就走,他氣憤,因為每個人的經濟條件不同,但隻要心誠就行,在佛麵前就應該平等,怎麽能分高低呢?希望破滅了,帶著一顆失落、惆悵的心,他去了喜馬拉雅山。
到達多雄拉山口時,他被喜馬拉雅山鎮住了。這巍峨不語的大山不就是我們的父親嗎?它永恒的聳立著,我們可以在他的腳下挺立,也可以爬到它的懷裏,站在它的肩上,無論我們做什麽,它總是默認,包容。插入雲霄的山峰,像是父親的脊梁,挺拔而堅強。山的北麵由於北麵吹來的風,形成一片雲霧,陽光照射下,散射著燦爛的金光,溫和、慈祥、美麗,就像是我們的母親,永遠在等待著兒女的歸來。雨田的心靈受到雪域大自然的洗禮,它的精神找到了歸宿。在一年中最冷的季節,1991年1月,他獨自一人登上了喜馬拉雅山海拔6千多米的高度。
1991年6月,1995年12月,雨田先後兩次獨闖昆侖山。
自雪域高原橫空出世以來,昆侖山脈,從特體古海中緩緩崛起,凝固成連綿無際的高峰,似乎這裏便成了沒有生命的土地,海底世界早年的動植物,如今成了鑲嵌在裸露山岩上的化石,依稀可辨的有三葉蟲、鸚鵡螺、海百合,霸王魚等。
曾經被一個時代推崇為偉大探險家的瑞典人斯文赫定,曾躊躇滿誌來到這裏,在遭到昆侖山風暴的肆虐蹂躪襲擊後,撫著因缺氧而迅速膨脹的肺無奈地宣稱:“海拔4500米以上的雪域高原是生命的禁區。”
喀喇昆侖因為擁有眾多的巍峨雪山而雄奇壯麗,雪域高原因為無邊的冷寂,亙古的蒼涼而成為一種博大的境界,並對勇敢者產生一種巨大的誘惑。
昆侖山被人稱為:一年一次風,從春刮到冬。雨田每每向人訴說:
為什麽偏偏在隆冬季節,以血肉之軀抗拒零下30至40度嚴寒?我要去親近它。
雨田說:人與自然,天與地本是渾然一體,為什麽人類總是敵視自然界,瘋狂榨取它,破壞它,征服它,而不去親近它?人、草木、山、河流,都是大自然的孩子。
雨田滿懷激情地回憶說:站在高寒處,看蒼涼落日,望星移鬥轉,觀昆侖風雪,可以使人進入一種超然物外的境界。
在常人眼裏,昆侖寂寞蒼涼,而在我眼裏,昆侖有一種高峻凜然的美,那連天冰雪、暮雲空穀,呼嘯長風,都獨具雄渾的魅力。
在昆侖這片高山之巔,藍天之下的土地上,你來到這方淨土,你的靈魂、你的情感,一定會被陶冶得像雪山一樣晶瑩,像冰峰一樣潔淨。
與昆侖做伴,與高原長風相隨的人是一種幸福,一種榮譽和自豪。他們會站立成高山雪峰,倒下成為江河,升起成為星座,飛翔成為雄鷹,奔跑成為駿馬……這就是雨田親近昆侖的感悟。
(五)
雨田自1984年起踏上探險的這條路,至今已13個年頭了。它以孱弱的身軀,鋼鐵般的意誌無怨無悔地書寫著一項又一項中國或世界的探險紀錄。他成為世界第一個徒步考察萬裏長城、四度橫穿塔克拉瑪幹沙漠、徒步絲綢之路、黃土高原,隻身闖蕩“死亡之海”羅布泊、攀登各拉丹東、珠穆朗瑪、鍍上昆侖、絨布冰川、考察神農架野人,喜瑪拉雅野人……至今他已完成了47項考察旅行探險項目。
中央電視台“東方時空”中“東方之子”欄目,曾兩度采訪報道劉雨田奇人奇事。
1993年4月25日下午,上海大世界遊樂中心舉行中國超人“死亡之海”探險活動新聞發布會,數百名中外記者及有關人士聚聽劉雨田的探險生涯事跡,人們在百般驚歎中不時向雨田提問著……
美國馬可.波羅遠征隊隊長魯茨坦慨言:許多人走的是容易的路,許多人走的是艱難的路,但劉雨田先生走的是不可思議的路。
奇人劉雨田不論春夏秋冬三九嚴寒他隻穿一件單衣,一條單褲就能過冬。他終年披頭散發或流浪於街頭,或穿越於戈壁荒原,或攀登在冰山峭壁。有人說他是“英雄”、“國寶”,是“中國的超人”。也有人說他是“瘋子”、“神經病”……自然,不同的人生價值觀、不同的思維方式會得出不同的評價和結論。
但是,那一迭迭、一本本厚厚的珍貴文字資料,幾百萬字:那一張張伴有冰淩雪花、大漠風沙、不惜用生命為代價拍攝的一萬多幅照片,便是他奮鬥價值的最好證明!
1997年2月16日,與雨田鄭州相逢,徹夜長談,使我對雨田大哥更添幾分敬重,從他不多的話語中我感受到它更多的是理性思考和文化的探索。
雨田說:通過十多年的西部自然探險,使他越來越強烈地感受到東方文化的價值和魅力,他說他有個測想,就是昆侖文化學說;昆侖文化、塔克拉瑪幹文化、黃土高原文化、中原文化,四大板塊的碰撞和演化構成了中華文明的基石。喀喇昆侖山脈,8億年前晚遠古時期,這裏是波濤翻滾的汪洋大海,距今8億年前,地殼變化海洋變為陸地,6至12億年前的古生代時期,青藏高原又淪為波浪滔天的海洋。(中生代距今2至0.8億年),距今2億年的三迭紀末,昆侖山以北幾乎完全變為陸地,在3千萬年前的原始新紀末期,喜瑪拉雅運動,才終於完成喜瑪拉雅的出落,有海為山,3千萬年前內陸隆起為高原,每年上升10毫米,印度洋板塊以每年5至6米的速度繼續向北推進……
也可以測想:昆侖文化、東方文化是人類文化的發祥地,由昆侖文化逐漸西進地中海、歐拉巴文化、波斯、希臘、印度、羅馬、沒落的龐培,幼哥拉地……
人類文化的發源地不是阿爾卑斯山,而是昆侖!
東方文明人文色彩更濃,凡是人性的東西最終會得到人們的接受和擁護,東方人不能自卑,要有自豪感,曆史使命感,即使現在我們還處於暫時落後階段,隻要向喜瑪拉雅山一樣,堅韌不拔,一年長高一厘米,終將雄峙世界,傲立天地!
雨田對國人的因循守舊,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的惰性思維方式憂心仲仲。他無不痛心地說:中國人說得太多,敢於冒險做事的人太少,我之所以還在探險,不禁歎自然的險,更多的是在探文化的險。現在我們與世界接軌,重要的是知識的接軌,隻算經濟賬,不算文化賬終究是要吃虧的。商品經濟之花,必須根植文化的沃土才能豔麗多彩,不能設想一個文化的沙漠能開出經久不衰的經濟之花!
雨田向我講述了他的苦衷,近兩年的探險腳步似乎放慢了,因為兩次被車撞傷,畢竟還活著,是一個奇跡。再者,他身體的各個部位這些年來都落下不少傷痛,即使是一架機器也有周期保養、加油的時候。現在他靜下心來看不少中外名著,開始整理自己的探險筆記,長年的營養不良使他經常處於恍恍惚惚的昏眩狀態心力不足……
這些年來,劉雨田像一塊石頭扔在北京的大街小巷,14次搬家,作為一個民間探險家無疑更像一個流浪者,他說最苦惱的是過節,過節一個流浪者太孤獨,太淒涼,甚至簡直就是災難……為了探險,雨田不得不拋棄了家庭,失去了妻子兒女天倫之樂的溫馨;80多歲的老父撒手人寰時他不能床前盡孝,滿頭白發的老母無法承受老伴的離去,一個人骨庫難熬的日子,多次萌發尋死的念頭,一天他老人家來到烏市近郊的和平渠,一閉眼想跳下去,但她看到不遠處有垃圾車往渠裏倒垃圾,她想臨死不能再喝那髒水,又恍惚地轉會家,每每想起慈母一天天衰老,雨田心裏在流血。
1997年的春節,雨田終於在洛陽妹妹家與老母見麵了。沒有想象的那樣擁抱、哭泣、或是驚喜、或歡笑他老人家隻是淡淡地說這樣一句話:“你還知道回來呀!”
13年的春來冬往,老人家早已經對雨田的走與留不抱希望而麻木。雨田不止一次聽老母絮叨,他三歲時餓得還不會走路,降生在母親從姥姥家歸來的蘆葦蕩裏,那時正是夕陽西下,生他的時候,母親連個雞蛋也沒吃上,為了養活雨田,母親隻好把頭上的簪子、床上被子都賣了。
雨田,這名字還是略通文墨的父親給起的。1942年2餘額6日出生的他,正趕上三年大旱,中原大地遭受“水旱蝗湯(湯恩伯)”的災難,赤地千裏,蝗蟲鋪天蓋地,一夜把莊稼全吃完!父親希望天降喜雨落入農田,五穀豐登,就為兒子取名“雨田”。
雨田望著昔日拉犁拉耙風風火火從不知累的母親,如今已走不成路,隻能挪,坐下就起不來的衰母,再也擬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汪熱淚湧出眼眶,他大哭著撲跪在母親身前。屈子哭、莊子哭、司馬哭、杜子哭、八大哭、王實甫哭、曹公亦哭……《離騷》為屈大夫哭泣、莊子威猛搜至哭泣、《史記》為太史公職哭泣、《草堂詩集》為杜工部至哭泣、李後主以詞哭、八大山人異化哭、王實甫寄哭泣於西鄉、曹雪芹哭泣於紅樓、雨田哭,不能老母堂前盡孝……
1997年陰曆大年初一,雨田悄悄從北京出發了,之前他先到洛陽看望老母後,踏上重返老家長葛尋根之路,此次為拍攝七集電視紀實片《路》作嚐試性選點,準備素材。
雨田向我講述了電視片的基本思路:第一集《這個年就不過了》、第二集《為了母親的微笑》、第三集《萬水千山都是情》、第四集《爸爸你再拉拉我的手》、第五集《人們到處在生活》、第六集《四個x的測想》,第七集《再上昆侖》。
雨田準備從河南出發到陝西黃陵,黃河壺口瀑布等地實地拍攝,他打算此片自編、自導、自演,能否成功全在機緣了,但他有這樣的打算。另外,雨田下步準備推出兩部書,一部是《他是誰》,另一部《十年探險生涯》,對此,雨田充滿信心。
劉雨田的十年探險生涯,絕不是孤立的偶然現象,它是時代造就的,從堯茂書、餘純順,到劉雨田等人身上無不閃爍著時代的光輝。
中國的改革開放尚在起步階段,中華民族要躋身世界先進民族的行列,需要有全新的觀念和意識,需要在各個領域有探險精神。
縱觀中國一百五十多年來的屈辱史,國人如果不閉關鎖國,不枉自菲薄,不搞窩裏鬥,何至於長期受到列強的欺淩,如果不坐享其成,崇尚洋貨,而是發憤圖強,敢於創造,懂得積累,何至於自己的寶貴資源大批大批地被外國人掠走!何至於簽訂一個個不平等條約,弱國無外交,弱國就隻能是被人任意宰割的羔羊!中國的萬裏長城沒能阻擋住列強的堅炮利艦,炎黃之孫泱泱大國被淪為“東亞病夫”,這一切說明什麽?膽怯、落後就要挨打!毛澤東、周恩來、鄧小平對這個問題看得最清楚。
劉雨田能夠堅持探險13年,除他自身超人的毅力和一往無前的精神之外,更重要的是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得到社會有識之士的支持與讚助所分不開的,倘若離開了人民的支持,區區一個流浪漢似的雨田必然是寸步難行,或許他早就不存在了。
《北京青年報》1996年1月6日刊登署名郭南的文章《劉雨田你慢些走》,在文章的結尾有這樣一段話:我也敬佩勞德公司張公岩經理的眼光和拳拳愛國之心,他們已向探險者伸出了援助之手,並表示“非常希望在社會上能夠引起關注,不單單是為劉雨田個人,而是把探險作為種觀念和認識推之於公眾,以期在我們民族大業上有所裨益。”如此感人肺腑,振聾發聵的話語,不難在社會上達成共識。
我認為,現在的劉雨田並非一無所有,知識缺乏展示與理解,“值與不值”,缺乏站在適當高度上的思索與評論。
因此,我以微弱的聲音呼籲-----
文學家:請用最貼切的文字把探險者的壯烈事跡徹底展現一下吧;
評論家:請對準矛盾的焦點展開評論吧;
企業家:請伸出援助之手,幫一把陷入困境中的民族精英吧;
旁觀者:青蔥自己的安樂窩中走出來,對身旁之事投入幾分熱情,為我們的英雄壯行吧;若隻顧品嚐一時的“甜蜜”,將來還會生麻煩;
還有,雨田,請你慢些走,不要忘記自己的初衷,不要獨來獨往,並應相信不會永遠不被理解,不要灰心,把你本不想隱藏的東西都亮出來吧,功名利祿對你雖不重要,以你的血肉之軀所象征的精神,卻是我們民族的無價之寶。
朋友們,同誌們:
雨田不會使大家失望的,他說:“我來到世界上是為向世界挑戰,決不是為者投降。”
1986年9月,與雨田分別時,他交給我一首詩《假如我是......》
假如我是一塊白玉
我就要熠熠發光
讓美長留人間
用沉默獻出我的心底之歌
假如我是一座鍾
我就要把它撞響
讓昏睡者不得安寧
叫開拓者呼嘯前進
假如我是一團火
我就要熊熊燃燒
用血一樣的顏色
書寫生命之火萬歲!